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了解海族

在秦凡营帐内，昏暗的烛光调皮地跳动着，在营帐里拉出四道长长的影子，或是走动，或是站立不动。

海琪琪一脸低沉地看着秦凡，因为在后者的身侧还站着两名女将军，而且其中一人的军衔还与她相同，都是少将军衔，不过是西岚帝国的少将罢了。

“难道他喜欢这口？”海琪琪的心里顿时觉得秦凡无比恶心，海族人本就是一夫一妻制，在清流帝国内甚至连妓院都没有，让她与另外两个中州女子共同服侍一个男人，这是海琪琪万万所不能接受的。

安静了片刻之后，海琪琪声音冰冷却无比坚定地道：“如果你想让我跟这两个女人一起服侍你，我宁可咬舌自尽也不会如你意的！”

闻言，秦凡不由错愕地失笑道：“你以为我叫你来是做什么的？”

“哼，不就是为那点事情吗，何必惺惺作态？”海琪琪冷笑道，看向秦凡的目光已经鄙夷到了极点。

站在秦凡两侧的王氏姐妹也是一阵尴尬，这时秦凡淡淡笑道：“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说着，秦凡示意海琪琪在帐中唯一的木椅上坐下。

“那你叫我来是为什么？”海琪琪也没有客气，坐下后直接开口问道。

“我想多了解一下你们海族。”秦凡道。

闻言，海琪琪的眼中滑过一抹精芒，有些嘲讽地笑道：“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套取一些关于我们清流大军的情报，那很抱歉，我海琪琪无可奉告。如果你认为严刑拷问能够起作用，我也不会介意你来尝试一下，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我们海族人没有一个是软骨头！”

“我相信你说的话。”秦凡点了点头。

严刑拷打在明州军刚刚俘虏这群海族战士时就尝试过，结果被生生打死了一批俘虏，却愣是半个字没套出来。其实海族人的刚强，从战场的俘虏人数也能够猜出来一二，上百万人的大战，最后才抓了三百多俘虏，这就足以证明海族人是多么的悍不畏死了。

秦凡来到海琪琪面前，低下头说道：“我也没打算得到什么珍贵的情报，只不过想对海族人多了解一些罢了。”

闻言，海琪琪的眼中顿时为之一亮。

几千年来，中州对海族向来是不屑一顾的，从来都是海族人了解中州人，从来没出现过中州人去了解海族。

莫弑提出的“以武入中”方案中就提到过，要尽可能地让中州人也了解海族人，让对方从心底里承认海族与中州人的对等地位。而让中州人的态度从根本上转变，那么让中州人了解海族，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你想要了解什么尽管问吧，只要不涉及我们清流军队的军事秘密，我都可以告诉你。”海琪琪的声音甚至有些低低的欢愉。

闻言，秦凡有些哭笑不得，原以为要花费好大一番力气才能从海琪琪嘴里套出点有关于海族的东西来，没想到后者对秦凡眼中的秘密根本就不屑一顾，完全一副毫不设防，要跟秦凡敞开心扉大聊一通的样子。

“咳咳！”秦凡清了清嗓子，非常谦和地说道：“我对海族完全不了解，甚至连你们的起源都不知道，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从零开始来了解你们。”

闻言，海琪琪莫名一笑，用你不用掩饰我懂你想干嘛的表情看了秦凡一眼，笑着道：“其实我心里十分清楚你想做什么，我们海族人性子毕竟直接，不像你们中州人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秦凡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只能用微笑来掩饰自己。

“海族人起源之地在碧落海，那是一片非常美丽的海域，在六千年前第一批海族人登上碧落海的岛屿，并在那里建立了灿烂的海族文明。随着时间发展，碧落海的海族人也开始发展壮大，那个时候一共有二十多个国家，状态就类似你们中州大一统之前的列国争战时期一样，海族之间也是征战不止，不过跟你们当时就有的大规模军团作战还是有很大差距。”海琪琪侃侃而谈。

“你似乎对中州历史很了解？”秦凡惊讶地道。

“了解中州历史是我们海族人的必修课。”海琪琪有些骄傲地说道。

秦凡点了点头，这与他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于是道：“你继续说吧。”

于是海琪琪继续讲道：“早在四千多年前，我们海族就彻底实现了大一统，并且建立了第一个完全统一的王国，海神王国。后来历经两千余年，海神王国覆灭，我们清流帝国继承了海神王国的遗产，并横扫整个碧落海，成立了海族历史上的第一个大帝国。”

闻言，秦凡不由惊叹清流帝国的历史的悠久，开口问道：“那清流帝国存在了多少年？”

海琪琪怪笑着看了秦凡一眼，故作神秘地道：“今天是清流历一千三百九十一年十二月十五日。”

秦凡身后的王春雨低吸了一口气，如果按照清流人的纪年方式再比较西岚帝国，那清流帝国存在的岁月几乎是西岚帝国的两倍！

“你们西岚帝国是西岚历七百九十五年吧？”没想到对于西岚的时间，海琪琪居然也十分清楚。

“你继续说。”秦凡低沉着脸道，前者越了解西岚帝国，就说明对海族对中州这一战的准备越充分，这对于中州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们海族人对你们的了解，要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早在一千多年前，当中州还是秦帝国的时候我们的帝君就派出了大量的海族学者登上中州，去学习你们的文化甚至是饮食习惯。不过这一千多年来的进展很慢，如果说学习最快的一段时间，当属我们当今的帝君继位之后的这六十一年了。”

“六十一年！”

秦凡和王氏姐妹异口同声的地喊了出来。

一个帝君继位，首先要老帝君死亡才可以，按照正常的生老病死规律，前一代帝君死亡时，新帝君至少应该在四十五岁以上才对。除非前代帝君十分宠爱他的小儿子，才会越过嫡长子传位给小儿子。

所以在位超过一个甲子（六十年）的帝王，在历史上都是十分罕见的，除了开国皇帝和中途被刺杀的帝君外，可以说几乎都不可能出现。

看着秦凡三人惊讶的表情，海琪琪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我们海族人的寿命，大约在三百年左右！而莫弑帝君继位时，已经有两百三十多岁了。”

“什么！？”

当听到海族帝君莫弑在六十多年前就有两百多岁时，秦凡和王春雨、王春晴的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

“这怎么可能，根本就是谬论！”秦凡微微失神之后立刻否定道。

“这怎么不可能？”海琪琪道：“我们海族人得到海神的赐予，有着远超你们中州人和其他种族的寿命，这就是海神的眷顾。”

“哼，如果说你们海族人都有三百年寿命的话，那时至今日，你们的人口早就超过中州了，可据我所知，你们海族的人口恐怕连中州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吧？”秦凡冷笑道。

闻言，王春雨也反应了过来：“不错，如果真的有三百年的寿命，你们的人口早就超过我们了。”

提起人口，海琪琪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她叹了口气道：“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早就打上中州了，又何必等到今天？”

“哼！”王春晴闻言冷哼一声：“即便是今天，你们最终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海琪琪没有反驳，她继续开口说道：“我们海族的人口之所以少，是因为我们得到海神赐予的漫长寿命的同时，也受到了海神的束缚。”

“此话怎讲？”秦凡道。

“你们说的没错，海族人口一共有七千多万，而中州则是二十亿的人口数量，别说是不到十分之一了，连二十分之一都没有。”海琪琪有些恍然失神地道：“这主要是因为我们海族女子的生育出现了问题，每个海族女子只能诞下最多三个孩子，但绝大部分女子都只能生产出两个孩子。所以为了保证人口的延续，我们海族推行的也是一夫一妻制，跟你们中州的一夫多妻制度截然不同。”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秦凡不禁唏嘘叹道。

王春雨在一旁蹙眉道：“这么说的话，随着时间积累下来，你们海族岂不是有许多老人？”

谁知海琪琪却笑着摇头道：“你错了，我们海族是老人最少的国度。”

“哦？”

“海族人在十八岁成年至三十岁时，可以有一次选择祭献海神的机会。如果选择了祭献，那么这个海族人的寿命将会缩短到一百年。但是海神并不是一味地向我们索取，选择祭献的族人们，可以在这一百年里将体力维持到最巅峰！”海琪琪自豪地道：“我们海族人历史上向来崇尚强者，除了那些位高权重的贵族们不愿意为帝国征战，超过七成的国民都会选择祭献，所以碧落海老人的身影几乎是很少能够看到的。”

“我明白了。”秦凡顿首。

“其实帝君在继位之后，非常推崇你们中州的文化，不论是在军制上还是生活习惯上，我们海族人几乎已经和你们中州人没有太大差距了。如今的碧落海上，随处可以看到你们中州风格的建筑，为了融入你们，我们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放弃了，可为什么你们中州人就无法接纳我们海族呢？”海琪琪说到最后态度有些激动，近乎是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从小就学习中州人文的他们，非常清楚这个种族有多么的强大，整整二十亿的人口，远超过他们海族。平均一个州就接近三千万人口，两个州的实力就与清流帝国总人口相当了，而中州一共有多少个州？

整整七十二州！

所以即便是海族人再好战，也不愿意与这个庞然大物彻底为敌。

王春雨冷笑道：“你们海族人拿着刀剑登上中州，在没有说一句话的情况下，就抢夺了我们中州人东部的二十一州，现在反而说要和平，你觉得可能吗？”

“但是我们从未想过要打败你们，在东部的那二十一州里，我们的军队也没有像战胜其他敌人那样肆意掠夺杀戮。我们海族人要的不过是一片栖息之地，能够融入到你们的生活之中，像你们一样自由地行走在中州大陆上，仅此而已。”海琪琪咬着银牙道。

“这可不是仅此而已。”王春雨看向海琪琪的眼神充满了敌意，道：“我承认你们海族人十分好战，军队也很强大。现在在你们所占领的二十一州里，更是聚集了超过五百万之多的军队，但是我们西岚帝国的军队要更多！现在帝君只是没有重视起东部的情况罢了，可是如果你们依旧东进，挑衅帝都直隶，让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君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时候，那时，你就会明白你们海族，到底招惹了一个怎样的庞然大物！”

闻言，海琪琪只是紧握双拳，目光紧紧盯着王春雨，后者眼中的那抹不屑令她心里非常难受。但海琪琪也明白王春雨说的是事实，西岚帝国一个县城的常驻军就有千人，而一个城下一般设有十个县到十五个县左右，而一个州则有十座城市，每座城市的守军则是在五千人左右，而州府则有两万驻军，换言之七十二州的每个州都有二十二万左右的驻军。

清流大军打上大陆时，是集中兵团的优势兵力，一个城一个城的轻易破开，后来帝君为了保全帝都直隶，更是主动撤走了东部二十一州的所有常驻军，驻扎在了凤凰山一带。

如果说这些常驻军拼死抵抗，那清流帝国绝不会这么容易的得到二十一州，因为他们要面临的是总数达到四百万的地方军！地方军实力再弱，那也是装备与他们清流军持平的军队，数量如此之巨，想要没有损伤的吞下绝非易事。

可是西岚兵部却考虑到，东部各州即便抵抗，最终也只会被清流帝国集中优势兵力各自灭掉，所以发布紧急调令，才从东部撤回了两百多万人，将东部拱手让人。即便如此，东部也依旧被海族人灭掉了一百多万军队，当得知这一消息时，御亲王和帝君非但没有思考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损失，反而在朝堂上沾沾自喜，认为当初撤回凤凰山防线的计划非常正确，否则四百多万人恐怕都会被清流人灭掉。

战争结束后，研究这段历史的清流学者认为，如果当时西岚帝国采用驻军方式不是分散式的各自驻守，而是以州为单位的集团军化驻扎，那么在西岚与清流大战之初时，西岚帝国根本就不会败的那么快，至少东部绝不会像一张纸一样被清流大军一捅就破。

“不论我们的立场有多么不同，但是我依旧敬重你们清流战士，因为你们的士兵非常顽强，足够我们西岚军人的平等对待。”秦凡抬起了手掌，示意王春雨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见状，王春雨也只能冷哼一声，旋即背过身去不再搭理二人。

闻言，海琪琪微微一怔，随后道：“我接受你的敬重！”

秦凡淡淡一笑：“我想学习海族话，你可以教我吗？”

“海族的语言？”海琪琪惊喜地道：“当然可以，不过恐怕时间来不及吧？”

秦凡不解。

“你们押送我们一路向北，应该是去你们的帝都赐天对吗？”海琪琪问道。

秦凡承认道：“不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按照我们的速度，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到帝都了。一门语言的学习太难了，即便你是一个语言学习的天才，可要想彻底学透一种新的语言，一个月的时间是绝对不可能的。”海琪琪道。

闻言，秦凡诡异一笑：“但如果不是一个月呢？”

“秦公子！”身后的王春雨闻言大惊，她太了解秦凡了，当后者说出这句话时王春雨就知道秦凡想做什么，她急忙劝阻道：“此举万万不可，私自放走俘虏可是通敌大罪！更何况他们的名册早就先一步报给了兵部，一个海族少将更是显眼，如果你不把她交给兵部，兵部一定会拿你的人头的！”

然而秦凡只是怪异地看着王春雨道：“可是世事无常啊！”

当王春雨和王春晴还没有理解秦凡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声，这时一名军士闯入秦凡的营帐，急冲冲地道：“将军，不好了，有人袭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