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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就只有你能帮我

作者:黄大大 | 发布时间 | 2017-06-14 | 字数:3016

那时候对于一段薄弱的友谊,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该怎样去维系和稳固。

她扭回头,打断我,“不是这样,是哪样?今天我被那个女生带走,你告诉我别去,你怕,你知道我心里当时是什么感受吗?”

一个从来都不被关心的人,突然被一个人关心,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从冰冷的暗洞进入一个温热的房间,让你头晕目眩。这种感觉我当然知道,因为这就是你何希,给我的感觉啊。

“是感动。可是,看到你没跟上来,我又觉得你从来都没把我当朋友。因为你一个人孤独惯了,不需要朋友这种东西,而我,就不一样了…”

我不是不需要朋友啊,何希,是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愿意把我当朋友。

“何希…”

她徒然将声音提高,“你先别说,听我说。我可以为我的朋友付出我力所能及的一切,可是你呢?你口头上说关心我,却用行动告诉我,我们不是朋友。你知道那女生给我说了什么吗?”

我摇头。

“她告诉我,你知道我会挨打,如果你去了,也会挨打,然后我看见你退却的步子,心跌入谷底。那一刻我觉得周染你,好虚伪啊。”

原来是这样,原来那个错综复杂的眼神是为了告诉我,周染,你真虚伪。

她就像行刑的警察,不等我说一句话,就匆忙给我判了死刑。

“从现在开始,我们不是朋友了。”

我看她两眼通红,费劲的搬着桌子去了最后一排。

那一天我如一个孩子一般趴在桌子上,而且明明心里也委屈的不得了,却不知道如何去给何希解释。

如何希所说的那样,我这种人孤独惯了,根本不需要朋友这种东西,可是…为什么我心里的难过是说不出来的?

我看着何希趴在桌子上,也是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偶尔她睡够了抬起头,我刚好转回头看她,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很短暂,我跟她便很默契的转回头。

心里一阵的酸涩,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日子也在一天天的过,林沛辰来找我的事很快就传到沈姻姻的耳里,更何况沈姻姻跟我一个班,而且沈姻姻喜欢林沛辰也不是什么秘密,天天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跑,除了我这个白痴,那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

沈姻姻要找我麻烦,这是必然的。

那天等大家走后,沈姻姻不知道什么时候喊来了三四个人在我的座位上,将我围成一团。

我很清楚,没了何希,我只能是任人宰割的鱼,不懂如何圆滑,也不懂如何反抗,只能任由着这群人胡来。

沈姻姻也不跟我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听说,林沛辰来找过你?”

我坐在座位上,低垂着脑袋,如实的点头。

“他找你干什么?我特么的问你,林沛辰找你干什么?你说话。”

或许像沈姻姻这样的女孩子都不容许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那样轻易被一个远远不如她的人得到吧!因为那比什么都来的耻辱,所以她在知道林沛辰是真的来找我的时候,有些暴跳如雷。

那时候我嘴很笨,但沈姻姻话里的意思还是能清楚的听出来,我在沈姻姻面前像个小丑一样胡乱的挥着手,向她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而,我好像越描越黑,看沈姻姻那一张拉下去的黑脸,就知道我已经完了。

沈姻姻一巴掌呼在我的脸上,将我的脸打得偏向一边,像这种辱打我早就已经习惯,所以对于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一点也不疼。

可是我耳里回荡着的是跟沈姻姻一伙人的嘲笑声,震耳欲聋,还有沈姻姻犀利得如刀的目光射在我身上,疼痛无比。

“妈的,你也不照照镜子,你看,你这穿的什么,就凭你这样的人,也想跟林沛辰那样的人在一起啊?你扪心自问一下,觉得自己配吗?你配吗?”

沈姻姻用食指和中指挑起我的衣角,然后又满脸嫌弃的放下,引得同伙人哈哈大笑。

是,我是穷,但是我从来都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觉得是耻辱。

不是因为穷,我才觉得耻辱。而是因为像沈姻姻这样的有钱人,恃强凌弱的强势觉得面目可曾。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勾起了我对金钱的欲望,我从心底的希望自己是个有钱人,这样我就再也不会被那些所谓的有钱人所欺负。

而日后,我也真的成为了有钱人,这一切的功劳全都依丈我妈,全凭着我妈,我才能过那样的生活。

这一次,事情压根就没我想的那么简单,跟沈姻姻一伙的一个人一脚揣开我面前的桌子,呵斥着我站起来,我只能怯懦的站起来。

先是沈姻姻一巴掌又呼在我脸上,他们也一起上来对我是一阵拳打脚踢,而沈姻姻更是变本加厉的将之前的怨恨发泄在我身上,没有一点点的心软。

而那时候的我也是不懂的求饶,若是懂得求饶,便会免了一顿皮肉之苦,那又有什么不值得呢?

可我就是不愿意求饶,这群人如我爸一样,就算把我往死里打,我也不知道求饶这个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打了多久才停下,直到我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他们也都没有想要放过我的意思。

“怎么样?你服不服?是不是还要跟我争林沛辰?也对,看你这幅样子又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呢?你家里应该很穷吧?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可以很放心,他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你。”沈姻姻示意他们停下,蹲下身子,伸出手一下下的拍在我的脸上,眼里满是挑衅。

我眼里满是愤怒,瞪着眼睛看着沈姻姻,却不敢有什么反抗的动作。

大概是看我一点也不服气的样子,沈姻姻再一次将巴掌落在我的脸上,我原本就已经被他们这群人给打得鼻青脸肿,这一巴掌直接将我鼻子打出血。

“瞪什么瞪?这次先是给你一个小教训,我告诉你这件事咱们还没完,星期五放学在后巷的那条街等着,你要是跑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会打得你直到你退学为止。”沈姻姻威胁道。

“姻姐,咱们走吧。”一个小跟班提醒着沈姻姻,言外之意是时间不早了。

沈姻姻淬了一口痰,临走的时候,用眼神提醒我星期五放学一定要等她,不然后果自负,我当然能懂她的意思。

待沈姻姻这群人走后,诺大的教室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我无力闭上眼,眼泪却无声的顺着眼角流下,脑海里全是他们都对我拳打脚踢的画面。

我只想好好读书,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这样的欺凌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时间几乎是一眨眼就到星期五,这几乎是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个我备受煎熬的一天。

若你问我怕吗?那是肯定的,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怕被一群人殴打,而且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我当时一时脑子发热,既然事情由林沛辰引起的,还是由他出面来解决比较好,当时的我认为,若是林沛辰有半点内疚,也一定不会陷我于不义的,就这样真的去林沛辰所在的班级里找他。

“你好,我找林沛辰,喊他出来一下,可以吗?谢谢。”我不知道我当时以怎样的心境跑到林沛辰的教室找他的。

林沛辰那天找过我的事,经过口耳相传,大家应该暗自去关注过我。现在看到我来并听到我说找林沛辰,大家便对我的来意一副很了然的样子,然后开始起哄,吹口哨。

“林沛辰,外面有人找。”班长实在看不下去了,不耐烦的走到林沛辰的桌子前,礼貌的敲桌子,示意他出去。

“谁啊?”林沛辰抬起头,看向我这边,我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找你的你不会认识,赶快出去,打扰我学习,快点。”班长撇下这句话后,就回到座位上看书。

“操。”面对班长这个态度,林沛辰很不爽,他一脚踢到桌子上,淬骂了一句,在几十双眼睛下,走向我。

“跟我过来。”林沛辰没看我一眼,撇下这句话,让我过去,大概他也认为跟我这种人待在一块,会很丢人的吧!

“找我什么事?快点说,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闲聊,你这村姑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真的看上我了吧?”

林沛辰说这话的时候,手里正玩着最新款的手机,语气里透露着不耐烦和不屑。

我扭捏了许久,才开口,“那个…我…我是想找你帮我个忙的。”

“好了,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先走了。”林沛辰掉头就准备走。

我拉着他的手臂,就连说话都很结巴,“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就帮帮我吧,林沛辰。”

林沛辰的目光落在我抓在他手臂上的手,一整张脸皱在一团,“我并不认为我能帮你什么,趁我还没疯之前赶紧给我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