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从今以后我帮你

“珊珊，你还记得那天在警局，有很多警察对我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吗？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不是第一次去警局，我也不是第一次因为闹事而进局子。不过，在他们眼中，我是一个小姐，所以，他们才会对我评头论足……”

在厉娜淡淡的话语中，林珊珊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她愣愣地看着厉娜脸上的那种哀而不伤。连同慕莘，也是愣住了。因为，她也是从没有听厉娜说起过这些事情。

厉娜忽视了林珊珊和慕莘的异样神色，她的嘴角带着一抹浅笑，那种淡然像是接下来她要说的事，只是别人的事似得。

“我妈是今年年初查出来得了胃癌的，她一开始不愿意接受治疗，她怕花冤枉钱，也怕我的负担太重。可是，癌症这种东西，不化疗那是真的熬不住。可她还是坚持，也不想让我负债累累。

但是，那是我妈啊，我不忍心看着她受苦，更是不能让她继续遭罪。所以，我瞒着我妈，去借了高利贷。我骗她说，这是我爸留的一笔钱，之前没有告诉她，是因为不到时候，我妈这才到医院接受治疗。

我妈接受治疗后，我就一门心思开始想怎么赚钱，我白天在E杂志上班，晚上开始做各种兼职。我在饭店刷过盘子，也在浴池打扫过卫生。我晚上去各种场所做保洁员，早上还要起早贪黑地去送牛奶，送报纸。

但是，这样的辛苦钱赚的实在是太慢了，我用了一个月，赚出来的，还不如利息多。所以，我就得开始想别的办法了。夜店和酒吧是我之前从没有去过的，我没有钱去这种地方享受，我也厌烦这种场所的迷乱气息，但是，我知道，这个地方的钱好赚。

一晚上的小费几百块钱，有时候甚至几千。这让我高兴坏了，真的。我觉得，我有了钱就可以留住我妈妈了。但是，我赚的钱还是不够。酒吧老板就建议我说，不如去卖吧！”

林珊珊听到这里则是擦着脸上的泪水哼声说道：“哼，天下的酒吧老板都是一个样，没个好东西！”

厉娜倒是没有怒，她依旧平静地诉说着她的这段经历。

“起初，我真的是犹豫。但是，高利贷的利息实在是让我无法承担，所以，我就真的考虑了他的提议。我的第一次还算不错，起码有了个好价钱，那老板还说要包养我，可我看他的样子实在恶心。所以，我拒绝了，但是那老东西则没完没了地来找我，我烦了，所以揍了他。

之后，我其实很少接活了，我知道这不是一个长久之计。但是，真的到了没钱的时候，我又不得不考虑这个工作。而我揍过的男人也是不少，或许我就是传说中的，当了婊子还有立牌坊吧。

后来，我终于是将钱还清了，只是，我还是需要赚钱来负担现在的医疗费。所以，我辞了酒吧的工作，开始在夜店卖酒。卖酒就是卖笑，但我觉得也比卖肉要好得多。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我觉得，只要我妈还活着一天，我就能撑下去。可有时，又会在想，我妈没了的时候，我到底该怎么办？虽然，我总想着，我妈一定会好的，但是，我也知道，这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厉娜的双眼没有一点光彩，她默默地说着话，淡淡地流着泪，又是静静地喝着酒。

一旁的林珊珊和慕莘忘记了要说什么，她们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厉娜，静静地听她说，幽幽地叹着气。

林珊珊蹭得起身走到了厉娜身边坐下，她将头靠在厉娜的肩上，她对着厉娜一字一句坚定说道：“厉娜姐，我把我的存款都给你，你给阿姨治病吧！还有，以后我天天来看阿姨，从今以后，我也是阿姨的女儿，你就是我姐！”

林珊珊的话让厉娜不禁笑出了声，她拍着林珊珊的小脸对她温柔说道：“你这个妹妹我认了，但是钱，我不能要，现在花的钱就是打水漂。我不能浪费你的血汗钱，更不能让你白白浪费了！”

林珊珊则是一本正经地说：“厉娜姐，你不收我的钱，就是不把当妹妹。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认定了！”

厉娜刚想拒绝，一旁的慕莘又是对厉娜宽慰说道：“厉娜，你就收下吧，这是珊珊的一份心意。我也很想帮一把，但是，我妈在住院，这个情况……”

厉娜对着满是歉意的慕莘调笑说道：“你们别这样，我现在负担得起。你们能来看我妈，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真的！”

慕莘也将头靠在厉娜的肩上，说起来，她们三人之中，厉娜要大一些。慕莘也像个小女孩一般，在厉娜这儿撒娇，林珊珊见此更是不能放过厉娜。两个长不大的孩子，在厉娜这儿争先恐后地求关爱，惹得厉娜笑意连连。

三个女人的笑声划过夜空的寂静，越过黑夜的无助，她们肆意地笑，忘我地闹。

好似从没有这么轻松过，也没有这样欢愉过。

当玩闹过后，三个女孩又是坐回了天台上，厉娜在中间，慕莘和林珊珊在她左右。

慕莘还想着今天晚上的任务， 那就是让林珊珊改过自新。

于是，慕莘又是对着林珊珊建议说道：“珊珊，你就没有想过回到学校继续学业，然后毕业后找个工作吗？”

林珊珊此时已经放下了戒备和身上的刺，她笑吟吟地回复慕莘说：“想过，但是已经是不可能了！我旷课一个月了，而且还有裸照丑闻，现在，我就算想回去，学校里也是不会要我了！”

慕莘默默记下了林珊珊的话，既然她想过，那么就有实现的可能。

三个女人在一起聊了很多，也说了很多，直至困了，直至累了。

第二天一早，慕莘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她昨晚和厉娜还有林珊珊喝得嗨了。

幸好今天是周六，慕莘不需要去上班，而她昨天也是听薛倾雯说，林珊珊和顾昌明的部分已经做好了，现在就差宋臻了。

于是，慕莘在吃过饭恢复了一些精神之后，就开始了‘征服’宋臻的道路。

昨天，宋臻说了，要去见他，带着病情过去。所以，慕莘就没有洗脸将自己弄得憔悴苍老衰败一些。

慕莘走到宋臻的办公室门口，她轻咳一声，又是憋着一口气转而敲开了宋臻的房门。

“宋医生……你快来……我不行了……不行了……”

慕莘近乎是连滚带爬冲进宋臻办公室的，她伏在宋臻的办公桌上，却没有看到宋臻脸上的惊愕与诧异。

宋臻的头上划过了三条黑线，他轻咳一声对着抽搐的慕莘冷声说道：“慕莘，出门左拐下楼，急诊室在一楼。”

慕莘的头瞬时抬了起来，她对着宋臻嘿嘿一笑道：“宋医生，我不是急诊！”

宋臻则是同意地点了头说：“是啊，急诊已经救不了你了。我们医院没有神经病科室，所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披头散发的慕莘立刻理了理发型并对着宋臻嘿嘿一笑道：“宋医生，我这病只有你能治好！”

宋臻赶忙挥手说道：“我？你可得了吧，别高台我，我受之不起。”

慕莘毫不客气地坐在宋臻的对面，她撑着脑袋对宋臻一本正经地说：“宋医生，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我的建议呢？你说你，有才识，有远见，这种理念应该传扬啊！还有，你有什么不满也是可以说出来，我们会酌情发布的！”

酌情发布？

呵，好一个酌情发布！

宋臻嗤笑一声对着慕莘冷声问道：“慕莘，我问你，你说的酌情发布，到底怎么个酌情法？跟孙中海串通一气那我当猴耍？算了吧，我宋臻还想多活几年！”

慕莘听到这话才知道，为什么宋臻对于她提杂志的事情意见这么大。敢情他是认为，她和孙中海是一伙的啊！

于是，慕莘便不由得笑了。她对宋臻挥手说道：“宋医生，您不会以为是孙院长派我来说服你的吧？哈哈，你怎么能认为我们是一伙的呢！”

宋臻则是哼声说道：“你少狡辩了，昨天，你就和他一起演戏。现在还说不是？哼，别以为我好欺负，你回去告诉孙中海，别让我逮着机会，也别让我抓着把柄！哼，到时候，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慕莘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此时的宋臻是认真的，他或许是真的受了太多的委屈。想到这儿，慕莘便更是想要帮助宋臻沉冤昭雪了。

慕莘站起身子对着宋臻恭恭敬敬说道：“宋医生，我说过了，我和孙中海之前不认识，而且，我也不是他派来的。我做得杂志是《E凡业》，这一期我做的是‘人生箴言’，我觉得你非常适合作为嘉宾来讲述自己的事情，并给世人留下警示与反思。

所以，我不管之前孙中海是不是想让你上杂志，我只知道，我想让你参加。而且，我是真心实意的邀请你。宋医生，你作为墨林第一人民医院的主任，我觉得你有义务去传播一些知识，也提出一些质疑。

宋医生，你也知道这个行业有着他背地里不为人知的一些秘密，我觉得公众有理由也有权利去知晓和认识。所以，宋医生，我希望您能好好地考虑我说的话，不管是为了你，为了医院，还是为了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