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第二章

（1）

母亲在我懂事的时候就会述说我小时候是如何的难带，说是养我一个用的经历够别人家养两个孩子的。

当我刚刚懂事的时候母亲怀孕了，小弟弟在妈妈的肚子中成长着。

那个时候大庆油田清理黑户，没办法父亲只好送走了母亲和我。父亲找了一个车，把家中能用的东西都带回了农村，我们仍然是住在奶奶家的西屋中。

那个时候母亲是个大肚婆，已经怀孕五个月了。

我囊个时候也三岁半了，正是鬼精鬼灵的时候，虽然没有一般孩子那样的淘气，但是也是活泼的，爱笑，爱娇，很是找人喜欢，再加上母亲是一个勤劳的人总是把我打扮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脑袋上的头发已经长长了，母亲就给我梳了两个小小的马尾，很可爱。

回到家中的第一个晚上的时候我就开始耍脾气了，只是因为晚上太黑了，我要开灯。可是那个时候的农村还没有通电，父亲点了油灯，可是我还是不干，只是大哭的喊着开灯呀，开灯呀，我不要这个灯，我要那个灯。

母亲和父亲轮流的哄着也不敢，知道哭累了才睡觉。

父亲很是感叹，毕竟农村的条件是很差的，出生在大庆的我是需要时间适应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落了户口，不然还是要回来的，可是已经申请了很久了，还是没有批下来。

父亲只是在家呆了一天就跟车回去了，于是只是我和母亲留在了家中。

母亲后来回忆，我是一到晚上就喊开灯，然后上演着不要这个灯，要那个灯的戏码，于是奶奶就嘲笑我说是我不是这里的人，说是我娇气，可是命不好只能享受这个灯。

母亲的肚子很大了，可是要强的母亲没有求他们帮忙，只是自己带着我安静的生活着。

父亲不在家，母亲的肚子虽然大了，可是还是要到生产队干活的，不然到年底的时候是没有口粮的，再说了生产队分的东西也是没有分的，即使是花钱还是需要有公分排名的。所以母亲还是要干活的。但是因为母亲是孕妇，生产队还是有照顾的，毕竟孕妇不止母亲一个人，所以就把这些孕妇放在一起干一些清闲的工作。

应该是秋天吧，母亲回忆说，那个时候的粮食是很宝贵的，除了生产队分的，就是自己的园子种的。那个时候人口虽然多，但是房屋还是不多的，所以房前房后都有一个大大的园子，园子中除了需要吃的小菜外都是种粮食的。可是母亲是没有园子的，因为房子是爷爷奶奶的。可是母亲想要养猪需要粮食的，于是就想了一个办法。

那个时候母亲和一群孕妇在场院上扒苞米。母亲就把大棒的好包米扒出来放在身边，然后放在我的衣服里面，一次三四岁苞米，我是能够拿动的，然后我就一路跑着送回家中。就这样来来往往像个小蜜蜂一样的忙碌了一个秋天。别说还是有成果的，母亲说后来的时候光是搓苞米粒都搓了一麻袋。

我那个时候是个让人羡慕的机灵孩子，一样是孕妇的二舅母的女儿比我大一岁，而舅母也想要拿一点，可是她就是不肯，害怕的不敢拿回家。最后都吓哭了。

而舅母气的不得了，就对母亲说道：“还是你养的孩子机灵，你看看，大的小的都有，都没有她机灵，知道避着什么人。”

母亲只是笑也不吱声。

当年攒下来的苞米粒子第二年喂了一头猪，到了年底，杀了吃肉，送给了爷爷奶奶一点，姥姥家一点，剩下的母亲把它做成腊肉，吃了半年多才吃完。一年的食用油也够了。

所以母亲还是很会过日子的。

到了冬天的时候，弟弟出生了，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于是我的工作就来了，在母亲忙得时候，弟弟就是我的责任了。我的工作是弟弟哭了就推悠车，想办法叫弟弟别哭。

悠车拴在一个从房梁上垂下来的长绳上。白天母亲干活前面会喂饱了弟弟，然后将弟弟放在悠车上，我就在旁边自己玩，弟弟哭了我就去推悠车，悠车动起来，弟弟就会停止了哭，我的工作就完成了，当然也有一直哭的时候，我就会一路快跑的到场院去叫母亲回来。

所以小小的我就成了母亲最好的助手。

那个时候，我记得奶奶家有一条大狗，是黄色的，狗很大，记得好像是比我都高，但是不厉害，很是温顺，一到弟弟拉屎的时候，母亲就会叫我去叫那个大狗，我就会乐颠颠的去吧门打开叫狗进屋，为的是叫狗把弟弟拉的粑粑吃掉。

那个年代吃的都系少，所以狗的吃食也是少的，毕竟家中是很少有剩饭生菜的，狗一般都是和猪一起抢食的，所以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都吃，包括婴儿的粑粑。很多的人家养狗都是为了让狗来清理婴儿的粪便的。

等大狗吃完了，把地面添干净了，再把它撵出去，以防屋中没人的时候狗伤害弟弟。

那个时代是真的有狗伤害孩子的，因为让狗吃孩子的粪便，一旦大人不在跟前，孩子拉了没有人及时的清理，狗上前吃粪便的时候会伤害到孩子，尤其是男孩子，会被狗咬掉小鸡鸡的，很是悲惨的，母亲听了很是害怕，所以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大狗进屋的。当然我也是被告诫不准大狗靠近弟弟的。

我很听话，除了晚上还会偶尔的喊开灯外。

于是农村的生活成为了我的第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