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计划
“你可打听清楚了?可有走漏风声?”
凤颜溪正在跟紫菱对着悄悄话，两个人谨小慎微偷偷传递消息。
紫菱从容不迫，一字一句仔仔细细跟凤颜溪陈述着自己收集来的情报，只见她红唇微启，说话声细如蚊蝇，旁边的凤颜溪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最后一笑而击掌。
凤颜溪大为欣喜，高兴之余下意识摆出了柯南的招牌动作。眯缝着眼睛，假装往鼻梁上推了推并未存在的眼镜，眸子里闪着得意又势在必得的神色。
“真相只有一个…”
这让一边的紫菱有点失措，但也不是第一次见凤颜溪行为举止奇奇怪怪，低眉闭嘴并不理会。顿了几秒，想是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十分跳戏，凤颜溪立马收了姿态敛敛衣袖正襟危坐。
“太好了，有这么个重要的线索抓在本宫手里，马上就能水落石出。紫菱，你做的太好了，事情的关键也许就在此，事成之后本宫一定要重重赏你。”
紫菱听到自己被夸奖，喜不自胜，嘴角微微露出笑意，欠身谢过了凤颜溪。
“可是娘娘，消息咱们倒是打探到了，可是又怎么取证呢？又怎么……”紫菱心细如发，一早就担心事情往后该如何进行，一旁的凤颜溪抬手止住了紫菱还停在嘴里的话。
“放心，本宫早有准备。”
从凤颜溪和凤雨彤无意间听到安美人和丽妃的对话已经过了整整一天，在此期间，早先还被凤颜溪安排去会情郎的凤雨彤被晾在了一边，凤栖宫的上下一干人在凤颜溪眼里已经统统化作隐形，就连皇上她都撇在了一边。
“阿嚏——”
还在伏案批阅百官奏折的云玄凌猛地一个喷嚏让手中朱砂判笔生生一抖，纸张上落下了殷红一点。
“皇上可是觉得身子不适？”一旁侍候的富贵上前照看云玄凌，却见他抬头神色茫然，眼睛远远瞧向了宫门外面…
约莫快有掌灯时分，凤颜溪刚刚用过晚膳，匆匆跟云玄凌请过安就回了凤栖宫。分手之时云玄凌拉着她的手恋恋不舍，却被凤颜溪一句“臣妾月事腹痛告恙”给驳了回去。想来安美人和丽妃就勾魂香暗中勾结，此事究其原因还是后宫嫔妃之间争夺恩宠，此时相比云玄凌怀中的缱倦温存，又哪如护全正主不受恶意争夺重要？
凤颜溪面上说回宫要早些休息，实则进了凤栖宫就让人关了宫门，换了宽便衣服洗漱过后就对着床榻小几上的蜡烛歪着闲坐，也不睡，也不说话。就这么做坐了好一会儿，突然听得外间急匆匆一串脚步声。
“娘娘，娘娘，来了…“
绿萝本就活泼冒失，远远就能听见她往里间冲来。
“来了……娘娘……来，来了……”
“慌什么？好好说话。”凤颜溪看着绿萝一脸急匆匆的样子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也不由的跟着紧张起来，之间绿萝张嘴吐字半天竟再发不出一个音来，徒指着门口直抖手。凤颜溪顺着一瞧，隐隐是紫菱走了进来，再转头一看，紫菱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来。
紫菱侧了身子抬手打了帘子让进了后面的人，凤颜溪才看清楚来人。来人身材娇小，一身宽松水色道袍，面遮薄纱，全身散发着一种清冷的气息。
“皇后娘娘久等。”
凤颜溪急忙挪转身子请人起来，屏退了身边伺候的下人，连同绿萝和紫菱一起指了出去，关好门，只留了凤颜溪和这个人。
“苒伊，这么晚了你亲自过来辛苦了。”
叶苒伊摘下薄纱露出一对清澈凤眼，勾了勾嘴唇笑笑。
“娘娘这样托人出宫来我住处找我，肯定是要紧事，再有这些草药香料一类还是我亲自来给娘娘更加稳妥。”
凤颜溪心中暗许叶苒伊稳妥细腻，眼瞧着叶苒伊从身边带着的木匣里取出了一个红色小瓶，瓶口用木塞紧紧压着。
“这就是……”
“这就是勾魂香。男女欢好，以此迷情，加之帐中佐香效果更佳。”
凤颜溪听得将信将疑，“你说，这香真有那么管用？”
叶苒伊不动声色躲开了凤颜溪伸向自己手中装有勾魂香的小瓶，沉吟了半晌。
“勾魂香的原材料是一种叫狐青草的花和籽煎熬制成的，是制作香料很常见的一种原材，但是如果香料中掺杂的狐青草过多，甚至佐以同样令人动情的其它成分，那么就是勾魂香了。这勾魂香，只要嗅到鼻中一点点，就有很强的功效”
“那除了让人想那个那个……”凤颜溪不由自主想到了不该想的事情，耳朵有些发烫。“除了那什么什么迷情，还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有。”叶苒伊转身已经把小瓶收在了木匣中。
“什么？”
“事前初闻只会感觉到香甜无比，但其实那时就已经开始被麻醉了，勾魂香在清醒时闻其实是带有一点点腥味的。然后会发热，头晕，而事后，则会浑身乏力，尤其是男性，会之后连着几日出现遗精，且明显感觉无力，疲惫。不过三五日之后就没事了。”
凤颜溪一面听着叶苒伊侃侃而谈，一面已经在想象着云玄凌迷迷糊糊的样子，和事后浑身乏力下不了床的样子，怎么想怎么觉得醋意十足，酸溜溜的，况且另一个下不了床的人，并不是自己。
一定要阻止这样不堪入目的事情发生，凤颜溪摇摇头赶走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悄悄附在叶苒伊耳边说。
“苒伊，本宫想……”
自事后两三日，凤颜溪那日晚间在自己寝宫见过叶苒伊之后，凤栖宫再没后话，一直到第五日……
长春殿前。
“有人吗？有人吗？”
早起天气冷清逼人，扑门的寒气让人只想靠着火盆一直捱下去。长春殿侧殿的几个小宫女正围在一起烤着火盆说闲话，猛地听见门外有人叫嚷，几个人你推我我推你，一个小丫头不情不愿站起来裹紧棉袄走了出去。
“你是哪宫里的宫女，一大早上站在这里叫喊什么？我们美人还睡觉呢。”
刚出来的丫头一脸不耐烦，皱着眉头冲着站在跟前的宫女甩着白眼，谁知这小宫女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我……我是凤栖宫的宫女，是专门给皇后娘娘看猫的，但是早上起来却翻遍了整个凤栖宫都找不见，有人说看见往长春宫跑来了。这猫是皇上从番邦进贡的贡礼里赏给我们娘娘的，我们娘娘说今天要是找不见就要片了我喂狗呢……”
凤栖宫来的小宫女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大冷天里沾着眼泪的两个脸蛋红扑扑的，眼泪鼻涕抹了一把又一把。这事说大也大，说小又不小，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从甬道又来了几个宫女和太监，领头的就是紫菱。
“想必小春已经跟你说了来意，到底也关乎主子们的体面，我还是带着我们娘娘的口谕来跟小主打个招呼再行方便。”
长春宫的小丫头端详过紫菱，心里猜想到应该是皇后身边的亲近宫女，又看着这么一大帮子人，也不敢耽误，侧身请了紫菱进门先到了安美人寝处。
安美人善调香，也爱用香，紫菱才进门就觉得仿佛是掉进了花堆儿里，闻着像是各色鲜花混在一起，又轻轻袅袅不觉呛鼻。
安美人还未洗漱，歪在榻上半睁着一双美目细细打量了紫菱一番，才缓缓开口，语气轻缓。
“到底是皇后身边的人，模样长得好，说话也伶俐。唉，你看我这不是耽误事儿吗，现在这猫才比人金贵。快快快，来人领着紫菱姑娘办正事儿去。”
安美人巧笑摆手，翻了身继续躺着，贴身宫女给拢了拢被子轻拍着让安美人入睡，仍然没有起床的意思。
宫里人领了紫菱出去，三五个宫女就在长春宫里开始找猫，紫菱则就在侧殿附近寻找。剩下的几个太监则被紫菱指派到了长春宫宫墙之外。
“诶呀，你站稳点儿，我看不见了。”
“姑姑，我，我脖子都要断了，你到底看没看见？”
兰香宫墙外的一个角落里，一棵老树下面站着一个小太监，小太监的肩膀上，骑着一个名叫绿萝的宫女，猫着腰趴在树干和墙瓦上偷偷观察着墙里的动静。
“姑姑……”
“嘘——别吵。”
绿萝往小太监身上磕了磕脚，两人屏气凝神等待着。
只见兰香宫院里，一个小宫女低头急匆匆从丽妃寝宫出来，身前有带路的宫女拉着她走向了宫院后面的角门。
“好了，好了，快放我下来。”
绿萝没等小太监蹲下身子，急急忙忙跳了下来左右观察着路口行人一路跑回了凤栖宫。
凤栖宫内。
绿萝一口气跑回凤栖宫，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进门直奔凤颜溪。
“娘娘，我看到了。”
凤颜溪闻声抬头，“是吗？快告诉我。”
绿萝揩了揩鬓角额头的汗水，道。
“我看见了小冬把东西送进兰香宫的，她很快就出来了，兰香宫的宫女令她出来走的是角门，看来丽妃很是谨慎。”
凤颜溪心中稍稍踏实，自己的计划刚刚成功了一小步，正想时，却听见紫菱，也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