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定数
“小子，终于是舍得到老子这来了吗？”
顾家一处小院之中，刘铁似是面带愠怒，神色不善地开口，目光上下扫视间，令得楚莫心中生出些许不安，昨天匆忙回归，怎么就是把拜访刘铁一事给忘了呢！
刘铁生着一张黑脸，再加上愠怒之意，端得是吓人！
狠狠一拍脑门，楚莫暗道一声失误，脸上浮现些许尴尬之色，但下一瞬，便是被挤出的笑容完美掩饰。
“那个，刘叔，昨天的事完全是个意外，今天小子不是一大早上就来给您请安了吗？”
说罢，恭敬地向着刘铁行了一个标准的无可挑剔的晚辈礼，腰部与站立双腿形成一个标准的九十度，可谓是诚意满满。
不过，这也是出于无奈啊，他与刘铁本是没有多少交集，见面的次数亦是屈指可数，一时的疏忽也在情理之中。
今日不管怎么，先把态度放低再说，前者的手中，可是有着他需要的东西，求人，自该有求人的态度。
“刘叔，这是上好的灵酒，算是晚辈对于失礼的赔罪！”
带着几分谄笑，楚莫干脆地将上好灵酒拿出，连眼睛都是不带眨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哼，算你小子识相！”
到底是人老成精的任务，只消一眼，刘铁便是看出了楚莫拿出的灵酒绝对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不是轻易能够寻得的，不轻不重的发出闷哼一声，袖袍一挥，便是将那取出灵酒收到了自己的空间戒指中。
“不过，这次你小子误打误撞之下，也算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黑殿的一番布局，怕是被你小子彻底搅乱了。”
看着一副恭敬模样站立在自己身前的楚莫，刘铁淡笑道，作为掌管着顾家情报的负责人，楚莫一路所为，自然是瞒不过他，暗中，生出些许感叹，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论楚莫于桃桂坊中识破那些潜入的黑殿修炼者，将其一网打尽，为这片区域灭了一个不小的祸患。
在常雾谷中，更是保住了林晓月一众碧水门一众弟子，关键是，林晓月等人带出的情报实在是太过的重要，得之，算是为己方消除了一巨大隐患。
此功，不可谓不大。
“这些都是弟子应该做的，不值一提。”
楚莫嘴上客套着，一路走来，他选择出手并没有想得那么长远，他想的，只是如何为顾家尽自己的一份力罢了，如此而已。
至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大义，他实在是没有达到那个境界，称之高尚，有些太抬举他了。
见楚莫并没有半分邀功的意思，刘铁眼中赞赏之意愈发的明显了，正欲夸上两句，但下一瞬，面色陡然转变，漆黑，如同那数十年没有刷的锅底有的一般。
缘由，只因楚莫的一句话。
“刘叔，能否将您手中的凤炎石忍痛割爱，晚辈定是感激不尽！”
话说的客气，可听在刘铁的耳中，可就十分的不爽了。
想要他的凤炎凰石？做梦去吧!
凤炎凰石，一种珍惜的天地灵材，于地底岩浆之中，孕育成百上千年，方才有着一丝的机会成型，待其将那地底岩浆悉数吸收殆尽时，方才会进一步成长，化为凤炎凰石这一千百年难求的珍稀灵材。
当年，就是这小小的凤炎凰石，让得他与守护灵兽大战，最后虽说终是如愿所偿，得到了自己想到的东西，可是一战之后，经脉大损，导致他修为大跌，直到现在都是没能恢复过来，勉强维持在驭空境。
这么多年来，刘铁任何办法都是用尽，哪怕只有着一丝的可能，他都会去尝试，对于一个修炼者来说，还有什么比修为不得寸进，甚至是倒退一个大境界还痛苦的事？！
所以，凤炎凰石是他最大的一块心病，并且是无药可医的一个死结，而此刻，楚莫竟然是当面揭开了他最不想示之以人的伤疤！
“如果我是你的话，之前的话绝对是不会再说第二遍，念在你小子还算不错，暂且饶过你这一次！”
话语冰冷，犹如冬日寒风，冰冷散发间深入骨髓，淡淡的杀气涌现，让得楚莫忍不住背部微躬，心中生出戒备之意。
好一个恐怖的来人，果然，如同陈若风所说，刘铁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揭人伤疤这样不义之事，楚莫也不想做，不过，刘铁手中的凤炎凰石，对他用处太大，说是志在必得丝毫不为过。
“刘叔，这凤炎凰石对小子真的有大用，还请前辈忍痛割爱！”
话语恳切，态度亦是十分诚恳，让得刘铁面色铁青间，气得身躯微微发抖。
换做是旁人，他早已是将其毙之掌下，哪容得这么多的废话？！
可是楚莫不同，在顾家中，已是被顾震天点名赞扬过，光是这一点，刘铁已是不敢轻易动怒，更可况，前者刚是立下大功，于情于理，刘铁都不能轻易对其出手。
一时间，进退两难的境界摆在了二人的面前。
阴沉的一张脸，刘铁冷冷地盯着楚莫，眼中寒意，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来愈重。
压抑氛围中，楚莫也不好过，特别是刘铁严重几欲迸射而出的寒光，更是让其心中忐忑异常。
在刘铁的威压之下，楚莫背后衣衫已是微微浸湿，悉数贴于背部微拂进阁中，带起淡淡的凉意。
“刘叔，只要是您老能够割爱，晚辈必定是会拿出让您满意之物。”
终于是受不了如此压抑氛围，顶着刘铁颇有压力的注视，楚莫缓缓抬起头来，一字一顿道，决心，表露无遗。
“嘿嘿，让我满意？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接连冷笑数声，刘铁面庞之上的不屑之意表现的再明显不过，想他一路走来，迈入归本，什么没见过，就凭一个小小的驭空，竟大言不惭说是让他满意？
可笑至极！
“刘叔，晚辈是真心诚意！”
似乎是没有看到刘铁面上的不屑之意一般，楚莫认得地道，于此同时，将怀中的空间戒指恭敬递给前者，里面，是他出门游历数月以来所有的收获。
“嗯？小子家底还是听丰厚的……”
接过楚莫递过的空间戒指，刘铁随意的扫了一眼，些许诧异之色涌现，相来他也颇觉意外，一个刚刚迈入驭空的修者，竟然是有着如此丰厚的身价，单是其中的金币，恐怕就能让寻常的归本境强者生出杀心、欲夺之而后快了吧。
不过，这些身外之物，却是入不得刘铁的眼，他拿命拼来的东西，难道只值这个价不成？
“小子修为不强，敛财的本事却是属于一流，不过……”
顿了顿，刘铁将手中的空间戒指干脆抛回，没有生出丝毫的留恋，淡淡地道“这些东西，你还是收回去自己享受吧。”
话说的客气，可其中的拒绝之意也是说的明白，他，不稀罕这些金币，哪怕数额巨大。
“这……”
看着手中的空间戒指，楚莫嘴角浮现几抹苦涩，这金币，已是他的全部身家，亦是今日交换最大的底牌，可只是一个回合，便是被无情地被刘铁给驳回、败下阵来。
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金币这些东西，恐怕是入不了刘铁的法眼了，如此的话，只有另寻它道了。
思忖瞬息，楚莫眼中忽是一亮，据说，刘铁有着极重的伤势在身，这么多年来，都是未能痊愈，倒是个不错的切入口。
心中有了定计，一枚玉瓶出现在楚莫的手中，“刘叔，此物如何？”
“哼，不管你今日拿出什么，老夫都是不会多看……”
随意投来一瞥，可下一瞬，刘铁的目光怎么都是移开不来，像是看见了什么绝世珍宝一般，‘一眼’二字却是怎么也是说不出来。
眼前陡然一花，待楚莫回过神来，手中的玉瓶不知何时已是落入了刘铁的手中。
“小子，我问你，此物，你由何而来？”
饶是经过刻意地掩饰，刘铁话语中那一分淡淡的颤抖与难以遏制的激动，还是被楚莫清晰地察觉到。
“碧心池！”
简短的回答后，楚莫不再多言，接下来，就看前者如何抉择了，此物，已是他最后的底牌。
成与败，就看当下了！
楚莫拿出的玉瓶，正是那在碧心池底部获得灵液，其中的珍贵，他有着几分明悟，光是其上散发的浓郁生命气息，足以说明其不凡。
想必，此物对疗伤有着奇效吧，不然的话，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刘铁，为何会表现的如此不寻常？
事实证明，楚莫最后的一把，赌对了。
喟然长叹一声，带着几分付淡淡的嘲讽，刘铁苦涩开口：“没想到，老夫寻找这么多年而未得的东西，却是落到了你小子的说中，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不成？”
感受着手中玉瓶中翠绿欲滴的灵液，刘铁缄默。
碧心池的奇异，他自然是听说过，为了治疗自身伤势，他甚至是亲自前往，费了许大的功夫，收获有着一些，算是缓解了自身伤势，但不足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而今日，他梦寐以求之物，竟然是被楚莫拿出，可笑的是，前者欲用这灵液，交换他手中的凤炎凰石……
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