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幕 我的第一个夜班

一人我饮酒醉

醉看他人成双对

两眼 是独相随

只求他日能规培

夜晚，我看书勤

白天，我为人民

我兢兢业业我心甘情愿

我千日把师寻

说放假我痴情笑

夜班我总被叫

我一脸懵逼睡觉太少

所以很狂躁

我弃江山

望天下

跑了对象无牵挂

千古无名还被骂

十年学医已白发

一生为医何人陪

谁是谁非谁相随

媒体天天还总怼

卫计委劝咱把锅背

敗帝王

斗苍天

取得学位以成仙

豪情万丈天地间

续写另类医生篇

红尘事我已斩断

久经急诊心狂乱

工资几千不上万

这一行我无遗憾

想死我愁爹娘

眼中我泪两行

我多年干活连滚带爬

我真的累出翔

风雨，我都有事

此生我怀大志

为了患者健康一笑

我立下这毒誓

人多，我有点方

夜班，我出内伤

我跪倒术间一首忧歌

感动菊花香

交流出差人在外

我归来之日友不在

自己把酒论豪迈

驰骋医院我求一败

先前我在网上看到这样一首喊麦词，是医生版的《一人因酒醉》，不可否认，将医学的苦楚与酸涩几乎全部融入在了这首麦词里，让人有种孤首仰天轻叹，医路何其漫漫的悲苦感与无助感。

没办法，走上了这条漫漫医学路，只能硬着头皮选择一步步走下去。就像最近董国斌在微信群里调侃的那样：曾经我爸带我去逛庙会，一个算命的瞎子给我算了一卦。

关于前途那瞎子来了一句：“此子天资聪颖，敏而好学，然中年以前潦倒困顿、难以糊口，不惑之年之后方可见起色……”

我爸听了之后大声呵斥瞎子说：“我儿子以后要做医生，那可是上等人，怎么会穷困潦倒，你算命一点儿也不准，不准！”

可是这么几年过去了，我发现这个瞎子算的是越来越准，特么的，老子每天都累死累活的，就给的那点工资，都不够开车油钱的。

林晓正说道：“谁说不是，我们科的一哥们儿曾经给他的患有先天性子宫畸形的女朋友说，高考报考的是医科大学，曾经那么安慰她，劝她等自己回来，一定会成为一名最好的妇产科大夫，为她做手术，圆她做母亲的这个梦，只是一连几年之后见到了她，两双暖暖的双手拉在了一起，他激动的对他的女朋友说自己终于完成培训了，能给她治病了，可没想到的是，她的女朋友回了他一句话，至今让他哭笑不得，特么的，老娘都特么绝经两年了。”

此话一说话，群里顿时乐开了花，真特么醉了，“老娘都绝经两年了！”

王阳说：“现在这班上的，特么的，当真是苦累交加，连个休假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谈恋爱？怎么找对象？以后若是我的孩子要学这专业，我一定打断他的腿，与其断绝父子关系！”

郭春说：“你们都特么想多了，还找对象，现在学医卫计委都给你们考虑到了，直接让你规培到35岁，没时间也没有能力谈恋爱，更别说生孩子了。”

“瞬间感觉学医太特么会玩儿了，下一批医学生本科毕业都得近十年，毕了业还找不到工作，找到了工作，待遇可以和非洲媲美，想想咱们这影像专业的每天还要辐射来辐射去，时不时再来个医闹，这种死法，借用先前一部影视剧里的话，臣妾受不了啊！”大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让群里的其他几人都笑了。。

“你们得了吧，好歹你们现在还没有夜班，都干着自己的老本行，在B超室待着，舒舒服服的。老子现在在放射科，一上班就是二十四个小时，你们无法体会那种上夜班的痛苦！”曹东说道。

“大冬瓜，你也在放射科了啊？咱们同病相怜了！”我回了一句。

“小宇，你去放射科了？班怎么个上法？”曹东问道。

“白班，刚开始，就我这两下子怎么可能有夜班？再说我也没那大胆量！”我说道。

“那你说这些废话，你若是在放射科来上个夜班，会让你心潮澎湃的！”曹东说。

“至少我目前不用值夜班，所以你不用在这儿刺激我，我还不想体验心潮澎湃的感觉。”我回复道。

只是我这句话刚说完没多久，一切就像是上天故意折腾我似的，当天晚上就给我一段心潮澎湃的经历。

是一个星期五，K哥的班，来做检查的病人又是络绎不绝，我和燕姐忙的已是不可开交，K哥也在做胃肠的地方忙忙碌碌。

“大夫，大夫，是在这拍片子吗？”一个三十几岁的男患者跑到科室门口大声喊道。

“是在这儿，叫什么名字？拍什么部位？”燕姐问道。

“我的胳膊肘突然疼的厉害，能不能赶紧给我拍啊？”男子说道。

“你的前边还有三个患者需要做检查，你稍等一下！”我说道。

“我花了三十块钱挂的急诊，怎么还让我等啊？”男子说道。

“三十块钱挂的急诊？我们这儿没有三十块钱挂急诊的啊？你只需给大夫说一声就可以！”我说道。

“什么？先前在大厅内，有人给我说是三十块钱挂急诊，然后找他帮的忙，这是那人给我的急诊申请单！”说着那人把一张纸条递在了我的面前。

当我拿过他手里的急诊申请单一看，顿时让我哭笑不得，一张纸上写着不过是此患者肘部外伤，急诊！就这么几个字，连医院的公章都有，不过是假的。

我说：“你是遇上黄牛了吧？这申请单是假的！”

“什么？假的？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怕耽误时间，才挂了个急诊，你们医院怎么搞的？还有这样的事发生？”男子显然很不高兴。

“来做检查的患者那么多，若是个个挂急诊，那就乱套了，怎么可能都是急诊，急诊的患者是那些受伤比较严重的，就像是里面的那个，看到嘛？”我说。

男子向检查室内看了看，一个车祸的病人躺在诊疗床上，而且脸上血迹斑斑，“他是严重，那我也是着急啊！”男子说道。

“那你就稍等下，反正也快到你了！”我说。

“我一会儿还要有个饭局，很着急，能不能先给我看？”男子说道。

欲哭无泪啊，什么玩意儿，一会儿有个饭局，这算是理由吗？“不好意思，若不是急诊或是受伤严重只能排队等候，不然会出乱子！”我说道。

男子咧咧嘴，没再说什么，只能是待在一旁静静等候。

几分钟之后，轮到他做检查，一进到检查室内就说：“大夫，我这个地方也痛，能不能捎带着给我看看啊？”

“大夫给你开具的就这一个部位的检查，若是想看你一会儿再去找他给他说明情况！”我说道。

“就多一个部位，就看一下，又不花你家的电，只是帮忙看一下不行吗？”男子哼声说道。

“不行！”我没再搭理他，这种人已是属于蹬鼻子上脸的人了，我断然不想跟他再掰扯这些事。

检查完之后让他一个小时以后来取结果，这哥们又是一顿的啰嗦纠缠，让人很是头疼。

K哥在胃肠室忙完之后走到科室门前见状问道：“小宇，怎么了？”

“这哥们儿想一会儿有个饭局，着急等结果，这不是跟这闹起来了嘛！”我低声说道。

K哥没说话，走到那哥们面前说道：“你若是着急先去大夫那看，想要立马出结果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急诊！你有在这纠缠的工夫倒不如去大夫那看看，结果已经传到那里去了！”

“我和你们医院的院长认识，能不能给我出这个结果？”男子竟说了这么句话。

“出不来，洗片子需要时间！先去大夫那看看吧！”说完K哥就转身走进了科室。

那哥们儿还想说什么但来做检查的人太多了，自己说出的那句话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只能是转身离开了。

我对K哥说道：“这哥们儿认识院长，哈哈，哥！”

“他就是认识县长，这么多病人的报告需要写，我也不可能给他这么快出结果！”K哥说道。

“刚这哥们儿还想多做个检查，来了句，又不是花费的你家的电！”我说道。

“那就更不可能给他这么快出结果了，这人呐，就不能惯着，一惯就容易蹬鼻子上脸！”燕姐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不就是嘛！容易蹬鼻子上脸！”说着我看了燕姐一眼。

燕姐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挥手就想给我一记板栗，K哥见状说道：“先别闹，小宇，晚上我有事，帮我盯个夜班！”

“不是，哥，你说啥？值夜班？”我惊讶地说道。

“不就是个夜班嘛，至于这么大反应？”燕姐说道。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我这两下子怎么敢值夜班？”我沉声说道。

“没事，大老爷们儿怕什么？晚上若是有病号，你可以给他拍，拍完了报告会写的就写，不会写的让他明天来拿结果！”K哥说道。

“明天来拿结果？那样可以嘛？”我委屈的说道。

“没事，放心吧！就这么定了，晚上你来替我一个夜班！”K哥说道。

唉，先前当真是不该在微信群里胡言乱语啊，这下当真是让大冬瓜说中了，真要来一个心潮澎湃的夜晚了。

依稀记得，当天晚上，我待在科室里是坐立不安，生怕会来患者做检查，但终归是怕什么来什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闻声走出报告室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脸痛苦的表情，跟着来的还有老人的家属，我做好登记之后，转身走到检查室给老人摆好体位，看着老人痛苦的样子，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

当拍完以后，影像图呈现在眼前，得，又是个肩锁关节脱位，不只是这样还有肱骨外科颈骨折，见游离骨片，老人的肩膀已经变得尤为肿胀。

我对老人的家属说道：“先去大夫那看看吧，老人肩关节脱位也骨折了，大夫那里能看到结果，先去处理一下吧！”

老人的儿子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老人离开了检查室。

送走了晚上的第一个患者之后已是晚上的十点多，我以为这个时间了，不会再来什么病号了，事实却是我又想多了。

刚坐到电脑前，电话突然响了，着实把我惊了一下，毕竟晚上在静悄悄的科室里值班，的确有些慎人，若是突然一声响动能让人心里不安。其实最主要的是我尚在学习阶段，一个人值班当真是心里有些惶恐不安。

接通电话之后是急诊科打来的，说是一会儿有个急诊，外伤的。

只是没想到，我这刚一放下电话，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当我打开门的一刻，眼前的一幕让我有些肝颤。特么的，十几号人围在了门口，就如同是黑社会打砸抢烧前的聚集，其中受伤的那个人左青龙右白虎，还带着一条金链子，一身的酒气，大声喊道：“大夫，快给我看看！我这出问题了！”说着他还自己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我给他做好登记之后，给他摆好体位，转身走出检查室。只是检查室内此刻已经被十多个类似黑道份子的老爷们儿给围了。其中一个吵嚷道：“怎么样？有没有骨折啊？”

我说：“稍等一下，等拍完了！”

正说着，又进来一个人，留着光头，我以为又是他们里的一员，走上前问我说道：“你是新来的？K哥不在吗？”

“对！我替K哥值班，你是？”我问道。

“我是急诊科的吴强！”那哥说道。

“强哥，我是新来的，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我问道。

“这人是我朋友，你看看他有事吗？”强哥说道。

拍完的一刻，影像图呈现在我们面前时，肱骨中段骨折，而且已有明显的错位。

身后的几个人看到骨折了，顿时火冒三丈，吵闹着想去找什么人算账。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第一个夜班，就能遇到类似电影中的情节，一群热血青年左青龙右白虎，要么就是光头剃着，说话都能是那么的嚣张与霸气。

事后，强哥告诉我说，这些人是喝酒喝多了，和别人打架了。我依稀记得当时的我看着强哥就说了一句话：“哥，还好是你来了，不然我这新来的万一招待不周，我这小命怕是交代在这儿了！”

强哥听完哈哈一乐道：“瞅你这点出息，至于的嘛？”

送走那些人之后，我在科室里熬了大半个夜，最后当真是熬不住了，趴在桌上睡着了，只是没想到刚睡了没多久，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当时的我真有种想要问候他祖宗的心情。

打开门看到一男子，对着我就是一句话：“大夫，请问在什么地方做CT ？”

我草你个爹的，大半夜把老子叫起来就是问这？当时我真想啪啪给他俩大嘴巴子，但没办法，咱终归是不能那么做。只能耐着性子给他指了指做CT的位置。

只是我刚回到科里躺下想睡觉，门又特么响了，“大夫，那没有人！”

当时真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门上有电话，你给他打电话！”

十分钟不到，门接着响了，我当真是无语了，“大夫，电话打不通！联系不上！”

“你去门诊找大夫，大夫能够联系上！”当时的我真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

折腾完了，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还特么睡个屁啊。只能坐到电脑前码字，迷迷赖赖的双眼看着电脑屏幕，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涌上心头。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写了两千五百个字之后，科室的门又响了。

起身打开门，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张口一句话，让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夫，你有烟嘛？实在是憋不住了，没烟了！”

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草你个小犊子玩意，老子又不是开超市的，哪里有烟？“你买烟出医院大门右拐，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去那看看！”我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说道。

工作后的第一个夜班，没想到这么多事，就这样迷迷赖赖的度过了老子的第一个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