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王老师拘留忧郁 胡小丽丈夫挨打

钱老师打完电话回来，我见大家都是气愤填膺地，我分了一圈烟，对钱老师说：“老钱，你找她丈夫归找他，注意分寸。这胡小丽一步十个谎，很多在外面借钱的事情，她丈夫未必就知道，你要是冲动把她丈夫打伤了，你还得花医药费。”钱老师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怎么做的。”

这时候王老师的电话又响了，王老师一接电话，说不上两句又哭了：“我还？我怎么还？我拿你一分钱了吗？十万块你要我上哪去弄？告我？你就告吧，反正我没钱！”

我一听明白了，是钱兴国的姐姐钱若梦打来的，要王老师还她十万块，一边是同事，一边是朋友的姐姐，我也不好说话。

过了十来天，办公室渐渐平静下来，事情已经出了，骂也没用，大家该上班的上班，该做什么做什么。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备课，杨佳丽兴冲冲地走进来，大声说：“又出事了！校长办公室被人围了！”各位同事都围过来，问怎么回事？

杨佳丽喝了口水，说：“我刚从校长室那里路过，看见好多人围着校长室，钱若梦也在，韩老板也在！我看了好一会，才过来告诉你们。”

钱老师问：“都是债主吗？”

杨佳丽点点头：“是的，全都是！胡小丽的事情已经传遍全城了，特大新闻，教师诈骗潜逃！那些要债的，许多人我都不认识，大概是听到风声赶来的；钱若梦带的一帮债主，像是社会上的，一个个面貌不善；韩老板带的一帮债主，全是学校对面开店的老板，一个个摩拳擦掌；还有些人不知道是哪的，我一个都不认识，都围着校长室讨个说法。市民论坛的记者也来了，新闻直通车的记者也来了，在那摄像呢。还有人打着标语：还我血汗钱！”

王老师一听很兴奋，说：“我也去！一起找校长去，要个说法！”

杨佳丽一把拦住她：“你别去！你是职工，你去闹性质就不一样了！去了也没用，校长狡猾着呢，刚才的走的时候，人群已经开始散了，没用！”

王老师瞪大眼睛：“为什么没用？”

杨佳丽又喝一口茶，说：“校长办公室是套间，校长在里面一间，门关得像铁桶，根本就不出来！校警在维持秩序，实际上是保护校长，谁砸校长的门，就报警。”

我问：“那校长怎么把那些人忽悠走的？”

杨佳丽说：“校长不出面，打电话把教导主任王胖子喊来，王胖子就在校长室的外间，跟那些人谈判。我也挤进去看了。王胖子多狡猾！见了谁都是笑眯眯地，从不当面得罪人！”王老师着急：“你快说呀杨老师，王胖子怎么说的？”

杨佳丽又喝一口茶，说：“王胖子一来，先安慰大家，说你们的不幸，学校很同情，学校也设法联系胡小丽了，联系不上。我们正准备登报公示，限胡小丽三天内来学校报道，过期不来，开除工作。”

钱老师说：“这不是撇清学校的责任吗？这话说了有什么用？等于没说！”杨佳丽点点头：“也有债主这么说的，王胖子笑眯眯地问，你们借钱给胡小丽，学校知道吗？学校盖过章替胡小丽担保了吗？我们学校一概不知，你们拿利息的时候不来找学校，现在人跑了，应该去报警或者起诉！学校也是受害者，你看记者都来拍照了，学校的声誉受到极大的破坏，我们还想告胡小丽呢，问题是现在找不到她人，告也没用！”

我说：“那些债主不会满意这样的答复吧？”

杨佳丽说：“是的，有人骂王胖子了，王胖子笑嘻嘻地不说话；打他，没人敢打，旁边有校警呢，打人就报警。等债主骂累了，再问王胖子，还是刚才那些话，王胖子真是好本事！”

我说：“王胖子其实也可怜呢，又不关他的事，替校长挨的骂，呵呵。”

正说话呢，办公室冲进来一帮人！钱若梦领头，进来就气冲冲地问：“哪张是胡小丽的办公桌子？给我砸了它！”

我连忙迎上去，说：“钱姐，胡小丽不在这个办公室，她是体育老师，不和我们一起办公。”

钱若梦看见是我，脸色好了些，又看看我们这些同事，走到王老师面前，指着她说：“你不还钱是吧？跟老娘耍无赖是吧？你等着！我已经把你告下好几天了，你准备进号子里去上课吧你！”

说完一挥手：“走！去找胡小丽的办公桌，砸了它！”

一群人呼啦一下跟着钱若梦出去了，我问杨佳丽：“他们去砸桌子了，王胖子会不会报警？”

杨佳丽摇摇头：“应该不会！王胖子坏着呢，人家这么多人，钱没了，砸张桌子算个什么事？总比砸人好吧？”

我说：“你怎么懂这么多啊？我要重新认识你了，你千万不能成为第二个胡小丽啊！”

同事们都笑了，杨佳丽白了我一眼，说：“我招你惹你了？”

我们刚回到各自的办公桌坐下，韩老板带着几个开店的老板又进来了。韩老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着说：“胡小丽呢？你们有没有胡小丽的消息？这个贱人太狠毒了，骗了我们这些人几十万呢！我们都是要养家活口的，这钱怎么办呢？呜呜呜呜......”

我和杨佳丽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候王胖子带着几个校警进来了，好劝歹劝，把几个老板劝走了。杨佳丽对我说：“这王胖子回来准要发火，你别说话，不关你我的事。”我点点头。

王胖子笑眯眯地把那群老板劝走，回到办公室立刻变了副脸，凶神恶煞地说：“你们都给我听着！从现在起，该干什么的干什么，谁也不许再提胡小丽！事情闹大了，记者拍照上网了，校长都被教育局长喊去训话了，回来肯定训我！债主们在学校里到处找胡小丽，每个办公室都不得安宁，像什么话？还教不教学了？”说完又走到王老师面前，说：“还有你！现在哭丧个脸，有什么用？当初你和胡小丽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没想到学校？出事了就把麻烦闹到学校来，学校招你惹你了？给我好好上课去，如果影响教学，我把你也开除了！”

说完王胖子在几个校警的簇拥下，扬长而去，王老师趴在办公桌上，嚎啕痛哭......。

又过了几天，还有零星的人找来学校要钱，都是被胡小丽骗了，刚听到消息。都被王胖子一一打发了，学校也召开了全体会议，强调不许参与高利贷，谁做，谁自己负责，再把麻烦闹到学校来，一律开除！

这天上完课，我在办公室和杨佳丽正闲谈，钱若梦忽然进来了。跟着她一起来的是一位警察，走到王老师面前，问：“你是不是王某某？”

王老师不知怎么回事，点头说是，那位警察出示了证件：“我是法院的，你替人担保不还钱，被起诉了，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说完一挥手，进来几个女警察，把王老师铐上手铐，王老师嚎啕大哭，被几个女警察半架半扶地押上警车，一路警笛长鸣，带走了。

我们同事都愣在那里，谁也没遇到过这事！

过了一会，杨佳丽反应过来，说：“快！谁有她家人电话的，赶紧通知她家人，她被抓，手机肯定不让打，快联系她家人，报个信。”

有的老师跟王老师熟，翻到电话，打给她丈夫。

我悄悄地问杨佳丽，这事该怎么办？

杨佳丽说：“到这一步，只能是还钱放人！先让她丈夫筹钱去，最后实在不够，我们大家帮她一把。毕竟是同事，把人先弄出来再说。”

同事们也围过来，七嘴八舌，最后都同意杨佳丽的做法，明天再打电话给他丈夫，了解情况？

钱老师叹息道：“王老师平时人很老实，也和气，谁想到摊上这事？她恐怕一辈子也没想过会坐牢！真是想发财，穷得快，这高利贷，打死我也不会碰了，害人，出事是迟早的事！”

我们也摇头叹息，高利贷害人精，千万不能碰！

这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刚洗完澡，钱兴国打电话来了。我一接，问：“二师兄，找我什么事呀？几天不见你了，忙什么去了？”钱兴国电话里笑笑，说：“庄老弟，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我这两天一直跟我姐姐钱若梦奔走呢，找法院的人，申请执行。按程序还要等几天呢，我姐找了个熟人，今天把王老师送进去了，你也看到了吧？”

我劝他：“老钱啊，做人要留一步，王老师也是受害者，她是上了胡小丽的当才担保的，她又没拿一分钱是吧？她家里条件不好，能还个几万，就把她放了吧！”钱兴国笑笑：“话是这么说，我姐的钱是偷来的？之前我姐姐根本不相信胡小丽，不想借钱给她，是王老师拿房产证担保，有抵押，这才借给胡小丽十万。我姐同情王老师，少还个几万，谁同情我姐？”

我想想也是，都是受害者，最可恨的就是这个狐狸胡小丽！我问：“那现在事情怎么样了？王老师要坐多久的牢啊？”钱兴国笑笑：“已经解决了！她丈夫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凑了十万块，一直到傍晚，才把钱还了，把王老师接出去了。只是，你暂时还见不到王老师！”

我一惊：“钱不是还了吗？难道王老师还要监视居住？法律上没这条吧？”

钱兴国说：“那倒不是，这王老师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刺激，差点连房子都保不住。现在又欠了亲朋好友十万块，心里又气，又恨，又怄，关进去再一吓，精神有点恍惚了，法官也建议她丈夫，回去先休息几天，不忙上班。”

第二天上班，我去得晚了些，一进办公室，见一群同事围着杨佳丽，在谈论。

我走过去，坐在我椅子上的老师连忙站起来，让座。我笑笑，按住他：“你坐啊！平时请你来我的椅子坐你还不来呢！都谈论什么呢？王胖子的话你们忘了吗？不许再提胡小丽。”

杨佳丽对我说：“庄老师，不是谈胡小丽，但和她有关！昨晚王老师的丈夫和我们同事联系了，说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借了十万块钱，把王老师接出来了。出来后看看王老师状况不对，人有点恍惚，就带她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得了忧郁症，要在家里疗养，暂时不能上班。今天他丈夫要来学校请长假呢，你说这个狐狸害人不害人！”

我点点头：“昨晚钱兴国已经打电话跟我说了，只是王老师得病的事，他不知道，这是出了拘留所以后的事情了。要不我们大家过两天一起去看望一下王老师？大家同事一场的。”

杨佳丽摇摇头：“不能去看她！我们正商量这事呢，她现在忧郁呢，见到我们又受刺激，反而病情加重。我们商量了，每人包一个红包，交给她丈夫，慰问她一下，你参不参加？”

我说：“什么话？我当然参加，我不是她同事吗？对了，她丈夫今天来请假呢，不如我们就今天交给他？”

杨佳丽笑道：“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红包袋子我这里有呢，每人发一个，各人随自己心意包，写上名字，包好了交到我这里。我已关照了王胖子手下的小赵，见到王老师的丈夫就打电话给我，我们把红包给他送去。”

我们都同意，人都有慈悲之心，更何况是对同事。

一会儿功夫，红包都集中到杨佳丽手里。杨佳丽又等了一会，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然后按了免提说：“小赵啊？王老师的丈夫来了吗？”电话中小赵说：“来了，杨大美女，他正跟王主任请假呢，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杨佳丽说：“大美女你个头啊！我跟你姐姐一般大呢！你让王老师的丈夫等一等，我这就过去。”

杨佳丽数了数，站起来说：“大家看一看，一共八个红包，我们办公室八个人，刚好。庄老师，你和我一起去送红包。”我低着头说：“我正批改作业呢，你去送一下不就完了？好人让给你做。”杨佳丽走到我背后，揪着我耳朵说：“你去不去啊？这都不懂？我一个人怎么好送？万一我贪污了呢？”我连忙把她手一推：“去就去，揪耳朵干嘛！”

两人出了办公室，走在水泥路上，我说：“杨佳丽啊，你以后有话说话，别揪耳朵，刚才你揪我，几个老师笑得不怀好意呢。”杨佳丽嫣然一笑：“偶尔揪一下，也没什么。对了，你包了多少？”我说：“一千，你呢？”杨佳丽笑笑：“我包了两千，我条件比你好些，跟王老师关系也比你近，你包一千可以了！我知道你平时工资都上交的，这一千块一出，没零花钱了吧？要不姐先拿些钱给你用用？算借也可以。”

我摇头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钞，我还有张卡呢，老婆不知道！就是没钱，我也不能花你的钱啊，我成什么了？”

我们俩边说边走，进了王胖子办公室。王老师的丈夫杨佳丽认识，上去和他打招呼，当着王胖子的面把八个红包交给她丈夫。他先是不肯要，我和杨佳丽说这是我们同事的一点心意，王胖子也说，这是我们学校的好传统，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他才收下，对我们谢了又谢。我心里暗骂王胖子：“你这个死胖子，一分钱没出，好话都让你说了。”

我看王老师的丈夫和王胖子还有话说，我拉拉杨佳丽，告辞出来。

我说：“我们再去看一下韩老板吧？也不知韩老板怎么样了？”杨佳丽点点头，随着我走出学校，来到学校对面的小饭店。

我们进去一看，韩老板躺在一张折叠式躺椅上，满面愁容，以前下午还下馄饨下面条的，现在生意也不做了，躺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我走过去接一支中华给他，韩老板抬头看见我俩，伸手指指旁边的长凳，示意我们坐，也不说话。这时候他女儿从里间走出来，杨佳丽问她丫头：“你爸爸怎么了？生意也不做了？”

丫头也叹了口气：“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后妈一急，心脏病犯了，住院了。爸爸高血压也犯了，只好歇几天再做生意，你们请坐，我去医院看我妈了。”说完走了。

韩老板这时候说话了：“二位老师，你们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遇上这么个鬼！”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我和杨佳丽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把兜里中华烟掏出来，放在韩老板手上，我和杨佳丽转身走了。

回到办公室，我跟杨佳丽刚坐下，钱老师兴冲冲地走进来，对我们说：“好消息！我朋友找到胡小丽的丈夫了。他躲在一家浴室里打工呢，吃住都在浴室，不敢回家，这浴室离他家不算远，我们下班一起去找他？”

办公室里大多数老师都借钱给胡小丽的，一听这话，如同打了强心针，一个个摩拳擦掌，说一下班就去！有老师问我和杨佳丽去不去，我心知去也没多大希望，都但是同事一场不能不讲义气，我和杨佳丽都答应一起去。

刚说完不久，钱兴国来到我们办公室，笑咪咪地往我面前一站。我还没反应过来，对面坐着的杨佳丽笑道：“钱呆子，你这会来干什么？都要下班了，蹭饭吃啊？”

钱兴国笑着摇摇头：“是来请你们吃饭的，我不是说过么，我姐拿到钱我就请你们吃饭。我姐也要请你们的，这两天她有事，我先请你们小吃一顿，过几天我姐请你们大吃！”

我摇摇头：“跟你姐打个招呼，就不用请了，谢谢她！这回都把王老师弄进去了，王老师得忧郁症请假不上班了你知道吗？我们毕竟是同事，你姐拿到钱了，别人都没拿到呢！我也没有心情去吃了，你帮我打个招呼吧。”

钱兴国笑笑：“那我请你吃，你总吃吧？”我问：“中午还是晚上呢，中午我们下班一起去找胡小丽的丈夫呢，打探到他的消息了！”钱兴国笑笑：“我也去啊，凑个热闹，晚上请你们吃吧，把你发小也请来，这个人是个厚道人，值得交。”

中午下了班，我们办公室八个老师，加上钱兴国，一共九人，浩浩荡荡地杀向胡小丽家门口的浴室！

骑到了胡小丽家附近，钱老师打电话把他朋友叫出来，之前电话约好的，他的朋友认识胡小丽的丈夫。

我们十个人停好车，走到浴室。到了浴室门口一看，有个招牌，“龙泉浴室”。看外观，并不太大，也有两层楼，是个老浴室。钱老师的朋友说：“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看看，他在不在？等我出来，指点你们，你们再进去，我不好和你们一起进去，毕竟是邻居。”

钱兴国在一旁说：“我认识他，我和你一起进去找他。”我问：“老钱，你怎么会认识他的？”钱兴国说：“你忘了？我和我姐到他家里去过的，逼他夫妻俩签字把房产证抵押给我姐他们的！”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钱兴国和钱老师的朋友进去了，刚进去就出来了，我问怎么了？钱兴国说：“不要找了，就在一进门的柜台上趴着打瞌睡呢！大概中午生意不忙，他先睡会，倒是会享福呢！”

钱老师分支烟，道谢，请他朋友先走了，我们九个人进去。

一进门是一个木头柜台，一个男子趴在柜台里面的桌面上，正打呼噜呢！钱老师一看就火起，上去一把抓住他头发，把他拖到门外。那男子吓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问钱老师：“你抓我干什么？”钱老师上去就抽他一个耳光：“抓你干什么？你老婆骗了我们这些人几十万，你就躲起来睡觉？没你的事了？你他妈的！”

我仔细看这男子，不到五十岁，矮矮胖胖的，一头黑发自然卷曲，脸上胡须不少，圆滚滚的脸，眼睛很大。他被钱老师打得一愣一愣地，见我们这边一大帮人，不敢还手，捂着脸。

钱老师打完了又问：“你叫什么名字？说！”

男子嘟囔道：“张建明。”

钱老师问：“胡小丽呢？躲到哪去了？你给我说！”

张建明道：“我真是不知道，她平时在外面老不归家，说做生意赚钱。我又没本事养家，还跟她拿钱花，就不敢管她，她犯的事我一概不知。警察来我家里调查，我才知道她出事了，也不知道她在哪，我也打她电话了，都是关机，你问我要人，我上哪找去？”

钱老师一听火起，冲上去又要打他。我拦住他，说：“你是他丈夫，你会一点消息没有？你说不知道她的事，那天这位钱兴国和他姐，去你家要你夫妻签字把房产证抵押，你怎么肯签的？”说完我一指钱兴国。

张建明朝钱兴国看了看，说：“那天晚上好多人来我家，我都吓坏了，平时我就怕老婆，她让我签字，我敢不签吗？第二天她人就没了，我这些天都不敢回家，怕债主追上门打我！我又没借别人钱，为什么都找我？”

杨佳丽说：“你老婆会不会跑到儿子的学校藏起来了？如果是，我劝你还是老实说出来，不然你儿子也别想安宁！诈骗了这么钱，就一跑了事了？做梦！”

这时候浴室里出来一个老头，看我们一帮人围着张建明，笑眯眯地问，什么事？”

钱老师上前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老头连忙拿出一包玉溪烟，给男老师都分了一圈，说：“诸位，诸位，听我老朽一言可好？我是这浴室的老板，跟胡小丽没有亲戚关系，我说两句公道话行吗？”

钱老师看他这么大岁数了，说：“好的，你讲吧。”

老头说：“胡小丽的情况，我也不大了解，我这里是普浴，档次不高，胡小丽也没来洗过澡。只是这位张建明，家住这不远，常来洗澡，所以认识，算是街坊吧。张建明平时没什么本事，打个小麻将，喝酒睡懒觉，靠老婆养，这是邻居们都知道的。但是说张建明在外面骗钱，还真没人相信，他没那个胆！胡小丽平时也不把他当人，呼来喝去的，一次张建明酒后来洗澡告诉我，连夫妻生活都早没了，胡小丽瞧不起他！这次他家出了事，张建明不敢回去，怕挨打，是我把他收留在浴室里，说是包吃包住，他是天天买盒饭吃，酒也没钱买了，晚上就睡在浴室大厅里。情况是真实情况，你们不信，可以问街坊邻居，我也是做好事收留他，不然他怎么办？做又不能做什么，烧饭也不会，总不能看他饿死吧？”

这时候有路人过来围观了，有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是啊，浴室老板说得不错，胡小丽是出名的跋扈。邻居也有受他害的，被骗了钱，张建明真是不知情，他也没钱，你们逼他也没什么用的。”

张建明听这一说，把衣服、裤子几个口袋都翻出来，说：“你们看吧，我真是没钱，就手上这几十块钱，是留着吃饭的。你们就是把我弄到派出所，我也没犯法，借条是胡小丽签的字，钱也没给我，和我真没有关系，你们看吧！”

我们几位老师面面相觑，世界上还有这种人！

沉默了半响，浴室老板又分烟给我们，替张建明说情：“要不你们大家先放过他？只要他有胡小丽的消息，肯定告诉你们，行不？我浴室还要做生意呢，呵呵，门口围了这么多人。”

我也不好说话，其他老师说：“钱老师，你看呢？”

钱老师长叹一口气：“那就先走吧！遇到这种无赖，打他又打不出钱来！”

我们大家回到停车的地方，各自拿车回家，钱兴国拦住我和杨佳丽，说：“既然到这里了，不如一起去那陈小明的超市看看？就在这不远，顺便晚上约他吃晚饭？”

我问杨佳丽：“你现在回去有事吗？”杨佳丽笑笑：“我能有什么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去哪，我就跟着你，嘿嘿。”

于是我们三个也不拿车，走了没多远就到了陈小明的超市里。

陈小明正站在门内柜台后面，看着店里的几个顾客买东西，一见我带头进来了，喜出望外！连忙走出柜台，跟我握手，说：“稀客稀客，还是大恩人，呵呵。”

我和他握握手，说：“小明哥，这两位都是我朋友，一起吃过饭的，还认识不？”

陈小明又走过来和钱兴国、杨佳丽一一握手，说：“认识认识！都是好朋友，既然来了，全不许走，中午请你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