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岁月蹉跎仙亦老

这里是一个乱水崩云、空间很不稳定的大海。海面上看不见一处礁石，波涛滚滚的海水，如下方有无数头海怪在咆哮、搅动。上空被海浪拍击的水元乱舞，水雾弥漫，使天空像蒙上一层很厚的纱，让人视线很是模糊。

只是这些比起百里外的场景，完全是小巫见大巫。突然从平静的海面窜来一只丈多长、全身乌黑的大鸟，弯长的铁嘴微微下卷、身上有许多暗红色的花纹。它很快驰过这片动荡的海域，朝前方的黑色风暴中穿去。

前方非是人世间能出现的景像，左右皆望不到头的黑色风暴中，一个不知有多大的水柱、被卷向空中，又从不知多高的上空洒落下来。有些水滴落入半空肆虐的黑色死空中，从这片天地中消失。

这条无法形容的水柱是黑色的，中间仿佛有个巨大的魔兽，被无数卷动的海水包裹着。整个无限大的海面，除了水和死空、什么也没有。

乌黑的巨鸟在风暴区域一里外停下，转身向后看一眼，声音颇为悲凉的大喊：

“想我乌衣皇本为普通血脉，一步步升到破虚境圆满，还成为仅次于仙师的符法大宗师。却因为几个凡人，被人妖两族追杀，天地间无我容身之处。你们想活捉我，这一辈子也休想”。

平静的海域出来一个小黑点，黑点越来越大，很快能看清是一个老妇。这位老妇江汉秋也认识，正是龙族太上三长老、龙玉莹。

龙玉莹为了徒弟能早日以江汉秋完婚，追寻乌衣皇的下落好几年，在临近暴乱之海的一座孤岛上，发现乌衣皇的行踪，被她一路追至此。

“乌衣皇，你要干什么？快快随我回去。你进了暴乱之海，连魂魄也不容于天地，这又是何必呢”？

“龙玉莹，少给我说这些”，乌衣皇拿出一条五米大的玉白物件，一头大一头小，上面还贴着许多符文，细看是一颗巨大的牙齿。

“大家同为妖族，你却为了几个人类来捉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被你们抓住，去讨好那些该死的人类”。

他利爪一挥，巨牙上的符文纷纷脱落。一股惊人的白光射出，在他的上空，出现一只数千丈长的巨大白虎影相：

“人族该死，你们妖族同样该死。传说暴乱之海是诅咒之海，它能诅咒得了水妖不能突破到天阶，也能诅咒得了人妖两族，我就诅咒你们不得好死，全部都给我死”。

万多丈远的龙玉莹见他已经疯狂，身体从原位消失。在疯狂状态下的乌衣皇化着一道黑气，附身于巨牙中，刺出一道长长的黑色死空，钻入暴乱之海。在他身后传出一句话：

“我诅咒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瞬间龙玉莹就出现在乌衣皇原来的位置，看着钻入暴乱之海的巨牙，飞进无限大的黑色旋涡。巨大的白虎虚影飞出，将黑色旋涡洞开一个口子：

“吼”，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传来，暴乱之海中的黑色旋涡，在龙玉莹的眼里突然向外扩散，无数的水柱朝四面射出，如一座巨型的冰山向下垮塌。

半天后，旋涡渐渐开始变小。龙玉莹看见这惊人的变化，呆呆地说：

“莫非暴乱之海要消失了”？

她想到无上宗太上二长老说的一句话：

“劫源之始，起于海上”

……

龙族里面虽然也有青山绿水，各种景色，但始终不及外面这些多一种味道：自由。龙飘飘三人坐在无影舟里，去掉顶盖，真的像只在天空中滑翔的飞舟。一路不停的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妖族大陆除了四大神族、十八家血脉神族外，还有非常多的其它势力。其中最为突出的有九大势力，我还与一个叫白化原的势力有过冲突”。

“后来怎么样”？嘟嘟问给她们介绍情况的龙飘飘。

“后来被静止出龙族三十年，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得出去。所以这些我都是听他们说的，对外面也不了解”。

江汉秋笑了笑，心想一定是她脾气太暴躁，在外面乱杀一通。怕她在外面惹事，就将其禁足在龙族。

嘟嘟拿着玉影说：“我们这样飞，至少还要十多天才能飞到火金刚族。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好东西”。

“哪有那么多好东西让你捡”，江汉秋觉得也很无趣。他们从龙族坐传送阵，传送到离火金刚族最近的地方，已经飞了七天。看见他们的不管是什么妖，都躲得远远的。这是因为有龙飘飘在，它们能感受到龙威。

三人正感叹太平无趣，在无影舟前方的虚空一闪，出现两男一女三个人来。

一个老者浓眉豹眼、满脸胡须、身材高大背微驼。另一位老妇银发盘起、面如少妇没有一点皱纹，看起来媚而不俗。中间位是个中年男子，黑发黑须、身材瘦而高大，双眼细长，像个文士。

他们停住无影舟，嘟嘟有些紧张，传音道：

“怎么一来就来三个修为高的？左右俩位有破虚境圆满，中间位是破虚境中期”。

音还未传完中年男子向他们抱拳说：

“三位是不是江道友与另外俩位妖族夫人”？

龙飘飘俩人听着高兴，江汉秋则有些别扭。飞出来说：

“我正是江汉秋，阁下有什么事”？

“江道友好，我是天外天宗主董奉行”。中年男子给他介绍：

“这位是我天外天大长老白严、二长老刘艳红。我们三人听说江道友要从这里经过，特在此恭候大驾”。

龙飘飘给他解释：“天外天是九大势力中最强的一个”。

“龙姑娘过奖了，我们天外天就在不远处，江道友能不能去我们那里坐坐，也好让我等尽尽地主之谊”。

“居然有三个妖皇专门在此等自己，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江汉秋想了想不去吧又不大好，如果去安全方面应该有保障。他们非孤家寡人，都是一品势力的，应该不敢对自己三人怎么样。看了看身后嘟嘟俩人：

“那就打扰了，只是我们要到前方有事，恐怕不能在此多耽搁”。

董奉行笑着说：“不会让江道友耽搁多少时间，三位请”。

……

说好没有多远的路程，三人跟着他们飞了一天一夜才到。懂奉行指着前方说：

“前面就是我天外天的主峰、天外峰。三位道友就随我们直接飞上去吧”。

江汉秋见前方一座巨大的山峰，上面大半截被白云遮盖，最顶上隐约可以山尖，仿佛是浮在白云上，不但雄伟，还很神秘。

感悟到空间法则后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管飞多高都行。在云中遇到一些飞禽走兽，都未变成人形，懂奉行说：

“他们都是些寻山弟子，平时也用本体未化形，让江道友见笑了”。

“本体更接近自然之道，哪有见笑一说”。江汉秋在心里暗想：“只要我俩位老婆不显出本体就成”。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一个问题：

“怎么让她们彻底化着人，难道非等成仙以后吗”？

一路满脑子都在思考，不知不觉就来到一座大殿。

大殿四方形，空中也是片片浮云流动，很有些电影中仙界的味道。江汉秋看了眼空无一妖的大殿，心下有些奇怪，猜想他们要向自己说什么秘密之事。

三位也没往上坐，就坐在他们对面。刘艳红拿出一壶白玉高瓶，在他们面前摆上酒杯说：

“这是我天外天自酿的云中仙酒，不但能解疲劳，还有增加灵元之效，三位贵客请试试”。

江汉秋听她广告打得好，见杯中云烟滚动，不太像毒酒那种。喝了一口，清香扑鼻、微甜中又有淡淡酒味，入口即化着，一股灵力通向全身，点点头：

“不错，的确是仙品佳酿，多谢天外天的款待”。

几人聊一些场面话，大老长白严叹声说：

“妖族大陆除了那十八家血脉神族，历代还有很多像他们那种。只是由于时间太长，因为种种原因，变得神血稀薄，退出了神血的称号”。

还在吃着人家的酒，江汉秋捧场道：

“是啊！时间才是各族最大的敌人。时间太长，天阶会死亡，仙人也会沉沦，遑论一个家族”。

“江道友这话非常精辟”， 董奉行很赞同他的话，亲自过来给他们斟酒：

“就拿我天外天的各位来说，就有二家以前是血脉神族，我以及白长老都是。只因为血脉变得非常稀薄，很难突破到妖圣之境。要想重整当年家族辉煌难上加难”。

江汉秋看着他们很是同情，这世间之事又公平又不公平。妖兽比人类命长，却因为受到血脉限止。不是带神血的，一辈子最多修行到破虚境圆满。不像人类，不看出生、只看天资和心性。他想了想问：

“你们如果换成神血，是不是就有可能突破妖圣”？

白严摇摇头：“除非是自己族的祖血，换别族的血可不成，那样我们会爆体或是走火入魔”。

董奉行拿出一个米多长的玉盒，将玉盒盖揭开，里面躺着一米大的男孩，被几根黄绳捆着。全身皮肤红红的，手脚五官样样齐全。头上长着像发结的暗红色树根，上面有八片叶子：

“人元精”！他们三人站起来齐声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