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手术
鼻息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只是那血腥味之中又多了一种奇异的味道，细细闻去正如桑树的淡淡植物清香。不过，李攸此时却没有这个闲心去管这些，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盘踞在张伦心肺之上的植物，脸色凝重的十分压抑。
握着薄刀的手在张伦的心肺上比划了半晌，终于还是动了刀。只见李攸轻轻捏起肺上的分茎，力道的把捏需要十分精准。待到此时，才细细的动刀，沿着边缘处一点点的延伸，向这株植物的主茎部分划去，越往主茎的方向，须就越多，自是越难分离。纵是李攸再如何小心，依旧不可避免的在左肺部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不过在有了经验之后，在右肺部的切除分离时就娴熟了许多。待到右肺部的主茎全部切除完毕后，李攸只觉得一滴汗水划进了眼角，那种辛辣的感觉让他不禁闭上了眼，也直到这时李攸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全部湿透，眼睑上也密布着细密的汗珠。不过，显然这还没有结束，因为心脏上的分茎还依旧粘连着。
将部分切割分离的植物抓在手上又看了一眼，李攸随后将其丢在了地上，而也就是这时，李攸似乎都能闻见一股腐朽的枯叶味。他轻轻嗅了嗅，看着那还在跳动的心脏愣了神。心脏，是人身体一套器官系统的总枢纽， 它均匀的跳动也同样成为了难题。心脏不若其他部位，肠胃的再生能力极强，肺部虽然也十分脆弱，但如非穿孔则有一线生机，但心脏不同，如果稍有破损都是致命的。看着在心脏上紧紧吸附的须，李攸的眉头锁的更紧了。
不觉间，他的头又转向了林夕那边，此时林夕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攸的切除手术，意识到李攸的目光后，她对上了那道视线，轻轻的点了点头。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在无形之中给了李攸动力。李攸知道自己如若贸然下刀自是风险极大，所以他仔细的观察着心脏跳动的频率，并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收缩的时间间隔 ，在有了完全把握后，李攸找到间隙便下了刀，首先切除了边缘处的一小块，然后迅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着之后的第二次间隙他才又开始动刀，如此反复，当手术做完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正午了。
李攸轻轻出了一口气，手有些颤抖的看着刚刚从心脏上取下的分茎，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做到了，不过那些还残留在心脏中的须依旧还是个问题，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须的事情，从植物上来看，如果无茎只剩须，那么应该也是无法再长成型的，不过万事无绝对，毕竟这体内生长的植物之前也是闻所未闻的。
意识到依旧用去了过多的时间，李攸立刻对张伦的伤口进行了缝合和消毒处理，当一切处理完之后，李攸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瘫软下来，躺在了地上，一股倦意慢慢袭来，没多久就进入了梦想。
正午的正阳透过树的缝隙照进了密林，不偏不倚的洒在了李攸的脸上，让他的脸上仿佛渡上了一层银辉，只是那光芒亦照在了那古桑之上，再一次的，古桑树干中央的树洞中，一抹惊悚诡异的赤红稍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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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恩人。” 耳边传来了那熟悉的粗犷声音，李攸惊异的睁开了眼，猛地坐了起来。他依稀记得自己之前给张伦做手术，然后因为体力不支而晕眩了过去。周围并未找到林夕的身影，但在李攸的面十数步之远的地方一个健壮的背影让他心情变得无法淡定了。
“张伦？是你吗？你。。。这么快就能起身了？”李攸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感情，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却不料张伦似乎是感应到了李攸的靠近，向前也走了两步。
李攸见状顿住了脚步，满是困惑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似乎避着我？”
却见张伦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恩人，你不该呀，不该呀。”
“何出此言？”这样的反应让李攸警惕了起来，因为生性粗犷的张伦说话的方式与现如今是大不相同的。
“听我一句吧，离开桑村，再不要回来。这里的事并非你该知晓的。”
“非也。”李攸的手慢慢探进了怀中，摸到了薄刀，将其紧紧握在手中，认真的关注着张伦的一举一动，只不过因为张伦此时背对着自己所以无法看清他现在的表情。
“现在不退，就真的无法退身了呢。”张伦又摇了摇头，似在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顾李攸的反应。
李攸不置可否 的冷哼了一声，身体却以一个不易察觉的角度动了起来，慢慢找着张伦的盲点，在转到张伦身体左侧的时候，李攸双腿猛然蓄力，弹射而出，飞身跃到了张伦的身旁，用刀抵住了张伦的脖颈，冷冷的说道：“莫要装了，你究竟是谁？”
一阵令人悚然的笑声从张伦的喉咙处发出，那种压抑的笑声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李攸不觉紧了紧手中的薄刀来壮胆，气势不减的逼近着。
“恩人呐，你莫不是糊涂了？”说着，张伦不顾那脖颈处的锋利薄刀的压迫，将脸转了过来。
也就是在这一刻，李攸的瞳孔猛然收缩，手中的薄刀不觉中滑落在了地上。这是张伦吗？不，不可能！那张脸上的眼角，鼻孔，嘴角处都有诡异的绿色汁液溢出，眼瞳和嘴唇竟也泛起了浅绿的颜色。那容貌确实是张伦，可是这样的情况确实让李攸吓了一跳。他不禁向后退了两步，心脏狂跳了起来。
“晚了，晚了。”张伦嘴角裂开了一个夸张的微笑，然后喃喃道。之后随即将整张嘴张大，在李攸再次开口之前，一条深绿色散发着腥臭的舌头从口中弹射了出来，长的惊人，竟如同变色龙的舌头一般，整条缠住了李攸的脖颈，将他猛地拉拽到了面前。
密林中蓦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惊起了几只歇落在枝头的怪异鸟类，发出了类似哀鸣的鸟叫，渐渐飞远，之后密林再次陷入了死寂，只是那惨叫过于诡异，让密林笼罩上了一层别样的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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