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夜 血云现

脸上盖着书，手垂在椅子一旁，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跟八爪鱼一样。

伊成奇细细回想最近的经历，首先几个月前去了趟图书馆，然后遇见了呆萌妹子，被呆萌妹子送了本书。只不过那书上没有写任何东西，甚至连个线条都没有。自那以后，似乎去了阎王殿走了一回，还顺便被人带去参观了十八层地狱，顺便遇上了一家子的逗比邢行者。

再后来......似乎遇上了怪兽加美女，以及最后插进来没事干，直接拉人就狂奔。绑着两颗可笑的丸子头，披着不知从那个旧货市场讨来的破黄袍，拿把随意再哪个游览点都能批量购买的小木剑，煞有其事对人说：“我是符师，我在救你，你刚刚很危险，有两只大妖呐！百年难得一见那种。”

遇到个疯女生也就罢了，偏偏都被说什么身上沾了不好的气息，不能随意出门。结果还真被漂亮的说中，好端端的很憧憬的留隍庙会之行，既没有烟花可以看，也没有什么堆满街边的琳琅满目精致小巧的什物。只有烤羊肉串飘起来的烟渍污染空气，还有满街到的人浪，推过来挤过去。没事就要被后边的人踩一脚，最后鞋就被踩掉捡回鞋穿上，发现周围熟悉的人都消失不见。心里宽慰的说，还好，还好，咱和咱的鞋的只是迷路了，并没有被小团队给抛下。

大街上摸着脑袋，正愁往哪边走的时候，偏偏听见鬼魂吹的曲声来引路。寻到吹曲子的和尚，还以为是人，结果聊了几句以后才因着风女生的田甜的到来，发现对方是个被不小心干正义之事，被恶人报复刺死的苦逼鬼。

看着苦逼鬼和尚快要被解决的时候，又想起白书这种变态的东西喊两声是不是会有用。结果当场却是没用，后期效果却还不错。

苦逼鬼上门求着喊喊着，让我跟随你可好。瞬间，自信心膨胀，想着曾经的天下之主织田信长，当领袖的感觉就是现在这样，爽的不要不要。

但一想想，织田信长本人吸引的都是人才，如前面给信长提草鞋的出身卑微长的跟猴子似的木下藤吉郎，以及从小来织田家当人质三河的松平元康。最后这两人，第一个借着给主公报仇的名义做了昔日信长的位置，取了拉风的名字叫丰臣秀吉，把贵族出身实力同样的不弱的松平元康踩下边。然而，丰臣秀吉想是管理不善缘故，在位时间短的离谱，一首音乐进度条还没到的时间，就给早已隐忍许久蓄力已久后来也同样更名的德川家康一脚给踹了。德川幕府建立，德川家康也作为第一代将军，舒舒服服坐上了天下第一人的位置上。

然而，吸引了苦逼鬼来投靠的又是什么人，通灵体质，或者说也因为本人是个苦逼吗？就像路明非，身上本就带着衰衰的气质。

高中毕业，即将跟喜欢了三年的女生表白时，却被所有人戏耍一通，成了别人利用的工具，向他喜欢的女生告白。然而十分的惊喜的是，他喜欢的女生接受了别人的告白，幸福的依偎在了别人的怀里。再后来好不容易，他喜欢上专门开法拉利来给他撑场，一头火红长发腰细腿长的师姐。转眼到了美国却发现，他师姐早已有了个多金，帅气，又专一的金发意大利的男友。

在三峡水库，师姐生命危险时，路明非和魔鬼做交易交出三分之一的性命。然而师姐醒来看到的却是意大利男友的脸。

再后来有个日本的黑道小公主喜欢他，他却认为对方拥有整个世界，而他就是个衰仔什么都没有。

他不知道在黑道公主的眼里他就是全世界，也不知道黑道公主在最喜欢的玩具加上了他的花名SAKULA。更不知道小公主曾在雨天专门由保镖护着来牛郎店找过他，走的时候还帮他买了一亿日元的花票，只为了他能够留下来。

原以为黑道公主会按照约定乘着飞机飞往韩国，在开满海棠花的树下等待着他，完成他精心准好备的骗局。他想黑道公主拥有整个世界，一定会有许多优秀如同师姐男友的的人追，说不定就在海棠花树下遇到可以托付终生的人。然后，在许多年后的某一天成了某个漂亮小女生或者某个漂亮小男生温柔贤淑的妈妈。可是他错了，黑道小公主没能按约定飞往韩国，而是葬身在了日本的深井里。

黑道小公主在需要他的时候，在长版里林肯跑车里独坐的时候，在感到危机逼近很害怕的时候，在很想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关掉了手机，坐在淹满水的牛郎店里，满身冒着颓废的气息。

伊成奇想着想着想到这，深深的觉得路明非够窝囊，够悲剧，很怂，很怂，又很苦逼。但苦逼的人，悲剧的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比如选择一条路，就坚持的走下去，再没有回头的可能。就像路明非选择在告白失败后接受来自美国卡塞尔学院的通知书前往远方，他选择在遇到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以后保持良好的心态，坚决相信自己是个正常的不能在正常的人。

伊成奇揭开脑壳上的书本，忽地感觉到教室暗了下来，正好看到陈宇宏站开关下面，以为陈宇宏关了灯。但转念一想，这大白天的需要开什么灯。往窗外看去，才发现，窗外乌云压顶，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下午课间休息时间，大部分学生都没有待在教室，而是零零散散的聚在走廊上。走廊之外，一场又一场的风雨洗刷着教学楼。

栏杆上跳跃着透明的小珍珠，它们不知在杠上在奔跑，还学着从杠上玩蹦极，直跳向地面，落成水花，迸溅。

一颗颗雨滴跳在而来白衬衫之上，一双鞋在水花中踩出了泥印，伊成奇迎着奔涌进走廊的风雨站立。

众人即便出来想乘着雨天带来的清凉风凉快一下，也不会离得不断被雨水反复拍打的栏杆那么近，虽说站的越近就越凉快，但一是怕打湿，二是怕湿了干不了。

伊成奇的衣服一点一点的被雨水浸透，他一个站扶杆最近的地方。这么做不是因为对有什么好感，更不是像徐玲那种，没事站雨棚下，静静的看着雨儿滴答滴答的落下来，说的什么最喜欢下雨天，因为感觉这个世界被洗净，变的更加明亮美丽。伊成奇感到燥热，热到巴不得现在就跳水里去。

“奇观！奇观啊！”有学生一边感叹一边掏出手机拍照。

咔嚓声不断响起，虽说每个人拿的手机不一样，三星，华为，小米，苹果，象素的高低不一致，但并不影响大家对血色云彩狂拍的兴致。

火红色的云映在一张又一张的相片里，引得观看的顺手的拍照的学生纷纷议论。

“这云怎么怪怪的，跟被泼了红色的油漆似的，还像被画家涂了一笔很浓浓很浓朱色。”

“形容的甚好！”

“我看啊！应该是冬天爬高山在山顶看见的佛光一个原理。不过，具体是什么原理，到不清楚。总之，就是自然现象，就这么简单。”

“这光跟云怎么能是一样呢？有没有人解释一下？”有人询问道。

伊成奇感到吹风吹的差不多，看两眼红云立时就没了兴趣，转身走向教室。

伊成奇转身的同时，有一光球从天空直落而下，摇摇摆摆的跟伊成奇后边。伊成奇低着头慢腾腾的在前面走，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跟了东西。有学生见到这一幕跑进办公窒报告。其余的人目光跟球而移动而移动，由于光球来的太过诡异，没有人敢靠近，也只是远远的站着。

“喂，你身后......好像跟了颗球！”

伊成奇抬头绑着两马尾一如既往的舔着冰糖葫芦的田甜指着他身后。

伊成奇与光球正式面对面相看。

此时，伊成奇不仅看到了球，还看到了球后面，仅容两名瘦子通行的教室门口挤进了多个了不知哪个班的学生，外插个不知哪个班的老师站最前面。

“同学，你听我讲啊！你千万别碰它，也千万不要被它给碰到。一旦被碰到，那就麻烦啦！”

伊成奇听着不知道哪个地区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倍感无力，但也点了点头。表示，只要它不碰我，我就不碰它。只要它干碰我，我就揍它。

实际上平头老师还有些话没有跟伊成奇将清楚，怕把伊成奇给吓到，反吓的伊成奇自己往上扑。

办公窒里之前也来了这么一颗光球，只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像这样稳稳的停住。那球去的同时，从一排办过桌上飘过，飘出办公窒，桌上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黑炭，一片焦黑，几部电脑，当场报废冒烟。 平头老师不敢想，要是这光球直接落在人的身上会这么样？

黑板前，讲台旁，一少年，一光球。

窗户边上，一少女，一串红果果。

门口内外，一老师，一堆人。

伊成奇左脚踏一步，光球左移一下。

伊成奇右踏一步，光球右一下。

伊成奇上前一步，光球就后退一下，伊成奇向后一步，光球前移一下。

恍惚中有这么那么一瞬间，伊成奇突然明白探戈怎么跳了。

伊成奇在这边玩的不亦乐乎，平头老师站门口，经历了过山车，碰碰车，跳楼机，大摆锤以及蹦极的心里体验。若不是凭借着里素质过硬，心脏早就被吓的跳出来，当场晕厥被放担架上抬进医院。

光球突然加速，朝着伊成奇的门面就砸了上去，平头老师咬着牙，眼睛睁的跟青蛙那么大，要是这一下学生躲闪不及，那么这学生就要遭殃了，他要怎么跟学生的家长交代。

一个侧身，光球直冲而过，冲向离窗户最近的田甜，田甜来个华丽转身，光球直奔向窗外。中途烧焦了就近窗边几张课桌上的作业本。

“我的作业本啊！”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穿透天花板。伊成奇表情痛苦，伤心欲绝，故意表现的要有多悲伤就有多悲伤，本人实际上非常开心，在心里不停的欢呼“烧的好啊！爽啊！”

“同学，同学，你没伤哪吧！实际跟你讲那个颗球实在是太可怕太危险了。不过，还好还好，都过去了。作业本的事我会跟你班主任讲，还会夸你一番，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不不，还惦记自己的作业本。精神可嘉，精神可嘉。要是全校同学都能跟你学习学习，那会让当老师滴会省下不少心。”平头老师重重的拍拍伊成奇的肩膀，眼里却是赞许之意。

伊成奇算是听出来，这特么普通话里夹杂的口音有点川味。听老师讲完，又觉得搞笑，现在的老师都特么容易被忽悠。说什么信信什么，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对老师没有尊重之意，没事就骗老师玩的恶搞学生吗？

“誒！誒！碰什么碰？别碰！听我讲，这书都要给你翻烂了。听着听着，口径0.375，以色列造。跟你讲，这枪后坐力惊人，没有80千克以上没想轻易玩，开个枪都把你震脱臼。一共三个版本，金版，银版，铜版。还有这个黄金AK47，这把枪那可就大有来历了啊！世界名枪之首，产自苏联，出自枪王之手卡拉什尼科夫。口径7.62毫米。枪也有三个版本，固定形全长870毫米，折叠型全长645毫米，以及最后的非固定型全长699毫米。现身阿富汗战场，能轻松穿透钢板，价格一般在450美元左右，还有更便宜的。还有还有，知道这把手柄上有为什么有一条条刻痕吗？那带表表这杀了多少个敌人，杀一个就刻一痕，就这么简单。”

两脚搭板凳上，裤脚高高拉起，露出黄黄的脚踝，四肢纤细的跟竹竿一般，怕风一吹就飞起。蓝色边框下的小眼睛闪着异样的光，鸡爪般的五指翻着一本厚厚暗黑色的书。板牙因着激动的讲解，大方裸露在太阳光之下，唾沫横飞，溅的周围听的人一脸无奈。

“你这不行啊！能看又不能摸。”有人说道。

“得得得！你懂什么啊！你以为世界名枪跟世界名刀一样，弄个展会还只能隔着玻璃窗看啊！枪的展览会怎么能跟刀剑博览会一样呢？枪可不是刀，不是放柜子里给人看到的知道吗？是用来的打的用的知道不？实话告诉你，美国每年都有一个枪支展览会，那不仅是盛大啊！各种枪支弹药摆在面上，随你挑随你看，甚至随你耍。你想要什么枪就有什么枪，从猎枪到手枪，冲锋枪，袖珍女式枪，弹夹，子弹你想买什就买什么枪。一律明码标价，弹夹弹药更是批发价。想买军用吉普都没问题！跟你们将，爷早晚蹦美国去淘两把枪来玩玩。”瘦竹竿说的面目潮红，手里的书——《世界名枪》微微抖动。

伸着脖子看去，书面上是一帧帧的精美的配图，外加各种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的枪名：史密斯维森M500，，鲁格super ,汤普森contenderG2另配一大段文字讲解。

看多两眼，伊成奇就走开了，他个人对枪没什么兴趣，对刀倒是有点兴趣，只是还没听说过有什么刀剑博览馆。

“今天天气真糟糕啊！”双马尾撑着下巴感到道。

“读过未解之谜系列的书。说是天空下了一场血雨。落到地上的是一块块新鲜的肉块，有人大胆捡起来试吃，发现味道鲜美可口。但有科学家认为那是某种鸟的呕吐物。”肖义和往常一样，躬身头发半遮面，以一种秘的语气说话。

“哇！换做是我才不吃那种来历不明的肉。不过这听你一说，我想起了某句话。”

肖义没有抬起头，头发遮面，看不出表情，也没有一点反应。

“血云现，妖刀出！不知道这把妖刀会落哪？又会落谁手上？不过既然是妖刀，那说明一定不会落在人手，而是会落在妖的手上。我这个符师，又有事干喽！”田甜伸起懒腰，少女曼妙的曲线，此刻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