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谭素桉的沉沦

（人生最可悲的事情不是你丢掉理想，而是看理想成为笑谈。）

应谭素桉的要求，柳舒讲起了她们那个圈子。“其实我们这个圈子并不大，起码我接触到的人不多。我们的老大叫伊纯，我们都叫她纯姐。她和她男朋友初瞬都是香港人。纯姐的父亲是香港混黑道的，听说瞬哥的父亲是纯姐父亲的手下。纯姐的父亲在香港是个大人物经营着很多偏门生意，而纯姐则将这些声音发展进了大陆。”

谭素桉有些惊讶，她没有去过香港。可是幼时在TVB最辉煌的那几年，总是看了很多香港的电视剧和电影，香港社会是个什么样子，谭素桉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黑帮老大的女儿，这个人设听起来就很酷炫。谭素桉开始觉得柳舒口中的这个圈子像是电影一样，充满了神秘感。“还有呢？“谭素桉迫不及待地接着问。

“纯姐有一个最信任的心腹叫修胤，听说以前还是个家境挺富裕的公子哥，还去国外留过学。后来他父亲沾上了赌瘾，经常出入澳门的地下赌场，输到家破人亡。他这个人怎么说呢，是真心实意地在为纯姐做事，纯姐十分信任他。我们作为据点的酒吧，就是他在经营。纯姐在A市的时候会常驻在那里。但是他这个人，有一点太死板了。他还认识A市那个有名的公子哥，吕枷。前两天他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把吕枷带到酒吧来了。带来就带来吧，我男朋友亚天教吕枷吸毒，他还在那里假惺惺地劝，他自己又不是不沾。“柳舒说着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

“吕枷？”谭素桉重复了一句，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吕枷应该就是和萧桐订婚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会混迹于这种圈子，不知道萧桐知道了这些会作何感想。

“你好像认识他。”柳舒敏锐地捕捉到谭素桉的表情变化。

“不算认识他。我和他的未婚妻曾经是校友。来，你喝点水。”谭素桉递给柳舒一杯水，让她润润嗓子接着说。

柳舒显然也是渴了，抱着杯子喝了大半杯，抹了把嘴，接着说：“还有一个人叫律琦，她是修胤的女朋友。她父亲是个杀人犯，和我同病相怜，所以我们关系挺好的。但是她真的是……一言难尽啊！”柳舒说着笑着摇了摇头，“她平时就在修胤经营的酒吧里做调酒师。可是说她是我们这里的交际花也绝不为过，感觉上就没有她搞不定的男人。这一点我很佩服修胤，看着自己女朋友和其他男人献媚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柳舒，那你……”谭素桉想问柳舒吸毒吗？可是又觉得直接问出来有些失礼便硬生生地将问题吞了回去。

柳舒立即领会了谭素桉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碰那些东西。素桉，我劝你也不要。我把是因为毒品进的监狱，所以我很清楚。我呢，平时经营着几家歌厅舞厅什么的，给亚天提供交易的场所。至于他怎么交易，和谁交易，我完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谭素桉点了点头，直呼神奇。在大学里看着政治书讲的那些，谭素桉还真的以为现在的中国沐浴在社会主义的光辉下是个太平盛世呢！如果不是因为遇到柳舒，她大概根本无法想象，在这个城市的夜晚的角落里，还生活着这样一群人。

“怎么样？晚上带你去酒吧玩玩？”柳舒笑着邀请。

“这……合适吗？”谭素桉难掩内心的激动问。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了好奇，这个圈子对于谭素桉来说，就是全新的未知的事物，让她充满了好奇心。

柳舒摆了摆手，随意地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修胤都带吕枷过去的，我为什么不能带朋友？”

秋日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时，雨便停了。天边甚至有了几分放晴的迹象。谭素桉和柳舒说笑着走出咖啡厅，谭素桉问柳舒，“我们怎么去你说的酒吧，地铁还是公交？”因为这个柳舒一看就不是有车的样子，谭素桉很自然地认为柳舒是坐地铁或者公交来的。

没想到柳舒却嗤笑了一声，指了指路边停着的一辆拉风的摩托车。柳舒打开摩托车的锁，丢给了谭素桉一个安全帽，“等会儿你可坐稳了！”

谭素桉觉得很神奇，总在电视剧里看到骑摩托车来往的人，可是她却从来都没坐过摩托车，更不会骑摩托车。没想到今日倒是能实现她的这个愿望。一路上，风呼呼地扫过耳畔，将她的长发吹起，让她感到心情很好。难怪各路电视剧里的男男女女都愿意骑着摩托车秀恩爱，原来坐在摩托车后座的感觉这么好啊！谭素桉不禁想，不知道萧骏会不会骑摩托车，如果会，真相让他带自己一次。

到了酒吧门口，谭素桉眼见地看到门口停着一辆玛莎拉蒂，不禁感叹这里还有这么好的车，多看了几眼。

“那是吕枷的车，看来他又来了。”柳舒一边锁车一边淡淡地说，“虽然他是修胤带来的人，但是现在亚天比修胤都盼着他来，他现在可是亚天的大金主。”柳舒有些讽刺地说，“来吧，跟我进来吧！”

谭素桉跟着柳舒进了酒吧，其实这就是一间很普通的酒吧，昏暗的灯光，七彩的镭射灯，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舞池里跳舞的男男女女。她似乎还和谭素奈一起来过这里一次，谁曾想这竟是一群经营着偏门生意的人的据点。

“小舒，来了呀！今晚怎么没在你的KTV守着。”吧台里的一个穿着火辣，身材妖艳的女子和柳舒打着招呼，将一杯鸡尾酒放在了吧台上，“苦味马丁尼，送你。”那女子烈焰红唇如同噬血。谭素桉猜测，这大概就是柳舒口中的那个交际花，律琦。

“我那里多没意思，有手下的人看着就行，还是你这里好玩。”柳舒说着拿起吧台上的那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位是……”律琦看到谭素桉，有些不解地问。

“我朋友，谭素桉。”柳舒指着谭素桉介绍，“素桉，这是律琦。”谭素桉和律琦简单地寒暄了一下，柳舒接着说：“吕枷是不是来了，在门口看到了他的车。”

“哦，那个帅哥。在里面呢，小胤和亚天都在，纯姐和瞬哥也在。”律琦淡淡地说。

“OK。走了，素桉。”柳舒说着将谭素桉带进了最里面的包间。看到吕枷，柳舒笑着说：“HELLO！帅哥，我们又见面了！”

“Hi！”吕枷向柳舒挥了挥手。

谭素桉打量着吕枷，难怪柳舒和律琦都叫吕枷帅哥，他长得真的是十分极品啊！这要是放在古代，估计道士都得追着他挥桃木剑吧！谭素桉原本以为萧骏已经很帅了，可是他比这吕枷，还是差了些火候。

“喂，你进来就只看到了吕枷吗？”杨亚天不满地走过来环住了柳舒的腰问，显然是吃醋了。

“人家当然也看到你了啊！”柳舒双手勾住了杨亚天的脖子，踮起脚尖，大方地吻上了杨亚天的唇，丝毫不做作。

谭素桉却对这种旁若无人公然秀恩爱的行为有些接受不能，她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够开放的了，没想打在这两个人面前，完全不够看。

一旁的伊纯笑了一声，向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什么都没有说。

吕枷却走到了谭素桉面前，轻笑着问：“这位美女，之前好像没有见过。柳舒，你不介绍一下吗？”从谭素桉进入包房的第一眼，吕枷就已经注意到了她，这个人眉眼间和萧桐好像。

“我叫谭素桉，是柳舒的朋友。A大计算机学院应届毕业生，目前无业。”没等柳舒介绍，谭素桉就先进行了自我介绍。

“哇哦，小舒，你这个朋友不得了哦！A大毕业！”杨亚天讽刺地说，多么讽刺，如今连A大的高材生都开始来和他们混了。这些A大的高材生哪个不是有理想有志向的，如今来混他们这个圈子，再回头看看那些理想和志向该是多么可笑。所以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人生最可悲的事情不是你丢掉理想，而是看理想成为笑谈。”

面对杨亚天的讽刺，谭素桉没有接话。其实他说得也没错，她一个A大的毕业生，混到这个地步，也只能说是可悲了吧！

吕枷听到谭素桉说到A大计算机学院，不禁眯了眯眼，向后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问：“你认识秦阳娜？”

谭素桉有些疑惑吕枷怎么会知道秦阳娜，但还是据实回答：“认识。我们是同班同学，还做过半年的室友。哦，对了，她还是我男朋友的前女友。”说到最后一句，谭素桉不禁笑了起来。她很喜欢这层关系，似乎瞬间就比秦阳娜高了一等。

杨亚天吹了一个口哨，低声对柳舒说：“听听，真是复杂的关系呢。”

不曾想吕枷听了谭素桉这句话眸色骤冷，面上好似覆了冰霜，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低气压，给人一种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