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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离奇的命案之卢有光自刎(下)

作者:研东 | 发布时间 | 2017-06-09 | 字数:2505

“大人,我来了,这几日,您总算没有白等。”卢有光到了堂上之后,看着愣神的洪如晦,再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倪师爷,又从容的说道:“洪大人,下令审案吧!”

洪如晦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何况,卢有光是他最信任的门生,他不希望会是这种结果。

卢有光一身平民装束,跪在堂上,等着回答洪大人的问话。洪如晦坐在堂上,不忍心敲惊堂木,始终也没问半句话。

“大人,这不是您的作派,我现在已经不是您的学生了,更不是本县的县令,我现在是一个杀人凶手,您完全没有必要再顾及师生颜面,您还是下令升堂吧!”

洪如晦还是没有说半句话。

“大人,您可曾记得二十年前,咸家庄的那场大火?”卢有光见洪如晦半天没有说话,遂主动说道。

“本府知道。”洪如晦命人抬下倪师爷的尸体后,回答了卢有光的这个问题。

“我就是那场大火的第二个弃婴,若不是养父见有光年幼,不忍心杀戮,这才瞒着严首辅,将有光更名换姓抚养至今,今大仇已报,有光死又何妨,大人,下令吧!”

即便知道凶手是谁,哪怕他就在堂上,那也是要证据来说话,否则,岂不乱了章法。

卢有光还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早被独孤雁放出的咸青山躲在幕后听了个一清二楚。他这才明白卢有光的良苦用心,他这么做,只不过是不想连累自己,把自己要报的仇,都给报了。

咸青山此时已泪流满面。

“大人,有光愿意画押,承担所做的后果,凶手都已认罪,大人还顾虑什么呢?”说着,他让衙役从自己的房间中拿出自己杀人时的凶器,一柄藏在床下的佩剑。

卢有光说出了自己的藏尸地点,当然,之前独孤雁也证实了。

眼下,已经没有许多时间去抛尸现场孤山寺去寻遗骸了。即使找到,也无济于事,早已被狼群啃食个面目全非了。

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他们也都是卢有光治下的百姓啊!人若是被仇恨熏昏了头脑,什么样的事情,都是能做的出来的。

洪如晦陷入了重重的思考之中……

谁也没有想到,卢有光会夺下佩剑,自刎于堂下。洪如晦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吓到了,他放声大哭,全然不顾这里是王法大堂,他哭的是,损失了卢有光这样一位良材,培养一个可造之材那是要费很多的心血的。

他除了爱材,还是爱材。他的情,凌驾在了律法之上,也就是说,他做为一个朝廷命官,根本就不趁职。

而就在这时,他苦苦相盼的巡抚大人胡尧臣也终于来了。

胡尧臣没有让下人传话,而是站在县衙外,听到也看到了县衙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洪如晦第一个看到了胡尧臣,一脸惊讶之状,他要下堂施礼,被胡尧臣挥手制止住了。

卢有光的尸体还躺在县衙,身下已经是血迹一滩。在场人无一不凝视着他的尸体,在为他惋惜他英年早逝的同时,也在心里为他生前的行为而为他赎罪。

咸青山再也无法躲在屏风之后悄悄哭泣了,二人本是兄弟,这个在大堂上伏法的,本来就应该是他自己。他冲了出来,吓得洪如晦险些坐在地上,他不知道就算洪如晦法外施恩,没有定卢有光的罪,他也迟早会被人杀害的,哪怕他的武艺再高强。

也不知谁透露了风声,卢迈还是没有保的住自己的这条老命,也是在一个宁静的夜晚,被严世藩派人灭门了。

咸青山摇晃着卢有光的尸体,泣如雨下,只可惜他们再也回不到二十年前了。

但愿卢有光的死,能为此案画上一个句号吧!

洪如晦由于渎职,被胡尧臣贬为了邓县的县令,他替代了卢有光,不用再回到南阳府了。胡尧臣此行没有惊动路过的州县,案件原委也业已查明,他也没有必要再在邓县待下去了。

卢有光死后,咸青山终于彻底看破了红尘,成了一名真正的僧人,法号敬心。他再也没有了牵挂,没有了仇恨,从此,世上没有了咸青山。

新上任的县令洪如晦下令,对受害者的家属给予了经济补偿,并为他们减免了终身的赋税。深埋了那些死者的尸体,并将腐烂的狼尸焚烧。

独孤雁与朱益均二人如释重负,就在二人离开邓县路上的对话中,为这几起血数字案揭开了谜团。

当年,严嵩手下的七大副将在血洗咸家庄后,都离奇的不是失踪就是死亡,但好在,死的只是他们自己,并没殃及到家人。可对与咸青山与卢有光来说,这毕竟是血海深仇,又不能不报,二人苦学武艺,都要以相同的方式,找这七大副将的后人报仇。

机会,留给了卢有光。也不是没留给咸青山,不过,他只是个莽夫。那夜,仇人之子严世藩就在眼前,他不但没有亲手杀了他,竟还阻止了莫氏姐妹。

毕竟,像这样的机会,不会留给像咸青山这样的人第二次。也许是不知者不怪吧!

巧合的是,这七大副将的姓氏,谐音皆与数字有关,这就是卢有光杀人后,留下血数字的原因。

二人离开邓县境,带着这个秘密离开了。现在邓县所有的百姓,都是洪如晦的治下了。他今后若是再糊涂,也许他也将是百姓中的一员了。但愿他不再如此了吧!

二人直奔浙江杭州府淳安县而去。

那日刘明海辞别了他多年治下的新阳百姓后,独自一人与众人话别后,欲回家与自己的老母妻女团聚,哪知就是这样,都没有让他再得安宁。

刘明海的老家,在与南阳府交界的汝宁府境内的汝南县,虽然二府为邻,近在咫尺,但这么多年来,他却从未曾回过家中一次,就连自己的父亲病故,他都无法回家丁忧,留下了一生的遗憾。多年来,老母和妻女也都靠他每月的那些俸银和妻子种下的那几亩薄田维持生计。

刘明海在离开新阳的时候就已发誓,自己在有生之年,绝不再踏官场半步。

白翎与独孤雁分手后,一直再暗中跟着这位新阳前任的知县老爷,一路来到汝宁府府治所在地:汝南县。

当刘明海推开家中的布满灰尘的屋门时,看到了早已哭瞎了双眼的老母亲和自己满地玩耍的女儿,唯独没看见妻子。

刘明海的老母虽盲,但耳朵却不聋,刘明海轻轻的推门声,还是被老母听到了,老母以为是儿媳归来,于是问道:“小兰!是你娘回来了吗?”因为每次刘明海的妻子回来的时候,总会伴有推门而入的脚步声,这一次,老太太除了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外,没有再听到什么,这才问还在一旁玩耍的孙女。

小兰被进来的这位不速之客吓到了,她跑回炕上的奶奶怀里,哭着道:“奶奶,我怕,这不是我娘,是一个大胡子。”

老太太以为来了坏人,满炕抓着什么,要扔过去。

刘明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母亲面前,哭着说道:“娘!是我,我是您儿明海啊!”刘明海一边说一边给老母亲跪下,不停地磕着响头,“娘!孩儿不孝,回来看您,再也不走了。”

“你真是我儿明海吗?”老母亲抚着他的头,已经哭不出声了。小兰一动不动地看着父亲。

白翎在门外也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