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回海都
苏白从萧筱绶的房间出来,就看到程羽白正在整理马车,而冷岳则像是丢了魂一样,在院子里荡来荡去,时不时的摧残一下院子里花花草草。
要看仅剩的那片绿色快被冷岳拔的光秃秃的了,终于苏白忍不住了,“冷岳,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就去治,别在这祸害我的花花草草。”
冷岳低头一看,原本娇艳欲滴的鲜花被自己扯的残缺不全,恹恹的。
冷岳突然想一起屋子里萧筱绶,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像极了他手中的残花,已经败了。
心猛地一疼,手里的花瓣掉了,在风中打了几个转,摇曳着落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筱绶在冷岳心里已经可以和他最爱的阿婉相提并论了。
苏白将受伤的萧筱绶肤上马车,便径直走进去,留程羽白和冷岳两人在外面。
马车一晃一晃哒哒的开始前进,坐在车里的苏白揭开帘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婆婆的房子,目光越过房间,妄想婆婆他们的安息之处,目光深处划过一抹悲伤,转眼便化为坚定,他要为他们报仇。
萧筱绶说:“我上次给程羽白的布料,是非常罕见的冰丝绸缎,这种布料只有中原皇室之人才可以用,你曾经得罪过皇室?”
皇室?
白天脑海里回忆了半天,突然想到一个人,那就是:秦言丰。
苏白在中原呆了那么多年,可以说是甚少得罪人,这么多年应该只得罪过秦艳峰一个人,苏白突然想起来在寒霜城镇江城和海都之中,为什么会有人一直在追杀他,当初百想不明白的是,在程羽白告诉她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就是海都的公主,赵奇峰为何追杀他,难道只是因为他给她下了药吗?
打散脑海中的想法,虽然苏白和秦言丰带的的时间不久,但苏白知道秦言丰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个荒缪的理由看那么多人来追杀他的。
苏白想得极为出神,连马车什么时候停下了都不知道。
“属下参见公主,迎接公主回宫。”马车外杨朔的声音透过车帘传了进来。
素来知道那是杨烁的声音,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当初被胡思绑到南诏,一路逃亡中,时间的流逝在担惊受怕的逃亡日子里被遗忘,直到这一刻听到杨烁的声音,苏白这才有一种回到人世的感觉,都不知道自己对海都的依赖,竟然有这么大,这或许就是源于血脉之中的魔力把。
苏白撩开帘子,看到杨朔跪在地上,这几个在外风餐露宿,身上的铠甲早已残破不堪。
“起身吧”直到杨朔站起来,苏白才看到他的样子,满脸憔悴,双目布满血丝,嘴唇苍白干裂,看样子是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苏白一阵暖心,她没有想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还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在乎她。
苏白跳下马车,走到杨朔跟前,说:“杨将军这一路辛苦了,多谢。”
杨朔急忙摇头,回绝道:“公主说的哪里话,这本来就是微臣的责任,何须言谢。公主说这话真是折煞微臣了。”
虽说刘荣不承认苏白是女皇的女儿,海都的公主。可人家女皇自己都承认了,刘荣他一个臣子就是说破嘴皮子,真的还是真的,不会因为他几句话就变成假的了。
虽说现在海都情况危机,但是着苏白也不是好惹的,且看谁斗得过谁了。
杨朔想的很明白,苏白是海都唯一的公主,也是唯一可以和刘荣相抗的存在,现在女皇的身子日渐消瘦,而刘荣也是正在壮大,若是此刻苏白出了什么事,这还都这真是要变天了。
正是因为如此杨朔才拼命的寻找苏白,苏白绝对不能出事。
“杨朔,海都今日可否太平?”苏白问。
“回公主,近日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杨朔有些犹豫。
杨朔的犹豫让苏白心里有些不安,急忙问道:“只是什么?是不是娘亲出了什么事?”
“这…”杨朔闭上眼睛快速回到,“女皇因为担心公主,身体日益不好,最近更是憔悴的厉害。不过公主回来了,相必女皇的病情也会好转起来。”
阳朔的回答让苏白更是担忧了,这海都里,朝堂上下哪一出不要娘亲去打理,还要分心对付刘荣,这单薄的身子哪里受得了,不生病才怪。
念及至此,苏白立刻对程羽白说:“羽白,将冷岳和萧筱绶留下,我们立刻赶回去。”
苏白看着杨朔憔悴的脸色,说到:“杨朔,你们一路奔波劳累,就跟着冷岳一起,不用太着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是,属下遵命。”杨朔感激的看着苏白,即便是苏白要他现在就跟着一起赶回去,他也不会拒绝,因为服从命令是一个军人最基本的职责,可是跟着他的几十号兄弟可就受不了了,着十几日为了找寻苏白,可以说他们是半刻都不敢懈怠,早已疲惫不堪。
苏白这一命令也得到许多的士兵的信任和重视,在他们眼里苏白不过是女皇的女儿,海都的公主,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
苏白看着士兵眼里的感激,瞬间成就感极好,笑眯眯的跟程羽白说:“你看,这些以后就都是我的兵了。”
苏白岂会不懂苏白的这些小把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苏白安排好一切后,便和程羽白离开了,没有带一个人。
沿途的景致不错,苏白靠窗远望,满目翠绿,景色宜人,偶尔和程羽白搭几句话,这一路也不算太过于无聊。
“我的儿子啊!救命啊…”
苍老沙哑的呼唤声传来,苏白忙探出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远处的路边草地上瘫坐着一位老妇人,她的怀里还搂着一个人,看不清男女,但浑身的鲜血,和僵硬的身体,都在表达一个事实,这个人已经死了。
程羽白停下马车,上前询问,苏白也跟了上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老人家,地上凉,快起来。”说完,苏白就要去搀老妇人。
老妇人听到苏白的声音很是害怕的颤抖了一下,再慢慢的抬头,眼中满是还未褪尽的惊恐和害怕。
“你…你们是什么人?”老妇人见苏白和程羽白并非奸诈之徒,缓缓开口问道。
“我们只是路过的商人,要去前面的海都,老人家,你这是?”苏白仿佛声音温柔的询问,生怕吓到老人。
未语泪先落,在老妇人抽泣哽咽的话语中,苏白隐约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老妇人是这附近的人家,老年得子,很是欢喜,儿媳妇也孝顺懂事,是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突然一天,中原的士兵侵占了他们的村庄,更是将村中人家赶尽杀绝,他们一家侥幸逃脱,准备赶往海都,寻求庇佑,却遇到了一群土匪,抢了她的儿媳妇,杀了她的儿子,顷刻之间,老人叫破人亡,她又怎能不伤心。
苏白从老人的口中得知,那些土匪是为一个叫刘荣的人效力的,苏白一瞬间就想到了窝在眼前海都中的那个刘荣。
程羽白见苏白一脸的怒气吓到了老人,急忙将她拉到一边,悄声说:“苏白,生气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要想办法,我们先把老人怀里的那个年轻人来了再说吧,让死者入土为安。”
苏白只好应下,对老人一份好言相慰,他这才答应将他的儿子交到苏白手里,程羽白用随身的佩剑挖了一个坑,叫年轻人没在里面,用旁边的碎石瓦砾围了起来,总算是有一点坟墓的感觉。
白发人送黑发人,亲眼看到儿子死去,被埋葬的过程,老人忍不住痛哭,嘴里直嚷着作孽,几欲昏厥,苏白将他扶上了马车。
马车咕噜咕噜地前进,苏白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老妇人则倒在旁边小睡,程羽白则在外面赶车,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突然从远方传来噪杂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在吵吵闹闹,各执己见,争执不下。突然一个大声呵斥,其他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在苏白身旁边昏睡的老妇女猛的睁开眼睛,神情激动,双手打颤,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看得苏白心中猛的一惊。
老妇人颤抖的声音中藏着滔天仇恨,一双干枯苍老的手颤颤巍巍的举起来,努力的指向外面,说:“就…就是那个人,我记得他的声音,就是他。”
说着眼泪唰的流了下来,苏白急忙扶着她的手将眼泪擦去,安慰道:“大娘,你别激动,这样对身体不好,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坏人终究会得到惩罚的。”
老妇人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我的…儿子儿媳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眼看老人的情绪就要失控,苏白白过他的肩膀,正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大娘,你绝对不能死,你死了,你的儿子和儿媳妇他们的仇谁来报?”
老妇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白,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都是被奸人所杀,奸人位高权重,不是他所能及的,为他们报仇?简直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