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梅天寒 （十）决战

梅天寒转向梅无忌，沉声道：“从现在起，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的了。”

梅无忌道：“不错。”

梅天寒道：“很好！”

梅无忌道：“的确很好！”略顿道：“这不是决战的地方。”

梅天寒转目望向远处，在迷蒙的山霭中，隐约有座山峰，突兀嶙峋，道：“这里的确不是”话音未落，人已凌空越起，飞向那座峰顶。没有人能形容他的速度，人们仍只是感觉，梅天寒无论受多么重的伤，都依然那么可怕。

梅无忌颔首道：“的确是个好地方！”回首对群雄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把梅天寒的头提回来。”蓦地飞身过去，那身法也与梅天寒一般无法形容。瞬息间二人已然隐没在云蒸雾绕的群山之中，不见踪影。

开始，人们还感觉到耳畔有阵阵风啸，寒而冷。依稀还有些金铁交鸣声，但愈演愈细，到后来便什么迹象也没有了。

谁都知道这定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生死决战。但谁也没有胆量翻过山去看。人们只有等待……没有人说话，越是不言不语，越是毛骨悚然，十分紧张，越是毛骨悚然，十分紧张，越是没有人愿意说一句话，整个山顶愈发的沉寂。

时间过得很慢，当人们等到深夜的时候，都像是过了一年似的疲惫。

夜黑风高；夜鸟啼鸣；夜凉如水。人们的心也像是凉透。

阴暗的乌云遮住皎月，阴翳的山顶更加阴森森可怖。远处霭中的山峰仿佛庞然怪物矗立，危然冷峭，愈发清晰，只是不见人影闪动。

山风呼啸，像是厉鬼在崔命，每个人都感觉草木皆兵，想尽量屏息力求镇静，却愈是呼吸急促，浑身颤抖。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离天亮还早着呢，离决战结束还有多少时候，谁也无法估计，只有等待、等待、再等待。每个人的心都象是弓弦一样绷得很紧、很紧。一触即溃！

五更，风渐停息，东方现出鱼肚色，人们的心像是平复了些许，可还是不见梅无忌回来。

群雄不禁更加惶恐，紧张，韩飞云疑悸重重地道：“难道他们已然两败惧伤？”

周天龙颔首道：“有可能……不然怎么这么久不见梅无忌回来。”

东方明道：“毕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也许还没有分出胜负。”

胡千秋道：“不管怎么样，在这儿干等也不是办法，不如翻过山去看看的好。”

韩飞云颔首道：“好！”

柳鹏飞胆怯地道：“可是如果梅天寒胜了，我们过去岂非是送死。”

周天龙怒道：“妈的！窝囊废！你陷害师兄时的那胆实哪去了？”

冯云碧也冷冷地道：“梅天寒若不死，你不过去，他就能放过你们？何况武林精英都在此地，难道竟能让一个梅天寒吓得寸步难行吗？”说着望了望远处的高峰，首先向山下行去，她想从山下另外找条路攀上那座峰。

周天龙望了望远处的山峰，觉得凭着自己的轻攻能跃过去，正欲飞身先过去，韩飞云却叫住他道：“师弟！跟着大家一起。”

周天龙知道韩飞云是怕自己狐身一人先过会有危险，饶是艺高胆大，也不敢违拗师兄的意思，道了一声“是”，忙上前扶着韩飞云向山下行去，群雄紧随其后。

群雄行到山下，选了条去往那座峰顶的山路，攀援而上。山路迂回曲折，而且陡峭狭窄，群雄只能排成一条队攀登，行得很慢。

行到半山腰时，周天龙实在不耐烦，对韩飞云道了一声：“师兄，我先上去看看，没什么大不了。”话没说完，便猛提一口真气，沿着陡峭的石壁，扶摇直上。

韩飞云正要叫住他，周天龙已飞上很高，只得作罢。怕他危险，本想也飞上去，奈何重伤在身无法提气，正焦急时，东方明上前道：“盟主，我陪周兄去！”说着猛一提真气也飞身而上。

韩飞云无限感激东方明，呼道：“东方兄小心呢！”

一旁的胡千秋见周天龙与东方明都上去了，自己也抑制不住好奇，想先睹为快，道了一声：“妈的！大不了一死。”也飞身上去。接着他身边竟有数条人影也飞身而上。慌惚间韩飞云也没看清几人面目，还以为是朱阳、柳鹏飞、武当玄慧、华山越华等人，但回头一看，这些人都仍在他身后，根本不是他们。照说这样的绝壁，既便是“十大高手”中，也只有三五人敢施轻攻直上。可仰头望上去，那几条人影不仅身若鸿雁，轻灵无比，而且具都飞得美妙绝伦，蔚为奇观。他着实吃了一惊，不禁慨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柳鹏飞等人也吃了一惊，汗颜之致，自忖无法飞越，只得硬着头皮跟在韩飞云身后，一点点的向上攀登。渐渐的有一股股寒气逼来，耳际又隐约听闻金铁交鸣之声，原来决战真的还没有结束。

许多人变了脸色，心惊胆战，踯躅不前，韩飞云无可奈何地道：“愿意上去的跟我走，不愿意的尽管留下。”

柳鹏飞等人身为“十大高手”自然是不好意思回避的，冯云碧、清元及几位长老也毫不迟疑地跟了上来，还有内几个虽名不见经传，却索性拼了似的一往无前。而剩下的人非但没有跟上，竟如闻大赦一般，飞快地折下山去。

愈往山顶，金铁交鸣之声愈清晰入耳，而且风啸猎猎，剑啸戾戾，仿佛山崩地裂，石破惊天，令人胆战心惊……每个人都开始发抖，而且脸色煞白。

半晌，所有的声音竟戛然而止，群雄不禁奇怪，未待有所反映，便闻一阵狂笑，穿过云层，震耳欲聋。

那笑声疯狂而兴奋，余音不绝，也分不清是梅天寒或是梅无忌。

冯云碧细听了片刻，面上却一喜，道：“这不是梅天寒的声音。”

她是梅天寒的妻子，她最熟悉梅天寒，自然不会判断错。

人们脸上重有了血色，韩飞云道：“这么说，笑的如果是梅无忌，那么定是他胜了！”

柳鹏飞喜道：“没错！一定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