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湖之水
一年前，雨季。
“走啦。”刘兵杰在泊船上朝着雪鸣招了招手，雪鸣倒还很坚毅的样子，而一旁的雪雯公主则哭的稀里哗啦。
她一直喜欢哭鼻子，毕竟还是小女生嘛。
叔叔只有两个孩子，年纪差了有十岁，康雪雯从出生就没离开过岛，这其实没什么，因为过去有一任卫王，一辈子都在岛上度过。
“他们其实不用太怎么去看外面的世界，因为有我帮他们就足够了。
船开了，这是个令人后悔的时刻，因为我没有好好告别，一点也不尽力。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连垟舸城都不甚了解，现在却要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
从小以来，我就被教育，应该什么都不怕，我当然不怕敌人，更不怕死亡。但是我害怕未知。
锦鲤岛，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变，但在外面，每天要面对的是不一样的景色，不一样的人。
这些景色，我可能一生只能看一次，那些人，我可能一辈子也只能见一面。
我就这样踏上了征途。”
一年后
刘兵杰从冰冷的湖水中钻出来，呛鼻的湖水和入注的大雨一同夹击这个受伤的男人。
他还穿着原来的衣服，只是衣服已经被刀划开了好几个口子，里面的伤口已经被水泡的发白，但还是在不断渗出鲜血。
现在，除了用穗带产仔手上所以没有遗失的武器之外，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兵杰在水中狠狠敲打自己的脑袋，泪水伪装成雨水流入湖水。
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一年前
“我叫刘兵杰。”刘兵杰探着身子，趴在柜台上看着店家写自己的名字，“现在住店都是实名了么？”
“没错，三个月前的法令，住店都要写名字。”店家回答。
刘兵杰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随手拿起砚台端详了下又放回去。
“你的房间是二楼最里面的那间？”店家写完名字道。
刘兵杰直起身子接过店家递来的钥匙：“哪间？”
“最里面。门上的图案是一只鱼。”
“谢谢。”刘兵杰拿了钥匙上楼。今天是巡查的第五天，已经离垟舸越来越远了，前几天都能住驿站，现在已经找不太到了。
“累么？”
刘兵杰这样问自己。
答案一直都是“不累”。
康雪鸣改革的第一步就是户籍制度，原来卫国的人民对于户籍都是不看重的，现在推行户籍制度，可以有效管理人民。以前卫王连全国有多少人都不知道，现在上报户籍正在紧锣密鼓进行，马上这个国家大部分人都能被官方管控。
希望如此。
刘兵杰擦了把脸，然后把行囊翻开，从里面拿出些干粮，和着水一起吃下。
第一次出远门，凡事都要小心，住在信任的地方，不吃陌生的食物。
虽然这个国家还是平和的，不会有这么多危险，但凡事小心为妙，总要以最危险的情况来应对一切。
“为什么让我们睡通铺？！”楼下突然响起了很重的吵闹声，分明是秦国口音！
秦国人？
虽然在房间里，但了刘兵杰大致能够猜出冲突的原因，这家店不是很大，楼上是客房，楼下是通铺，上楼的时候，一共发现只有四间房间，而楼下吃饭的人至少十多个，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估计客房已经是满了，想到这，刘兵杰慢慢走出客房。
秦国人不愿意睡通铺，这让人奇怪，因为最早通铺也是秦国哪里传来的。
“真不好意思呐，我们客房满了，只能让你们睡通铺，要是不想住，请到别家。”小二对外地人的排斥已经阅然脸上。
“我操XX，你是看我们好欺负是吧，我能到这来，不是为了睡地板来的。”
睡地板？
“请你们出去，我们不做这生意了。”
小二很生气得回应。
“不做生意？有钱也不做？”那个秦国人掏出一大把银币来，“把你们掌柜叫来，人呢？”
“出去。店老大来也一样。”小二挥了挥手上的抹布，显然是不把秦国人和他们手上的钱放在眼里。
与此同时，这家店的其他卫国人也站了起来，怒目向那秦国人。
秦国人的同伴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
这些大概是秦国国都永乐的人吧，传言他们在任何地方都很孤傲，只会在苏阳收敛。
但这里是卫国，况且还是两个紧张的时候，那帮秦国人的目空一切为他们引来了报复。
几个卫国人率先上去对着那些秦国人就打，那些秦国人也是会武功的样子，好几个卫国人都架不住，很快，楼下便陷入了激烈的斗殴。
秦国人比卫国人壮大，那些卫国人本是打不过的，但是小二突然扔出几个棍子，那些卫国人接过棒子狠狠揍向秦国人。
“哈！”这时，一个秦国人抽出一把短剑，挥动了几下，朝一个卫国人扎去。
剑还没扎到，他的手已经被制住了。
刘兵杰握着他的手慢慢提上去，那秦国人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只听卡擦一声，一记闷棍敲在了他的手臂，他的手生生被打断了。
刘兵杰吃惊得看着刚才敲棍的卫国人，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痛苦翻滚的秦国人，这时，一个卫国人捡起了秦国人掉在地上的剑，没等刘兵杰反应过来，就捅了下去。
见血之后，斗殴更加白热化，刘兵杰此时已经从战圈中退了出来。在一旁木然看着那些秦国人的死亡和被抓。
一年后。
刘兵杰掉了下来，从那高高的城墙上。
他摔倒水里，溅起无数水花。
城墙上的士兵向下看，大雨中，水波渐渐平息，泡沫开始蔓延。
有个士兵对水面射了一箭，但是弓箭还没有完全如水就弹了一下，变成横着沉了下去。
“死了吧，没看见浮上来。”
一个士兵说。
“走。”长官说。
“不看会？没准在水底躲着呢。”那士兵说。
长官一个耳光扇过来：“看什么看，知不知道轻重缓急？”
士兵唯唯诺诺低头，长官率先离开了城墙。
此刻，城墙下的湖水中，有个阴影正在慢慢扩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