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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射场惊情

作者:漫路笙歌 | 发布时间 | 2017-06-20 | 字数:3960

八年!真是久违了!

但是,没想到还能再次碰到蓝萱?

阿良默默地朝着前方的那一双俪影走去,又一次领略了命运的奇妙。看到蓝萱如此亲昵地称呼他,想必他们在一起了吧!其实,他们两站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真的很般配。阿良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是现在不得不承认。

“我和奕城从小青梅竹马,你觉得你抵得过我和他十七年的感情吗?”

“我爷爷乃一代帝师,父亲是当朝丞相,母亲乃镇国公之女,论家世,你比不过我;你容颜姣好,可是我也天生丽质,论样貌,你我平分秋色;奕城要的是这江山,你帮不了他;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鲛人,世代为奴的命运。如果你跟奕城在一起,奕城只会被世人耻笑。”

“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我爱奕城,我不是和你宣战,因为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我是来好心告诉你,离开他。“

八年前,一向可爱乖巧与她交好的蓝萱,突然勇气十足地对她说出了自己的宣言。阿良能感受到蓝萱对奕城彻骨的爱,而那时的自己当真跟蓝萱比不得。

连奕城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玉瑶,像是沉入了深深的海洋,一点点下沉。而此时,蓝萱的脸也慢慢变得僵硬,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她竟然还活着!

“玉瑶,真的是你?”蓝萱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讶异的眼神里划过一抹浅浅的失落。

阿良福身行礼,眼眸低垂,低声说道:“奴婢参见圣君,唐将军,蓝萱小姐。”

蓝萱正准备走上前去,连奕城一把搂住蓝萱的玉肩,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垂眸沉声道:“蓝萱,我们走吧!”

蓝萱惊讶地看着一脸平静的连奕城。“可是,奕城,玉瑶她•••••••”

“她不是玉瑶,你认错了。”波澜不兴的语调,仿佛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蓝萱细细打量着他的神情,却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最后很是满足地躲进连奕城温暖的大氅里。

月荷鄙夷地从上到下打量了阿良一遍,那眼神就像是两把蘸着油的湿刷子,在她身上刷来刷去,最后撇了撇嘴,幸灾乐祸地走了。

唐势尧扶着腰畔间的剑,气愤地转身离开。

炎汐轻轻拍了拍阿良的肩头,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阿良觉得自己就像马戏团新来的动物,闻之新鲜,实则无趣,最后看完笑话,众人纷纷离去。这种感觉很不是滋味,但是这是她咎由自取,除了自己的族人,她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连奕城。

阿良不禁有些想念欲风,她生命中一个重要的男子,陪伴她度过蛮荒岁月的六年时光。欲风就像他心灵的愈合剂,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给她力量和慰藉。

这天,军营里格外热闹,东北角的较武场,连奕城和唐势尧各自率领一队正在进行激烈的骑射比赛。大家纷纷跑去围观,场面很是壮观,顺着人群此起彼伏的音浪,就能知道,比赛异常精彩。

这边,阿良正在帮忙卸下从将军府运来的一批物资,她负责的这车都是生活物资,基本都是些粮食蔬菜。

“阿良,你捡些轻的拿,这些重的我来。”南星是这次的随行押运,其实就是个苦力搬运工。

阿良正吃力地拖着一麻袋蔬菜往伙房走,脸被涨的通红,从中午到这半个下午,她一直没让自己停下来,这样可以暂时赶走那些恼人的情绪。

南星担忧地看着她,但他从来不问,阿良心里的故事不愿说他就不问,他只希望帮阿良分担他能力所能及的事。

这边的骑射比赛精彩纷呈,连奕城已经连胜两个回合,唐势尧已经相当出色,奈何对手是连奕城,他就像是沧流帝国人们心中的神话,真的难以战胜。

一声号响,两人之间的第三场比赛就要开始了。第三场比赛难度远超前两轮,比试者需提前在马背上等候,待两名判官分别向空中抛出长短统一的细长柳枝,共计六根,比试者如能同时射中这六根柳枝并能完全接住,方为胜者。如有遗漏,以射中柳枝并接住多的一方获胜。最大的难度就在于判官抛出的位置并不固定,也不是提前预知,选手只能现场观察,随机应变。

大家听完比赛规则后,一片哗然。场外围观的士兵们又要开始下赌注了。

“来来来,兄弟门下注了下注了啊。压大是圣君胜,压小是将军胜。”几个兵油子穿梭在人群中间,声音压的很低。虽然军队明令禁赌,但是自赌出现以来就从来没斩断根过。“我压大。”“圣君神勇无敌,我也压大。”“这次咱换换运气,压小试试。”“狗日的,将军连输两场了,要压你压,我没你钱多,我这次压大。”一圈下来,几个兵油子颇为满意,看来赚了不少,这次压注的数目可是空前,不比得平时的小打小闹。

阿良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三小碟精致的点心,之前月荷过来吩咐,让她送些点心过来。绕过人群,从侧面台阶走上高台。

蓝萱笑着迎了上来,只见她穿着一身白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黄金镂花玉腰带,头发高束成男子的模样。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英气十足。

“玉瑶,你怎么还亲自送过来呢?”蓝萱朝着月荷瞪了一眼,“月荷,杵那干什么呢?还不过来替玉瑶接着,真是的,笨手笨脚。”

阿良心里明镜似的,也不推辞,把托盘让给了月荷。

“玉瑶,来,跟我坐这儿,奕城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蓝萱拉着玉瑶,要她坐在自己身边。

“蓝萱小姐,您说笑了,将士们一会还等着吃饭呢,我还要去伙房帮忙。”其实这并不是阿良的推辞,而是事实。

“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我知道你精通箭法,我还想顺便向你讨教呢。”

阿良有些犹豫。

“哎呀,好了,就陪我看完这场比赛。嗯?”蓝萱的眸子清亮,拉着阿良的手,很是诚恳地邀请。

再推脱已然不好,阿良机械地点了点头。

“你都不知道玉瑶,要不是这几年一直陪在奕城身边,我还真不知道这骑射竟然如此刺激。”言语间藏着骄傲。

“你看你看,我这身装扮,专门为了陪奕城练箭而准备的,这样轻便利落,我这次特地带了过来。不然,又得穿上奕城的衣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多不好意思啊,你说是吧?”

“找我来,果然是来示威。”阿良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厌恶至极。

连奕城和唐势尧轮番上场,连奕城率先出场。比赛哨声吹响,连奕城利落地翻身上马,两位判官站在场中,只见边角的红色旗子落下,两个判官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将手中的细柳枝抛向空中,实在是刁钻。

连奕城握紧缰绳,两腿轻撞马肚子,从容淡定,马儿飞奔。从刚才判官抛出的动作力度,连奕城便已然得知,东边柳枝高度较低,需先行射下,而西边柳枝稍高,可以暂后取之。在靠东的位置,连奕城双腿夹紧马肚,松开缰绳,右肋和腰脊用力向前一推,抬头瞄准柳枝,迅速开弓,东边三支柳枝悉数射落接住。连奕城分秒必争,一个转身,朝西齐发三剑,踩着马背腾空飞身去接。

此时,众将士齐声叫好欢呼,阿良也是看的惊心动魄,替连奕城捏着一把汗。

连奕城果然神勇,六根柳枝尽数到手,就在落下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高台上的阿良。一个凌空后翻,连奕城没有落在马背上,而是单膝落地,荡起一片黄土。

众人哗然,明明稳操胜券,没想到……虽然连奕城柳枝尽数射中接住,但是最后没有落在马背上所以,连奕城输了。唐势尧还没出场,比赛结果已经一目了然。

看吧,望向人群,这下好看了,几家欢喜几家愁。刚才压大的那些士兵,有拍脑门的,有拍大腿的,还有捂着心口的,总之都是心痛的表情,这一个月的俸禄算是交代了。而压小的则是神采飞扬,一幅着急数钱的样子。

蓝萱着急地跑下高台,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奕城,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眼眶潮红。

此时,阿良也站在人群中,神色担忧。

“我没事。”连奕城淡淡地答道。

他径直走到唐势尧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看你的。”

唐势尧赢得有些幸运,但是他要全力以赴,用实力证明他的能力。当然,他也看到了人群里的阿良,美人从来爱慕英雄,他不想错过这个在阿良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

当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唐势尧完美地做到了。众将士齐声欢呼,振臂呐喊,场面排山倒海。

阿良默默退出了人群,刚想着离开,蓝萱跑过来拉住了她,正欲开口,一匹快马眼看着飞驰而来。蓝萱一时受惊,竟然不知躲闪。阿良一把推开蓝萱,还好马儿及时被缰绳拉住,但是受了惊,马脖子使劲儿往后仰,前蹄高高抬起,正中阿良的胸口,阿良被马蹄踢开,后背重重着地。

马儿的嘶鸣惊动了连奕城,连奕城飞身穿过人群,只看到一群人围着蓝萱嘘寒问暖,而倒在一边的阿良无人问津。

因为后背着地,阿良的后脑勺也是重重地磕在冰冷僵硬的地上,一时间有些蒙了,胸口的疼痛却是真实地传来,模糊的视线里是出现了连奕城那张冰冷俊美的脸孔,她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温柔的梦里。

“能听到我说话吗?喂。”

耳边似有若无地传来他的声音,好像在关心自己,看他的表情,他真的着急了。

“玉瑶,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躺在他舒服的臂弯里,多想时间就在这一刻停留。

“不行,她意识不清了。炎汐,快去唤张太医。”连奕城剑眉紧蹙,白皙的脸庞因为着急,有些嫣红。而后抱起阿良,向营帐疾驰,留下另一旁的蓝萱,带着浓浓的妒忌和深深的失望。

唐势尧生气地一把掀开帷帐,在毛毡地毯上来回踱步,一眼瞟见桌案上的烛台笔墨,像是有仇一般,全部掀翻在地。阴沉的黑色眸子透着冰冷的光,声音暗哑,“她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将军。”一向平静的七律今日也有些微惶,语气稍作迟疑,说道:“消息属实,阿良确实就是当年圣君身边的红人玉瑶,两人••••••••曾私定终身。”

唐势尧轻轻闭上了眼睛,握紧拳头的关节狰得发白。

“我父亲和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了这一切,所以你们才不让我靠近她,把我当傻子吗?这样好玩吗?”

“将军息怒,属下之前确实不知,请您明鉴。”

七律言语间的意思已然明了。

唐势尧轻蔑地冷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以唐岳山的情报能力和洞察力,唐势尧应该料到这一切。他一直庆幸自己在父亲面前的求情,让阿良躲过了杀生之祸,没想到•••••••••看来唐岳山另有图谋,而阿良不知道,她正一步步走向权利漩涡的中心。

七律站在一边等待唐势尧的吩咐,却是久久没有等到回音,他看向那个颀长宽阔的背影,像是冰雪中的一具雕塑被风雪冻僵。

良久,那个僵硬的背影轻轻动了一下,语气颓然,“她受伤严重吗?”

“呃,已无大碍,张太医已经亲自看过了。”

不管怎样,唐势尧暗暗发誓,他绝对不会让阿良受到一点伤害。该来的,就快点来吧。

他睁开双眼,眼内清明一片,八年未见,昔年爱人,今日骑射场上连奕城的反应,想来心里也不是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