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小饭店里谈人生 茶餐厅中遇同学

陈小明朝店里喊了两声：“小芳！小芳！出来一下！”

说着，从自己店里香烟柜里，拿出来三包软中华烟，硬塞给我和钱兴国每人一包，又往自己口袋里放了一包。

我们都不肯要，陈小明说：“见外了不是？你们帮了我多大的忙啊！要不是你们帮我，胡小丽在饭桌上下不来台，当场转账了八千块给我。没几天她就溜了，我上哪拿钱去？这烟是喜烟，祝贺的烟，必须拿着！”

我和钱兴国还在推辞，说抽一根就行了。

小芳笑着走过来说：“二位就别客气了吧！拿着拿着！”说着过来把我们俩往口袋外掏烟的手按住，一手按我，一手按钱兴国，动作还很快！小芳接着说：“我家小明天天念叨呢，若不是亏了你们帮忙，这八千块就打水漂了，够我们做几个月生意呢！”我俩只好把烟先收下。

陈小明对小芳说：“你看着店，我陪几位好朋友去吃个饭。”小芳笑着点点头，说：“替我也多敬几杯呀。”

我们几个跟着陈小明往外走，小芳忽然喊：“慢着！这位姑娘空着手呢，等会儿。”说着飞快地走进超市里面，拿来一个大瓶的果粒橙，塞到杨佳丽手里，说：“拿着，拿着，带去饭店喝。”杨佳丽笑笑，说：“姐，饭店里有呢。”小芳说：“饭店里的比外面贵呢！我这是进价买来的，省不少钱呢，拿着喝吧，呵呵。”

杨佳丽笑着道了谢，我们三人继续往外走。路上，钱兴国对我和杨佳丽说：“看，我说的没错吧？陈小明是个实诚人，我今天来，就是请陈老板晚上吃饭的。”陈小明爽朗地一笑：“哈，中午饭还没吃呢，就约到晚上了？晚上还是我请，你们定地方！”

钱兴国笑道：“我们没来你这里之前，已经和庄老师他们约好了，晚上我请客。到你店里，就是特地来请你的，你不信问庄文。”陈小明笑道：“信！我信啊，都是好朋友怎么可能骗人呢？又不是胡小丽那个狐狸精！”

杨佳丽笑道：“陈老板，你也喊她狐狸精啊？我们背后，也都叫她狐狸呢，真是不谋而合！”

陈小明笑笑：“都是自己人，别喊我陈老板了，喊我小明吧！我喊胡小丽是狐狸精，不是恶意骂她，这个狐狸害人呢，已经害死一个了！”

我们三人大吃一惊，又出来一个受害者！杨佳丽问：“小明哥，能和我们说说吗？害死谁了？报警了吗？”

小明说：“嗨！报不了警，是自杀的！是个老奶奶，钱被胡小丽骗了，一时想不开，上吊了。若是胡小丽没溜，还能赔俩钱，胡小丽现在生死不明，找谁赔偿去？”

我们三个摇头叹息，这个胡小丽也太恶毒了，什么人的钱都骗！逼死人命了，这个人连畜生都不如！

陈小明又领着我们往前走，我问他：“小明哥，你要去哪里呀？就四个人，随便吃点就行了，下午我们还上班呢，酒也不能喝。”陈小明笑笑：“前面有个大饭店！难得请你们吃顿饭，不弄得好点吗？”

我们三个都执意不肯，钱兴国看见路边有个小饭店，朝我使使眼色，我们三个人连推带拖，把陈小明弄进了小饭店。

饭店老板五十上下，笑着问我们，吃什么菜？陈小明说：“有什么好吃的烧什么，先烧二百块钱菜，不够再加！”

我吓了一跳，说：“小明哥，我们四个人吃个便饭要二百块的菜？怎么吃得下？随便点两个，把饭吃了就行了，晚上再陪你喝酒。”小明执意不肯，催老板快点烧菜。钱兴国笑笑说：“这样吧，老板，你选贵的菜烧，少烧几个，要少而精，明白？”老板点点头，好的。

我们四人坐下，陈小明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我们每人斟了一杯，请我们先喝点茶。杨佳丽说：“小明哥，能给我们讲讲，老奶奶上吊的事吗？”

陈小明点点头，喝了口茶，说：“老奶奶可怜啊！她和胡小丽是邻居，住得隔不上几家。老奶奶就生了一个儿子，娶了媳妇还没生孩子呢，媳妇嫌贫爱富，长得又有几分姿色，跟人私奔了！儿子受了打击，精神恍惚，走路一不小心被汽车撞死了！你说多倒霉！老奶奶得了一笔事故赔偿金，胡小丽是她邻居，知道这事，就三天两头的去看老奶奶，献殷勤，送这送那的，还说将来给老奶奶送终。老奶奶看她人不错，又穿金戴银的，混得好，就把那笔赔偿金借给她去放水。胡小丽每月给老奶奶利息，谁知道这胡小丽突然失踪了，老奶奶到处打听也找不到她人，心里一急，又一恨，夜里就上吊死了！”

我们听得咬牙切齿，这胡小丽太不是个东西了，完全没有人性了！

陈小明喝了口茶，又说：“不光是这件事，胡小丽还在外面跟人通奸呢！”

我说：“啊？她长得又不算漂亮，还有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陈小明说：“也是她们邻居传出来的！说有一天晚上，胡小丽喝多了，是一个男的送她回家，对她又搂又抱的。刚好她丈夫回来看见了，丈夫虽然老实，但是当面撞见这事，也不能不发火，大吵了一顿，被邻居听到了。听说那个男的相好，是在胡小丽单位对面开饭店的，五十上下，人看上去还挺老实的。”

我们三个吃了一惊，这说的是韩老板！没想到这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乡下人，也会干这种事，还一点风声不露！真是人不可貌相！

说着话，老板陆续来上菜了：野鸡烧雪里蕻、老母鸡烧栗子、清汤牛肉烧榨菜、红烧黄花鱼。陈小明问：“老板，你烧菜怎么这么快？不是早就烧好的吧？”老板笑笑：“说哪里话来，我饭店里面一间还有个灶头，我老婆在里面烧菜呢，两个人烧，自然就快了。对了你们喝什么酒？”

我摇头说：“中午就不喝酒了，吃饭吧。”

钱兴国拦住：“哎，你不喝我还喝呢，我一年365天哪天离过酒？你就陪我少喝一点吧，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吗？喝一点点，没事的。”

陈小明也赞同，说：“我今儿高兴，好朋友来了，我也陪你们，少喝一点。老板，你这里最好的是什么酒？”老板笑笑：“我这里是小饭店，最好的就是今世缘老地球，行不？”陈小明说：“好！先拿一瓶来，不够再拿！”

老板拿来酒，杨佳丽已经把面前自己的杯子倒满了果粒橙，钱兴国问：“杨大美女，你今天一口酒不喝吗？”杨佳丽说：“小明嫂给了我一大瓶饮料呢，我就喝饮料好了，你要喝酒，晚上陪你，给你个机会！”

陈小明打开酒，给我们一一斟满，请大家吃菜。我尝了几筷，饭店虽小，菜烧得还不错，挺好吃。

钱兴国吃着雪里蕻烧野鸡，问老板：“你这雪里蕻是腌制的吧？这个夏天怎么会有雪里蕻呢？野鸡大概也是自己抓的，你这小饭店，应该不会有人送野鸡给你卖！”

老板边烧菜，边说：“您真是美食家，都被你说中了，呵呵。雪里蕻冬天才有，这是腌制在坛子里的，夏天吃也别有风味。野鸡是我儿子打的，他就喜欢打鸟！”

钱兴国谈得投机，夸老板说：“老板你手艺不错，开个小饭店可惜了，这个雪里蕻烧野鸡，不比大饭店差呢！野鸡肉很密，味道也入骨，好吃。跟雪里蕻烧，更香！老板你想不想开个大些的饭店？我可以和你合伙，我外面朋友多呢，光我带人来吃，就够你忙一阵子了，呵呵。”

老板笑道：“谢谢美意啊，不瞒您说，我也在大饭店烧过菜呢。现在岁数大了，大饭店忙，烧菜一站就是几个小时，身体吃不消了。现在自己开个小饭店，不辛苦，有人来吃就烧几个菜，没人来就休息。这儿烧菜简单，不像大饭店那么些讲究，少赚点钱，人不受苦，呵呵，知足了。我明年就拿到退休工资了，我也不想干了，让儿子接班吧，我也享享老福了。还是国家政策好啊，现在退休金年年上调呢！人啊，钱够用就行了，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听说离这不远的巷子里，一个老太太把钱拿去放高利贷，被人卷了跑路了，老太太自杀了！何必呢，不贪婪怎么会出事，呵呵。”

我们听了面面相觑，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胡小丽门口的老太太自杀，这么远的饭店老板都听说了！

老板又来上菜：油炸蛇肉，酸菜黑鱼片。陈小明是个厚道人，一看菜，说：“老板，菜够了，不用上了，不能让你亏本，现在物价贵呢！老板笑笑：“没事，跟你们谈得来，烧点好吃的菜，平时我不大烧这些菜呢，吃吧，还有个蔬菜，吃得开心常来捧场就好，呵呵。

钱兴国夹了块蛇肉吃，说：“好吃！外焦内嫩，椒盐也放得正好，香！看不出来啊老板，你是高手在民间呐，开这个小饭店真是屈才了，呵呵。”

我说：“你个穷嘴，吃就吃吧，说的话比吃的菜多，哈哈。”杨佳丽喝着饮料，吃着菜，钱兴国忽然夹了一块蛇肉放她碗里，要她尝尝。

杨佳丽连喊：“嗯，嗯！给我拿走，我看着就怕，不吃不吃！”钱兴国把蛇肉又夹到自己碗里，说：“胆小鬼！我看你跟胡小丽唇枪舌剑地谈判，到像个女中豪杰呢，一块蛇肉把你吓成这样。”

杨佳丽白了钱兴国一眼，说：“你管我啊？我向来不吃蛇肉的，你吃你的，二师兄！”

陈小明兴致很高，不住地敬我们酒，我惦记着下午还要上课，不能多喝，应付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钱兴国却不管，一喝就是一大口！

吃着菜，陈小明又掏出软中华要拆，我连忙拦住他，把陈小明给我的那包软中华拆开，分了一圈。又敬一根烟给老板，老板道谢了，点上。

我看着这老板，说：“老板啊，你也是位达人啊！以你的手艺，开个大些的饭店，装修得再好一点，肯定赚大钱。但你看得开，宁可少赚点钱，享享清福，够花就行了，能做到这一步，不简单啊！”

老板又来上了个蔬菜，木耳炒青菜，拍了些蒜瓣上面。老板冲我笑笑：“不瞒你说，我年轻时也放过水呢，高利借钱给别人，吃香喝辣。也辉煌过，也被人骗过，现在都看淡了。人呐，食不过三餐，再吃，你也吃不下；眠不过七尺，给你个金床，睡着了你也不知道！知足常乐啊！”

钱兴国一听举杯站起来，说：“敬老前辈！高手在民间呐，这话真的不假，向你学习！”

老板笑笑：“不敢当，你喝吧，我中午不喝酒的，万一有客人来，还要烧菜。虽然是小饭店，也不能砸了自己的手艺，酒喝下去，菜烧不好，对不起客人。干一行，要爱一行，是吧？呵呵，我劝你啊，喝酒悠着点，来日方长，你到我这岁数就体会到了。人生能喝多少酒，是有定数的，你前面喝猛了，后面就没得喝了。呵呵，你们慢吃，我再烧个汤给你们吃饭。”

一会儿，老板又烧了个番茄蛋汤上来，又盛来一大盆饭，让我们自用。杨佳丽装了一小碗饭，我也吃饭了，钱兴国和陈小明还有半杯酒，俩人继续喝。我和杨佳丽把饭吃完，钱兴国和陈小明酒也喝掉了，钱兴国还要再拿瓶啤酒润润，陈小明也拿了一瓶，陪他。

我又喝了两口汤，看看时间，我和杨佳丽站起来告辞。我对陈小明说：“小明哥，真不好意思，我跟杨老师要赶回去，下午还有课。今天让你破费了，我们先走，你跟这钱呆子慢慢喝，最好不要再拿酒了，你再拿，他还喝。跟他不能客气，呵呵，留着量，咱们晚上喝。六点钟，还是那个清风茶餐厅，不见不散啊！”

我跟杨佳丽走了，钱呆子还在那喝。

路上，杨佳丽对我说：“我刚才一直没说话，你看出来没有？那个小饭店老板，真是高人呢！不光菜烧得好，说的那些话，句句在理，好像就是点化钱兴国呢。”

我笑道：“哦？老板是神仙不成？”

杨佳丽说：“难道你没看出来？老板一是放过水，也辉煌过也失败过。现在安分守己了，好像是点化钱兴国，该收手了；二是，喝酒要悠着喝，不能把后面的酒提前喝完。你发现没有，现在钱兴国喝酒已经没有以前猛了，吃得多，并不是好事，可能是血糖高呢？我看你酒量比他大，也没这么呆吃。三是，老板手艺不错，却放着大钱不赚，知足常乐，这等境界，有几人做到？我看这位老板不简单！”

我点点头：“是啊，老板看来人生经历很丰富，大风大浪经历过了，返璞归真了。可是我们这些人做不到啊！我要还房贷呢，不奋斗怎么办？我不是看不透，要达到老板的境界，现在还没资格呢，呵呵。你说国家也怪，每次调控房价，每次都成了空调。房价这么高，还在拼命地盖，房子要那么多有什么用？老百姓怨声载道，国家又不是不知道，还是把房地产作为经济支柱，就不能搞点别的？我们这一代，大多是独生子女，将来下一代，一个孩子要伺候四位老人，也就是说，他起码有三套房子，这么多房子，谁去住？这么玩命地盖，有意思吗？”

杨佳丽点点头：“是啊，房价问题太复杂了，几任政府累积下来的问题，也不能怪哪一个人是吧。现在的孩子，拼命地学习，要考多少场试？考上清华北大了，毕业后的工资，却买不起清华北大旁边的房子，岂不是怪事？有一个丈夫开了几十年的工厂，还不如老婆倒卖几套房子赚得多，谁还去做制造业？不发展制造业，全炒这炒那的，经济怎么发展得起来？人民的投资渠道太窄了，不炒房子能做什么？政府也难，房价要是大跌，社会就不稳定了。你搭上两代人的积蓄，还欠了一身的房贷，好不容易买个房子，房价一下大跌了，你还能安心过日子吗？国家难，百姓也难，难呐！”

我笑了，说：“杨老师你什么时候变得忧国忧民了？也不要过虑嘛，国家还是有能人的！一带一路， 就是个伟大的战略！国家不是产能过剩吗？一带一路帮别的国家搞基建，既改善了他国的民生，又赚到了钱，还输出了工人就业，最后还改善了国家间的关系，一箭多雕啊！妙棋！”

我和杨佳丽一路谈着，骑回了学校。看到同事们，情绪都不高，这么多人去，找到胡小丽的丈夫了，钱却没要回一分。

教导主任王胖子忽然进来，脸一板 ，把我们召集起来训话。大家都站在王胖子周围，王胖子干咳了两声，问：“你们当中有没有人参与网络举报？”大家面面相觑，都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王胖子眼光从我们脸上一一审视，没看出破绽。

杨佳丽问：“王主任，举报的什么事？能告诉我们吗？”王胖子脸上又恢复了招牌式的笑容，说：“这是校长交给我的任务，我不得不查。网上有人匿名举报，说我们学校放纵教职工胡小丽非法集资，还说校长收了贿赂，包庇犯罪分子胡小丽！把我们学校说得一塌糊涂，校长让我查一查，有没有内部员工参与此事。你们当中，有的老师吃了胡小丽的亏，这我知道，有什么想法，找我谈也可以；直接找校长谈也可以，绝不允许背后告黑状！谁告，我就整谁！”几句狠话说完，王胖子走了。

钱老师嘀咕：“王胖子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找我们调查，起诉胡小丽都没用，我们还上什么网举报！能把钱拿回来吗？早点不把胡小丽这个贱人调来我们学校，不是什么事都没有？现在来放马后炮，我呸！”

下了班，我和杨佳丽骑到清风茶餐厅。钱兴国已和陈小明，坐在那楼下客厅里等我们。因为人少，老板陈姐安排了个小包厢给我们，虽然略小点，环境很不错，又是一种风格的装修。

我们四个走进包厢坐下，服务员拿来一壶茶，请我们点菜。

我问陈小明：“小明哥，今天你店里不忙吗？怎么来得这么早？”陈小明笑笑，说：“中午我和钱科长吃完饭，就一步也没有回店里。你们走了，我俩又喝了一瓶啤酒，他非要请我洗个澡，说散散酒。我看他脸上通红的，也不放心，就陪他洗了个澡，又睡了一觉，看看时间差不多就过来了，呵呵。”说完陈小明掏出中午没拆的那包软中华，拆开分了一圈。

钱兴国搭话说：“我这一生，就喜欢两件事！”陈小明问，喜欢什么事？钱兴国一本正经地说：“一是昏迷，二是滴汗！”

陈小明说：“什么是昏迷？什么是滴汗？”

钱兴国说：“昏迷，就是酒喝多了，美美地睡上一觉，那叫一个香！这是昏迷。”

陈小明说：“那么滴汗是不是洗澡，身上流汗？”钱兴国坏笑笑，摇摇头，说：“滴汗是我喜欢找不同的女朋友做爱，尤其是酒后。当我额头上的汗，滴在身下女朋友的脸上、身上，我就特别地兴奋！”

杨佳丽敲敲桌子：“哎哎哎，公共场合，注意影响！还没喝酒就胡说，什么德行！”

我说：“钱呆子，你也太下流了，有女士在，你也胡说。这些事很光荣吗？要不要给你竖个牌坊？”

钱兴国笑笑：“别人怎么说，我其实不在乎！人赚钱为的是什么？就是享受！不去享受，留给子孙有个屁用啊？儿子有出息，你不必留遗产给他，他会去赚钱；儿子没出息，你留多少遗产给他也不够花！所以，人的钱，用在自己身上，花掉了才是你的钱，不花，都不算是你的钱！”

我笑笑：“二师兄！几日不见，你又多了好多的歪理！今天中午饭店老板的话你都忘了？酒要悠着喝，不能把以后的酒提前喝掉。泡妞也不能玩，你是有家庭的人，都有因果报应的！你在外面胡来，老婆自然跟你感情不好，万一你再染上个什么性病，你还有脸做人吗？多丢人！”

钱兴国听不进去，说：“我和我老婆说了，你让我痛快地活六十岁，不要管着我，让我痛苦地活八十岁！”

杨佳丽听不下去了，又敲桌子：“钱呆子，你光演讲，菜点过了吗？我们都坐这等呢！”

钱兴国笑笑，又低头看菜谱。这时候我们包厢门口有个人走过去，钱兴国脸正好对着门，那人看了钱兴国一眼，又回头走进我们包厢。他看着钱兴国说：“钱兴国？”

钱兴国抬头一看，说：“这么巧？赵丽华，好久不见，你也来吃饭的？”

赵丽华笑笑：“我们在包厢里打麻将的，散场了，还没吃饭呢。我刚才去上厕所，听见有人喊钱呆子，我又看好像是你坐着，脸朝门，进来一看，还真是你！你上中学那会，又胖又好吃，有二百斤，我们就喊你钱呆子。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被人喊钱呆子，哈哈哈哈。”

钱兴国站起来一把拉住赵丽华坐下，说：“高中老同学，我那时候女生中就和你最要好，今天既然遇到了，不许走，陪我吃个饭！”赵丽华说：“吃饭是小事，我那边还有三个麻友等我呢！”钱兴国大手一挥：“全喊过来！哥哥请客！如果当中有美女，介绍给我哦？”

赵丽华站起来，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先上厕所，一会都过来。你放心，我今天赢钱了，不要你请客，我买单！你也别点菜了，就定个标准让老板烧就是了，这家菜都不错的。”

说完转身走了。

我对钱兴国说：“是你高中同学？我们和她又不熟，要人家请客不合适吧？”

钱兴国笑笑：“我有数呢！先吃，吃到中途我悄悄去把帐结了，不就行了。”

这时陈姐刚好进来，钱兴国喊住她，说给我们换个大包厢，烧八百的菜，你安排。再拿一箱天之蓝，一箱红酒，最后一起算账。

陈姐笑眯眯地出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