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人吃人

人生就是要如此多姿多彩。

屁！蓝静真想告诉众人不是她污了，是她身边跟着的这家伙成天都在说污段子。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不过挂断虚拟影像通话之后她又厚颜无耻的笑道：“请继续你的表演。”

污段子才没什么呢！只要能缓解人的压力，让人开心就是好话。吟啸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她不觉得腻就好。

蓝静重新爬到吟啸肩头，靠着吟啸的脑袋指了方向。平时子的问题小白有跟她说过，她早就想通了。不愿意就算了！愿意的话——

这个以后再考虑。反正她没有什么损失。

星缘界风云变幻。仿佛有一双手在背后操纵，无数战争起了又落，一座座城市被列强瓜分。陆地上的如此，天上的亦然，海里也是！

从入侵者出现到被打退，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整个凡尘界被重新瓜分。

八域还是八域，但已经分数不同的势力，不再是曾经那样一个域只有一个明面上的势力。每一个域都有好几个势力占据，每一个势力或多或少的占据了多个域。有着强大入侵者的雾域和有着高科技的海域都不能避免！

有名的大势力按照占领领地范围由大到小分别为：黑暗势力、同行局、毁创社、极光宫、边缘者、婆娑仪、海沙帮。

其中黑暗势力、同行局、边缘者明面上的战斗力最为强大。

黑暗势力有着无数最强兵器、同行局有着水族给予的强大科技机械兵、边缘者则是自身近乎凡尘极限的强大战斗力。

这三者貌似以三足鼎立的方式割据了大半的凡尘界。

然而这三者却不这么认为。毁创社战斗力接近凡尘极限的非常多，还有一些上界的高科技，强大的黑客技术也不容忽视。极光宫掌握无数大面积型破坏科技、导弹、地图炮，还有一些隐藏的毁灭科技。

婆娑仪和海沙帮最为奇怪。一个信奉战争不该存在却又往死里据守他们的领地。一个似乎是水族中分离出来的激进派，他们的科技不逊于同行局。

纷争不停歇，几乎每一天都在发生战乱。

大大小小的战斗使得凡尘界很多地方满目疮痍。

哀鸿遍野，尸骨喂兽，残垣断埂。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城破家亡，妻离子散的戏码。妇女小孩的哭声甚至能惊野兽、吓奇物、赶异端！

路边落魄肮脏的弃儿随处可见，偶有野兽跑出拉走一两个啃食。没多久又多出几个弃儿。人命在这个乱世中似乎不值钱，不管大人还是小孩，甚至青壮年在机械的扫荡下也变得脆弱不堪。没人向别人伸出救援之手——

不，也许有人伸出救援之手。但下一刻等待他的是背叛！

人性的黑暗在这个末日般的乱世面前显露无疑。这一刻还是朋友的下一刻可能就是死敌，这一刻才救了你的下一刻可能吃了你。

热恋中的情侣说分就分，刚生下的小孩说丢就丢。

什么海誓山盟，什么血肉至亲在乱世之中显得非常脆弱。偶有不舍孩子的妇女抱着孩子连夜赶路，到了白天却只剩下肮脏的躯壳或者血肉模糊的孩童。妇女无法闭合的眼睛空洞、无神，显示着她昨夜的遭遇。

人吃人的社会莫不如此。

这是蓝静和吟啸相遇后第一次进城，是蓝静离开众人收集圣主用来治愈星缘界的东西以来第一次进城，是无数势力兴起瓜分天下后第一次进城。

以前都是路过，或者远远地看着。

吟啸不再说污段子，也不再唱歌，她神情漠然的走在肮脏混乱的街道上。她的目光移向一个有一个邋遢的乞丐，看着一个又一个逃荒的难民，一言不发的往前走着。她看到一个个贪婪的目光，一个个嫉恨的目光。

吟啸那一身干净的银白色长裙在破败肮脏的衣衫堆里那么的刺眼，她头上顶着的那个粉嫩的蓝裙小女孩也是那么的刺眼。

吃的？权利？强者？或者别的什么。

两人的与众不同让所有看到她们的人觉得不公平。有些目光畏惧的退却了，有些目光却在贪婪的向前，大部分目光都在等着那样一双目光。

吃鲜肉或者找死的目光。

都在等待着！无数目光都在等待着，哪怕是畏惧低下的目光也在等待。

“漂亮的大姐姐给口饭吃吧！我妹妹已经很多天没有吃饭了。她和你肩上趴着的那个小妹妹一样漂亮呢！大姐姐给口饭吃吧。”一个浑身肮脏的一米二三左右的小男孩走到吟啸面前伸出不知多久没洗的手，渴望的看着吟啸。

吟啸笑了一下绕过小男孩。她的声音悠悠传来：“首先，你错了。我肩上趴着的人不见得比你小。然后，我虽然长得漂亮，可我不是大姐姐。最后嘛，撒谎的时候不要那么自然。别人看不出我看得出！”

“那你去死吧！”小男孩另一只手里藏着的短剑穿过袖口刺向吟啸。

为了生存别说是这样的小孩，就是更小的小孩也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给你一刀。你身上的东西是食物，你也是！哪怕人肉是酸的。

“杀？”吟啸不在意小男孩，她的目光看着前方，仿佛呆子一样的问。

“我们只是路过。”蓝静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两三下后似乎觉得自己睁不开眼睛，她闭上了眼睛继续趴着。

这个过程中小男孩手中的短剑断了，小男孩跌坐在了地上。又疯狂的抓着断剑狠狠的刺向吟啸，直到手中的剑没了剑刃只剩下空空的一个剑柄。他似乎想通了什么，马上抓着地上断了的剑尖往胸口刺下。

他倒在了地上，目光里有着一丝恨意和一丝解脱。他静静的看着吟啸，看着这个间接要了他的命的美丽陷阱闭上了眼睛。

他死了，成了别人的食物了。因为他不敢出城！

城里，城外——都很危险。城里有着食物用光的危险，城外有着野兽和奇物异端的危险。到处是危险的世界，不如这样死去。

抢不到吃的便老老实实的成为别人的吃的。

小男孩至少还闭上了眼睛，别的为了抢吃的而死的连眼睛都没闭上的多了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才是一种悲哀。

“你知道吗？”闭着眼睛的蓝静道，“上次圣主来的时候，是末世。”

“是世界末日！”

蓝静没等吟啸说话，她自顾自的说着：“是世界末日之后大约一百多年。人们在无数末日生物的恐惧下丧失了所有的一切，只能龟缩在城里的时候。那两个仙人在末日来临前打破了星缘界使得星缘界的意识即使顽强的组合了自己保住了生活在星缘界的生灵，却无法分出更多的经历让这些生灵面对世界之外那些垂涎世界的入侵者。所有的生灵在一次次的溃败下灭族，灭种！”

“等到星缘界的意识发现的时候生灵们几乎死绝了。只剩下一些聪明的团结起来的在一些肮脏的山洞、地窖，破败的城市、村庄里苟延残喘。星缘界的意识耗尽最后的能量为这些生灵创造了‘城’。”

“守护剩下生灵的坚不可摧的‘城’，代价是再也无法离开的牢笼。”

“二十年，还是三十年，不知道多少年，圣主来临的时候。不管是人还是其它生灵，他们忘却了自己曾经的家园，忘记了他们的伤痛。或许是星缘界的意识搞的，又或许是他们自己。即便那些造成世界末日的生灵因为无法吃到剩下的肉而退去他们也不敢离开那个牢笼半步。”

“所以圣主大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大家离开城市？”吟啸环视周围一双双漠然的目光无奈的摇头，“那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人吃人的社会吗？”

“不算是。‘城’之内有着一些作物区域，也有一些‘食物’。”蓝静指着前方一个高大的圆形建筑，“像是那里面一样的。”

吟啸看了眼，她点头：“这样啊。怪不得呢！原来，人吃人早在几十万年前就有了。怪不得刚才那个小孩想吃了我们。你们也是吗？”

回应吟啸的是一个字：“上。”

一群在蓝静说话的时候围上来的人举着武器挥向两人。

说话的那个先飞了出去，他吐出一口鲜血撞在墙角死不瞑目。其他的从哪冲上来便从哪倒着飞了回去。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

“善良不是给你们这些人的。”吟啸瞥了眼远处畏惧的人，冷冷的笑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她的方向竟然是前方那个圆形的建筑！

她要去拯救那些“食物”？不，是蓝静要找的东西在那里面。

两人离去没多久，周围冲出来一群人，他们哄抢着拖走了倒在地上的那些人。抢得受伤了，见血了，便会有那么几个明明还活着却如同死了一样被拖走的人。有一个就有两个，没一会儿人散去了，死掉的更多了。

转角处吟啸回身向前走：“你救不了全世界的人。你过去救了他们，现在他们又在为了活命而分食。不管是灵魂还是肉体，没人能拯救吃人的人。”

“你什么时候这么像一个哲学家了？”蓝静先前就没睁开的眼睛一直紧闭着，一直没有睁开。她看得见也看不见！

“我是在说您当初的教导啊。您当初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人早晚都要死，有觉悟的死去还是麻木的死去全都在人自己，他们想活怎么也能活下去，他们想死不用他们动手就有人会要了他们的命。”

“想死还不简单？”吟啸说着，“然后你就这样杀了无数误会你的人。一句解释都没有，他们想要杀你，想找死。你就杀了他们。”

“死嘛，呵呵！”蓝静笑着。

“无所谓。”吟啸忽然很淡然的样子，“反正现在的世界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了。再怎么死也不会灭种，随便他们死吧！”

“你倒是看得很开。你觉得——”蓝静抱着吟啸的脑袋，“如果我跟他们一样会怎样？”

“他们？”吟啸不明白。

“刚刚出现的这些人啊。如果我跟他们一样追求什么正义会怎样？”

“您不会这样。”吟啸说着，蓝静放开了抱着她脑袋的手。吟啸看着周围，蓝静抱着她眼睛这会儿他们周围跳出来几百人。

“顺从或者死！顺得天下，可拯救天下苍生。死，身体的剩余价值被榨干你们就只能成为食物。你很强，可你能有多强？这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

“是么？”吟啸笑了，“可是这天下就是一个人的天下啊！那个人还就在你们面前呢！你们忘了吗？圣主啊，几十万年前那位。那个曾经让你们走出黑暗的存在，她就站在你们面前！”

黑暗势力的都知道一个人：圣主。

但他们又不知道这个人。他们知道这样一个如同黑夜里的光，如同他们誓言里说的那样，黑夜过去之后就是光明的存在。却不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

“听不到的。除了你我，任何人都听不到圣主这两个字的！他们甚至听不到有关圣主的前后的话。忘了和你说了，她屏蔽了圣主的存在。”蓝静一句句说着，“最后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遗忘。她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被别人记住，也许就是你也会遗忘。没人能记住她——”

“什么？怎么可以？”吟啸不相信，“她为了这个世界耗费了那么多的心思，为了这个世界做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为什么她要让这个世界遗忘她？”

“不是你想的这样。而是——”蓝静看着四周，“而是自然而然。时间久了，忘记了就忘记了。时间是会洗刷一切的存在啊！”

也许圣主离开的千年里人们还记得，但是如今已经几十万年了！几十万年前的事情还会有多少人记得呢？不是圣主刻意那么做，而是人们早就遗忘了。圣主做的只是最后的抹消而已。把她最后的遗迹抹消，这个世界将不再有她！

传说也好，神话也罢，或者历史，圣主来过的事情将不会被人了解。

“这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啊！”蓝静说道，“人啊，为了他们自己，他们什么都能做出来。别说眼前这些人被驱使的那个名号，就是曾经几十万年前也有人为了‘吃人’而假借那个名号掌控无数人占山为王。”

“有时候圣主也只是一个工具而已。”蓝静说着。

吟啸颓然的低下头：“您就不在意？他们如此可恨！”

“我要在意什么？”蓝静反问。

“是啊。您要在意什么呢？这些东西都和您无关啊！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些消失吧。吃人可以，别在我面前吃！”

吟啸愤怒的说着，手上一拧周围正准备围攻的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飞，汇聚。一个个黑暗势力的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自己的身体化作了碎片，他们的思维还在，大半个人却已经化作了天地间的肥料。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呆立着，他没有被吟啸攻击。他仿佛知道了吟啸为什么说这天下就是一个人的天下。眼前这个人想要这天下谁敢反对？

“滚吧！去告诉你们的老大，这天下可以你们可以争。但如果你们敢人吃人，敢假借别人的名义，你们将第一个退出这个舞台！”

“借人名吃人之前给我看清楚那个人是不是你们可以借的！”

吟啸绕过仅剩的那个人向着圆形建筑走进去。

人吃人不一定非得实际的，有时候借用别人的名义来坑蒙拐骗也是人吃人。诸如某些短信上说的被某某电台，某某明星，某某活动看上获得几等奖，需要多少钱，又或者去什么地方之类的。也是可以“吃人”的！

这是无法改变的。

吟啸知道留下这一个人不会有多大作用，留下这个人她可能还会成为别人“吃人”的名号。但她就是抱着那么一点希望！

也许会有人不想自相残杀呢？

哪怕希望很渺茫，吟啸依然希望有。希望嘛，不去希冀哪有看头？

圆形建筑内是一个巨大的天体林！这里有着无数男男女女，不穿衣服，不穿内裤的男男女女！他们是这个圆形建筑内无数“贵族”的食物、玩物。是吃的，也是玩的！除此外还有大量容易繁衍的生物。

这个肮脏而又可笑的地方竟然有着“天体园”这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