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真相
“我自己就是医生，我骗你干嘛？”方斓看了他一眼。
“他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方斓又给自己倒了酒，“你应该已经在记忆里看见了许文胤和陆沉讲的话，2127年那会儿，你们口中的灭狐战役，是我加入金狐之后第一次参加的战役，当时我和我的几个战友接到任务，要去偷袭华国的龙鳞机甲部队所在的基地。”
方斓抿了抿唇，“一开始计划非常顺利，我们在地面上炸毁了十几架机甲，警报发出后，队长发出指令，我们第一时间撤退，成功将龙鳞机甲部队引到了靠近联盟和帝国临时边境线的地方。”
“为了突袭，我们只派出了五名队员，和龙鳞一开始赶来的机甲规模相当，我刚好对上了联韧，我那个时候……没打过他，只能在机甲损毁的第一时间弹出机甲，好在那个地方是个密林，地形很复杂，我找了个掩体躲着，等待到来的援军将他们一网打尽。”方斓垂着眼帘，“我看着那五台机甲被队友和赶来的援军消灭，但是没想到联韧也没死，他逃了出来。”
“我和他在缠斗的过程中，因为信息素的关系，发生了一些事情。”方斓表情微妙，“那个时候向导才刚刚出现两年，结合度超过90%的都凤毛麟角，我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没有防备之下……就发生了，我想他应该也很意外。”
方斓看了他一眼，“所以所谓的背叛根本就是无可奈何，我想你和陆沉应该也深有感触。”
“后来的事情很简单，他清醒之后把我俘虏了，但是因为那个地方距离帝国太近，所以废了一些工夫才把我带回基地。”方斓把一次性筷子劈开，“我被送到许文胤那里接受刑讯，那个时候我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一直到他来找我，把我放走。”
“我逃到萨杜那里，接受了整容手术，过了好几个月才发现了情况，我在那里生下孩子，然后带着他偷渡到了华国，本来是想要把他给他父亲。”
“不过后来听到消息，说他战死了，我一个人躲躲藏藏，带着个孩子目标太大，就把他送到了一个条件还可以的孤儿院。”
“没有想到他根本不是死在了战场上。”方斓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祁晔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个样子，“你没有回帝国吗？”
“我离开帝国已经有一年了，回去也是被当作逃兵审讯或者枪毙，更何况我又和联盟的士兵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回去才是找死呢。”方斓语气冷淡，“我父母生了三女二男，我是帮我年幼的弟弟服的兵役，战争结束后我去看过他们，他们已经当我死了，活得好着呢。”
“我一个人在华国南境呆了几年，隐瞒了自己向导的身份，好在当时向导数量不多，我有已经是成熟期，平民老百姓都发现不了。”方斓戳着饭粒，“我看有医院在招收护理，就去应聘，顺便又去考了个证，等到战事结束，身份证换代的时候才把自己的向导身份写上去，刚好那个时候联盟对于哨兵向导有优待，我就当上了向导大学的校医。”
方斓看了祁晔一眼，“讲完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在模拟训练室看到的场景，和在记忆中看到的京都的地牢很像。”
“是我建的模，我想要试探一下你的能力，在场景里潜意识地加入了自己熟悉的地方的元素。”
祁晔看了她一眼，女人已经年过四十，但可能因为早年参加过锻炼的缘故，身材十分的好，脸也保养得得当，看上去才像三十多岁的人。
“这件事你和佴何天讲了吗？”
“没。”方斓叹息，“怎么讲啊，讲不清了。”
“陆沉是陆升在联韧死后，才申请精子库用基因培养的，这么说来，他还要叫佴何天一声哥哥。”
方斓一恍惚，低着头，“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他们早就开始培育的呢，这么说还是我先早了一步。”
“我……”祁晔正欲讲话，广播兹拉一响。
“紧急通知，请第一、二、三、四、五、七舰队队长马上到指挥室报道。请第一、二、三、四、五、七舰队队长马上到指挥室报道。”
祁晔和方斓对视一眼，“为什么没有第六舰队？”
祁晔顾不得多想，打开门朝指挥室跑去。
“怎么回事。”
指挥室中，佴何天神情严肃。
“刚刚接到帝国发来的电报。”他放大光屏。
下一秒，陆沉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光屏里，不同于联盟的黑色机甲军军服，陆沉身上的藏蓝色军装，和与联盟全然不同的金色鸢尾花领章，揭示了祁晔不愿意的承认的事实——他背叛了联盟，投向了帝国。
陆沉的神情非常漠然，语气可以称得上平稳，“鉴于我们现在掌控了人质，所以再次提出停战，并要求联盟军以北部6500公里边境线为准向后撤军一百公里，以保护独立区的安全。”
按照6500公里边境线后刚好是南区内岛所在位置，海岸线向内凹，向后撤一百公里，相当于退让了五十万公里的领土！
“绝对不行！”其他舰队队长纷纷反对，“简直荒谬！”
祁晔还未来得及再度开口，有人迈着大步从操作室走进来，边走身上的机械外骨骼便收缩贴合，看上去才刚从舱口赶回来，机甲没有来的及收拢，他的眉眼如刀，行走中自带冷气，走到屏幕前，吐出三个字：“我答应。”
祁晔扭头，看着衢墨用看仇人的眼神死死盯着屏幕：“我答应。”
“衢墨，你不要以为你父亲是参谋长就这么嚣张！”
“就是，现在是军事会议，你想要搞霸权主义吗？”
“衢墨，你要拿一个人的性命去交换联盟的尊严吗？”
衢墨的语气相当坚定，“领土没了还可以打回来，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祁晔抓住他的手臂，小声道，“别着急，再想想办法。”
佴何天看向祁晔，“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应该要求谈判。”祁晔语气肃然，“面对面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