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邂逅

第二天一早孟华迎着朝阳来到了公园，这座公园闻名遐迩，它是故都几个朝代皇家的御花园，名垂千古的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就发生在这里，今天这儿成了免费开放的公园，名字也改为“人民公园”。

孟华来到公园环卫办公室，她从办公桌的柜子里拿出一件兰大褂工作服，朝公园西南角的公厕方向走去。公园环卫办公室的主要职责是负责公园内外清洁卫生工作，如道路、景区内的清扫，几个公厕的管理，公园内外建筑物的卫生等工作。后来随着环境保护工作的加强，环境生态质量的监测和管理，这部份也归环卫办公室。公园近几年环卫人员采取合同招聘制，吸收农民工和城市下岗人员，孟华就是先干清洁工，后来抽调到环卫办公室当了一名管理人员。在工厂时孟华是检验科的一名检验员，工作一丝不苟认真负责，多年都被评为厂先进职工。今年初市园林局召开环境保护工作会议以后，公园领导决定环卫办公室增加一名管理人员，孟华及公园两位老员工都是备选人员。钟铃得到消息后，也没告诉孟华就将她在工厂的情况写了一个简单材料，通过王阿姨交到李主任的手里，这份材料起了一定的作用，几位领导看过后一致决定调孟华来加强这方面的工作，并且到市上参加了环卫知识的培训学习班。孟华知道后还埋怨钟铃说：

“给人家写那些干啥？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让干啥都可以。”

虽说孟华现在是办公室的管理人员，她还是保持在工厂时的实干作风，遇到突击工作常是和环卫工人一齐动手劳动。公园西南角的一座公厕卫生工作搞得不好，遭到一些游客的投诉，孟华提前通知两名倒班的保洁员今天早晨都到岗，加上她三人准备把公厕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一遍。两个保洁员在房内打扫，孟华个高爬上人字梯先向外墙喷水冲刷，然后用拖把清洁墙面。眼看清洁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不知是水沾上人字梯脚滑还是脚踏空，一刹时孟华从梯子上摔了下来。顿时她双眉紧锁，脸色煞白，痛得爬在地上呻吟起来。两个保洁员见状急忙过来要将她扶起，孟华就是站不起来，明显脚葳了。两人喊来两位保安，大家把孟华的鞋子脱掉，原来孟华从梯子上摔下来时，脚的大拇趾先着地，全身重量压下骨结处受损。脱掉袜子脚的大拇趾和脚掌骨交结处明显有个凹台。孟华这时满头大汗，疼痛难忍，看来只好送医院。一个保安就去办公室汇报，打120叫救护车，他边跑边向留下的三人喊话：

“快把人抬上，送到大门口！”

因为厕所周围全是树林，草坪只有一条弯曲的小路，救护车根本开不过来。保安是个小青年，两个保洁员又身材较矮，三人一时没了主意，不知怎样把人弄走。正在急煞人之际，从厕所里走出一个高大结实的年轻人，他见此情景二话没说就蹲下身子让三人把孟华扶起，然后向他宽厚的肩背上放，他立起身子就把孟华背在了背上。他的双手紧紧地托住孟华的两条大腿，孟华整个身躯贴在他的身上，双手搭伏在他的双肩上，其它三人在两边护围着。

公园很大，从西南角到大门口路也不近，这时救护车已开到大门里，几个人也急了，青年人开始小跑起来。孟华身材高，长得又丰满，青年人的双手使劲托住她的身体，双手青筋鼓凸出来，他的身子前躬孟华的双手自然搂着他的脖子。因是夏天，孟华上身只穿一件很薄的紧身衫，两个饱满的大奶子在他后背上一挤一松地滚动着，样子虽说有些古怪不雅，但救死扶伤此时谁还管得了那些，到了救护车前青年人也累得口喘粗气，大汗满头了。众人七手八脚把孟华抬上救护车的担架床上，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个青年人也不是外人，他叫李根生是故都一所名牌大学的学生，暑假在公园游乐场作临时工勤工俭学。今天恰巧从卫生间出来，就发生了这一幕意外之事。公园领导一看，就让根生及两位保安随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检查完，孟华没有骨折，只是脚趾骨与脚掌骨结合处错位韧带擦伤，正位后打上石膏住院治疗，虽说万幸没有大碍，但伤者的疼痛是免不了的，医院让住院观察治疗一段时间。办完手续后，几个人见安排妥当就返回公园上班了。

根生在大学学的是机械设计与制造专业，公园的游乐场是一个忙闲不均的场所，为了节省经费只有一名机械维修工。但到节假日特别是暑假游乐场人满为患，这时最怕机械出故障，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经人介绍根生就临时来工作。他来故都三年了，平时上课只是星期天来上班，一到寒暑假根生也不回家整天泡在游乐场，设备有问题日夜抢修，设备好时他又干些杂活。他很庆幸自己的这份勤工俭学工作，这样以来自己上学的经济问题再也不靠家庭负担。他的家在甘肃定西农村，那儿种粮食作物收成不怎么样，但种土豆却很适应，当地农户经济主要依靠土豆的收入。根生家中除了父母弟弟正在上高中，二个姐姐已出嫁，还有爷爷奶奶。因为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得病就得花钱，家庭经济比较困难。根生上到这个大学，一路是磕磕绊绊走过来的，他曾经中途停学过二年，所以现在上到大三他比其他同学大几岁，都已二十六七岁。走到街上没有人会觉得他是一名大学生，高大粗壮的身胚，古铜色的肌肤，就像一名进城干建筑的农民工。

记得上大学前，根生连县城还是高考时去了几天，对大城市只是电视里见过。虽然家里穷，但多数乡亲状况都差不多，每天日子平平淡淡地过去了，他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根生高考时大学的录取率还很低，他想能考上一个大学就不错了，考不上回家种土豆。谁知他考上了一座全国名牌大学，一下子他成了农村和学校的闻名人物，受到大家的赞扬。但是对他比较了解的老师和同学还为他惋惜，认为他志愿没报好，根生在校文理科学得都不错，他的英语高考单科成绩甘肃省第一名，语文考分也在全省十名之内。总分比他差近10分的一名同学被北京大学录取上，许多人都说根生应该报北京大学准没问题，以后前途更大，根生听后只是嘿嘿一笑。

众人赞扬他、羡慕他，好像锦绣前程就在他的脚下，可是他一脚踏上大城市后，才发觉自己与现实的巨大落差。大学特别是重点大学，农村学生占不到三分之一，而像他这样又来自贫困地区的学生更是凤毛麟角。好在根生不是一个死读书的人，一开始他就勤工俭学，想办法自己挣些钱完成学业。他是一个头脑聪明，学业优秀，遇事会想办法，乐善助人的一个人。

晚上根生从公园回到大学的宿舍里，由于是假期宿舍没什么人，他冲洗完澡后一个人穿个大裤头，赤裸着四肢坐在床边乘凉休息，他脑子忽然回想起早上发生的那一幕。当时他的双手紧托着孟华的身体，全部力气都用在手上，重量压得他的双手又痛又涨麻，其它没有一点感觉。只是孟华的两个奶像两团肉球，中间的乳头较硬，在他背上摩擦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心里有种说不出来怪怪地异样感觉。他从床上站起来，双手反向交叉向背上摸了摸，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不同，但留在心中的印象挥之不去，老在脑海之中萦回。

根生好像以前在公园里见过孟华一两面，她姣好的容貌，端庄大方的形象印象还深刻，他以为孟华是社会上有点身份的游客，没想到她在公园办公室上班。根生是临时打工的，早去晚归对公园其它的事不太关心，谁知今天意外之事，让他接触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而她也可以说是根生有生以来除母亲之外，第二个有过肌肤接触的异性。

根生正躺在床上犯迷糊想睡，门被钥匙捅开，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老大，快起来！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根生睜眼一看，男的是李凯胜同宿舍的，女的是崔莺也是他们同班的女生，就问：

“你们怎么回校了？”

两人放下行囊，凯胜从提包里掏出一包灯影牛肉干和一包怪味豆，就扔给了根生，回答道：

“到峨眉山旅游了一趟，回校先歇歇脚，然后再回家。”

凯胜和崔莺相恋一两年了，也算是男才（财）女貌，全班像他们这样的有好几对，其他一半男同学也有了女朋友，反正开学就大四了，也该到时候了。凯胜说才学在班上倒不怎么样，但家中有钱却是真的，凯胜爸是大同市一个什么官，反正家中钱不少，从凯胜大学几年的生活中就可以知道。崔莺有貌倒不假，秀丽斯文，说话甜甜的。同学中山西老乡有人说，凯胜家的钱来路不正，但老子与儿子是两层事，无凭无据地底下说说而已。凯胜对人还不错，对根生更好，同宿舍有时有什么好吃的总要拿给他一些，还常开玩笑地说：

“老大，啥时发达了可别忘了小弟啊！”

根生在全班年纪最大，又品学兼优，处人办事很稳当，大家叫他老大也有点尊重的意思。但尊重归尊重，女生找男朋友却不考虑这些，所以根生别说找女朋友了，就是连个抛媚眼的也没遇上。

三个人围在桌上又冲了方便面，就着带回的东西大口吃起来。凯胜望着方便面桶中升起的热气哈在根生的脸颊上，大口嚼动时腮帮鼓起的筋，想着其他同学都休假的休假，根生还得忙着挣下学期的费用，心中不免产生了恻隐之心，感慨道：

“老大，再熬一年，你的苦日子也该到头了！”

是啊，根生何尝不想早点毕业呢，想起为了供他上学，全家人节衣缩食，含辛茹苦度日子，常常让他心里愧疚。他暗暗下了决心，现在努力刻苦学习，勤工俭学尽量不要家里的钱，毕业后找份好工作，好好回报家里人。正是根生有这样的内心动力，他精神饱满认真作好每一件事，他的行为也赢得同学和游乐场工人的赞扬。

今年来凯胜多次跟根生说，毕业后跟他回山西去，在那里他家关系多，找一份高收入的工作没有问题。根生还有点半信半疑，凯胜信心满满地说：“山西煤矿资源全国第一，大型装备机械厂很多，我家人事先给人家打招呼，人家争着要。我这样学习不怎么样的人家都这样欢迎，你学习这么好还用说吗？”

根生听了这话心里想：咱俩不一样，你有背景人家抢着要，我去就不一样了。他没有答应凯胜，但对于他的关心还是很感谢的，他俩关系以后越来越好。

第二天根生去公园游乐场上班，游乐场的头儿陈师傅就招呼他过来，说：

“根生，公园领导征询一下你的意见，想让你帮个忙……”

根生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孟华住院，领导上考虑到她的家庭困难，就派一名保洁员抽空去帮助。孟华的儿子小明开学才上四年级，假期还得去上兴趣班，孩子还小没个人照顾还不行。这事还真是个难事，大家都拖家带口，白天帮个忙还可以，要和小明晚上住在一起，白天照顾他吃饭又上兴趣班就难办了。不知是谁给公园领导出了个主意，根生反正每晚都要回学校宿舍休息，干脆让他照顾一段时间，同时兼顾游乐场的工作，问题不就解决了。

根生想这一年多来，多亏公园提供了自己一个勤工俭学的工作，感谢还来不及呢，既然领导提出他一口欣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