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夏 四
我在动车上正经历一场酷刑。邻座的一个汉子可能是因为车型内的温度太高,他索性就把鞋子脱了,一股恶心的味道直扑鼻息,而我后面一对夫妇很显然是新婚不久就生了小孩,他们还不会怎么哄,这个孩子在闷热的车厢内哇哇大哭,加上四周打电话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吵架一样,我突然觉得商务座出出行的必然和务实性。
谁不想遇见一个身上没有异味,着装整齐穿着不俗,气质独特,浑身上下都显示这年轻的邻座呢?虽然可能不会去说话,可以安心享受彼此独处的时光也不是一件好事吗?两个陌生人之间也能达成一种默契,他起身你扶起了前面的小桌子,这种愉悦心情和赏心悦目故估计是语言表达不出来的,不过让人失望的是整个人群正在失去这种原本的默契,好比丢弃了一种人的本能,虽然没有这种本能人也能生活下去,就想这样:不说话了,开始摆开手机看电影,不带耳机声音还开到了最响。
我不禁在想,一个人为什么会对一个素未平生的的陌生人产生一种恶意?又想起进站是人头攒动的拥挤,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排队的意识,问题就在这里,他没有这个意识,但他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插科打诨地和别人说这话,听着音乐看着手机,“顺水推舟,视而不见”地就把队给插了,和这样的人需要去谈默契吗?有必要和一个再也不会相见的人谈感想?谈素质吗?明显是没有必要的,这个时候恶意的怒骂和理直气壮的呵斥似乎更有效果。
“请你把你的脚收起来吧!这个味道很难闻”我实在受不了他来回晃动的臭脚丫子了,我没有去看他的脸,更没在意他差异羞愧的表情,他缓慢不情愿地穿上鞋,到我下站他再也没有脱鞋。
张小静戴着耳机正睡在我的边上,她这阵子瘦了很多,不过苍白的脸本来就是她的本色,她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外在整个世界的噪杂,她今天穿着一件灰白色的薄羊毛针织衫,她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口,小毛衣勾勒出她身材的曲线,顺着她的开领我看见她洁白的脖子正轻微匀称地起伏着,我似乎看见了那生命的源泉,骚动着我想扑上去啃噬。
我和张小静趁着周末的时间到临省泡了个温泉,这是我从未享受过的快乐,以往的旅行都成了陪衬,我和她在山上无数的淫靡,仿佛忘记了这个世间其他的存在,我们在酒店里仿佛真的回到了某个忘乎所以的时光,不用思考天气,堵车,早餐和迟到,也不用关心他人羡慕和鄙夷的目光,她在前面奔跑,为了阻止我她绕着树迂回躲闪,我猜测不出她的路线,可也心甘情愿一次错了又错,我们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奔跑一个上午,最后倒在一片松软的草铺里相互亲吻,有比这种美妙的相互拥有更快乐的事情吗?我们都刻意回避去谈过去不愉快的事情,仿佛那不属于我们的过去真的被忘记了。
这几天她实在是太累了,今天早上要赶最早的火车回家,她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我能体会到她的心情,说是回家,她其实并不想回到那个租住的冰冷空荡的屋里,窗外就是热闹的大街,川流不息的人潮总是没有消散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能和她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吗?我和她在一起没有一点多余的负担,除了李昂的事情,她几乎没有什么错,一直没有问过她以后的打算,我们之间似乎就有那种默契,其实就在她躺在我怀里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了她想一些打算,只是隐约觉得这不是爱情,我理想中的爱情我也描述不好,似乎不经经历一场总觉得遗憾。
我送张小静回家以后回到了母亲这边,她的气色比原来好了很多,我又给她找了个保姆,实在不想看她自己做饭处理家务太辛苦,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反对,我对她撒了另一个谎,我交了一个女朋友,身世都很清白,没想到她并没有太高兴,也没有提出要见她的打算,这到让我有点意外,也许她的热情早就耗光了吧!
“我听说赔偿的拿笔钱是他妻子买房的钱!?”
我点点头,这还是母亲第一次又谈起了李昂的事情,她坐在沙发上我觉得她真的有点疲倦,她说话的语气都没想原来那样充满着一种掌控全场的力量了。
“真是造孽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害人———”她惆怅地看着我“你父亲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加害你父亲?我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他精神有点问题!”很多问题我都没办法解释清楚,知道真相后人就不痛苦了吗?隐瞒的是个坎,是种温情,我这样安慰着自己“他还杀害了另一个男人!”
母亲靠在沙发上,她沉默地闭上眼睛,似乎在想事情,很久没见她笑了,“找个时间我把女朋友带回来给你看看吧!”
她睁开眼“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以后我也不想逼你做什么事情了!”我感到一种惶恐,这种无力感
“如果我当时没有离开他也许就不会方式这样的事情了!”
“啊?这不是你的错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懊悔在内心翻涌,这句话是不是我应该先说的?
丁学敏的电话打进来“喂!”我站起来,还在想怎么安慰她
“张小静换新手机了?”电话那头的丁学敏好像在商场里
“好像是的吧!”我记得她找到新工作就换了个新的手机号,说是重新开始新生活,他还不知道我和张小静的关系近了一步“怎么?你找她?”
“你把她的新号码发给我吧!对了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吧?”
“嗯!知道!怎么了?”
“她的一个女朋友学死了!”电话那头他沉默了片刻,“我们找到她的手机,她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张小静的!”
我是和丁学敏一起等到的张小静是在她中午休息的时候,他来我家接上我,直接去了张小静的物流公司,进门的时候我发现门卫都不在,因为中午没人,张小静就在一间狭小的办公室招待了我两。
“找我什么事?”对于丁学敏的再次造福她觉得奇怪,刚才打电话本想告诉她事情的起因,可丁学敏一直身边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哥你出去等一下,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张小静走出了办公室,我理解丁学敏的做法,这种事我知道了也是一种负担,我想起上次吃饭遇见的那个卷发圆脸的女人,她被捅死巷子里?这和张小静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家规模挺大的物流公司,一眼都看不到尽头,现在正好是吃过午饭午休的时间,张小静说她们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门口聚集着十几年轻小伙子在看贴在墙上的一张纸,我很好奇地走过去,原来是一张招工启事,因业务扩展需要20名业务员——。
“也不知道人满了没?”一个皮肤白皙的男孩子盯着告示问边上的一个男孩
“在这问有个屁用,咱们直接进去问问就是了!”边上这个男孩浓眉大眼看着也就二十多岁,他的果敢到让我多看了他几眼,他扫了我眼问“你是物流公司的人吗?
我摇摇头,对他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并没太大的反感,可能我下意识把他们当成了我的学生,这么小就不上学了吗?
后面几男孩子跟着他一拥而上,很快门口就剩下了我一人,从门口看这个厂子显得空荡荡的,物流这么快的发展是快还是坏呢?过度的物欲正和这个厂子一样铺天盖地地向外扩张着,消耗着这些走进去的青春。
我看见丁学敏从办公室里出来,那几个男孩刚好走到了门口,他们好像在谈论着什么,估计是把丁学敏当厂长了吧!我径直走了过去,张小静在和几个男孩在交涉,她指引他们几个往里走。
“好了吗?”
“现在可以走了!!”丁学敏却站着没动
张小静打发走几个男孩也走了过来:“你们还没吃饭吧!外面有个味千拉面味道还不错!”
“你吃过了吧!”我问
她点点头“我们马上就要上班了,我就不送你们了!”说着她转身往里走
我和丁学敏往外走,“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前段时间!”我就知道瞒不过他的眼睛
“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啊!”丁学敏笑笑
“原本想过几天和你说的!”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们要走到一起?”
“真的?哎!对了,这个案子和张小静有关系吗?”我还是很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们都在调查中!”丁学敏没打算把这个案子透露给我,我也只好不再过问。
“中午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下次再宰你吧!随便吃点吧,我下午还有事,中午可不能喝酒!对了,昨天你那个学生马卫打我电话了!”
“什么?他找你有事吗?”这到让我有点好奇,我记得有一次下课他突然跑上来问我丁学敏的电话,我没在意就给了他,这件事他不提我都忘记了。
“小鬼还真想上警察学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