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打算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来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仿佛找到了从前打卡上班的感觉，早早的醒来，收拾好、吃过早饭以后再去上班（最近就是忙抄家），和以前在电视台上班没什么两样，就是轻松了不少。

今天我醒来后做的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那张人皮地图，想看看有没有新的惊喜！

哇擦！果然有惊喜！麻痹，人皮地图上居然变成了一片空白，昨天栩栩如生的那些山川、线条、红点都特么消失了，靠！什么情况？难道这玩意儿是一次性的？还是说要我再放一次血？不能放了，昨天的伤口还没好呢，疼！但是不放不行啊。

我咬咬牙，再一次拿匕首划开了左手中指（昨天是右手），看着鲜血滴滴答答淌在人皮上，我心里就没有停止过谩骂和抱怨。

过了好一会，血也流了不少了，但是人皮地图这次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擦！果然是一次性的。

“什么破玩意儿！”我骂了一句，好在我昨天把那副血色地图牢牢地记在了心里，不然就悔死了。

我骂骂咧咧地收好了人皮，出门去“上班”了。它现在真的只是块人皮了，但我还是有点不死心，哪有这种诡异的事情啊？

我兴致缺缺地赶到了锦衣卫“临时办公区”，不错，门口有站岗的，院子里有巡逻的，房间里有干活的，存放赃物的仓库那里也有重兵24小时把守，不错不错，莫伍和章冉他们真是“专业”，省了我不少力气！

我大致转了一转，见一切OK，就跑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里坐了下来，刚沏上一杯茶，章冉就跑禀报，说是陛下驾到。

好吧！在明面上，我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还是朱元璋朱大老板的走狗，态度必须得恭恭敬敬滴。

等我卑躬屈膝地把朱大老板引进屋里后，朱元璋斥退了所有的人，我们俩之间才恢复到一个相互平等的交谈氛围中。

朱元璋首先客气地说道：“尊使，最近那件事可有线索了？”我知道朱元璋说的是我要找“叛徒”那件事。

我摇了摇头说道：“目前还没有，不过我觉得有些事情可以去深挖一下，可能会有些收获。”

朱元璋一听连忙问道： “需要我帮忙吗？”看得出来，他的态度非常诚恳。

我又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暂时不需要，但过段时间可能需要你帮忙！”

“哦，尊使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属下，属下一定不遗余力。”

我笑了笑说道：“那就多谢陛下了。哦，这胡惟庸的家我也抄的差不多了，详细的清单几个会计还在统计，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你这次可发了，胡贼富可敌国啊，你的国库这次可以大大充实了哟！”

朱元璋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用拍马屁地口吻说道：“那是那是，尊使这次救了属下一命，还给属下带来了这么多好处，真是感激不尽！这样吧，尊使是要办大事的，办大事是需要用到银两，这些胡贼的赃物尊使拿走一半，国库里送一半，不知尊使意下如何？”

朱元璋可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平生最恨贪污受贿、盘剥百姓的赃官，被他杀掉的贪官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主动把银两送给下属的，恐怕这是头一回。

我低头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编的谎言自己要把它妥善地圆起来，不要钱，显得不够真实，但是一半也太多了点，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再说我还有一张藏宝图保底呢，说不定里面的宝贝比胡惟庸家的还多得多、名贵得多捏，嘿嘿……。

考虑了片刻，我认真的说道：“这样吧，陛下，胡贼的赃款、赃物太多了，一半我不能要，我只取十分之一，其它你都拿去，让老百姓得点实惠吧，大明朝子民的生活也不容易啊。噢，对了，我用不完的，自然还会还给你的。”

朱元璋一听赶紧施礼道：“尊使真是大仁大义啊，谁说圣教不管世俗之事的，我看圣教还是时刻护佑普罗大众的，属下替全天下的百姓多谢尊使的慷慨仁慈。”

朱元璋这话我没有办法接，因为我对什么圣教一无所知，还是不说为妙。

我含糊里几句就送走了朱元璋，这家伙最近大搞株连，把胡惟庸的亲朋好友杀了个遍，为此，我还特地让章冉去打听了一下，打听到那胡癞子也被抄家杀头了，爽！听了这个消息，秀秀姑娘高兴的眼泪水直掉，头顶上的那块乌云终于散去了，她高兴地说是过两天就回家看他爹去。

现在朱元璋正在抓那些和胡惟庸熟悉的官员，想借此排除异己，巩固政权统治，不知道宋濂有没有想办法把他的孙子宋慎从胡案里给“摘”出来，不然会很麻烦的。

我喝了口茶，又开始琢磨人皮地图的事。难啊，光有图有标记，没字没提示，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啊，找谁帮忙呢？估计谁都帮不了忙，这图，太含糊了！

我心里老是想着藏宝图的事儿，一天都没有安生，傍晚回到书院，碰到了一个熟人，我帮助过的那个学生，仲振南。

生活在洪武六年到洪武十八年之间的这群书生算是比较倒霉的，为什么呢？还是因为朱元璋同志的“强势”。

朱元璋是很注意官员的选拔和培养的，他在洪武三年和洪武五年这两年里，亲自挂帅选拔人才，连续搞了两次科举考试。

朱大老板原指望是从这些考生里挑一些学问高、素质高、业务水平高的“三高”青年充斥到“帝国干部队伍”里去的，可事与愿违，这些通过考试上来的家伙大多书生气太重，工作能力不足，业务水平差。

会说、会写、会之乎者也顶个屁用，这些对于朱元璋来说，根本就不算是一个合格干部的任命原则，朱大老板的原则就一个：会干活、能干活。

一气之下，朱元璋下令停止无限期科举考试，那干部选拔怎么办呢？朱大老板一拍脑袋，想出了一个主意：大家举荐人才吧。于是乎，官员举荐制得以推行，结果是毁誉参半，中国人的关系太复杂，不好弄啊。

举荐这一选拔官员的奇葩方式直到洪武十八年才被弃用，科举考试得以恢复，不过这中间的十二年，对于广大大明书生而言，确实难熬，仲振南就是其中之一。

我和仲振南也聊过几次，知道他都二十四岁了，五岁时就开始读书，这一晃都快二十年了，学问倒是有些，可惜没有科举考试，知识无用武之地，而且他家的背景和关系也不够硬，要不他也不会被方植这种小人欺负，所以一直没有“能人”帮忙举荐一下，当不了国家干部和公务员，又干不了别的营生，只能在书院里这么干耗着，确实挺可惜。

我能体会到仲振南的郁闷，恢复科举考试还有五年时间（当然谁都不知道啊，估计就连朱元璋自己都不知道），到时候仲振南就快三十岁了，即便考上了也年纪偏大，仕途渺茫啊。

其实我早就想在朱元璋面前举荐举荐一些人，比如仲振南啊、寿州的申通判啊，包括那个挺会来事儿的凤阳府安丰知县谭仁礼，都可以举荐举荐嘛！这些人，我熟！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多观察一下仲振南，他性情如何？人品如何？水平如何？到底适合干什么？……都得观察一哈，就算是干部任前考察吧。

仲振南已经知道我现在是个——官了，他见了我后紧走两步，向我施了个礼，恭敬地说道：“学生仲振南见过高大人！”

这孩子还是老实，说着话还满脸的紧张，一点没有认识高官后的那种洋洋得意，咳咳……我算高官吗？好像真的挺高！

我赶紧说道：“子璋兄不必客气，在这书院之中，我们还是平辈相交吧，大人这个称呼，我不喜欢。”

仲振南有点惶恐地说道：“哎呀，高大人，这尊卑之礼可不能费啊，圣人有云，夫……”

“好了，好了，子璋兄，知道你博学多才，这云不云的，咱们先不说。我且问你，最近方植这家伙有没有再找你的麻烦？”我一听仲振南要“之乎者也”地跟我掉书袋子，赶忙把话题岔开。

“噢，最近倒没有，可能是高大人您暂居书院，这家伙也不敢放肆吧。”

“嗯，没有最好，别再犯到我的手里，不然，让他好看，哼哼……”我这个第一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以权谋私过，不过那个叫方植的家伙我还真想去想个法儿教训他一下。

仲振南听了我的话后吓了一跳，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随后他客气地邀请我去他的宿舍坐坐，我一想也好，多接触一下仲振南，对我了解他会有些帮助，我身边的帮手太少了，莫伍、章冉、李志毅他们都是武夫，确实需要几个出主意、想点子的文人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