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忽悠
对于那些已经公开了的档案，陈志皓曾多次来浏览过，他想不起有哪份能和那两个涂黑的小正方形扯上关系。今天，他想看看那些没有公开或者有可能要销毁的档案，其实他早就想一饱眼福了。
陈志皓从高高的书架中穿过，从一个步行梯上到八楼。
八楼和七楼面积一样大，不过被隔成了两个空间：北面是办公区域，有一扇大大的铁门正对步行梯口；南面和七楼一样，立着高高的书架，书架上放的还是档案。
进入办公区域的铁门紧锁。
陈志皓到书架群里找那位叫大荔的女士，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他看到了她。
这是一位袖珍型的姑娘，体型不高、身材瘦弱，可是脸却不小，方方正正的大脸上配上一架方形眼镜，显得特别学究气。
“原来你在这儿，让人好找。”陈志皓像是见到了老朋友，显得轻松自然。
“我们认识？”大荔脸若冰霜，一本正经。
“见外了不是？你可帮过我不少忙。”
“是吗？没有吧？我怎么忘了？”
“我可没忘。”
“是吗？你倒是挺有心的——请问今天又有啥事？”
陈志皓尴尬一笑。“嘿……我要是现在说出来，你肯定会拒绝。”
“那就别说。”
陈志皓看着大荔呵呵直乐，找机会缓和大荔的情绪。大荔对他有所期望，他假装不知，没有反应，所以人家怨怼他。
大荔手捧三个档案盒子，踮起脚尖往最高一层放，陈志皓忙去帮忙。大荔说：“用不着劳您大驾。”
“我可没什么架子。”陈志皓不由分说帮着把三个档案盒放好。
大荔没说感谢，兀自出了书架。陈志皓跟在后面，赔笑说：“你知道我经常来这儿是为了啥？”
“不关我事。”
“我在写一部小说。”
“不关我事。”大荔继续往前走。
“怎么？不信？如果我不是写小说，早约你出去了。”大荔依然不为所动，陈志继续腆着脸说，“你这么喜欢历史，难道还不会帮一个伟大小说家的忙？”
“伟大的小说家，哈哈！谁？说的是你吗？怎么，你已经是伟大的小说家了？”
“我是说未来……我正在写一部基于历史事实，集惊险、惊悚、而且还能使人明白历史真相的小说。整个框架已经立起来了，就是细节上需要填充、雕琢……我已经完成了150万字。”
“吹牛！”
“吹什么牛？这两年我来过这里多少次，你不是不知道。”大荔到了工作区，拿出钥匙开门。陈志皓又说，“我觉得呀，你们公开了这么多资料，可是没有人来看，公开了又有什么用？”
“谁说没人看了？”
“就那几个老学究，这么多的档案，连一部粗制乱造的情色电影的受众面都比不上。”
“他们会写文章传播呀！”
“怎么传播？写些之乎者也要想看懂得读三年孔子三年孟子三年老子三年孙子外加头悬梁锥刺股连你我这样的人都看不懂的文字，这就叫传播？！”陈志皓深吸一口气，然后接着忽悠，“锁在柜子里的真理不算是真理，就像我们拥有五千年悠久历史的中华文明，其文化内涵可谓博大精深，可是现在，又有几个中国人能够明白。文明的传播途径不解决，无论多么灿烂的文明其实就等于没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也许是因为陈志皓的口才，大荔的僵硬开始柔软，脸色缓和。“好像就你能？要我帮什么忙？”
“查资料。”
“这里这么多，还不够你看的？”
陈志皓再一次强调自己的构思。“我写的小说要使人明白历史真相——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真相，是普通人接受不了的历史真相。我知道那很丑恶，可是不大知道丑恶到何种程度。所以……我想看看你们这里即将销毁，有可能永远不见到天日的那种资料。”
“这里没你说的那种资料。”大荔进了房间，准备把陈志皓关在门外。
“别骗我，我可是警察，长着火眼金睛。”陈志皓挡住了门。
“那你在外面看呀，求我干嘛。”
陈志皓两只眼睛分别看向大荔的左右胸部。“外面看不清楚。”
大荔红了脸，躲闪着捂自己的胸。陈志皓趁机进了房间。大荔关上门，偷瞄陈志皓。她不是不想帮忙，只是怪怨他之前对她的无视和冷淡。“那里就有你说的资料……”大荔指房间内嵌套的一扇铁门。
“那放我进去看看。”陈志皓逼向大荔。
“条件？”大荔伸出手说。
“吃饭，看电影……你选？”
大荔没有选，又开始反悔：“我要是把你放进去，你夹带一两张紧要文件出来，你说我会落个什么结果？”
陈志皓拿出手机和随身带的东西往办公桌上放，看大荔没反应，他又开始脱衣服，外衣，衬衣……求别人帮忙，总得牺牲些东西，钱财、感情什么的没用，剩下就只有色相了。
“你这是在干啥？”大荔饶有兴趣问。
“我脱个精光进去，这样就夹带不出东西了。”
“好，你脱吧！”大荔看着陈志浩不停地抖动胸肌，脸色泛红。
“这个时候，要是你们主任回来了，他一定以为我们在做……”陈志皓开始脱裤子。
“切！”大荔嘴角一撇，“我们主任出差了，不然早把你赶出去了。唉……行了，我可不想看你的下身。原来你是个暴露狂。”
“你看过其他男人的……”陈志皓又忙着穿衣服。
“看过，看过好多，你的最难看。”大荔俯身，从书柜最下一层的抽屉里拿开一把钥匙，过去把铁门打开。
陈志皓已经传好了衣服。铁门一开，他就跨了进去。
“骗子，你是个大骗子！”在关上铁门之前，大荔说。
这是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铁门一关，里面瞬间就是一片漆黑。
陈志皓对着外面喊：“怎么开灯？”
铁门外没反应，子听见哧哧的笑声，明显大荔这是在整他。
这个姑娘，帮了他却又心里矛盾。陈志皓伸手四处摸，摸了好久，终于在墙壁上摸到一个开关。摁下去后，房顶的灯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