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万丈高楼平地起

“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我也够不到。谢公子，你的势力不是我所能够驾驭得了的。若你对我还有一丝眷念，就请你放过我。”她微微一笑，不做作，却倾国倾城。

谢醇酝莞尔，“也许，你是我见过的最独特的女子，所以我才会为你思之如狂。再见，我的佳人。”

走到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他的心里百转千回 。这一次，他并不后悔。一贯冷酷的他，也许突然一次的冲动，只是因为她太美，太动人。

王建已经有几天没有回来了，最初的时候，她在家里很无聊，除了酿酒、卖酒，就没有其它的事情做了。但过了两天，日子又归于平静。

她一个人，也活得极为幸福。

两天之后，便是旬休。王建这一次并不是月初去的，所以很快便放假了。

她早早准备好了食材，准备给他补补。

日上三竿的时候，他就回来了。一身素衣，虽有风尘，但身上的清雅之气仍在。她看着面前的男子，嘴角上扬，眉梢里都一缕脉脉的温情。

王建看着忙碌的她，勾唇一笑，眉宇间竟然有了一抹风流之意。看来，国子监真的是一个很熏陶人的地方，王建这么朴素的一个人进去了，也能够变得雅致起来。

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王建也瞟了瞟身上的衣服，好奇地盯着她，有些疑惑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如此看着我？”

她笑得很是灿烂，眉眼里的温柔如同金子一般的阳光，尽数撒落。“只是觉得你很好看，所以就多看了几眼。也许，在你的心中，我是不好看的吧。”

她低下头，青丝垂落，如同不惹凡尘的仙子。王建看了之后，嘴角上扬，眉梢里都一抹浅浅的情意。“没有，在我的心里，一直都觉得你长得很好看。即使看过了那么多的美人，你依旧是极为独特的。锦瑟，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锦瑟听到之后，心中有些不高兴，怒气冲冲地凝望着他，“你去哪里见过很多美人儿，你这人，还未发达，便忘记了糟糠之妻。我看，你是下一个陈世美无疑。”

“陈世美又是谁？”王建的眼神里多了一抹不解。

锦瑟此时才想起，他们是不知道陈世美到底是谁的。虽然说后世人也说这是杜撰，但她依旧有一种得意感。“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呢？反正你这个人，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干脆就不说好了。”

她得意地笑了，干脆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锦瑟，我知道我刚刚错了。我只是跟着那些同窗，去逛了逛对面的举子街。街上有很多妖娆的女人，你也是知道的。我也是无意，多看了她们几眼。”王建赶紧解释道。

锦瑟心中叹气。这个王建，也是太老实了些，居然将这样的事情讲给她听。是觉得她听了之后，不会有任何的想法吗？真是天真。

只要是女人，都不会愿意自己身边的男子去逛青楼瓦舍的。当然，自己跑去逛逛，看看新鲜，那是另外的事情。

她很生气地说道，“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因为你多看了那些女子几眼，所以我觉得你很脏。”

她故意将他推搡开去，心中多了一抹不耐烦。在她看来，有些东西，是不能够一直计较的。若是计较多了，就会生出毛病。

水至清则无鱼，华服背后都是千疮百孔。

王建见她如此模样，以为她生气了。连忙道歉，“锦瑟，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第一次去那样的地方忍不住好奇了些。”

锦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这样的说话，只会越讲越糟糕。她不禁在想，幸好自己并不喜欢这个男人。要不然看到他一直都这么絮絮叨叨，肯定是会觉得很烦的。她将他扯了起来，眉眼里多了一缕温柔。“好了，你就不要再自责了。其实，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去看那些女子，我就原谅你。”

她想，自己这样的话不是私心，而是为了王建好。过多的沉迷于男女情爱，对于一个有追求的男子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王建点了点头，很单纯地说道，“好，只要你不生气就没事。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你生气。那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去想了。我准备好了一些菜，你待会儿尝尝吧。”她眼眸里多了一抹疲惫，跟他说话，有时候很累。太过单纯的孩子，没有经历过世间的痛苦，果然很难沟通。

王建点了点头，很自然地说道，“好，锦瑟做的菜最好了。什么剁椒鱼头、麻辣排骨，我通通都是第一次吃。如果不是怕你太累，恐怕让你去开一家酒楼，就能发财。”

她摇了摇头，“开一家酒楼，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很多事情，我都不能够亲力亲为。事情要让别人做，那么我的秘方自然就会泄露了。我都还没有发财的，怎么可以让别人发财？原谅我是一个并不好的人。”

她说到这里之后，眉梢里多了一抹细致。“算了，不跟你聊这些俗事了。你在国子监里，没有受欺负吧？”

王建摇了摇头，很是兴奋。“锦瑟，你不知道国子监的人有多好。我最初进去的时候，还以为他们会嫌弃我是寒门子弟。没有想到，他们一直都在帮我。我看到了萧扬灵和萧扬波，他们都在国子监求学。见到我之后，还鼓励我好好学习，以后争取考上一个功名，为寒族子弟做一个榜样。”

看得出来，王建很是沸腾。

他可能并不知道，为寒族代言的萧氏族人，并不是真正的寒族。他们只是皇上的棋子，用来平衡帝王和世族的关系。

寒族在其中，表面上看起来，是利益的得到者。实际上，只是牺牲的傀儡。但若是寒族子弟不卷进去，那么永远没有机会翻身。沦为棋子，也是一个选择。至少，还有参与局面的权力。

次日，是旬休的日子。

王建拉着锦瑟去看戏，那戏台子搭在举子街，很多人都在那里围着。

锦瑟只觉得很游戏极为无聊，她在现代可是看电影都会睡着的人，怎么有心情看戏？但王建兴致冲冲，她想着他接下来的九天又会很无聊的度过，于是就答应了。

台上的人咿咿呀呀的唱戏，她都快要睡着了。王建看到她昏睡的样子，心头多了一抹挫败感。“我还专门问过他们的，他们说，若是想要夺得女子欢喜，第一要送花，第二要带女子看戏。我看你在门口种了那么多花，知道你是一个爱花之人，也准备给你买几盆新鲜的回去。这一场戏极为不易，唱戏的是一个名角儿。看到你睡着了，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他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目光灼灼，想要求得锦瑟的原谅。

锦瑟很无奈，只好摊牌。“其实，我是一个很实际的人，从来都只对有用的东西有兴趣。这看戏对于其它的女子来说，固然很好。可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只不过我的时间比较值钱，不想用来看戏。”

她温温柔柔地说道，眉梢里的风情点亮了整个举子街。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王兄，你们也在这里啊？”

这声音太过刺耳，以至于台上的旦角儿都停了。看戏的人都向她们这边投向愤怒的目光，但那些目光在看到锦瑟之后，立马就变了模样。

有些男人跃跃欲试，还有些男人直接壮着胆子走了过来。“你是哪家花楼的女子，长这么好看，新来的吧？如果不是新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锦瑟怒视着他，那男子见她如此模样，心中就来了劲儿，看着她笑了。“哟，果然是新来的，还有一点脾气，就像是野猫一般。我喜欢这样的。”

周围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都开始起哄，旦角也唱不下去了，所有人都围着她们。

王建心中气极，挡住锦瑟，看着那个男人说道，“这是我的媳妇儿，把你的猪眼睛拿开。要不然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是哪里来的穷小子啊，这么好看的媳妇儿，你坑蒙拐骗得来的吧。我告诉你，女人都是烧钱的。你暂时能够得到她，长久下去也消受不了美人恩。我奉劝你，最好还是赶紧放弃，要不然的话，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他怒气冲冲，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他太过傻气了。

王建怒火腾腾，拳头捏得紧紧的。但锦瑟却挡在了他的前面，对他温柔地说道，“你好不容易才得了去国子监的机会，不能够因为在这里闹事毁了你的前程。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

她的声音很小，只有王建一个人才能够听到。

“可是……”他眉头皱起，眸光潋滟处都是担忧 。

她笑了，温柔如水，“你还不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