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偷换
“你看上去并不意外？”洛秉和像是炫耀着自己玩具的小孩，兴起了不小的兴致，将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还在生气？”
“那倒没有。”墨轩摆摆手，“因为工作的缘故经常接触这类东西。如果说你没有‘安全屋’，我才会感到奇怪。”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你应该为来到这里而感到荣耀。”洛秉和拿起书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能获得这一殊荣的人并不多，而你只是一个新人。”
“我明白了。需要我说几句感谢的话吗？”
洛秉和没有为墨轩不冷不热的态度而着恼，反而恢复了以前的淡然：“那倒不用。接下来的几天，可能这里会变成战场，所以我需要你马上熟悉这里，成为可用的战力。明白了？”
“了解。那么现在就开始吧。我没有事情做，闲得无聊。”
“那么你直接出门就行，门口应该会有仆人等候，他会带你四处走走。当然，这里也有禁区，希望你不要因为无聊的好奇而涉足。”
“铭记在心。”墨轩像是有急事一样向着大门快速走去，不一会儿，房间里只剩下了洛秉和与鬼王两个人。
洛秉和没有再多说话，他对着面前的粗陶茶杯愣神，茶水中的茶叶无声地翻腾。鬼王将嘴中的雪茄摁到沙发扶手上的烟灰缸里熄灭，炯炯目光射向洛秉和：“你还打算纵容他到什么时候？”
“阿辉，这不是纵容。”
“依我看，你要么直接把他储存起来，要么直接杀掉，取出重要的一部分。这样一个不受控制的人，会打乱我们所有的计划。”
“没这么简单。‘那样东西’的性质到现在还是无法解明，轻举妄动很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那你还打算让他上前线？把自己最珍贵的花瓶当做雪球来扔？”
“当初你不是也同意了吗。与其被动地保护，不如放开手，使‘容器’变得更加坚固，这样不管之后的情况如何发展，“内容物”都不会被轻易损坏。”
“当初是当初。现在我们自己都这么狼狈……”
“样子是难看了点，但是也只是表面难看而已。”洛秉和慢悠悠地嘬一口茶，苦得埂了梗脖子：“对于我们下一步的动作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帮了什么？”
“托他们的福，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洛秉和将自己轮椅上的显示屏再次抽出来，上面正在播放一条新闻：洛氏集团董事长未成功撤离，现场废墟中发现直升机残骸。
“我一直想要做到的事情，竟然被敌人轻而易举地做到了，真是讽刺。”洛秉和接着说，“这下，我也可以真正地进入黑暗的世界里了。”
“那么明面上的管理人你打算……”
“刚刚不是就走出去了一个吗？”
“你在开玩笑吗？”
“不，至少这次不是。关键在于他愿不愿意当。但是我想，只要告诉他做了管理人之后就能更好地保护他的那个小女友，他肯定会乐意的。”
“不是这个问题！他够资格吗？集团里这么多老资格怎么可能会服这么一个愣头青？”
“所以需要一个副手。阿辉你就不错。”
“如果这段时间不是和你待一起，我肯定会觉得你已经疯了。你还要把我往火山上按吗？”
“那也没办法啊！毕竟我已经死了。”洛秉和耸耸肩，“最后在我身边的只有你和墨轩，临死之时我将志成大厦的重担交给了你们两个——这不是很正常的展开吗？”
“你……”鬼王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已经完全找不出洛秉和话语里的逻辑。
“开个玩笑，阿辉，不要这么一根筋。”洛秉和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虚转了两圈，“主要是这次，我需要非常高的保密等级，就连千桦我也不打算让她知情。”
“就是这么一个高等级的行动，你却让这个墨轩全程参与。”鬼王叹了一口气，“老洛，我越来越看不懂你在干什么，而且，你也从来不和我解释。”
“时间还没到。说实话现在我自己也不确定是否在做有用的事情，但是既然开始了，就必须坚持下去。相信我，阿辉，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和你说清楚的。”
“你都这样说了，看来我没有插嘴的余地了。”鬼王靠在沙发的后背上，抬头看着天花板：“老洛，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是这样跟随着你，因为我知道你值得我跟随。这一次，我还是相信你。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今天就让我好好休息半天吧，我已经三天没睡了。”
“好。好好休息，明天也不用工作了，有急事我会叫你。”
“走了。”鬼王起身，慢慢走出了书房。最后只剩下书桌后的洛秉和，无言地看着关上的大门。
一开始不惊讶的墨轩在四处闲逛之后，脸上却渐渐地露出了震惊。
墨轩经历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在工作中接触过的“安全屋”也有十几种，可谓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所以墨轩以开始并未对这个洛秉和的安全屋感到丝毫的新奇。但是在确切地了解过这座安全屋之后，墨轩意识到，还是自己见识短浅了，这座安全屋，值得自己为之倾倒。
安全屋四面环山，可是最可怕的地方并不在此，四周是笔直的，如同被刀切割出来的悬崖，而从安全屋的地基道悬崖之间，则是远看过去毫无异状的黑色土地。墨轩一直觉得有些在意，因为周围的土地不知为何给他一种极其不协调的感觉，于是他问了仆人，仆人连声称赞他有眼力，并向他说明了具体的情况。
安全屋的周围，是全方位无死角覆盖的沼泽。这一片众山环绕的土地，只有安全屋的地基是坚实的岩石，周围则全部是无法通行的可怕沼泽地。
那么为什么在沼泽地的下面可以修建地铁？墨轩问道，当初来的时候就是乘坐地铁来的，看上去这也是出入这里的唯一方法。结果仆人很轻松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问墨轩，还记不记得当初第一次来的时候，从地铁上电梯后，到书房花了多少时间？墨轩对那段格外漫长的时间记忆深刻，脑海中也就直接得出了问题的答案：深度。恐怕沼泽的地下也有坚实的土地，而地铁就是开挖到了那个深度才能够保证正常通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