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程女侠
武书生见来人是一位妙龄少女，红衣飘妙。
她红色的外衫在风雪中飞舞飘荡，柔发上系着两条红色的丝绦。少女手中执一条黑鞭，腰间拴束一柄长剑。
红衣少女打马往武书生身前飞奔而过，飞快地打量了他一眼。
武书生同时也向她瞧去，两眼相对，那少女立刻收回目光，又一声娇哧，那马奔得更加快了。
“一影飞红万雪飘，素颜展笑白马荡尘遥！”时空越突然大声吟出一句诗来。
骑马少女本已跑出数十步之外，但一听到武书生的这句诗，心中顿起疑心，便“吁”的一声勒转马头，往回走了几步，问道：“你是何人，如何知道我的名讳？”红衣少女脸上略有愠色。
“一影飞红程素颜程姑娘，果然娇艳绝伦！”武书生面含微笑地赞许道。
只见红衣少女脸上再添不悦，道：“你到底何人，本姑娘不识你的！”
武书生走前几步，说道：“在下没名剑客武书生，适才见姑娘红衣飘飞，纵马奔驰，便想起江湖中盛名的一影飞红程素颜程女侠，不知就是姑娘。因此在下随便一唤，果然姑娘就是程女侠本人。今日在下得见程姑娘芳颜，实乃荣幸。”
红衣少女伸手揽了揽额前秀发，秀发上落了几颗飞雪，少女的容颜在寒冷中有些儿绯红之色，看起来似是娇羞含蓄，真是貌美如花。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武书生，见眼前的这个少年全身披着一件黑色的宽大敞袍，头上顶一青色丝巾，面目倒是极为清秀俊美，心中不免生出一些欢喜。可是她却心头纳闷，不知这位年轻公子系是何人，因此脸上却要摆上一层冰霜，朱唇一起，说道：“我就是程素颜，‘女侠’二字极不敢当，敢问公子打从何处来？这么大雪天的却要急着赶路，不知有何要事？公子的大名，如何我却没有听说过的？”
武书生笑道：“在下淡名薄姓，没什么名号，姑娘没听说那是自然的。在下也没什么要事，不过是离家出走，到处走走啰！”
“那么你就是谁家的公子哥，或是大少爷了？闲极无聊离家出走，爹娘也不管你吗？你休要撒谎，来此地到底有何贵干，不妨相告。”程素颜的语气略显威色。
武书生反问道：“姑娘为何急于想要探知在下来此的目的呢？”
不想程素颜声色严厉道：“我看你分明是在撒谎。你身背长剑，形色匆匆，定有不轨之事？”
“这从何说起啊姑娘？你为何如此疾言厉色？”武书生神色费解。
“这几日无数江湖中人尽往个清净的白帝城赶去，定是有所图谋，你不就是其中一个吗？”
“姑娘说笑了，在下何德何能去凑这个热闹？对了，叫 ‘姑娘’实在不好听，还是叫‘女侠’好一点吧！程女------”武书生“侠”字还未出口，程素颜打断了他的话，问：“哎，我问你，你到底要去白帝城干什么？可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她的身子往前略倾了倾，语气松软了许多，表情也柔和了些，更添了几分柔美。
武书生显然已被她的美貌吸引，不觉往她的脸上多看了几眼，未及回答她的问话。
“你看什么？我问你话呢！”待得程素颜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武书生“噢”的一声道：“你问我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啊，你指的哪方面的消息？我可是初出茅庐，什么也不知道的。”
程素颜的神色又再次不悦了起来，“你这人好生啰嗦，跟你说话简直没趣。” 说着打马就要离开。
“姑娘且慢走，能否跟在下再聊上一会？”武书生张手拦在白马身前。
程素颜将手中软鞭往前一扬，指着武书生说道：“你再胡搅蛮缠，休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武书生笑呵呵道：“不客气点好，我喜欢看你恼怒的样子！”
“你------无耻！”程素颜恼羞成怒，手中软鞭倏地朝武书生身上甩来。武书生侧身避过，大叫道：“啊哈，你竟然动手打人？什么程女侠，就是个小悍妇而已！”
“再多嘴，我打落你的舌头。”程素颜软鞭向前一递，向武书生腰间卷打而来。武书生拔腿一跳，鞭子在脚底飞掠了过去。程素颜一击不中，鞭梢斜指，向武书生脑袋横削过去。
武书生把头一扭，身子落地后，后退了两步。鞭梢跟进，武书生卖了个破绽躲避，长鞭又横扫而来。
武书生探手抓住鞭子，程素颜在马上难以扯动，只气得咬牙切齿，口里骂道：“你个无耻之徒，看你拿话来撩拨本姑娘，今天定要叫你看看本姑娘的厉害！”说着身子在马上腾空而起，软鞭交由左手，“仓”的一声清响，腰间长剑陡然出鞘，寒光一闪，剑刃直向武书生的面门凌空掠来。
“好剑！”武书生叫声好，左手放脱软鞭，身子向后急退了几步，避过程素颜凌厉的一剑，却见程素颜已跃到雪地上来，变刺为削，“唰唰唰”连声清响，已刺出数剑。
武书生连身闪避，一边间隙中看到程素颜身段轻盈，曲美柔和，不禁啧啧赞叹出声。程素颜见武书生眼露不敬之意，骂道：“好你个淫贼！”出剑更是加快，并且剑剑刺向武书生的要害之处。
“程姐姐，程老大，我不是淫贼，可不可以不要再打了！”武书生闪避之中话不离口。
“闭上你的乌鸦臭嘴，看剑！”程素颜一声轻叱，娇躯纵起一丈有余，身随影动，长剑寒光抖现，剑走轻灵，舞起数朵剑花，却是齐向武书生头顶急盖下来。
“是九曲剑法吗？”武书生急叫一声，身子向后偏飞，右手往身后一探，青光一闪，一柄青色长剑向上划出一个半圆，“叮叮当当”脆响连声，已化去程素颜的一招“天女散花”。
程素颜借下坠之势，一剑“飞花坠月”直刺而下。武书生不敢慢待，青色长剑“嚯”的一荡，剑身一横，挡住了白剑的直刺。
程素颜心中纳闷：“这个黑袍少年却是从何而来？年纪轻轻却武艺了得？之前空手就能避过我的长剑急攻，江湖上可真是人才济济啊！ 我和表哥在江湖上素有‘九曲双剑’之名，自诩剑术不凡，今日看来，真是强中还有强中手的。”
程素颜正思虑间，只见青光一闪，白剑被激荡而开，武书生的长剑已指向她的脖颈。
雪花扑簌簌地飞洒下来，青色长剑犹如青蛇一般飘梭而至，撩起数片飞雪，灵动莹润。程素颜内心随之一颤，这一剑来得实在太快，寒气直逼她的肌肤，已然没有了躲闪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