第一百一十九章 回忆

雷定，大怪人猛地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死，肩膀却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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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大哥，你说那雪山上真的会有仙花吗？如果有，吃了它，真的能够让人长生不老、心想事成、无忧无虑吗？”

天边的云一望无际，洁白朵朵。一对年轻男女坐在一把大剑上，年轻女子躺在年轻男子的怀中，两人相互依偎，迎面而来的凉风将女子的柔发吹拂起来，轻轻飘着。

男子俊秀的容颜上满满的都是宠溺和温柔，一只手揽着女子的肩，另一只手则是握着女子的手，细细摩挲着她的指甲:“师傅说了，那里会有的，只是要想得到仙花有点困难罢了。”

怀中的女子那如花般的脸上充满了对仙花的期待。他们已经在剑上飞了好多天，似乎只是转眼间，周围的四季如春，变成了四季分明，再变化成了白雪纷纷。眼看着即将到达他们梦寐以求的目的地，女子心里又开心又担心。

到了雪山山脚，女子便开始有些不适应如此寒冷的环境，手指颤颤发抖，男子察觉到了，脱下自己的衣服，抱在她身上，将她揽入怀中:“啊绣，要不我们走吧，准备好了我们再来。。”

“不行，凌大哥，我们都已经准备了好几百年了，为的就是要等到这一刻，你看，我们都到山脚下了，放心，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女子激动地从他怀中挣脱开，笑脸盈盈地牵起他的手朝着山顶走。

慢慢地，啊绣适应了雪山的寒冷。他们同是玉山掌门的弟子，为了得到传说中的仙草治得师傅的病，准备了上百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得到仙花做准备。起初他们并不吃力，时间久了，上到半山腰时，狂风乱作，乱雪飘飞，视线快被在眼前飘来飘去的白雪给混乱了。凌大哥首当其冲，走在最前面，牵着啊绣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留下了一个个整齐而深的脚印，被寒风一吹，白雪一飘，不一会儿，那些还在的脚印便全都被白雪给覆盖住了。

啊绣一边走一边往回看，看见后面的脚印已经被白雪给覆盖住了，心里面开始紧张，又开始自言自语:啊绣，不要怕，玉山门最恐怖最难的关你都过去了，区区一座雪山，又怎样？

凌大哥依然是听她自言自语听得很清楚，但也不说话，一声不吭地往前走，更抓紧了啊绣的手。师傅说过，上雪山时，一定要抓住啊绣的手，这样才不会容易迷路。他想说的是，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不会放开手。作为玉门山最年轻同时也是最有作为的弟子，他都有这个信心去得到仙花。

“啊！”走了一会儿，身后的啊绣突然倒了下去，手还被凌大哥牵着，脚踝被崴到了，连手腕也在痛。

凌大哥紧张兮兮地蹲下去，轻轻地拔出啊绣深陷进雪中的脚的时候，啊绣又叫了一声:“啊嘶！疼！”

这会儿他又不敢动了，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这一路走来，他们的脚一直都是陷进雪中的，雪里面就如同一个冰块一样，把脚放在冰块里面，难以忍受那种刺骨的寒凉。啊绣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找自己把自己的脚给拔出来，没有脱鞋，一双冰凉的小手放在如同冰块一样的鞋子上，她都快分辨不清这两个哪个更冷了。心里面也更难受，抬起头可怜巴巴地说道:“我的脚好像被冻僵了，走不动了。”

“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不行！不能休息！一休息了就更加危险！没事的，又不是没有一瘸一拐地走路，用法术热化脚，还是可以走的。”说罢，啊绣扯了扯嘴角笑着，双手颤巍巍地摆动着手势，嘴里面念着咒语，一会儿，手指尖上冒出了一簇小火苗，啊绣睁开眼，小心翼翼地把小火苗凑近冰脚上，凌大哥就为她挡住吹来的寒风和雪。小火苗凑近了冰脚，却在啊绣还没有感受到暖意时，那团火苗突然就灭了，无论啊绣怎么做手势，怎么念咒语，小火苗始终都燃不起来。

啊绣失落地低垂下眉，缺见凌大哥背向她蹲下来，抓住了她的双手，手臂放在他的肩上，身子微微往前倾，使点力，啊绣就上了凌大哥的背上。上去之后，啊绣抱凌大哥抱的更紧，因为他宽大的背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一样温暖。

“凌大哥，你是不是用了师兄给你的那东西？”啊绣的脸贴着凌大哥的后背，若有所思地说道。

凌大哥点了点头，没说话，一会儿记起了什么，提醒道:“准备到了山顶，你不要说话了，保持体力要紧。”

啊绣紧咬着下唇点头，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次的雪山之行，凶多吉少，这才刚上到一半，啊绣就已经不能自己走了，这会儿在心里生出了之前怎么也不敢想的念想——万一这次回不去了…

接着她又摇摇头:想什么呢？我们一定会活着回去的！而且还是两个！拿着仙花！

玉山门人在他们临行之前送给他们的东西他们也说不上名字，就只知道这东西可以藏在体内，可以保持体内的温度，到唯一的缺点就是很容易就会失效。倘若这里不是无人能登顶的雪山，是一处特别普通的雪山，这东西可以保持它的作用一直到下山。但这不是，这东西散发出来的热量耗能快，他们大概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没有见到顶，这宝贝的温度就跟平常人没什么如此，在这寒冷的雪山之中，也相当于没有用它。

凌大哥并没能修成仙，现在仍是凡人之身的他，能支撑到山腰之上已是一个人的极限。走了这么久，他的体力也有些不支，头脑发胀发晕，甚至开始感觉到饥饿，走路也显得十分吃力，左摇右晃，一副快要到下去，却要死撑着不倒的样子，看得啊绣心里面一阵发慌。她在凌大哥的背上抬起头，向前方张望时，突然看见前方已经没有路，而且还几乎能够触摸得到天上的白云时，啊绣激动地拍着他的背:“凌大哥！凌大哥你快看呐！我们已经到了！”

她拍了几下他的背，只是轻轻地几下，凌大哥立刻塌下身子，倒在雪地中，闭上眼，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在休息。啊绣也跟着他摔了下去，没有痛，见凌大哥一动不动，啊绣拍了拍他:“凌大哥？”

凌大哥没有动，这让啊绣开始紧张，竟能感觉不到山顶空气的稀薄，更用力地拍着凌大哥。好一会儿，凌大哥才猛烈地咳了几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见啊绣笑着，眼眶里面泪光闪动。他眯起眼，抬起手抚上啊绣的脸:“哭什么呢？别哭了啊，我们都已经到了，准备可以摘得仙花了，应该高兴才是。”

啊绣重重地点点头:“凌大哥，你撑住，我现在就去找仙花。”

说罢，啊绣轻轻放下凌大哥的手臂，奋力站起来，坐久的腿一阵发麻，啊绣刚站起来就又跌坐了下去，看得凌大哥恨不得马上起来帮她。啊绣冲凌大哥摆摆手，笑道:“凌大哥，你等着！”

这一次，她站了起来，一心一意都在寻找着能够救师傅的那株仙花，没有注意到，凌大哥的呼吸微弱，完全不适应这雪山中稀薄的大气，而她，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在雪山顶上活蹦乱跳。她在顶上绕了一圈，心里面祈祷着尽快让她找到仙花。

一般很有用的花草生长的地方都是悬崖峭壁，可这里除了白皑皑的一片雪之外，没有一处是悬崖峭壁。啊绣站在顶上张望了一会儿，突然看到在她的不远处，有一株花草正随着寒风轻轻摇曳。啊绣像看见了一片新大陆一样，目光盯着那株花草，跑过去，适时停下来跪着，眉开眼笑地看着那粉色的花瓣可爱动人。就是这朵花了，她在师傅给他们看的卷宗里面见过，长得一模一样。可目光顺着花枝移下去，那株花的花枝上长满了许多的刺，尖锐得仿佛一碰就可以出血。

成功就在她眼前。啊绣呼了又吸一口气，把手伸过去轻轻一碰，便被花刺给刺到手，疼得立刻缩回手，白皙的指尖上立刻渗出了一颗红珠子一般的血。

“嘶！”啊绣忍不住轻呼出声，皱眉瞪着仙花。没想到这小小的花刺伤人还这么痛！

啊绣反倒迎难而上，从裙子上撕下好几块布片，包住自己的手和花枝，咬牙伸手过去，花刺还是能刺穿布片，刺伤了啊绣的手，从她的手指缝里渗出血来，染红了底下的雪。红白相映，分外显眼。ta

她忍着丝丝又难忍的疼痛，紧紧地闭上眼，感觉到了花刺已经刺穿了她的肉，她却死死的抓住不松手，使劲往上拉，却拔不出仙花。啊绣闭着眼不知道，滴进雪里面的血，竟正在慢慢地变淡，逐渐变回了原来的白色，而仙花的花枝和花刺却更加粗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