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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宋四娘子
钟珍儿又一次被亲哥哥抛弃了,被迫和阿穆勒坐在一辆马车里。钟珍儿嘟着小嘴,心中腹诽着要是大壮哥哥在,一定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一定会第一个冲上去把自己救下来,而不是让自己腰间缠着马鞭在高高的树上荡来荡去,那种感觉简直太恐怖了。
“喂,钟定尧真的是你亲哥哥吗?刚刚他可扫都没扫你一眼,啧啧,真是可怜!”阿穆勒公主看钟珍儿的样子,起了逗弄的心思,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道。
“当然是我亲哥哥,我哥哥和嫂嫂伉俪情深,彼此的眼中只有自己,连我这个亲妹妹都要靠边站,更何况别人了!”钟珍儿没好气的瞪了阿穆勒一眼,心道:哼!往心上戳刀子,谁不会似得!
阿穆勒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干脆把头瞥向车壁,不再和钟珍儿说话。
有荣国公府的令牌,一行人很轻松的进了城,回到了荣国公府。府里灯火通明,荣国公和沈氏都在前厅焦急的等着消息,阿福找不到娘亲,哭累了,歪在沈氏的怀里睡熟了。
苏成晚见女儿脸上还有泪痕,心疼的要伸手接过,却被钟定尧给拦住了:“夜里风大,不要把阿福抱走了,就让母亲劳累一晚吧!”
知子莫若母,沈氏了然的看了钟定尧一眼,顺着说道:“晚儿今日受了惊吓,还是回去好好地泡个热水澡,就睡吧,阿福我搂着,你放心就是。”
苏成晚还想争取一下,腰侧的软肉却被钟定尧轻轻地挠了一下,顿时脸羞成了一块大红布,只得低声应允了。
不过今日这一番折腾,又累又吓,泡过澡后苏成晚早已体力透支,钟定尧只好强忍着欲火,搂着娇妻纯洁的睡到了一张床上。
倦极而眠,不一会儿,苏成晚就进入了梦乡。
鼻尖嗅着熟悉的馨香,手中握着诱人的绵软,小定尧已经激动地要爆了,钟定尧只好深吸一口气,小心的把手臂从苏成晚的颈下抽出来,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他现在一身火气,必须要找个地方好好泄泄才好!
地牢里,钟定尧并没有让人绑着钟定宇,这会儿他正急的团团转,等得不耐烦时竟抓起旁边的鞭子狠狠地甩到了月娘身上:“你这个蠢妇,居然搬出这等蠢事,真是个灾星!”
璞玉阁是杀手组织在京城的暗哨,和原来的吉祥布庄属于不同的部署,各自之间并无联系,后来吉祥布庄出事,璞玉阁奉命参与进来,清除败类,谁知月娘偏偏爱上了钟定宇,背着组织为钟定宇做了不少事。
如今这蘸了盐水的鞭子抽在自己身上,月娘却并不觉得疼,因为她的心太痛了,身上的疼痛对她来说已经变得微不足道,她没有想到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居然会对自己下手,这一鞭鞭打在身上,仿佛打在心上一样,让她那颗原本浸泡在爱情的蜜罐里的心变得伤痕累累,每呼吸一下,都是彻骨的痛。
地牢的铁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钟定尧看到走进来的钟定尧,激动地扔掉鞭子,扑倒在钟定尧腿边:“大哥,嫂嫂没事吧?这个贱人,弟弟已经替您教训了!”
钟定尧看着钟定宇讨好的嘴脸,脑中再也浮现不出他曾经如清风皓月般的俊朗模样,哪里还有一点钟家儿郎的气质!
这样的人若真是自己打杀,还真是脏了手。
“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我给你五百两银子,带着这个女人走;第二条这个女人交由我处置,你重新回钟家,但是也要听我处置。”钟定尧失了揍他的兴致,开出条件,让钟定宇自己选。
“我选第二条!”钟定宇双眼放光,他想都没想,直接选了第二条路。他心心念念的能重回钟家,没想到哥哥居然让他回来了!
月娘绝望的看了钟定宇一眼,狠心咬上了自己的舌头。
旁边的钟如凤手疾眼快,直接卸下了她的下巴。钟定尧无奈的看了一眼这个被爱情迷昏头脑的女人:“我会把你送回玲珑阁,交由你们阁主处置吧!”
玲珑阁的新一代阁主上官琉璃是在吉祥布庄事发以后上位的,不过一年的时间,就把玲珑阁给洗白了,把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变成一个锄奸惩恶,倒卖消息的正义门派,倒是个难得一见的风流人物,钟定尧也是在处理吉祥布庄露网之鱼时和这人有过一面之缘。
这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经微明,钟定尧哪还忍心回去吵到苏成晚,在书房略微眯了一下,就到了上朝的时间。
出了这事,沈氏可不敢让苏成晚和钟珍儿出门了,把她俩圈在家里学习管家。本来一回京,沈氏就想把管家权交给苏成晚,可却被苏成晚以管不好为由给推脱了,这下好了,沈氏教导钟珍儿,顺便让苏成晚在一旁看着。
一早上,光听报账两人就听的头疼,沈氏见两人实在是疲倦,就好心的让她们休息片刻,自己则带着丫鬟去前厅理事。
钟珍儿现在对苏成晚可以说是感恩戴德,嫂嫂一次次的救自己于危难之中,这样的恩情真是结草衔环也无法相报啊。
“嫂嫂,你当时说的那个什么光环是什么?是平安符吗,哪里求来的,我也去求一个戴戴。”好不容易沈氏让她们休息,钟珍儿赶紧问出了折磨了自己半夜的问题。
苏成晚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都怪最近晚上总是给阿福讲故事,故事里的主角总是百战不死,害得她瞎想自己是不是也是一个玛丽苏主角,不小心就秃噜出来一句主角光环。
“不是啦!是怀虚道长当时说我的生辰好,能逢凶化吉,我说的是逢凶化吉,妹妹当时可能是太害怕了,听错了。“苏成晚只好又扯到了怀虚道长身上,反正怀虚道长出门远游了,一时半刻也回不来。
钟珍儿看苏成晚笃定的样子,也以为自己听错了,还一脸艳羡的说道:“嫂嫂的命真好,怪不得我每次跟着嫂嫂,也能逢凶化吉呢!”
说话间,沈氏身边的青禾过来传话:“世子回来了,夫人请奶奶和大娘子到前厅说话。”
“哥哥回来就回来呗,怎么还去前厅说话?”钟珍儿抬眼反问道。
青禾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苏成晚心里一顿,问道。这才过了两天安生日子,莫不是又有什么祸事?”
“世子他,世子他带了一位娘子回来。”青禾小声的说完,悄悄抬了抬眼皮,看苏成晚的反应。
没想到苏成晚还没有什么反应,钟珍儿反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定是那个什么公主,缠着我哥哥进来的,女孩子家家,总缠着别人的夫君,真是不知廉耻!嫂嫂,走,咱们去把她打出去!”
钟珍儿说完就拉起苏成晚,一阵风一般向前厅走去。
青禾纳闷,那女子看穿着打扮不像是外族啊,也更不像是个公主,刚想解释,可钟珍儿已经拽着苏成晚跑远了。
还没进前厅,钟珍儿已经叫嚷开了:“别以为你是个什么公主,救了我和嫂嫂,就想狭恩图报,你就歇了这个心思吧!咦?这是谁呀?”
“珍儿不得无礼!”沈氏嗔怪的看了钟珍儿一眼,又指着坐在下首的女子道:“这是宋四娘子,你青萍姨母的女儿。”
苏成晚顺着沈氏的手看向了那位坐在下首的女子,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身量纤瘦,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肤色有些暗黄,但一双眼睛却大而有神,樱唇琼鼻,倒是个好模样的。
一身水蓝色的袄裙,已经洗的发了白,而且看着就十分单薄,及时在这放了炭火盆子的屋里,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见过表嫂,表妹。”宋四娘子的礼仪倒还不错,行礼的样子十分赏心悦目。
苏成晚和钟珍儿还了礼,沈氏就让清露带着宋四娘子下去了,吩咐道要好生安置。
待宋四娘子出了院子,沈氏这才开口解释道:“清屏是我的一个远方表妹,曾在沈府住过一段时间,和我十分合得来。”
沈氏慢慢变得深邃起来,把关于青萍姨母的事娓娓道来。后来青萍家道中落,下嫁了一方富户宋太谦。这借着沈府的光,捐了个六品官,日子也过得还算不错。
只是这宋太谦太善钻营,青萍怕他想攀荣国公府的高枝,就渐渐地疏远了沈氏。
没想到宋太谦还是攀上了沈家的大腿,并在荣国公抄家一案中出了不少力,青萍气他的所作所为,羞恼之下竟然得了疾病不治身亡。
没想到这宋太谦也忒不是个东西,不过三个月,青萍尸骨未寒,他就续了沈家的旁支女子沈琴为继室,沈琴进门以后,对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继女非打即骂,宋太谦竟然不管不问。
宋四娘只好默默忍受,只想着还有两年就能出嫁,到时候嫁出去就好了。
后来沈家倒台,沈琴怕自己在宋太谦面前失宠,又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宋太谦相信自己和英国公夫人沈家三娘子颇有交情,许诺待沈三娘子回京,一定会帮他美言几句,这官位将来不仅能保得住,说不定还能升上一升。
宋太谦自然是欢天喜地,对这个沈琴更是宠爱。
沈家没落,沈琴的妹妹沈潇自然也找不到很好的婚事,没想到沈琴居然把心思打到了宋四娘身上,宋四娘的婚事是青萍在世时定下的,对方是个年轻举人,颇有些才名。
沈琴三言两语就哄得宋太谦把这婚事让给了沈潇。宋四娘闻之,气恼的去质问父亲,却换来了一顿毒打。宋四娘被打的去了半条命,还是奶娘偷偷当了首饰给她买药,这才救回一命。
宋四娘今日偷偷跑出来,本是想丢下颜面,去找自己的未来夫君,谁成想这年轻举人居然和宋太谦沆瀣一气,冷言冷语的把宋四娘给赶了出来。
宋四娘万般无奈之下,才想起奶娘说过母亲曾经和沈氏要好,这才到荣国公府碰碰运气。谁想钟定尧下朝回来,就看到一名女子缩头缩脑的在府门前晃悠。
钟定尧今日正式草木皆兵的时候,自然让人把宋四娘抓来,审问一番,没想到居然是母亲故交的女儿,这才交到了沈氏的手中。
“这青萍姨母真是可怜,四娘姐姐也好可怜!”钟珍儿听完,已经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