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六星连珠出现

把两个小正方形完全涂黑，陈斯有了决定，还是去查一查吧，要是宝岛真的回归大陆，花旗国就成了他唯一的归宿。于是，陈斯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一名眉目俊朗，显得特英姿勃发的年轻警员站到了陈斯面前。

陈志皓和陈斯来自台南大山里一处偏僻山村，稍有不同的是陈志皓的家庭更穷，他的父母甚至连他上大学的学费都拿不出。

就在陈志皓一筹莫展的时候，陈斯回乡探亲，当他听说自己的族人里有个拿不出学费的学生，就让人把陈志皓叫来。见到陈志皓，陈斯仿佛见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聪明、勤奋、渴望、一腔抱负……可是背后没一点依靠。

陈斯对陈志皓说：“安心上学，学费我帮你出。”当陈志皓对他表示感谢的时候，陈斯又说：“别想着对我感恩戴德，那几个钱对我不重要。”

人其实很怪，陈斯不让陈志皓把他当恩人，陈志皓反而把他当恩人。

后来，陈志皓大学毕业，陈斯把他调到了台北市，一直培养到现在。

在位花旗国做事的时候，陈斯需要帮手，他非常信任陈志皓，把自己怎么有的今天全部告诉了他。要不是看到给花旗国人做事的理想破灭，陈斯早把他拉入伙了。

“警长好。”陈志皓给陈斯敬礼，非常标准。

“行了，放下吧！怎么正规做啥？”陈斯关上门，回身细看陈志皓，脸上绽露出一个家族长辈对晚辈的慈爱笑容。

“做给外面人看的。”陈志皓微微一笑，把手放下。

“坐，我们好说话。”陈斯给陈志皓倒了一杯茶，坐下后随意问，“你管的那片区域有麻烦没？”

“没有。”

“有麻烦说话，我给你增添人手。”

“遇到解决不了的，会说。”陈志皓端起茶杯，轻嘬了两口。

“找到女朋友没？”

“没有……不急。”

“你父母急。”

“哦！”陈志皓轻声答应。

关心一番之后，陈斯说正事。“最近还去那个地方看资料？”

“有时间就会去。”

“那里所有的档案你都能看？”

“有的房间不让进。不过只要我想进，会有办法。”

“我是深陷泥潭出不来了，”陈斯身子后仰，换了一种舒服的随意坐姿，“你可不能走我的老路，也不能参与其它的政治斗争——现在两岸不太平。”

“哦。”陈志皓觑着陈斯的脸色，小心问，“他们……又让您做事了？”

“如果有意义，还则罢了……都是些小屁事。”陈斯随手把他画的那张白纸推到陈志皓的面前，“你要是再去，顺便看看有相关的档案资料没——敷衍应付一下，我也老了，退休后就安全了……”

陈志皓把白纸拉到眼前，看上面的内容，然后用手指挠头，额头上的问号越来越大。“恐怕查不到……这个地方太荒无人烟了。”

“知道。”陈斯轻松说，“只要有点联系，头发丝一样的联系就行，没有也可以。不管什么国家，哪个部门的官僚都一样，某些时候他们要的只是一个交代——一个交代。有了交代，便都心安理得了。”

“我明白。”陈志皓起身，郑重点头。

“等退休了，我得去那面定居。”陈斯再一次表露自己的无奈和歉意。

“到时，我每年都会去看您的。”陈志皓说。

“看我做啥？你的大好前程重要。”陈斯亲切拍陈志皓的肩。

年轻的时候，顾史翔可以连着在家里呆上好几天，除了吃饭，只做一件事：看书。顾萍踪在家的时候，他也可以这样生活。当上了年纪，碰上顾萍踪出差，顾史翔突然发现自己在家呆不住了。

顾萍踪出差后的第四个晚上，顾史翔到外面吃饭（之前三天，他没在家吃过一顿饭）。吃过饭，他仍不想回家，在士林夜市里闲逛，等走到实在累了，这才回家。

他从喧闹的夜市出来，过马路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家三口：年轻的妻子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手里拿着一串吃食，嘴油汪汪的，丈夫跟在妻子女儿身后，手里拿着包和各种小零碎，好像一名殷勤的服务人员。

这一幕使得顾史翔想起了去世的妻子。因为那起该死的车祸，使得自己和女儿失去了多少个这样幸福的夜晚！……不知那几个绑匪还曾记得他们撞死的那个女人，或许他们早忘了吧？即使记得，他们也只有嫉恨，嫉恨她让他们多坐了几年牢。

顾史翔胡思乱想着，过马路到了小区门口，在一家杂志报刊零售店前停了下来。

“今天就您一个？姑娘还没回来？”店主和顾史翔是老熟人。

“没。”顾史翔低头看报纸。

“等姑娘嫁了人你可就更孤单了。”

“怎么会孤单？姑娘嫁了人会为家里添加好几口。”顾史翔顺嘴应付。

“也是。”店主从身后抽出一份报纸，扔到顾史翔的面前，“这才是您老喜欢的。”

顾史翔拿起报纸，浏览上面的内容。

这是一份英文报纸，报纸的第一版被一位美国女高官占据。顾史翔看下面的黑体字：花旗国国务卿称北极熊国是“头号地理政治敌人”的说法，引起了北极熊国方面的关注。对此，北极熊国国际事务委员会主席在接受采访时称：“如果她说这话是认真的，我们可能会面临一次全面的危机……”

这个女人又在挑起事端。

政治、财经、社会，顾史翔翻到科技版面，眼球立马被一张彩色图像吸引。图像的右侧是半个火红的太阳，左面依次排列着太阳系的六颗卫星，特殊的地方是这六颗卫星直直排成一条线。

这张照片很熟悉。顾史翔付了钱，拿着报纸往家走，边走边看。

回答家中，顾史翔已经浏览完了这篇文章的全部内容，根据内容，他试着去翻译标题：太阳系千年一遇之奇观，水星、金星、地球……不对，用汉语，其实这标题只用四个字就够，这四个字是：六星一线。

六星一线……顾史翔觉得这个翻译有些别扭，他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嘬着热茶，想更好的翻译。其实也不难，他很快想到一个更贴切的：六星连珠，这才附合汉语特有的诗意。

“六星连珠、六星连珠……”这四个字顾史翔好像非常熟悉，就隐藏在他众多脑细胞的某个角落，可他就是想不起来。

那杯热茶见底，他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