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归途遇见促销酒 下乡碰到欠债人

我胡了一牌花牌，技惊四座。钱兴国还让我打，我不打了，说好的只打一牌。我怕打下去，以后赌场上缺人打牌就喊我。不来又伤感情，不如一开始就不打，也就没人喊我打。

又看了一会，我走到其他桌子看别人打麻将。转到胡大这一桌，胡大满面红光，面前一堆钱，看来今天手气不错。

胡大见我过来，笑着点点头，分一支中华给我。我问：“胡总，今天手气不错啊，还有几牌结束？”胡大笑笑：“快了，还有一圈，四牌，托你吉言，过两天喊你喝酒。”我点点头，也没往心里去，江湖上的人说话，真真假假，不作数的。

我又走到杨佳丽、钱兴国这一桌，看了一会牌，时间已到11点了。我跟几个熟人打了招呼，告辞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

钱兴国笑笑：“你不等杨佳丽一起走吗？大晚上的，杨老师这么个大美女一个人回家？你不护送？”我笑笑：“这等美差就交给你吧，你不是总盼这机会呢吗？”杨佳丽白了我一眼，说：“打牌就打牌，没事拿我个老太婆开什么穷心？”一旁赵丽华笑道：“杨老师你是公认的美女，校花，你若是老太婆，我们这些人都进棺材了，呵呵。”我又和大家打了招呼，先走了。

出了门，我看见两个放风的小伙子，一边一个，还站在大门外面。我走过去一人分了一支中华，说：“两位小兄弟辛苦了，抽支烟。”俩人笑眯眯地接过烟，冲我点点头。我下楼拿电动车，一路骑回家。

快到家门口了，有座桥，过了桥小区大门已经在望。我忽然看见桥的引桥旁边，有一辆大厢式货车停在那里。货车前面一大群人在围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骑过去看。

我骑到路边，车子停好，站在人群边上观看。正对着人群的是一辆大厢式货车，改装过了，整个车厢像个舞台。车厢拆掉了三面，留着的一面，前面用隔板隔成舞台的后台；隔板的前面，竖着一个巨大的LED电子屏幕，上面正播放着赵本山的小品。屏幕上方有滚动的红色字幕：“洋河镇酒厂联合广东中山电子公司联合献上文艺晚会，免费摸奖，马上开始，马上开始！”

货车前方约五米，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许多小酒杯，还有一瓶打开的九五至尊酒，让观众免费品尝。桌子一边，堆着几十箱九五至尊酒；桌子另一边，摆着个酒品陈列柜，柜里灯光照得如同白昼，陈列着一个系列的九五至尊酒，价格有高有低。不少人在那边品尝酒，当场就有人买，买最便宜的一箱，二百元。

这时候主持人出场了，一个帅小伙子从后台走到LED电子屏幕前，地上铺着红地毯。小伙子说：“各位父老，各位乡亲，晚上好！感谢来到我们这次答谢晚会的现场，晚会正式开始，正式开始，请允许我表演两个小节目！”

说着，舞台上又上来一个中年人，把一个瘪的气球套在一根长长的塑料软管上，把软管一头交给先上台的小伙子，两个人站在舞台的对角，拉开距离。

小伙子说：“各位朋友，现在表演的是远距离吹气球，我从管子的这端，要把那端的气球吹炸了，有没有人要上台试试？”没人答话，小伙子拿起软管，用力的吹啊吹，吹了好一会，气球慢慢鼓起。台下的观众纷纷鼓掌，给小伙子打气！吹着吹着，气球越来越大，小伙子也用了全力，一边拼命地吹气，一边跺着脚。终于啪地一声，气球炸了，掌声一片。

忽然有只手拍在我肩膀上，我扭头一看，一个黑黝黝的面孔吓我一跳，再仔细一看，是黄一刀！

黄一刀笑眯眯地递一根烟给我，我接下，他又给我点火。我问他：“一刀哥，今天怎么有空出来看表演，没有打牌？”黄一刀笑笑：“最近手气不好，老是输，暂时不赌，歇两天。晚上和光头强在这附近吃饭的，吃过了看见有表演，就过来看看，消消食。”

我问他：“那光头强呢？”黄一刀手一指：“那边，女人最多的地方，光头强喜欢站在那里，哈哈。”

我远远一看，一个光头油光噌亮，在路灯下褶褶生辉。

我悄悄走过去，对着光头一打，然后躲在他身后。光头强吼了一声：“谁打我？”身子转了一圈，才看见是我，笑道：“庄老师，你怎么也来看这个？”我分了支中华给光头强，黄一刀也跟过来了，也分他一支，我说：“吃过晚饭回家，路过这里，呵呵。”

光头强说：“我也是啊，吃过了没事情，来看看热闹。”

这时候舞台上的小伙子，穿了身羽毛衣裳，头上还有鸡冠，两手伸开像是翅膀，在学公鸡跳舞。嘴里喊着：“咕咕呆，咕咕呆。”

跳完了进入主题了。一个中年人，拿着个盒子说免费摸奖，限五个名额。摸到奖的，可以花5块钱买一条皮裤带。旁边那位刚才表演的小伙子手上拿着五根皮带，又说这皮怎么怎么好，是真皮。不少人围上去摸奖，五根皮带很快卖完。

接着又是摸紫砂茶杯，摸到奖的可以十块钱买个紫砂茶杯，又是一堆人摸。接下来，摸奖买电动剃须刀、买充电式马灯，等等。价格越来越高，中奖的名额也越来越多。

光头强朝我笑笑：“你怎么不上去摸啊？”我反问：“你怎么不摸呢？呵呵。”黄一刀说：“这个我懂，你别看这些东西卖得便宜，真假难辨，有的东西拿回去就没用了，不如不买。”

我点点头，这时候进入高潮阶段了，摸奖买九五至尊酒！摸到奖的，可以按五十元一瓶购买，一人限购两箱子；摸不到奖的，还是按原价188元一瓶买。酒盒子上还有二维码，可以扫码查证酒的真假以及价格，真有几个人拿出手机在扫码。

光头强又考我，问：“庄老师，这里的猫腻在哪里？”

我笑笑说：“盒子自然是真的，扫码肯定没问题，价格也是188元没错，只是这瓶里的酒，就难说了，哈哈。”

光头强朝我竖起大拇指：“还是你聪明，呵呵，活动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我也正有此意，三个人走过去拿车准备回家，忽然光头强发现他车子前面的篓子里，有一个白色手机。

他拿起来正莫名其妙，手机响了，光头强一接，是个女的声音，急促地问是不是他拾到手机了？光头强反问：“你在哪里丢的？”那女的说：“刚才在桥下边看表演，走的时候随手把手机往车篓子里一放，骑到半路发现手机没了，可能是放错篓子了。”

光头强说：“对，还在这里，你过来拿。”我们也陪光头强等，一会功夫，一个女的急匆匆骑车过来，看见光头强手上的手机，说就是她的。

光头强说：“慢，我不能肯定是你本人，你加我微信一下，我看看你微信里的照片，是不是你本人？如果你冒领，我有你微信也找得到你。”女子连忙问了光头强微信号，加为好友，光头强仔细看了看微信里的照片，又看看本人，把手机还给她，女子一通道谢，要改天请光头强吃饭，微信联系。

我笑着对光头强说：“恭喜恭喜，强哥又结识一位美女，多个朋友多个机会嘛！”

光头强笑笑：“理解，理解，不语，不语。”

我回到家，刚躺床上不久，床头柜上固定电话响了，我一接，是老婆。老婆问：“老公，你在哪呢？”我没好气地说：“你打的固定电话，我当然在家了，怎么老不放心我？又查岗？”老婆说：“不是啊，人家有点想你了。”我说：“想我，你连夜打车回来啊？现实吗？”老婆说：“我不是查岗的，告诉你个好消息啊！妈身体恢复得很快，精神好多了。爸爸昨天跟我说，我也要上班，不能老是长期的服侍妈妈，已经请了个护工照料妈妈，后天你不是来看妈吗？我可以和你一起夫妻双双把家还了，哈哈。”

我也高兴，说：“好啊！我严格按照你的指示，早早回家，酒也喝得少了。钱呆子和杨佳丽他们还在打麻将呢，我没打，我早早回来了。”老婆说：“好呀，奖励你一个香吻！我这回服侍我妈可累坏了，又要照顾她，又要烧饭给爸吃，回家你怎么奖励我啊？”我说：“我周六去接你，周日不是休息吗？我一天不出门，陪你整整睡一天，把欠的功课补上？”老婆说：“呸呸呸，我不是说的这个，我要你请我吃大餐！还不许问我拿钱，你自己想办法！”

我说：“那你要我怎么办啊？钱都被你控制了，我只有零花钱，要不我问钱兴国借点？”老婆说：“不许借！借钱吃饭，多丢人！其实我是给你个自首的机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小金库呢！暑假里补课的那些外快，你没有全上交，我心里跟个明镜似地，故意放你一马的！管老公，也是门学问啊，好像放风筝，线太紧，风筝断了，线太松，风筝飞了，嘿嘿，我厉害不？”

我吃了一惊，原来老婆都知道！我连忙说：“好好好，都听你的，吃大餐！只是我小金库也没几个钱呐，留着朋友应酬花的，你不能总要吃大餐啊，就吃一回行不？”

老婆笑道：“好的！还是老公疼我，就这么定了，后天见，拜拜。”

又过了一天，终于周末了！我早上起来，洗漱吃早饭，想着带老婆的事，想想还是要打个车。老婆从娘家回来，每回都带些米啊油啊蔬菜瓜果啊，我几次劝她不要带，不值几个钱。老婆说你懂什么，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父母的爱心，你不拿二老不高兴！

于是只得随她，这一次估计东西又少不了，我若骑电动车去，老婆好坐，东西不好拿，不如打车。忽然想起，前段时间玩微信，得到一张滴滴打车优惠券，今天试试网约车，也尝尝鲜。

我用手机登陆滴滴打车网站，下了订单，然后在家里等车。趁这个空档赶紧把家里拖一遍地，省得老婆回来验收不合格。拖完地，洗了把脸，手机响了，网约车司机已到楼下。

我赶紧下楼，一看车是白色上海大众，司机是个中年男子，四十左右。我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先递一支中华给司机，请他到前面一条路上水果超市停一下，买点水果。司机笑笑答应了。

买完水果我上了车，往乡下开，路上无聊，和师傅闲聊天。

我问师傅：“您开这网约车，比开出租车的赚钱多吧？”没想到师傅叹了口气说：“都不好赚钱啊，现在的客运市场，我这个老司机也看不懂了！不瞒你说，我以前一直是开出租车的，开了十几年，自从网约车兴起，我们的生意一塌糊涂！每天要上交一百多元的份子钱，以前开出租一天毛收入能有四五百，现在三百都赚不到，还怎么开？所以我前段时间把车上交公司了，满以为滴滴打车能赚钱，结果开了才知道，也赚不到什么钱！”

我吃了一惊，问师傅：“顾客都到哪儿去了呢？”师傅答：“人全分流了，网约车不光滴滴打车一家。远一点的地方，比如车站、医院、码头，都有固定的出租车在那排队。城里的客源，又有好多黑车在抢，再加上网约车、原有的出租车，竞争激烈！结果是大家都吃不饱，半死不活！网约车一放开，等于客运市场凭空增加了几倍的车辆，还怎么赚钱？”

我问：“国家不是有规定出台了么？规范网约车的发展，车值要多少万以上，车的排量、轴距等都有规定的，难道没人监管么？”

司机笑笑，说：“中国的事，复杂着呢，上面是有规定，可是执行呢？就拿我们碧水市来说，是个县级市，本地都没有滴滴公司。我们签约都是在网上操作，谁来看你的车合不合格？滴滴公司前期烧钱了，以前我们日子好过。一开始搞活动，三公里内免费，我们每接一单，滴滴公司补贴十块，一月下来补贴就有一千多。现在坏了，不但没有补贴，每单滴滴公司还扣百分之二十，最近又出新招，每单加收五毛钱的保险费！所以大家都是穷混，赚不到多少钱！”

我又问：“黑车怎么也跟你们抢生意？不是一直在打击吗？”司机边开边点头：“是抓呢，但是现在新规定出来了，交通稽查查处难度大了，不大好查！”我说：“哦？这又是为什么呢？”

司机说：“我一个表哥就是交通稽查，以前查黑车，只要做下笔录，是有偿服务的，就可以扣车。就是说，乘黑车的顾客只要承认给钱了，签个字，黑车车主再抵赖也没用，就可以处罚他；现在新规定，要在黑车车主收钱的时候，拍下照片，才好处罚他，你说，这多难！”

我大吃一惊：“笔录上要是黑车车主自己也签字承认非法营运，也没用？”

司机摇摇头：“黑车车主可以翻供的，说稽查人员威胁他，被逼签的字！”我说：“那客运市场就没救了吗？国家放开网约车经营，也是好意，让有车的人可以多一份收入。”司机点点头：“是啊，可是改革，一部分人得益，我们就受损了。真想把客运市场搞好，要国家、地方、网约车公司、稽查部门通力协作，齐抓共管，打掉黑车，大家才有饭吃。”

司机一边和我谈，一边开车，开着开着到了镇上。进去没多远，果然看见一家新开的鲜花店，我分支烟给师傅，请他停下来抽支烟，我进去买个花。

我选了束康乃馨，倒也不贵，和城里差不多的价格。回到车上，向师傅到了谢，车继续往前开，我对师傅说：“如果您不忙，到了目的地能不能稍等一会？我去接人的，一接就回城，原路返回，回程我直接给你现金，不从滴滴网站走，这样你可以多赚百分之二十。”司机笑着点点头，说谢谢你。

车又往前开，眼看要到医院了，突然前方堵车！围着一堆人，我们以为出交通事故了，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和我一起下车去看。到了面前一看，几个人围着一位老年男子，嘴里骂骂咧咧地，问他要钱！我再看看那被围的人，赫然竟是顾厂长！

我也不作声，在旁边听。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指着顾厂长骂：“你这个老骗子！老滑头！去年拿我厂里的钢材去用，就说好的年底结帐，结果拖到今天一分钱没给，今天被我遇到了，你还说没钱！还想去骗别的厂里钢材用是吧？你今天不给钱，别想走！”

顾厂长很淡定，说：“王厂长，何必话说得这么生分呢？我跟你厂里拿钢材，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少过你钱吗？你也知道，现在行情不好，我供货的厂拖着货款不打给我，说下家也拖欠他厂里钱，你说我怎么办？各家日子都不好过，我厂里的流动资金大多拿去发工资了，工人不能饿着肚子干活吧？现在我手头有点紧，跟你商量缓几个月给你，拿我货的厂一转帐给我，我就把钱送给你，利息照付！我要是骗子，还敢来你镇上再收钢材吗？”周围人有的纷纷点头，认为顾厂长说得在理。那个骂人的王厂长说：“别跟我玩这一套，江湖套路我懂！今天你给钱，什么事也没有，你走人。不给，你走不了，不信你试试看！”

正僵持不下，警笛声传来，警察出警了，把两人带去派出所调解，疏散围观者，道路恢复畅通。我和司机回到车上，一路开到医院。路上我想，这个顾厂长看上去形势不妙，要提醒下钱兴国。

车到了医院，老丈人站在门口等我，脚下还放着几个包。我打了个招呼，拿着水果和鲜花，快速走进病房，问候了丈母娘，把东西放下。

老婆一见我，就上来来了个熊抱，我拉开她说：“车叫好了，在外面等着呢，回家再秀恩爱吧。”丈母娘看上去精神多了，听说车在外面等，笑着说：“你们两口子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等你们不忙再来看我，走吧。”

我有点不大好意思，削了个苹果给丈母娘，说：“妈，不是我急着走，送我来的司机赚钱也难，我和他说好了还乘他的车回去，让他久等不大好。”

丈母娘点点头，说：“无论对谁，友善总是对的！你们走吧，婷婷，把那些东西带回去，别拉下了。”老婆笑笑说：“妈，东西早整理好了，爸拿到医院门口等我呢，你就放心吧。我先回去了啊，有空再来看你，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啊！”说完又走过去给妈掖了掖薄被，挽着我的胳膊，走出医院。

一路坐着滴滴打车，回到我家楼下，我付了现金给司机。司机一再感谢，说您是好人，肯为别人着想，临走给我一张名片，说如果要用车打电话给他，除非特殊情况，一定赶来！我看了下名片，他叫薛正道。我把他名字和电话存到手机上，备用。

我拿着大包小包，上楼，老婆空手跟在我后面，一脸的幸福......

东西放好后，我问老婆中午吃什么？老婆打开一个包，拿出来一袋速冻水饺，说在乡下自己包的，中午就简单点，下饺子吃，晚上出去吃大餐！

我到厨房里下饺子，一边弄，一边问老婆：“晚上去哪里吃大餐呢？”

老婆笑笑，说：“你认为呢？”我心里没底，说：“我不知道啊，你说去哪就去哪，反正我就那点钱，吃完了，也没了。”

老婆走进厨房，从背后环抱着我，说：“老公，别紧张嘛，我要去我们初次约会吃饭的地方！我喜欢那里的环境，怀念第一次约会你点菜给我吃的味道，那顿饭永远也忘不了！”我松了口气，说：“你说的是那个似水流年餐厅？当年是挺流行的，现在那里落伍了。这么多年也不装修，都没什么人去了，要不换个地方？”

老婆摇摇头：“不！我就去那里，其他哪里也不去！不让你乱花钱，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将来不就是咱们儿子的钱？不能透支宝宝的幸福啊！”

我哭笑不得，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不是说过几年再要宝宝吗？现在条件还不成熟！”

老婆松开手，很正经地对我说：“你把火关了，饺子再焖一会，到客厅来我和你说正事！”

我忐忑不安，这个老婆不知道又打什么主意！

关掉灶头，我随老婆来到客厅桌子旁坐下，我说：“说吧，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秘？”

老婆说：“我在乡下仔细想过了，我们还是要个孩子吧！你看我爸妈多可怜，就我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多几个子女多好！我们现在不生，过几年还是要生，不如早点把他生下来，以后条件许可再生个二胎，多好！早养儿子早得力是么？晚生不如早生，让孩子早点长大，我俩也可以早点享福，对么？所以我决定了，生！你要配合我！立刻，马上戒烟戒酒！”

我疑惑地问：“你真的拿定主意了？生孩子可没那么简单，你起码要休息几个月，要带孩子。现在请月嫂也贵，还不如自己带尽心，那么就是我一个人工作，拿工资养家。还了房贷，怕是吃饭都要省吃俭用，孩子的奶粉开支也不小，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老婆非常认真地点点头：“都想过了，还跟我妈谈了，我妈也支持我早生。妈妈说了，只要生孩子，她给我十万，让我在家休息带孩子，不用上班！我也打算再开个网店，在家里做生意，就卖婴儿用品！”

我头大了，我说：“老婆大人，岳母肯给钱，经济是没问题了。开店的事，我看你还是慎重考虑下，你没开过网店，现在马云黑着呢。你开个小店，不投钱给淘宝做广告，你的店根本没人看到；还有进货渠道在哪里？发货倒是好办，你要是没有低价的进货渠道，网上的东西都比你便宜，你卖给谁？要是卖假货，缺德不说，抓到是犯法的！”

老婆说：“我不管！走一步，算一步！饺子好了，你去盛来，再带点醋来。”

两口子吃完饺子，老婆说：“我去洗个澡，睡个午觉，你把锅碗收拾了。”

我坏笑笑：“好的老婆。我洗完碗，我也洗澡睡个午觉！”

老婆白了我一眼，说：“你中午睡沙发，不要影响我休息！晚上也不许你碰我！你要斋戒三天，烟酒不沾，我才考虑和你同房。”

我无语，低头洗碗去......

这天午睡，我做梦了，梦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雪白粉嫩的，只穿了个兜肚，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笑着奔跑。我在后面追他，喊他慢点跑，别摔着了，可是这小子跑得飞快，我用力地跑，眼看要追上了，我笑得咧开嘴，说这回你跑不了了，坏小子，你给我站住。

忽然耳朵一阵疼痛，把我疼醒了。我睁眼一看，老婆笑嘻嘻地站在我面前，说：“梦见美女了吧？看你笑得，口水都流到沙发上了！”

我揉揉眼睛，回过神来，我说：“谁让你揪醒我的？我正和我的胖儿子玩呢，被你弄醒了，真是的！”

老婆笑得花枝直颤，说：“你的儿子？臭美吧你，在哪呢？喊来让妈抱抱？没有我配合你，你能生出儿子来？哈哈，笑死我了，某人真臭美！”

我起身去卫生间洗脸，又换了衣服。我看看表说：“五点多了，这觉睡得，你涂过粉了吗？出去吃大餐吧！”

老婆说：“我早准备好了，才喊你起来！我今儿不涂粉，清水挂面！当年我和你约会也没涂粉，今天怀古去！”

我俩下楼，我骑车带老婆，来到似水流年。这个饭店是个老饭店，在老城区，这么多年还是原来的风貌，一直没装修。说是饭店，其实相当于小吃店，店面不大，就一层，两个大厅隔成一个个卡座，里面还有几个包厢。这家饭店也不办酒席，卖些家常菜，还有小吃，炒饭炒面炸鸡腿炸鸡翅鸭血粉丝等等。这样风格的饭店现在还真很少，大都是些年轻情侣，条件又不太好的，图实惠，来这里吃饭。

我们俩进来，选了一个靠窗的卡座，周围的环境似曾相识，毕竟是我们两口子初次约会的地方，记忆很深。餐厅里还吊着老旧的风铃，虽然旧，承载着历史的记忆；墙上还是斜斜挂着一串手工叠的幸运星，勾起美好的往事；落地玻璃上贴着一个个粉红色玻璃纸剪的爱心，仿佛让我们又回到了那激情燃烧的岁月......

进来一会儿，我就沉浸到美好的回忆里，不由得佩服老婆，真会选地方。

老婆看着我似笑非笑，问：“怎么样？我选的地不错吧？多有意义！比什么饭店都强！来，你点菜。”说着把菜谱推给我，我又推回去，说：“跟第一次来这里一样，还是你点，我买单。”

老婆笑笑低头点菜，我动情地说：“老婆，你真好，下辈子我还娶你！”老婆笑笑说：“下辈子我还不一定嫁给你呢！看你表现喽。”我说：“我不是挺好的，还要怎么表现？”老婆说：“你倒是好在哪里？说来我听听？”我咳嗽两声，正色道：“别人赌，我不赌，同事笑我二百五；别人捞，我不捞，老婆骂我大草包；别人嫖，我不嫖，大家一起造我谣！”老婆笑得前仰后合，说：“你哪来这么多套话？笑死我了，哈哈。”

老婆点完菜，我看见服务员忙，上客高峰到了。我就把菜单拿起，送去收银台给老板，由老板安排服务员去叫菜，这样快些。

走回座位的时候，我跟一个女的擦肩而过，她没注意我，我看她很眼熟！我想了会，是钱兴国的老婆姜剑萍！我还怕认错，跟着她过去看她坐下，又看了一会，真的是她！一个男的牵着她的手坐下，俩人有说有笑，很亲密！我怕被他们发现，不敢多看，赶紧回到我们桌上。

老婆看我脸色不对，问我怎么了？我把看见钱兴国的老婆姜剑萍的事告诉她，问她怎么办？

老婆沉吟道：“你和钱兴国玩得这么好，应该提醒他一下。这件事不是小事，但是话不要多说，点到为止，毕竟你又没看见别人什么是吧。”

我怕别人听见，就走出餐厅，拨打钱兴国的电话。一会儿，电话通了，里面隐约听见麻将声。我说：“钱大科长，在哪儿呢？”钱兴国说：“在赵丽华这里打牌呢，什么事？说主题。”我说：“两件事，供你参考。”接着把顾厂长被人逼债，他老婆和男人二人世界吃饭，给钱兴国讲了一遍。钱兴国在电话里说：“好，我知道了。”其他什么也不说，挂了电话。

我回到餐厅，老婆问我打得怎么样了？我说：“这钱兴国，平时笑嘻嘻地，打到麻将，人就变了。只跟我说，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一句客气话也没有，大概是怕输钱吧？钱啊钱，你究竟是让人爱你呢，还是让人恨你？”

老婆笑笑：“别酸了，服务员都过来上菜了，我拿瓶饮料给你吧？你喝什么？酒，反正你是戒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