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回小丽逃哀鸿遍野 逢人骗令人发指

第二天周日，一天无事，我睡懒觉，追剧，但是电话保持畅通。

第三天周一，我一上班就去上课了，上完两节课回到办公室，将近十点。还没进办公室门，就听见里面嚎啕大哭，噪杂声一片，我心里咯噔一下，出事了！

我连忙走进去一看，王老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其他围观的老师也群情激奋，有要报告校长的，有要去她家里找胡小丽的，有要报警的！

我摸不着头脑，看见杨佳丽也在一边围观，我走过去问她怎么回事？

杨佳丽把我拉到门外，说：“出大事了！胡小丽失踪了！”

我吓了一跳，问怎么回事？

杨佳丽说：“胡小丽不是说好，周一跟王老师去还给钱若梦十万块，把王老师的房产证拿回来吗？今天一大早，王老师打胡小丽电话就打不通，关机了；今天胡小丽也没来上班，也没请假。王老师急了，课也不上了，请假去她家里看了，铁将军把门，门锁着，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再问邻居，都说不知道！王老师一急，已经报过警了！警方来过学校了，备了案，我认识其中一个警察，悄悄问他怎么办？他说，这种民间借贷，高利贷，法院也不受理的，最好还是找她本人还钱。王老师又托人请警方动用技术侦查定位她手机，手机关机了，也找不到人！钱兴国也打电话过来，说他姐姐也上当了！对了，钱兴国说打你电话没人接才打给我，你怎么不接他电话？”

我说：“我上课都把手机调成静音的，学校的规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到现在刚下课还没看手机呢。对了，钱若梦怎么上她当了？”

杨佳丽说：“钱兴国告诉我，钱若梦和一帮债主已经把胡小丽的房产证拿过来，算抵押，胡小丽丈夫也签了字的。谁知道钱若梦今天联系不上胡小丽，就去房管局一查，胡小丽的房产证早就抵押给她自己的三叔了，这房产证等于是废纸！”

我大吃一惊：“看来胡小丽早就准备跑路了，把后路都准备好了，她房子早就是三叔的了，别人拿不走了。不过钱若梦倒是没什么损失，胡小丽跑了，担保人王老师的房子不是抵押给钱若梦了么？倒霉的是王老师，怪不得王老师嚎啕大哭，其他同事也损失不小，一人起码丢了五万，有的人甚至不止！”

杨佳丽叹气道：“坏就坏在钱若梦身上！她太自信了，以为胡小丽斗不过她，居然把胡小丽在社会上借钱的债主，都召集起来，一起去找胡小丽要钱！你想，那天晚上我们在胡小丽家，胡小丽满不在乎，说第二天取十万出来还钱，十万块她应该还是拿得出的。但是钱若梦把那么多债主一齐带到她家去逼债，她怎么还得起一百万？只有跑路了！好比张三去找胡小丽要钱，她问李四借，还给张三；李四再要钱，她再找王五借，还给李四；这样起码还要拖一段时间，王老师担保的十万块也许就还清了。钱若梦把债主都带去，谁不想先拿钱？胡小丽一下子要还一百万，上哪借？资金链断了，只好跑路！可怜的王老师，要不是我们前两天还帮她要回五万，她就损失十五万了！听说王老师的房贷还没还清呢，儿子眼看又要上大学，这可要了王老师的命了！”

我说：“那胡小丽跑了，她丈夫不是还在吗？找他丈夫要钱去啊？”

杨佳丽笑了：“他丈夫躲起来了！有预谋的！她那个活宝丈夫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吃喝玩乐全靠老婆胡小丽养活呢。就是找到他，他没钱还，你能把他怎样？打一顿，打不出钱来，打重了还得送他去医院，最多拘留他几天，有什么用？再说，胡小丽借钱，是她一个人打的借条，与丈夫无关，丈夫可以推说不知道，能把他怎么样？”

我问：“学校这边，有什么说法吗？”

杨佳丽说：“刚才王胖子通知了，下午全体老师开会。无非就是重申，不许参与借高利贷，不能影响正常教学，有什么用？”

我又问：“警方不管吗？”

杨佳丽说：“法律有规定的，欠银行的钱，才够到追逃，通缉；民间借贷，不会通缉的，你受害者把欠钱的人找来，符合法定利息以内的部分，法院也受理，问题是上哪找胡小丽去？她不欠银行的钱，官方不会通缉她的，最后是借钱给她的人自认倒霉！所以，高利贷不能借啊！”

我说：“那王老师倒霉了，自己家本来就没钱，遇上胡小丽准备发财呢，一场春梦！自己还要赔十万给钱若梦，不赔，又是一场官司，还必输。”

杨佳丽说：“是啊，十万不是小数目呢，要是三两万的，我都先借给她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办，唉。”

我问杨佳丽：“钱若梦是什么态度？”

杨佳丽说：“她早上打过电话给王老师了，限十天还钱，不还就起诉！”

我感叹到：“钱若梦长得很漂亮，跟个神仙姐姐似地，一遇到钱的纠纷，也变得凶狠了。人啊，有几个经得住金钱的考验？做人还是不能贪啊，高利贷碰不得，刀口舔血，一不小心舌头就没了。”

杨佳丽咯咯一笑：“你这个比喻打得好，幸亏我俩没借钱给胡小丽，不然五万块也飞了。我到不大在乎，你庄老弟要还房贷呢，要是丢了五万，怕是老婆的罪不好受。”

我笑笑：“是啊，胆小有胆小的好处，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不想发横财，就不会上当，所以，人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自己！是自己的贪欲！”

杨佳丽忽然说：“学校对面小饭店的老板，韩老板，怕是还不知道胡小丽跑路了呢？你有没有兴趣去告诉他？我中午不回去吃，顺便请你吃个饭，就到韩老板那里吃，探探话。”

我说：“好吧，我本来中午也不打算回家，在学校食堂吃点，既然你要去，我陪你，我请你吧。”

杨佳丽说：“这个不行，去，必须是我请客，你周五才请我们同事吃饭的忘啦？刚才你去上课，办公室里好多老师夸你呢，说你厚道，主动揭发胡小丽，不然还会有更多的人上她的当！”

我笑笑：“与人为善，是应该的。对了，你要请客，我也答应，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杨佳丽一怔，问：“答应你什么事？”

我说：“我们去，是为了探听韩老板借了多少钱给胡小丽对不？你等韩老板把我们点的菜都烧好了，再问他；不然你一说，胡小丽跑了，他还有心情烧菜给你吃么？”

杨佳丽咯咯笑了：“你这个人看上去老实，心眼还挺多！好的，就依你！对了，喊钱兴国来吃么？”

我摇摇头：“不好喊啊，你想，钱兴国的姐姐现在跟王老师追债呢。我们把钱兴国喊来学校门口吃饭，万一别的老师看到了，告诉王老师，王老师会不会认为我们和钱若梦串通起来商量对付她？以后同事还怎么相处？”

杨佳丽朝我竖起大拇指：“给你点个赞！就听你的，中午下班一起去吃饭！”

下了班，我和杨佳丽一起，走到校门对面的小饭店。

韩老板一见我们，很热情，笑道：“二位老师来啦？今天吃点什么？呵呵。”

我看着他一脸厚道无辜的样子，心里有点悲哀，不贪财多好呢？我问他：“韩老板，最近胡老师来吃饭了吗？”

韩老板笑笑：“有几天没来了，她忙呢，到处做生意，能人啊！”

我们俩坐下，韩老板拿来个菜单，杨佳丽让我点。我摇摇头，点上一支烟抽，我小声说：“你点吧，我想一想，待会怎么跟韩老板说！”

杨佳丽点点头，点了：糖醋带鱼、青椒肉圆、鱼头豆腐汤、爆炒螺蛳、炒三鲜，几个菜，问我行不？我点点头，继续想事情。

韩老板去烧菜了，杨佳丽冲我笑笑：“怎么变得你有心事了？你又没借钱给胡小丽！”

我叹了口气说：“唉，一会怎么跟这韩老板说呢？这么老实的一个人，靠炒菜一铲子一铲子赚的钱，一个菜能赚几个钱？一下子被胡小丽这个狐狸卷走上万，韩老板知道真相，该有多悲伤！我都怕他承受不了！一会你跟他说吧，我不忍心开口！”

杨佳丽也叹气，说：“是啊！乡下人，年纪又大了，没什么文化，好忽悠。胡小丽这个狐狸骗人钱不会有好下场！说不定就出了车祸，撞死在外面了，我们多注意看新闻，哪有车祸。”

我扑哧笑了：“你发起狠来，也挺厉害的，胡小丽又没伤害你，你这么咒她？”

杨佳丽说：“她害了多少人？你看王老师哭成那样，你不同情吗？”

我点点头：“是啊，要不我们发起给王老师捐款？”

杨佳丽说：“没到那一步呢！你给王老师捐款，其他受骗的老师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看王老师这事最后怎么解决，再说。”

韩老板一边烧菜，一边问我们：“二位今天不喝酒吗？你们老来照顾我生意，要不我送瓶白酒给你们喝？不瞒你们说，胡老师上次存在这里的酒，还有几箱呢，她让我随便喝的。喝个一瓶没什么，她也不会跟我计较，真是个厚道人呐。”

我听了心里更难受，还劝我们喝她的酒，一会儿告诉你真相，你怕是哭都来不及！

杨佳丽说：“谢谢你了，我们下午要上班的，中午就不喝酒了。下次有机会，我们请你喝，喝好酒！”

韩老板一听，乐呵呵地，说：“你们教师素质就是高！几个老师都是好人！看来我开饭店开对地方了，明年我打算把隔壁也盘下来，隔壁的店面过了年就到期了。现在租的老板对我说不想再租了，我就租下来把两间门面打通，开个大些的饭店，到时候还请你们来捧场啊！”

我越听越难受，我说：“韩老板啊，给我们盛两碗饭来吧，我们不喝酒直接吃饭了。”

韩老板笑道：“好的，这锅里的菜就好了，等菜上了，立刻盛饭。你们不喝酒，我开两个灶头给你们烧菜，这样快些。”

时间不长，青椒肉圆烧好了，韩老板端到桌上，又给我们盛来一大盆饭。说：“怕小碗不够吃，你们自己装饭好吗？桌上有小碗的，吃多少装多少。”

我给杨佳丽装了一碗，又给自己装一碗，我们慢慢地吃饭。

韩老板开了两个灶头烧菜，果然快。时间不大，糖醋带鱼、爆炒螺蛳都上来了。我看看店里，中午生意淡，就我和杨佳丽两个人在吃饭，我问：“韩老板，今天中午不怎么忙嘛，平时也这样吗？”

韩老板边烧菜边说：“是啊，最近生意淡了，也在我的店面这一排，又开了一家饭店，装修是新的，自然环境比我这好。菜到不见得比我烧得好，人的心理是喜新厌旧，好多老顾客都到那边吃了，所以我想过了年把店扩大，重新装修一番，把生意再抢回来，呵呵。”

说完，过了一会，又把炒三鲜、鱼头豆腐汤端上桌来。

韩老板问我们：“鱼头豆腐汤要洒点胡椒粉吗？增加味道的。”

杨佳丽点点头，说：“放吧，韩老板。你店里又不忙，不如和我们一起吃个饭？菜也吃不掉，你不嫌弃就是。”

韩老板笑笑：“我们开饭店的，伺候客人呢，哪天中午不到个一点多才吃到饭？你们慢用，呵呵。”

我吃了几筷子菜，越听心里越难受，把碗一推，不吃了。杨佳丽知道我心意，说：“你不吃饭喝点鱼汤吧，这鱼头豆腐汤不错，挺补人的。”我点点头，喝了几口汤，吃了几块豆腐，点上一支烟抽。忽然想起，韩老板也抽烟的，站起来递一支烟给他。韩老板谦逊地笑笑：“今天饭吃得这么少，莫非菜烧得不好？”

我说：“菜很好吃，就是我上午早饭吃多了，暂时吃不下，韩老板你现在没事，坐下来谈谈吧。”

韩老板坐到我们桌上，杨佳丽也吃完了。我朝杨佳丽挤挤眼，杨佳丽点头，说：“韩老板，上午有警车来我们学校了，你知道吗？”

韩老板点点头：“我看到了，警车从我店门口经过呢，直接开进了学校。我正忙着下面条给客人吃呢，不然也想进去看看的，是不是有学生打架了？”

杨佳丽摇摇头：“学生打架也不至于出动警车，我想告诉你件事，对了，今天饭菜多少钱的？”

韩老板说：“就给八十块吧，熟人不计较。对了，你刚才要告诉我什么事的？”

杨佳丽拿出一百块给韩老板，看了看他，说：“就别找了，我告诉你，你不要难过，你先要有心理准备。”

韩老板紧张起来：“什么事啊？”

杨佳丽说：“今天警车开来，是我们学校老师报的警，很多人都受骗了，骗子就是胡小丽！她已经失踪了，骗了学校同事几十万走呢！”

韩老板一听，眼前一黑，咕咚一声，就从凳子上滑坐到地上去了。我连忙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倒了一杯开水给他，韩老板愣了半天，头直摇，嘴里念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胡老师多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是骗子呢？”

我很同情他，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韩老板如梦初醒，说：“我上当了！原来我抽的低价烟，是她从别的超市买来，故意亏本卖给我，骗取我的信任，目的是为了借钱！我还一直把她当好人！她存在我店里的那些酒，估计也是骗的别人的；平时送我抽的外地烟，也不知道从哪里骗来的，我怎么就这么傻呢！”说着捶了自己头几下，我连忙拦住他。

韩老板越说，眼圈就越红：“我怎么这么傻呢！把她当好人，还帮我发财，什么投资山东化工厂，我呸！全他妈是骗局！我做个小生意赚钱容易吗？儿子在外面学手艺，工资低，我月月还寄钱给他！儿子眼看过几年就要结婚了，彩礼都被这该死的胡小丽骗光了！怎么办？我怎么办？我最近刚找个了老婆，老婆身体又不好，每月医药费也花费不小，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这么个骗子？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被骗的钱赚回来？”

说着说着，韩老板抽泣起来，眼泪不住地往下滴。我同情他，拿过餐巾纸递给他擦眼泪。韩老板泪汪汪地看着我说：“你是老师，懂得多，我去告她，行吗？”

我摇摇头：“她跑路了，警方也找不到她。你去起诉，民间借贷，够不到通缉。就算你借给她的不是高利贷，你找到她人，法院才帮你；你要是请法院去找她，费用全是你出，还不一定找得到！你上哪里找她去？”

杨佳丽问：“韩老板，你一共借给她多少钱？”

韩老板想了想，说：“她每次跟我借，都是提前还钱的，利息也不少给。一开始借个五千一万的，后来几万一借，说拿去投资化工。也还了一部分本钱给我，最高峰的时候借了我十几万呢，现在我算算，除去她给我的利息，我还亏了有七、八万！这都是我的血汗钱啊！这可怎么办？”

我说：“你想想，她平时都跟你提过什么人？她有什么亲戚没有？或许她的熟人知道她的下落，现在不找到她本人，谁都拿她没办法！”

韩老板想了会，说：“她平时带人来吃饭，都是九流三教的，我也不认识。我只顾着烧菜，也没听她说起过什么亲戚；倒是我的店这一排门面，做生意的，前几天胡小丽来借过不少钱，好几家都借给她的。那些借给她钱的老板来我店里吃面，谈起来的！要不我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胡小丽的下落？”

我们大吃一惊，看来胡小丽的受害者，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

杨佳丽问韩老板：“你借钱给她，是她来吃早饭吃中饭和你认识的，那些别的开店的，怎么会跟胡小丽熟悉？肯借钱给她呢？”

韩老板说：“胡小丽喜欢串门，这家走走，那家看看，没事跟人唠两句。也有老板在我这里吃早饭认识她的，都知道她是对面学校的老师，好工作，工资高，人又穿金戴银的，都认为她有钱。有好几家老板借钱给她，也说是投资山东化工厂，拿利息，我还见过胡小丽请他们来我店里吃过饭。几家老板加起来，借给胡小丽的钱不会少于二十万！”

我们又吃惊了，这胡小丽也太能忽悠了，见缝就钻，这些受骗的都是我们认识的人，外面不认识的，还不知道她骗了多少人！

我又递一根中华烟给韩老板，正想着怎么安慰安慰他，这时候门外蹦蹦跳跳进来一位姑娘，我一看，是韩老板的女儿。

就听他姑娘说：“爸，爸，我回来了！干妈这两天来了没有啊？我已按她的要求，去乡下把那住家船砸了，上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好装收割机！”

韩老板一听，急得眼泪又掉下来了，指着她姑娘骂：“你这个败家子！谁让你砸的？还干妈呢，她是个骗子，逃跑了！！！还干妈呢，我都要干她妈了！！！”

丫头一吓，愣在那里半天不说话。

我和杨佳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问韩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韩老板抹了把眼泪，唉声叹气说：“倒霉啊！倒霉啊！遇上这么个鬼！”

他又吸了口烟说：“我这个丫头，平时胡小丽很喜欢她，动辄买点小礼物送她，也买过衣服给我这丫头。一来二去，两人有了感情，我丫头就认她做干妈了！前一阵子，我那乡下女婿上我这来吃饭，遇到胡小丽。女婿说起，想买个收割机，专门给人收割庄稼，赚点钱；胡小丽大包大揽，说她的同学是农业局局长，她帮着买，肯定是最低价！我女婿就把买收割机的钱给她了，胡小丽还跟我女婿下乡去考察，我女婿条件差，买了条船，在船上盖了房子，里面简单装修，和我女儿两个就住船上。胡小丽一看，要我女婿把房子砸了，用这条船开上街来装收割机，赚了钱上岸盖房子，不住船上了。我女儿今天也没跟我商量，就回乡去和她丈夫，两人把住家船给砸了，准备装收割机发财呢！什么鬼的收割机啊？影子都没有！钱也打水漂了！”

丫头听到这里，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这一哭，韩老板也抽泣起来，我和杨佳丽坐不下去了，安慰了韩老板几句，出门回学校了。

到了办公室，同事们也陆续进来，准备上班了。杨佳丽把刚才在饭店的一幕，源源本本地告诉同事，大家听得咬牙切齿，骂这个胡小丽也太恶毒了，什么人的钱都骗，已经没有人性了！其中一位男老师，钱老师，也借钱给胡小丽的，气愤地说：“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也太欺负人了！我一个朋友住在胡小丽家附近，我这就打电话给他，拜托他盯着胡小丽家；若是她回来，或者遇到她丈夫，我非去大闹一场不可，这事就交给我了！”说完，钱老师走出办公室，打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