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战事
“你疯了。”龙渊玄走到久成文身边,推了他肩部一下“不管怎么样,现在去千古岭实在是不可取,听我的,跟我从封国出去,快马加鞭,返回叶国来得及。”玄显得急促异常。
时间已经不能再拖。
“我有一个计划。”久成文双手怀抱,眉宇压低,目露思索“叶国和洛国只是一山之隔。”他看去侧边,此地绿野茂密、周围山林高耸、拔地而起。
“天险山脉,周天之下无人可越。”龙渊玄强调,他也看到了“你的计划?”他咬着牙“你的计划让你差点丢了命,要不是我——”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久成文打断他,昂着头“对于我来说是,对于叶国来说更是!”
龙渊玄舌尖在唇齿之间游动了一圈,他想了片刻,干咳两声,很冷静地两手趴在久成文的肩膀上,看着他“听着。”他很有耐心地分析“千古岭上有密道不错,但其真实性还有待考量,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洛国不先发制人派兵进攻你们?。”
【这点我早有考虑。】“因为他们无法派兵,洛国虽然看上去极为安全,但实也为困兽,前有封国,若其派兵过千古岭,战事爆发之刻,也是洛国毁灭之时,封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洛国打赢战争,封军会渡过水塘、把千下城搅个底朝天。”久成文回答,嘴角甚至有丝微得意的微笑“但叶国不同。”他自信“萧国是叶国的友邻,其只会支持,我们的友谊持续三百多年,从萧成公那个时代开始就是,可以说,萧国与叶国的关系比你们玲水蛇泉氏所打造的钢铁还要坚硬。”
【这我知道,你母亲就是萧国国君之女。】龙渊玄眯起眼,皱起眉头,想说什么又止住。
这久成文说得不是没道理。
“现在千下城大部分兵都被派去甜渔河那边跟封军对垒,青川之地的内讧由来已久。”久成文笑道,幸灾乐祸“据说始圣天子分封诸侯的时候青川之地到底算哪个诸侯国就有分歧,两个君主同时否定对方的存在,甚至因此两拨人马在诸神殿内大动阵势,我能想象爱诺希一族当时对于这件事情的反感,后来就以甜渔河为界限,两个划分,这个结果显然让两个国家都不满意,一直持续到现在。”久成文走到他面前,显然龙渊玄对于大陆中部地带的诸侯国历史没有了解,尴尬地听教“后来洛封二国也在历史上发动过很多次战争,其中最著名的要属八百多年前洛征侯伐封了,据说那时关外甲国从海歌城派了六万精兵才帮封国平定”
这个故事龙渊玄听过,古书《战争之道》中提到过洛征侯,史学家认为他如果是青川之地外的某国国君的话必然会造成更大的毁灭,搞不好能逆转周天
沉默些许后龙渊玄突然说话“我们两个人去千古岭上能有什么用?”他动摇了、担忧不减“连我们这种南方人都知道那句俗话‘千古道中万千骨,古来糊涂葬生谷。’”他凝视高耸遮挡云层的山岭,鸟儿也在艰难地飞越“这里九死一生。”他喃喃,而后是坚毅【不能走】。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诗人。”久成文轻松道“总是把一切事物夸大。”
【可山就在那边。】“但不会无中生有。”玄还是要走,背部的剑如此瞩目,漆黑的剑鞘、蓝色的绑绳,这一定不轻,但他们一族向来如此“喂!”久成文叫道【他怎么就不明白呢?】“别走啊,走啥?去千古岭上。”
龙渊玄不理他。
“我知道路该怎么走!”他强调,多么希望玄回心转意【这家伙是好手,我一个人在山上的话~一旦遇到任何危险都有保障,否则任何危险都会要了我的命,即使是一个洛兵、一个山匪、一个~山妖。】“我需要你。”
这句话叫停了他,久成文欣慰的心很快又冷却“你母后更需要你,你需要的只是你自己。”他侧目转身“你自己的命无关紧要,但你的家人需要你活着,如果从千古岭上丧生,成为万千白骨中的一个,那你是否想过你的母亲、你们兄弟姐妹会怎么样?”玄可是亲眼目睹过久木城中那股悲凉焦急的气氛的啊,那头发逐步发白的老者,那又失去丈夫又要失去儿子的女人~可就是久成文的母亲啊,龙渊玄深有体会,他也有家人,外甥于火,哥哥利寒,父亲、母亲在离开宁国以后,那个记忆中玲水就被泪水和悲痛所渲染地面目全非,他几次从梦境中醒来,以为自己还在南边的家,以为老奶奶还会前去重复说烂的话。
他已经失去,他已经被放逐,他不想再目睹一次“你拿的不是自己的命在冒险,你太自私了,你可曾考虑过别人?”
“我考虑到了别人,我考虑到了一切。”久成文被说教说得莫名有些愤怒,【我怎么会是个自私的人,这家伙在自以为是,自以为自己看透了一切,其实什么都不懂。】“我的弟弟害死了我父亲,并联合他娘要搅乱叶国。”他叫道,强调,似压抑了很久“如果现在走封国去,沿路很有可能会碰到戚染泉的爪牙,我不会让那个躲在妈妈裙子后面的傻瓜得逞!只要我能过千古岭,叶国宗室会支持我,青川之地我会拿下!”他用力狠狠地指着地面,好似表明脚底下所踩的地就是他的“而你——!”
龙渊玄转过身子,正对着他,抱着胸,似要看看这家伙怎么描述他,久成文有些诧异,不曾想此人怎么突然如此凝视,如此注意【我一定要让他跟我去千古岭。】“而你只是一个懦夫!”他脱口而出,涨红了脸“你只会退缩,你只敢选择最保险最平庸的线路,为任何事情都不敢冒哪怕一丝的风险,活该被放逐!”
这本是简单的激将法,结果似酿成恶果,龙渊玄眉头紧蹙,瞪着久成文,手放在肩后露出的剑柄上,一语不发,但杀气已扩散周围,久成文吓了一跳【该死的!你忘了这是一个冲动的家族,你忘了这是一群武夫所组成的家族!】“你!”久成文连连后退,不断挥手“你要干嘛!别乱!别乱来!”
最后一个字说出来时,龙渊玄已经冲了过来,剑影抽划,他倾身跃去,与此同时,久成文隐隐约约觉得有前后夹击之感。
‘邦——!’
如此安静之下突然爆发的剧烈金属装击声让久成文耳膜一震,余鸣不断,他狼狈跳离,看到原本该是自己脖子的地方却是刀剑相击,龙渊玄双手握剑,臂膀肌肉隆起,对方口鼻被围巾遮住,衣着制式洛兵盔甲,竟是光头,手中的砍刀与龙渊玄的六面长剑将击,谁也不让谁,在进行短暂的目光交流后,龙渊玄提腿要踢其腹部,光头有所预料,一下跳开,重新拉开距离。
‘呸’
玄吐了口唾沫,如猛虎遇到怪物般在那人周围盘旋,伺机撕咬。
“玲水的人。”那光头凝视他的手臂,再观察他的剑身“怪不得能救走国君的玩具,不是花拳绣腿之辈。”那声音隔着面罩,显得怪异,他眯着眼,是欣赏,也是笑。
久成文趴在地上、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后满头大汗,顺着树木扶起爬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睛瞪大如白煮蛋,不断打量着周围是否有其他人。
究竟是怎样冲杀而来?再回忆【若不是龙渊玄,我此刻已死。】
“啊——”龙渊玄叹笑【此人方才竟一直趴在树上,暗自跟踪我们好久,我竟然没有察觉,不简单】“但你看上去倒是花拳绣腿之辈。”他默默咬牙,目光不敢多离光头,弯着腰,握着剑“还有多少人,直接出来吧,在我面前没必要如此恐惧,还是老奶奶的裙子不在,你们没地方钻所以不敢出来?”
“这里没有别人。”光头道、伸出手“只有我,为了杀那只软虫洛正侯下了重令,他的人头比你整个家族都要值钱,把他交给我,我不会要了你的命。”
“别听他的!”久成文大叫“我!我——”
【这种程度的跟踪,如果是多人的话,的确容易暴露。】
【还是速战速决吧,此地不宜久留,久成文这傻子大叫,不知道又招来多少鸟。】久成文看到龙渊玄注目到自己,以为是要放弃他,一下子放掉之前的态度,祈求。
两人距离拉近,龙渊玄的剑砸过去,被光头抬手横刀身挡住,但余力较大,光头被逼迫地后退,龙渊玄一个转身,以腰部的力量横过去直劈光头,这挡不了,只能躲开,但接下来一击却来的极为紧促,不给任何喘息机会,他是如此迅速,真如一条活生生的蛟蟒,那刀就是他的利齿,光头显然大意,在武器上他已经占了下风,在速度上更是如此。
【原来此人比我想象的弱太多。】他心有所松懈,也正是这时,光头灵活反击,直切他头部,玄举剑格挡,但没算到这只是掩饰,那刀转了个角度,直刺过来,玄歪了下头,刺在树杆上,但余刃滑倒他的脸部,血的缓缓流淌。
在要将刀重新拔出来的瞬间,玄缩膝、对着其柔软的腹部猛踹,连刀带人带玄耳下的血一起被冲飞,在光头腾飞的刹那,龙渊玄将腰部的短刀拔出,拎着刃部对着他胸口丢去,在他落地后,其胸口的血已经晕红了一片,匕首坚挺插在他肉内,弄穿他的胃,光头惨叫挣扎,四肢病异扭动,在将匕首拔出之后,龙渊玄却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拄着长剑,冰冷地看着他。
那光头凝视他,一开始好像要一言不发,但在长剑被举起后,实在无法克制自己剧烈的恐惧
【原来此人不过如此。】
“求求你~”他挣扎“我还有家人,我~求求你。”
“嗯。”龙渊玄透露同情“祝你家人好运。”说完,那六面长剑举起,砸入其鼻腔部,将其脑袋变成两半,浓血喷涌,再拔出后其头部还粘着剑身些许,那身子痉挛地抽动了一下,长剑带来更多的血,粘在玄的绑腿之上。
久成文走了过来。
“是洛正侯的人。”他咽了口唾沫,道,惧怕依旧【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刚才,那我已经人头落地,这里到底还有多少敌人?】他盯看周围,草木皆兵。
龙渊玄蹲下,用死者的衣服擦拭剑身“穿洛国制服~估计是个曾为梁上贼的士兵,他的大话估计吓到了不少人,可惜只是个陶缸,看起来挺大,但一碰就碎。”他说【我竟然还以为这是什么高手~看来学识不错,还知道我的家族。】
“那我们现在——”
“只能去千古岭上。”龙渊玄站起,无奈地凝视那天险山脉“否则从小孩到老翁,都会拼了命地要取你的命,我可不想对无辜之人动手,现在洛正侯肯定已经把通缉散布满整个洛国。”是啊,从那次逃离千下宫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天,消息永远都比人走得快。
“加上路上还会有你那弟弟派得人,只有一条路可走。”他将剑收回剑鞘“就是你所说的天险密道。”玄走向那边,山拦不住他的路。
久成文本该高兴,但现在,却怎么也欣喜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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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忆靠着竹明的肩膀,他们围着火堆,谁说只是一个洛非来到竹村的?千下城一帮戏子班可都来了,戏曲《将军》最先表演,全村人都热闹地在看,没想到洛非除了好看、会跳舞外、戏演的也非常好。
【戏曲和舞蹈之间的差别不是很大。】竹明这么想。
《将军》这个戏曲来自于乐国,大体讲诉的是一个勇敢的少年与匿名的幼年天子一起去冒险的故事,结果天子被某个邪魔抓住,但这可难不到少年,他用智慧和勇气击败了恶毒的邪魔,救出了天子,后被封为了大将军。
这位将军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白伊,据说他曾在人马草原七进七出,连可汗都畏惧他的名字。但他已经死了九百年,后被封为战全公,其纪念碑至今毅力在长城东部静默山上、如果人马是乌鸦,那么那墓碑就是稻草人——至少周天的人是这么相信的。
洛非出演的是天子的侍女,第一场戏只是走个过场,没什么瞩目,第二场《石头锁》才是洛非的重头戏,这个戏曲取自东部水女国的民间传说,经过乐国的润色而上以台面,水女国于峡谷之内,河流渊远,国内几乎都是撑竹筏的渔民,石头锁的讲得大体是一个仙女爱上一个该国少年,少年动人的歌喉将她从天界吸引而来,两人的相爱引来了诸神的愤怒,诸神便雷劈水女国地段,将原本的大地劈裂成峡谷,仙女被锁在了峡谷的一头、少年被困在了峡谷的另一头,少年怎么也没法渡过峡谷,那位被锁住神力的仙女夜夜哭泣、峡谷内注满了她的泪水,当少年乘着船过来时,两人虽然见面,却无法避免神的诅咒,少年不愿放弃她,二人相拥在一起,直至永远,变成了两块连载一起的石像,远远看去——也像是一块巨大的锁。
第一场戏引人震撼欢悦,第二场戏则悲凉哀伤、令人惋惜,水女国距离青川之地太过于遥远,学识渊博的云游者能说出那里的国都叫猿池、其国君姓十,而那个民间传说则由来已久,早在爱诺希在建圣都之前、早在人马从日落草原进军之前、到底有没有早过冰魂高原的雪灵传说呢?没人知道,只知道那石锁至今仍在。
洛非在第二场戏的演绎实在是太出神入化,她演仙女胜过仙女,肢体语言柔软坚毅,身材更是无可挑剔,那脸蛋、小嘴,眉宇间稍许的忧郁~男人们看得都入迷。
竹明也是如此,君忆注意到了这点。
“真想什么时候去看看。”君忆对哥哥嘀咕,凝望火光,思索着自己是否也会有如此美的爱情,也在思索哥哥会在那个女人身上停留多久。
接下来的节目是青川之地特有的双丑戏,两个矮人互相表演,然后以夸张搞笑的言语把每个人都得罪一遍,逗地别人前仰后合。
“去哪儿?”竹明盯着台上那两个小丑、机械地回答妹妹,嘿!那家伙果真跌倒了,众人哄笑,君忆没笑,她注意力不在那儿“水女国呀。”她手臂搭在竹明肩上“或者其他任何什么国,好玩儿的,爹爹去的甲国,音乐最美的乐国~”现在他们有这个经济条件周游列国“天底下有那么多好玩儿的事情,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在这山沟里。”哥哥怎么没反映?她捏了下他的脸【看我!】
“我知道。”他其实侧耳旁听,一把搂住君忆的腰,贴近自己,虽然目光依旧在舞台上,但唇齿却已经到了妹妹的耳旁“等爹爹回来我就跟你出去,我们雇佣最好的护卫,周游全天下最美的地方。”他酝酿已久,一手抓握君忆的五指,他们指尖交叉“云游者说冰魂高原的阿兰德黛雪山是雪灵人的永恒女神,目睹、赞美、祝福一切爱与和谐。”他惹得妹妹不断地观察周围,啊,好在没人注意他们,啊,感谢两位小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哥哥怎么突然这样啊,他总是这样,突如其来的。】
“冰魂高原也最接近天际,我要让璀璨的诸神目睹我们的爱情。”他怎会说出这种风格的话?这不是那个羞涩的竹明,不是她曾经的哥哥——【因为他成为了我的恋人。】君忆眼眸闪烁,是火光、是星光。
“要是诸神不同意怎么办。”她打趣道
“那就让我们变成石头,让我们的歌谣永远传颂。”
她把手抽开“拉倒吧。”拍推了下竹明的手臂,看向舞台,心中比谁都甜蜜,也比谁都快乐。“喂!”那小丑叉着腰,气地跳起来“我的鼻子在我脸上,不在地上!”,众人大笑,君忆也笑了。
不管是第一个《将军》还是第二个《石头锁》或是后来的双丑戏,洛孤都没有去看,而是躲在角落中,阴郁地凝视着手中的白布,那是戏曲班从千下城带来的,压在道具盒下,白布上清晰画着一张熟悉的人脸,上面写着工整的字,被火光晕染地可怖。
‘悬赏人头,五千铜贝币,如有隐瞒,格杀勿论。’
她卷起白布,想要收起来,但又铺开,悄悄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久成文此时此刻到底~怎么样了?”她仰望星空、群星沉默,看向野猫、野猫离开,望向欢乐的众人【不】她摇头【他们不可能知道。】。
第二天早上,戏曲班正坐在戏台旁边喝着白粥,不少人在与他们交流,昨晚竹明和君忆在隔壁闹出怪异的动静把洛孤半夜吵醒,她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诸如遇到老鼠之类的,但在她推开门后,却发现他们两人安静地睡着,【难道是我幻听了?】太晚了,太困了,她没有多想,继续回去睡觉,满脑子都在想着久成文。
白布已经被拿了出来,贴在了竹村一户人家的墙壁上,洛孤询问这是谁、他怎么了,说法众说纷纭,有人说这是封国的间谍,有人说是洛正侯失踪的弟弟,也有人说此人是一个叫血腾飞的杀手、专杀妇女儿童,甚至有个说法说这家伙是幻化为人形的山妖。
洛孤摇头,就知道肯定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想到了师傅、那个瞎眼云游者,她从他那里学习所能学习的一切,虽然有些东西跟她实在是不着边际,什么帝王学、战略、圣学,虽然不如草药学来得实在,但云游者却强烈要求她学习这些,并将其划为重点,虽然困惑,但学着学着,也是觉得开拓眼界,很有意思。
带着疑惑,她和往常一样来到那个洞穴,所有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师傅并不会读心】洛孤想着【他并不知道我的疑惑。】对于久成文的疑问,她不知如何开口,便一直没说,直至最后卜周也没有给她半点提示。
走出洞穴又是一个傍晚,奇怪的事情发生,她感受到不远处竹村的变得热闹非凡、极为嘈杂,这不是戏曲班的那种热闹,而是一种负面情绪,冲动、冲突地嘈杂,而且比昨天的要剧烈数十倍。
逐步向前,她看到了一些怪异
洛字战旗挥舞,绑在长戈上,迎风而扬。
嘈杂、推挤、谩骂、所有一切都在加剧、随着她的奔跑,那动静也越来越大,在目睹竹村的一切后,她惊地停下了脚步,呆呆而望。
大群士兵坐满竹村的一切,他们伤痕累累,有的丢了手臂,有的瞎了眼睛,有的绑着绷带,这是大群的伤兵,他们刚从前线过来,马儿疲惫,盔甲斑驳不堪,铁皮和木头上卡着箭头,部分战旗亦是有所破损。
“输了~?”她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我们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