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要求

墨轩做不到洛秉和那样的胸有成竹，显然，这次出现的状况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范围。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楼下的那些武装人员没有表现出任何摆渡人世界的特征，更像是真正的恐怖分子，而且，摆渡人世界本身存在的铁则也绝对不允许他们做出如此招摇的事。现在所经历的，应该是一场策划已久的针对落实集团的攻击，但是是以普通人的标准。

但是洛秉和没有任何的焦急，就如同等待猎物露出尾巴的那一刻，而自己是已经准备好陷阱的猎人。墨轩知道洛秉和的老练和智慧，而且自己在洛氏集团内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便索性陪着洛秉和看这场好戏。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蒙面匪徒依旧在一楼控制着数十个人质，大楼外墙的大屏幕上也一直在循环播放那些让人不舒服的影像。警方的应急指挥组已经到达了现场，政府各部门的主管也已经坐进了指挥车，但是处理的方针出现了分歧，导致谈判专家到现在还没有出场的机会。

最接近现场的外围，陈云上校正在为了第二梯队的防备分布焦头烂额。可是在这时，他面前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他有些不耐烦，听了几句后，脸上表情却马上变得认真，提着对讲机三步并两步跑出了指挥帐篷。

所有分配在正门的狙击手此刻都在用瞄准镜关注着同一个人，确切的说，那是一个人质。这个可怜的小男孩腰间被人绑上了不知名的机关，上面间断地闪烁着红绿两色的灯光，显然是一个定时装置，至于里面是否是炸弹之类的东西，每个人都不想去思考。小男孩正举起双手，颤颤巍巍、胆战心惊地一步步从大楼正门走出来，仔细看，可以发现在男孩的背后不远处有不止一个蒙面匪徒用枪口对着他。

“所有人高度戒备，但是不准开枪！”陈云对着对讲机大吼一声，这个小男孩恐怕就是那些匪徒派出来通报自己条件的，在谈判专家不能马上赶到的现在，只能由总指挥陈云先行出面了。

漫长如一个世纪的等待，小男孩终于慢慢走到了志成大厦大门前广场的中央，陈云全副武装地等待在这里，时刻戒备着周围可能飞来的冷弹。小男孩走近的时候，陈云很明显地闻到了一股尿骚味，这也难怪，一个小孩经历这样的事，恐怕此后一生都会带着可怕的心理阴影。

“叔……叔……”小男孩开口，但是陈云早已看见他的右耳挂着无线耳机，这些可恶的劫匪，竟然将那么小的孩子当做传话筒！

“孩子，别怕，慢慢说，有我在呢。”平日脾气火爆的陈云在这时变成了一个温柔的长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是否是现场的总指挥？”男孩没有多余的废话，想必也是匪徒的要求，直接转为了匪徒的人称，对陈云问道。

“现在暂时是，但是我的权限只是周边的调度。”陈云没有欺骗匪徒，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匪徒只会和有一定权利的人谈条件。

“那么……好。请……向所有人……传达……”

两分钟后，陈云目送着小男孩绝望地回到大门内，随后自己也转身走向安全区。在意等在围栏边的部下一拥而上，却被陈云推开，他直接拿起了无线电话，接通了后方指挥室。

匪徒的条件很简单，他们只是求财，如果在可能的情况下，希望减少平民的伤亡。虽然这一情况与恐怖分子的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但是那是事后分析的工作，指挥部没有再多做质疑，而是开始着手答应他们的条件。条件只有一个，希望洛氏集关闭楼上的安防系统，因为他们想要获得洛氏集团的大量财富，并且安全脱身。如果政府能够保证这一切，那么他们将不会动人质一根手指。但是他们对于时间的要求极其严苛，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无法得到回答，那么在一小时后，每五分钟公开处决一名人质。

市长直接给出了意见：同意。但是军方高层认为这件事依旧存在问题，主张再作考虑，最终双方达成一致，决定在一个小时后给出确定的答案，并利用这段时间启用各方力量疏散志成大厦上层的人员。周边所有地区能够飞行的直升机都被直接调动了起来，同时高层也开始了和洛氏集团高层的交涉。

交涉很顺利，洛秉和董事长直接同意了政府的相关要求，甚至连对应的补偿条款也没有提及，直接答应了牺牲自己的举措。市长被他的深明大义所感动，而洛秉和也谦虚地表示这是自己作为公民的义务。

很快，各方直升机就陆续在志成大厦的顶楼出现，分批次地将被封锁在楼上的人员疏散。但是人数众多，显然一个小时的时间绝对不够。志成大厦的公关经理在顶楼指挥具体的疏散顺序，优先疏散了非洛氏集团的平民，并表示洛氏集团本身也有数架直升机，不必再多分配。于是，洛秉和等志成大厦的高层并没有出现在政府的疏散名单上，这也是洛秉和的意思。

指挥室内，已经只剩下洛秉和与墨轩。疏散已经进行大半，除了少数人，大部分都已经转移。但是洛秉和依旧不动如山，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数面显示屏。墨轩则是无聊地看着手机，很多个电视台现在都在直播志成大厦被劫持的现状。

洛秉和的行为，墨轩猜了一个大概原因，但是还是震惊于他的气魄。洛秉和不可能不知道解除安保系统代表着什么，那样他所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被那些狂暴的匪徒所毁坏，而且这肯定也是策划这次行动的人的目的。墨轩才不信下面这些人就是为了求财，他们的数量和装备完全可以去抢国家银行然后潇洒跑路，何必来这座不放现金的大楼？爬楼梯都会累死。显然这些人就是冲着洛秉和的洛氏集团来的，至于更深的目的，墨轩并不知道。

但是策划行动的人聪明就聪明在一点，他把事情的声势搞的很大，就导致了这件事被带到了明面上，摆渡人世界的一切东西就都不能出现在那么多的摄像头下。显然对方也是顾忌这一点的，他知道比战士比不过，就用这样的方法，表面上遵纪守法的洛氏集团也不能拿出自己的那些武装队伍，那样就暴露了洛氏集团的本质。这一手真是毒辣，墨轩也思考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任何合适的应对方法。

但是洛秉和依旧是神情不变的轻松，这些东西他肯定在一开始就已经看破，甚至事先得到了消息。那么，他又在图求什么？墨轩看着洛秉和的侧脸，感觉有意思起来。

“差不多了。”洛秉和却突然开口了，“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