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坠

是他吗？尹月望见了对面岩崖上的末央。可惜，是否已经迟了？

“莫儿，答应我一件事。”

蒙小莫欲想走近尹月，却挪不动脚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尹月。

“在你找到我之前，一定要好好的。”尹月嫣然一笑，泪水滴在地上碎成了晶莹的碎片。她闭上眼睛，没再看仍在弹曲的末央。

就算你想要勾起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我也无法原谅你。

或许，你再快一点找到我，再快一点点，我会忘记曾经。

可如今，为了莫儿，我必须做出这个决定。

被风席卷而扬的花瓣随着尹月的身影开始向后下跌。

“不!”蒙小莫大喊着，泪水突然从双眼中汹涌而出。她想要去抓住坠入悬崖的尹月，一个人影却极快地闪在她身前拥住她。

“你放开我!”蒙小莫挣扎着，想要挣脱李寻鹰。

“她刚刚说的，你都忘了么？”

什么？蒙小莫一怔。

李寻鹰放开了“她说在你找到她之前要好好的，这或许是磨练你的一个考验。你没她厉害，就这么跳下去只有死。”

对面的岩崖传来一声巨响，破碎的古琴碎片掉进深深的崖谷，淹没在了云雾重重之中。末央已不见了踪影。

磨练？蒙小莫看着刚刚尹月坠落的崖沿。为什么？

狼蛛似乎没看懂这一幕，玩弄起了浇花的水壶。

“呯。”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从水壶中掉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雨飞龙拾起瓶子，“这里面似乎有书信。”

蒙小莫冲过去抢下瓶子，抽出里面的信纸。

是尹月的字迹。

‘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这是一场必然的历练，你必须找到我。而你在找到我之前，绝不能出任何事。’

蒙小莫低下了头。

如今我要怎么办？

李寻鹰紧握住了她的手。“现在你要做的不是迷茫。而是好好休息一下之后想想要怎么进行这场试炼，也就是找到你的师父。你别想太多，我会陪你。”

蒙小莫没再隐藏，让泪滴就这样从眼眸中落出，滴在了他的手上。

李寻鹰感觉到自己的手仿佛都要被灼伤，他明白那种火烧的难受是出于心底。他拦腰抱起了她。

她亦不再说什么，闭上眼什么都不再去想。

“老鹰啊，让我来抱吧，你看你这么吃力。”雨飞龙搓着手，满脸坏笑。

李寻鹰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径直走向狼蛛。“兄弟，该回去了。明白？”

西域狼蛛抖抖身子，表示自己清楚。

“这怎么可能会是历练？这么高的崖跌下去，人不死也粉身碎骨了。”

“小牧!”李寻鹰急忙轻声呵斥向牧，制止他的话。

蒙小莫的眼睑轻颤了一下。

雨飞龙一把提起向牧走到一边。

“你放开我!做什么？哼……”向牧大声嚷嚷，被雨飞龙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雨飞龙点住向牧的穴，将他往空中一抛，然后接住。“小弟弟，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相信你不是没有大脑。”

向牧一脸不爽，“我当然知道，我刚刚也只是说说而已，而且我推测的有错吗？!”

雨飞龙解开他的穴道，“那你也得注意场合，什么人在的时候不该说!你的意思，其他人都明白，只是她还不相信。”

向牧恍然大悟，看向睡在李寻鹰怀里的蒙小莫，心底生出愧疚。

夕阳西下，黯淡的红渲染天际，如同凋谢的玫瑰。

谁的心与情都坠入了深谷，伴随着破碎的声响？

风干的泪痕，仍隐留寂寞的暗伤。

末央看着柔美无暇的夕阳，心脏猛然抽搐。他疯了一般舞剑，剑指天极那如同情血的红，倏地停住。

他怔怔地望着天，看不尽云际之后遮掩的那份情。

剑脱离无力的手，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末央已经猜不透，纵然自己如此深厚的心机，最终也只是徒然伤感。

她毅然跳下断肠崖也没回过头看他一眼。

一切的痛究竟是谁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