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心虚
“啊?没,没有啊。”玫瑰立刻心虚的一跃而起,“我去给你们拿点心,我最拿手的玫瑰糕哦,等等啊。”
青藤狐疑的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今天这个玫瑰有些奇怪,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玫瑰从里屋端出一碟子玫瑰糕放在桌子上,刚刚坐下,青年如利箭般的目光向她射来,看的她如针在背坐立不安,手指绞动裙子半天,最终还是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一个造型小巧可爱的香袋来。
“这个是瀛荒岛上一个香椿精让我转交给清梨主人的东西。”
“小空?”
清梨惊喜的接过香袋,拿在手里左看右看。
雪白的缎面绣着飞鸟戏水图,收口的绳子坠着两颗圆润的珍珠,小巧可爱。青藤盯着清梨手上的香袋,不禁暗暗皱眉,那个叫小空的香椿精他有印象,只是个才学会行路的木精,人恐怕都还不会识全呢,哪来的手笔弄上这么一只材料昂贵、绣工精美的香袋?他狐疑的望向正陪着清梨说笑的玫瑰。
“是小空,它在瀛荒一直围在我身边念叨着你,说可想你了,一听我要渡劫就把这个香袋交给我让我转于你手。”
“真的啊,以前在瀛荒时就对它们好果然是没错的。”青藤说的没错,好人果然真有好报呢。
不对,以玫瑰眼高于顶的个性是竖决不会让小空那种刚学步的低等木精跟在她身边,还听它说话的,她为什么要撒谎?青年与薜荔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只有清梨这个没有没肺没有心机的小丫头才会毫无察觉的继续和玫瑰谈天说地,看她托着腮笑着连连点点头的模样,青藤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能养成这样一副性子,现在有他在还能看着点,一旦脱离视线还不得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接下来的玫瑰没做让人意料之外的事,除了那个香袋,她的行为就和招待外别重逢的好友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最后满脸笑意的把他们三人送出了瑶池。
青藤与薜荔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跟在正一脸欢喜的清梨身后回到彤霞宫观云院。
“你把这个香袋放的远远的别碰,扔掉最好。”
青藤站在清梨的房门口,指着少女一路爱不释手的香袋,严肃道。他还是对玫瑰不放心,人心隔肚皮,玫瑰在瀛荒时坏心眼就多,他在下界还能约束一下,可他们都分离三、四个月了,鬼知道她在下界有没有学的更坏,这个香袋送的莫名其妙,要是她仗着与清梨的旧交情把坏使在他们身上就不好了,到时候出了事,以清梨的性子是竖决不会相信是玫瑰所为,少不得一番缠,还不如早早的把这个香袋处理了。
“为什么?”这是小空送给她的呢,清梨不解。
青藤懒得和她解释,清梨千好万好,就是在认人这方面拎不清黑白,他也不指望她能学会区分谁是真心对她了,好歹他在她身一天就要护她一天。
“我不给。”
他伸手想把香袋抢过来,被清梨一把推开,‘呯’的一声把门关上,差点撞碎青年的鼻子。
“这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看着紧闭后还在微微抖动的房门,青藤心有余悸的摸了摸逃过一劫的鼻尖,抱着越发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离开清梨的房间门口。
这要管、那要管,现在连人家小精怪送给她的东西都要管,青藤真是越来越鸡婆了。清梨爬上软榻,从怀里抽出那个香袋,做的还真是精致呢,这小东西,也不知道把香袋送给阿娇,还巴巴的托玫瑰送上天来给她,真是可爱的紧。
清梨倒在榻上,用手把香袋吊在空中晃啊晃,晃的她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好困,先睡一觉吧。
凡间 西部 苏叶水族领地
静水流深通幽处,白玉飞檐金作柱
层峦叠障云水雾,宝珠珊瑚聚千谷。
说的就是西部水族的情况,水族是上古就存在的种族,甚至比天族、人族与魔族还要早,自开天辟地以来,他们与世无争,一直世居于下界西部。水族人无论男女生来体型修长纤细,外形貌美,性格温顺,喜好唱歌,因常年生活在水底,还具有些鱼的特征。
腾蛟的天界水师兵团驻扎在苏叶水族的东岸,魔界的若有异动,这里是必经之地,一旦开战,腾蛟的兵卒将作前锋,把苏叶水族牢牢护在身后。
今日,苏叶水族族长之子听潮带领族中部分青壮来营中观摩天界水师操练,腾蛟把他们安排在大营操练场上的观台上,双方就坐还不足半刻,就有一巡兵来报。
“将军,我方巡兵在西南方发现魔族行迹。”
“哦?有多少人?”腾蛟没想到刚下界两日就碰到了魔族。
“启禀将军,看对方坐骑脚印与声响,应该是个百人小队。”
一盘下酒菜,腾蛟听到对方人数不甚在意,随意点了两个小队前去围剿。
“倘若对方溃败奔逃,切记不可深入追敌,违者,军法处置。”
听潮与水族众青年面面相觑,不解道:“将军不要求将魔族全剿?”
腾蛟看着这个未来的水族族长,尚有些稚气未脱的脸,和他麾下的天族水师儿郎差不多大,他以上个已经和魔族厮杀过无数次的老将耐下性子和他们释解。
“你们年轻尚轻,不知道魔族的打仗风格是自然的,魔族生性多疑狡猾,最喜欢以少数人引大军深入他们早就设下的埋伏圈再加以歼灭,最早开始时并不是这样的,当初魔族士兵是以魔骑兵为主,由于他们骑兵的坐骑以钟骨马为主,这马耐力极强,魔族骑兵全身兵甲负器何止百斤,在如此负重下还能四蹄生风,又颇通灵性,在背上危时刻能扬起半个身子用胸腹抵挡敌人的刀剑,一万年前,魔族就是以这支魔骑兵作为王牌横扫凡间六道,可是他们擅常的是陆地战,所以天族一参战,就失去了他们最大的优势,所以最后他们才改变战术,分成小股人队分别进行骚扰,让人心生烦躁之余失去理智往死里追击从而中了他们的埋伏。”
“原来如此。”听潮点点头,“所以将军是怕这支魔族的百人小队其实是诱饵,如果我们的人深入追击有可能会中埋伏。”
“是,也不是。”腾蛟眼中闪过一丝晦暗,“我只是想让我的儿郎们都活着回来。”
什么意思?听潮还没来得及问,腾蛟像不欲多谈,拍了拍了他的肩,转身走上观台,
“儿郎们,开始列阵,拿出你们的平时训练的本事,让我们的水族盟友们看看。”
“嚯、嚯、嚯。。。”
身穿白色鱼鳞战甲的水师兵卒们从各个营帐汇集到操练场中,井然有序的排列起阵仗,开始整齐划一的操练。
水师营的仙兵们大多是地仙与灵仙组成,莫看仙阶低微,可是腾蛟是谁,那是在无数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天界天将,是澹元上神亲点的彤霞宫镇军左将军,领兵三万,一万编制的水师营只是他手上的其中一支兵种。
“喝……喝……”
听潮与水族众青年站在观台上望着空上水师兵卒气势如虹的挥动着手中兵器,口中喊声震天,胸中不由得荡起万千豪情,恨不得冲下去参与其中与众将士一同操练。
水族因种族原因,身体纤细脆弱,所以以防御术注称,其一族圣物紫皇箜篌传说可以设下攻无不克的强大结界,保全族无忧,只是这圣物开启条件未免苛刻,要以十万年左右的修为注入才能启动,是以不到水族最后存亡时刻,轻易使用不得。
可是他们也是男儿啊,身体流淌着热血,魔族来袭,族中老人以青黄不接为由拘着众青年不得组织防护队伍,而是等待一十三天遣人来守护,就让他们中心憋着一口气,一听到天界派遣的水师营就驻扎在领地东岸,就嚷着要来看看,硬推着听潮带他们来了。
其实,不用他们摧,听潮自己也是想来的,他的父亲是水族族长,所以自小就被刻意培养成下任接班人,水族目前的情况他是最清楚不过。万年前的那场浩劫下,苏叶水族死伤惨重,十分存二、三,大多是年迈的老人,青壮几乎覆灭,水族本就子嗣艰难,百年才能孕育一个新生命,其生长速度也是缓慢之极,是以神魔大战都过去万年,族中新生儿也不过廖廖无几。而今魔族接二连三的出现在领地附近,不是打探情况就是勘查地形,可怜族中能出动的年轻人也才两千左右,听潮想着自保肯定不成问题,他想纠集水族年轻儿郎抵抗,却被父亲大骂一通,将他捆绑交与母亲看着,而他的父亲则马不停蹄的向一十三天彤霞宫禀告了此事,求云渊上仙派兵前来救援。
本来他只是带着来水师营随便看看的心情,毕竟论水性以及在水里的灵活性天下哪个种族能比得上他们水族,只是刚才腾蛟那一番话就让收起了自己的轻视之心,这是一位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将,他和魔族打过无数场仗,可以一针见血的说出魔族各种行军打仗风格,哪是他这种初生牛犊的人可以小看的,他为刚才自己的不以为然感到羞愧。
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一个在心中潜伏了很久的想法,如果有可能,听潮出神的望着在操练场认真操练的天界兵卒们,他也想有这么一天,拿起武器,抵抗来自敌人的侵害,而不是躲在别人设下的保护罩下存活。
“腾蛟将军。”
少年突然上前单膝跪地,扬起他尚带稚气的脸,正对着这位令人尊敬的天界将军一字一句道:“听潮欲跟随将军左右,请将军收下听潮。”
腾蛟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个水族少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哧。”一声轻笑,站在腾蛟身后的副将流逸出言相讥:“我家将军乃是骁勇善战的一十三天镇军左将军,知道什么是镇军将军吗?那是除了云渊上仙外整个一十三天就我家将军最大,他的身边亲随亲卫的仙阶哪一个不是天仙,就你这一副小身板,难道以后对抗魔族时还要将军分出神来保护你不成?”
“大胆,竟然这么侮辱我族族长之水。”
一众水族年轻人义愤填鹰的站起来。
操练场上的兵卒还在操练,可是眼睛都不住的往边台上瞄,显然已经是心不在焉,腾蛟皱起眉头,宣令解散了操练,各自归队,待众兵卒散去,他转过头对刚才出言的副将流逸道:
“十鞭,自行去刑官领”
“将军……”
“尔敢违令?”
腾蛟不怒自威,再怎么不情愿,流逸也只得向他行了个军礼走去刑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