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章法已死

心脏在停止……

章法听到了自己的心脏的心跳在停止。

他的血脉都是冰冷的液体，没有任何温度，他记不起来任何人。眼前晃动的脚步和窸窸窣窣的吵闹声，是谁在哪里我们又去向何处。

章法闭上了眼睛。

蟾蜍醒醒，蟾蜍醒醒。

章法深吸一口气，猛然一睁眼！这里是？

这里是自己的家？

章法愕然，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背，没有丝毫的创伤。温暖白色的床，熟悉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他忽然感到刺眼，远处的窗户折射进来了一缕阳光，这种感觉，正是没次醒来的世界。

他猛地起身，诧异的看着这一切。

“醒了？”

门口，一个衣着清爽的女子，拿着一碟煎蛋，打开门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坐在他的身边，成熟的气息扑面而来：“章法，以后不能再那么喝酒了，不然下次不会再管你了。”

“宁安？”章法低低念了一句：“我的妻子？”

“这是你的早餐，一会我们就要出去了。”女人毫不理会他的话，开始在他的面前更换衣物。

章法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他不记得，他喝过酒。他好像记得他的妻子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去世了。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在这里？

章法忽然觉得脑袋很疼， 摸着后脑勺问：“老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觉得这么不舒服。”

“还不是你那群狐朋狗友给你闯的祸？不然你喝，你非喝。”

不对。章法在心里暗暗回想了一下：“老婆今天是几月几号？”

“XX月XX号。”宁安穿好衣服，回过头来俏皮的跟他说：“今天可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你答应要一起去烛光晚餐的，你忘了？”

“没忘没忘……”章法仔细的回想。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在妻子马上要举办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忽然病倒了……然后他清楚的记得在医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任凭他怎么回想，医院后的场景却记不起来。

这该不会是梦吧？章法捏了捏自己的脸，无比真实的触感。他站起身来掀开窗户的窗帘，阳光一下子覆盖在他的身上，街道车水马龙，一大清早就充满了元气。章法摸了一下脸，好熟悉的感觉。

电话在这个时候想起了。章法拿起电话，轻声道：“喂？”

“章法啊。”对面十分不悦的说：“今天加班的事情你忘了？赶紧过来！”

对方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了，旁边的宁安面露难色，咬着嘴唇说：“要是你忙的话，晚上回来再过也行……”

章法点点头，赶紧扒拉了两口煎蛋。匆忙的生活，整个感觉却晕晕乎乎的让他觉得很不真实。可是，他说不出问题出现在哪里。章法赶紧穿鞋穿袜，急急忙忙的夺门而出。十分熟悉的来到常停车的车位旁，打开门，坐进去，一切得心应手，这样的事情他每天都要做。

“”妈的又堵车！什么狗比车况。”章法使劲的按喇叭：“妈蛋的。”

车流一步一步非常缓慢，刚才吃过的煎蛋好像没有抵住饥饿，这会饥饿感夹杂着拥挤的道路，他一下子就爆发了。

他把车往路上一停，就扭头下车，去了路旁的一家咖啡店。

“先生喝点什么嘛？”服务员十分热情的凑了过来。

章法松了松领带：“来点刚好能喝到车不堵的饮料。”

服务员噗嗤一下就笑了：“您稍等先生，马上就来。”

“妈的，老板周天也不让人休息。”章法骂骂咧咧：“更恶心的是这地方，大周末的也这么堵！什么玩意儿都是。”

“您的冷咖啡。”服务员笑眯眯的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冷咖啡有助于提神，祝您用餐愉快。”

章法咕噜咕噜的就把一茶缸咖啡喝了进去。这感觉简直棒极了：“服务员再来一杯！”

“好的，还是小杯么？”服务员问道。

章法看了眼窗外，觉得这堵车的情况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就告诉服务员来一杯最大的。

“卧槽！”章法一惊，眼前的最大咖啡，光杯子口径就有近半米，服务员两三个人才把咖啡勉勉强强的放在了小圆桌子上。

“你这什么情况？”章法一脸不解：“你家喝咖啡用这么大的杯子？”

服务员解释道：“先生是这样子的，今天是我们咖啡屋的周年庆。我们今天推出了一款巨无霸咖啡，就是这种，但是价格可是小咖啡的价格哦。”

章法好奇的站起来看了一圈，啧啧赞扬道：“好创意，好创意。不过这么大个喝多的人多么？”

“多啊。你看旁边不都是。”

咖啡屋角角落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充满了人，可能是与他一样，等烦了怎么也无法前行的车流，都挤进来清清烦。也别说，还都是清一色的大缸子咖啡，只见大家围绕着大咖啡，把手中的一根长软管丢进咖啡里，顺着管道一口一口的细细品味着美味。

章法服气的说：“牛了。”他学着大家的样子把软管扔进了咖啡里，这咖啡甜腻滑软的感觉一下就自己掉进了喉咙里，章法十分享受，喊来了服务员：”今晚我带着我媳妇一起来这里，你帮我预约一个卡座，还上这样的大罐子咖啡，我看挺有意思的。”

服务员拿比记了一下：“请问先生，你具体是什么时间来呢？”

“8点……”章法敲了一下桌子：“算了10点吧。”

他又使劲努了几口咖啡，将独自灌得满满的，便心满意足的走出了咖啡屋。车流已经开始有了松动，但是行走缓慢。他感很挺差劲，为什么连周末也在堵？

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十一点了。凶神恶煞的老板看到他就只说了一句话便扬长而去，那句话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没了。

章法内心哗哗的下雨。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心不在焉的玩手机。这是他新下载的手机版植物大战僵尸，内容十分奇葩，僵尸被一个个卡通版的小幽灵代替，而发射子弹的诸如豌豆射手一类的，则被一个个卡通版的死神样子的人物代替。

章法选择了一个带着眼睛斯斯文文的死神做豌豆射手、一个长相十分精致的嫩白的女孩做太阳花、一个手拿着鞭子妖艳的女子作为爆炸辣椒……他觉得这个设计挺有意思，在手机上布满后，他便开始迎接第一波有趣的小幽灵了。

小幽灵什么样子的都有，都被一一挡了过去。不一会，第二波来临，第二波的幽灵明显装备上有了优势，且看那十分那个老先生身上都是黄金、有一个老头拄着宝石拐杖、有一个拿着白粉的女幽灵……章法越大越入迷，他甚至觉得手机里面的卡通人物，好像都很熟悉。

他感慨道：“现在的人真是越做越精良了……”

“玩什么呢？给我玩会呗。”

“好啊。”章法以为是同事，一抬头顿时便蔫了：“老板，这个我不是……”

“给我滚！”老板雷霆大怒，拿起手机便给他摔了，手指着财务部说：“章法，今天赶紧给我结工资滚蛋。”

章法仿佛要哭了：“老板我知道错了，这一月的工资我不要了行不，别赶我走啊，我给公司工作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样赶我走，我怎么回去给一家老小交代啊。”

老板余怒未消，没好气的说：“拿你的植物大战僵尸过关记录交代啊。”

章法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断的求老板网开一面，求老板法外开恩……正在这个时候，外边的一个人硬生生的闯了进来。

这个男子面色灰白的来到了章法面前，大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章法你快去医院看看吧吗，你媳妇不行了！”

“啥？”章法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你媳妇在xx医院，你快去，兴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章法一把拨开男人，飞速的跑出公司，路上依旧很堵。章法无论怎么样按喇叭，怎么样鸣笛，这个可恶的道路却始终纹丝不动。这就这样在万般焦急的情况下，他的心一点一点的被时间侵蚀，一刻钟后，他终于熬到了地方。

一推开门，他便开到了他此生难以忘怀的景象。他的妻子在病床上睡着了，再也不会陪他说话，永远的睡着了。

“医生！医生！”章法惊恐的大声吼叫着，医生一群群的赶了过来，他瞪大眼睛指着床上的尸体：“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明明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这样了呢，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主治医生从医生队伍里走了出来，他十分生气的将病历本扔到了章法的面前：“老章啊，我说了多少次，你非要带着她出院。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一点点劝呢，我知道，结婚纪念日是重要，但是如果有一点痊愈的机会，你都不应该放弃你知道吗。是你害死了你的妻子。”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章法捂着头，剧烈的疼痛迫使他蹲了下去：“什么住院？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此时，门外再次打开。一个拿着鞭子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的衣服是白色的，应该是什么主任。章法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她的手：“大夫，你要加救救她啊，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都要救救她！”

女主任松开了他的手，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章法，你知道一个人最容易遗忘什么么？最容易遗忘的就是自身经历的最不愿想起的事情。”

章法疑惑的看着她，女主任把鞭子递给了他：“好吧，不过如果你想让你的女人复活，那么你就必须的死，这样的代价你愿意么？”

章法看着病床上搭着白布的宁安，又看了看女主任，坚定道：“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