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沉月之威

“一定要赶上啊……”

顾不得脑海之中传来的阵阵眩晕之感，楚莫全力催动着身形，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说到三百里一词，楚莫心中已是生出不妙之感，随着牛山镇三字一出，楚莫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之前生活的地方，便是在那牛山镇！

当巴拉说到牛山镇马上便是要遭到黑殿修炼者的袭击时，楚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曾经养活自己、陪伴了自己整个童年的老叫花子。

根据以往的遭袭战来看，被黑殿修炼者袭击的区域一向寸草不留，没有任何的活口留下。

如此劣迹之下，楚莫的担忧也是在情理之内了。

他现在能做的，便是疯狂地赶路，争取在悲剧发生之前赶到。

身上虚弱之感，并没有让楚莫停顿丝毫，耳旁传来呼呼的风声，彰显着其内心的焦急。

“楚莫，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此焦急？”

紧随其后的顾笑尘，在经过了一番疯狂地追赶之后，终于是追上了前行的楚莫。

看着楚莫苍白略显的面色，顾笑尘沉声问道，如此怪异表现，在其看来，必然是有着什么隐情在内。

“是啊，楚莫，说出来的话，我们都会帮你的。”

一旁，顾雪落同样是追赶而上，皱眉间开口。

二人眼中的关切之色，让得楚莫心中有着一道暖流缓缓划过，有友如此，当算人生一大幸事。

像之前的吴迩，就算楚莫和他因为酒老的存在，算是师兄弟的关系，但从一开始，楚莫就没有承认过那份师兄弟的情分，因此，时以吴兄相称。

顾笑尘与顾雪落就不一样了，他们与楚莫，有着过命的交情，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彼此的存在。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复杂思绪，楚莫缓缓开口，只言片语便是将事情缘由道出。

话音落下，沉闷气氛在三人中弥漫。

至亲之人，或许处于危在旦夕的状态，换做是谁，恐怕都会与楚莫一般、不顾一切的前往吧，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顾笑尘与顾雪落对视一眼，下一瞬，前行速递陡然提升，没有太多的言语，安慰在此时显得太过的脆弱，他们能做的，只是使出自己全身力气，竭力赶往，暗暗祈祷，希望悲剧还没有发生……

察觉到二人所为，楚莫亦不多言，取出从桃桂坊中顺来的灵酒，狠狠灌下一口，补充的自身消耗，保持现有速度。

“楚莫……”

疯狂赶路中，顾雪落隐隐落后于楚莫一步，看着前者的背影，心头不知为何，涌上淡淡的心酸。

有那么一瞬间，顾雪落生出一种荒诞却又真实的错觉——自己之前认识到的楚莫并不是真实的，或者说，是不完全的楚莫……

而就在三人疯狂赶路之下，千里之外的牛山镇，已是一片人间惨象。

黑色狼烟涌起，处处弥漫着哀嚎之音，更是有着怪笑之声回响响绝，于牛山镇的上空回荡许久。

一群身着玄衣的修炼者如同入了羊群的恶狼般，残忍地屠杀着他们所见的一切生灵，哪怕是怀着六甲的妇人，都是惨死在他们的屠刀之下。

屠杀，在一众黑殿修炼者看来，俨然是一种无法遏制的乐趣，就像是吸毒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爷爷，爷爷，玲儿带你跑，外面贼人马上就要杀来了……”

牛山镇中，处处上演着人间惨象，位于牛山镇偏僻的一处，一座在风雨侵蚀之下的城隍庙，因为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尚是处于黑殿修炼者伸出屠刀的范围之外。

在一阵轻微的哭泣声中，一名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拼命的挪动着自己娇弱的身躯，带着哭腔，不断地拉拽着一处简陋床板上平躺着的老者。

一身破旧衣衫，处处打着补丁，老者瘦黄面庞之上，此时却是弥漫着几分死气，喘息间开口，“玲儿，听爷爷的话，赶紧躲起来，那面那些贼人都是修炼者，带着我你是跑不了的……”

挣扎着起身，从怀中掏出一物，带着几分留恋与缅怀之色，塞到哭泣的小女孩手中，“拿着这个东西，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便去青阳城寻找顾家，那里，你有一个哥哥。”

逐渐涣散的目光挣扎间远眺，方向依稀间，正是顾家所在。

几分自豪神色涌起，带着几分欣慰之色，处于弥留之际的老者喃喃，“你哥哥楚莫啊，他也是一个修炼者，只要寻到他，你便不会再受冻挨饿，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用尽最后一份力气，老者将挣扎中的小女孩塞进简陋的床底，而后将木板盖上。

简单的动作，似是用尽了老者全身的力气，在小女孩悲痛欲绝的哭声中，平静倒下。

倒在床板上的老者，面上没有因为死亡而产生恐惧，只是带着些许祝福，用自己已是失去了生机的残躯，为小女孩构造着最后一道屏障。

“玲儿，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至死，老者喃喃，心中满是期盼，一位平凡老者对自己亲爱孙女的祈盼……

杀戮仍在继续，血腥之气，几欲冲天而起，惨呼之声逐渐减弱，昭示着杀戮已经是进入了尾声。

“咻咻咻……”

几乎同一时间，远处天空，忽是响起三道破风之音，在牛山镇上空顿住你，露出身形，正是急速赶来的楚莫三人。

疯狂、不急损耗的赶路，让得几人神色间皆是浮现几分疲惫之色，特别是本就损耗极大的楚莫，面部之上，已是没有了丝毫血色。

“不！”

顾不得体内传来的阵阵虚弱之感，居高临下望，惨烈一幕清晰浮现于其眼前。

睚眦欲裂，楚莫双瞳间瞬间充血，神色癫狂间如同发狂的野兽般，杀气，不受控制地从体内喷涌而出。

“楚莫，冷静一下，说不定……”

“对啊，楚莫先将人寻得再说，千万不要冲动。”

楚莫背后，顾雪落与顾笑尘对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之色，前者此时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哈哈，这里还有几个漏网之鱼，还是修炼者，杀了他们，又是一大笔功劳！”

“哟，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娘子，兄弟们，怎们今天有福了，尝起来，那滋味一定不错吧……”

正在顾笑尘二人劝解着楚莫时，几名黑殿修炼者现身而出，想来，是受到了楚莫之前一声暴喝的吸引而来。

口气嚣张，特别是见识了顾雪落的美貌之后，嘴中吐着一些粗俗不堪的脏词。

嚣张大笑的几人却是丝毫不知，当他们出现在楚莫几人面前时，命运已经注定了。

“我问你，镇中是不是有一个老叫花子？”

收敛煞气，楚莫低眉问道，竭力是自己保持平静。

“老叫花子？哈哈，我们兄弟杀了不少老头，不知道里面是有没有你口中所说的老叫花子……”

“跟他们废个什么话，男的通通杀掉，女的留下来，晚上哥几个一起乐呵乐呵！”

几人显然是此次黑殿修炼者中的领头者，说罢，冲天而起，驭空修为展露无疑，倒有几分嚣张的本钱。

“你们都该死！”

眼中血红瞬间涌现，手掌轻握，沉月大剑便是出现在其手中，滔天凶险。

“杀！”

身形闪动，化作残影道道，沉月大剑出，留下一颗大好头颅，锋利剑刃之上，滴滴鲜血滑落，在微弱眼光照应下，闪现妖异光芒。

“怎么可能……”

看着如同魔神降临般的楚莫，剩余的两名黑殿驭空修炼者惊骇欲绝，他们，可都是驭空境强者，在那青年手中，连一招都是没有走过！

“一起出手，废了他！”

剩余两名黑殿修炼者压抑心中惊骇，对视一眼，下一瞬，身形齐齐而出，左右夹攻间狂暴灵力浮现，两柄长刀带着锐利寒芒，直取楚莫项上头颅。

“叮……”

似是早有预感一般，沉月大剑收回，猛然向后一点，将来临长刀击飞，发出清脆金铁交鸣之音。

身形借助着反震之力，稍稍一偏，躲过了第二道寒芒。

躲过两道夹击，不过瞬息的功夫，楚莫眼中寒芒都依然闪过，全身灵力催动间近身而上，狠狠一拳轰出，巨大力道直接让得一名黑殿修炼者七窍出血，如同折翼的鸟儿般，狼狈从半空中坠落而下，眼看是活不了了。

如此震撼的一幕，看在仅存的黑殿修炼者眼中，哪里还有什么再战的心思，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长刀一收，被恐惧支配了心理之下，惶然逃窜。

“哼，逃得了吗？！”

冷哼一声，楚莫将沉月大剑握在手中，体内灵力瞬间涌入其内，下一瞬，猛然透支而出，化作流光一道，追袭而出。

“嗤……”

宛若跨越了空间一般，大剑瞬间出现在那逃窜黑殿修炼者背后，前者防御在沉月大剑之威下，如同纸糊的一般，弱不禁风，顷刻间便是被击碎，巨大力道直接在其胸膛处，留下一透明窟窿。

“嗡……”

带着几分邀功之意，沉月大剑颤鸣间飞回，于楚莫周身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