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丧钟低语

在迎宾路的西头有一座废弃了的六十年代建造的居民楼，枯黄的野草有一人多高，凄厉的冷风呼啸穿梭在每个窗子和房间。

在居民楼的一层，住着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街头混混。他们相处倒也和气，流浪汉在角落里依偎的躲避寒冬，混混们在楼顶的天台胡乱的涂鸦着，宣泄着个性。这些人之所以能和睦相处，是因为这里有一个掌握着绝对话语权的人——丧钟。

1976年，十年动乱结束，许多红卫兵都失去了最初的信仰，按照伟大领袖的指示奔赴农村和山区，进行大改造。然而，在这股洪流之中还有有很多不安定因素，比如投机分子和形式主义。

那年的丧钟，年仅十九岁，稚嫩的脸庞中带着一股英气。这应该就是那十年动乱给他的历练吧。依照组织下达的“扎根农村”精神，丧钟和同行的两个同志一块住到了山区一户农户家中。那户人家除了一个脾气很怪的老头之外，就剩这三个孩子了。老头生性孤僻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但是老人却很喜欢丧钟他们。或许是老人一个人活了大半辈子膝下又无儿无女的，所以在丧钟他们来的那天晚上老人杀死了下蛋的老母鸡和一坛不知道名字的老酒。

可能是酒太烈，三杯过后。三个青年忘记的组织任务，转眼“投靠”了敌人。“老哥啊，你看起来也不像老顽固啊！为甚么，不把复合式冷钢技术上交给国家呢？而且现在十年动乱已经结束了，我们都应该投身于伟大的···”丧钟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对老人说道。

“这个复合式冷钢技术啊，造价昂贵，而且实用性有限，劳民伤财。所以你们就别打它的主意了！”说完老人拍了拍自己的上衣口袋。

“老哥，我说句不中听的啊，自古以来君为臣纲，父为子纲。所以有些事，我们就没必要考虑了，对吧。还是响应国家号召的好！”丧钟对老人劝说道。

“狗屁！什么号召，我两个儿子就是死在号召里的！最后我老伴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要这技术干嘛，还不是准备远征！”说着话，老人一把就把桌子掀了。

两个月后的盛夏，正处雨季。组织的指令也和善变的天气一样。组织的指令，有的说再等等，国家需要发展，人民需要修养。还有的说，特殊时期采用特殊手段夺回技术。还有的说，欧美大国虎狼之国对我已是虎视眈眈了，我们现在需要高精尖，放弃复合式冷钢技术···

沉积了多日的乌云，终于开始咆哮了，电闪雷鸣。这时的三个青年却没有心思去顾及院子里晾晒的粮食，而是对着桌子上的一份电报陷入了沉思。电报上写的是：“不惜一切代价拿下531高地！”其中的531高地指的就是，复合式冷钢技术。

思考再三丧钟决定无条件服从命令，老人被绑了起来。昏黄的烛光下，三个青年围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场面多少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冯工，事到如今对不起了，我们不奢望被你谅解，只求你交出531。这是命令！”丧钟率先发问道。

“你让开！婆婆妈妈的。我来和老冯头说！”一个年轻人一把推开了丧钟，准备亲自对老人发难。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老人的脸上，老人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大笑着说道：“什么531，全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你们做梦去吧！都去做他娘的梦吧！”

青年脸上青筋跳动，正准备抬腿给老人一脚，外面却响起了巨大的轰隆声——山洪来了。三个青年下意识的往外跑，刚跑到门口，丧钟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忽然想起开老人还被绑在房间里。

丧钟推开门，一边给老人解绳子，一边对老人说：“老哥，洪水来了。快跟我走，我救你出去！”老人一巴掌打在丧钟的脸上说：“531根本就没有存在过，那是当时我们小组对内虚张声势用的，目的是为了迷惑敌特。今天我用它，让你们这个几个孩子留下陪我这老头子走完最后一程，足够了！”

老人把丧钟推了出去，自己反锁了房门。顷刻之间，那座在风雨里矗立数十载的老房子倾塌了。丧钟趴在地上心里很压抑，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三天后，大雨停了，丧钟却不见了。同样是那天，那两个青年又收到一封电报：注意方式方法，对待革命前辈要有应有的尊重。切记，不要使用动乱时期的老一套！切记。这封电报本应该是和上一封一块发来的，却因为天气原因给搁置在路上了。

关于神秘的新材料——531的故事，本该随着老人的去世一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那次山洪暴发之后的十年间，在祖国腹地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神秘的势力，他们如同蚂蚁一般隐藏在地下，在阳光下行动却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看似没有头目的组织中，一直隐藏着一个类似“蚁后”般的人物，工蚁和兵蚁在它的领导，井然有序的工作着。

在1976年—1986年间，这群代号蚂蚁的神秘组织的足迹，遍布各行各业。随着改革开放的来临，加速最初的原始资本积累，如果说USA是世界世界上，黄金储备最多的国家。那么蚂蚁就是国内的USA！

就在这群勤劳的“蚂蚁”像斯夫一般，不舍昼夜地积累原始财富的时候，有一个消息如旱地惊雷般打破了这群蚂蚁的“觅食”的节奏。

消失了十年的丧钟，突然出现在了中印边境的小镇内，并且带着一支全球各国声名狼藉的罪犯组成的三十人的驼队。而驼队中载的货物，不是紧俏的生活用品，也不是大杀伤力的军火，而是一种型材料的衍生品——531A。根据当时地下黑市的传闻，这种材料要比现在的碳纤维还要轻，而韧性却是碳纤维的3.5倍。这一切还基于当时的人们头脑中没有纳米材料这个概念。

随着当时大批下海人流，蚂蚁的地上市场开始被侵蚀，出于一贯的“秘不发丧”原则。蚂蚁的主要经济链正在向地下转移。而丧钟手中的531A,却硬生生的将蚁后从泥土中扯了出来，同时带出的“泥土”中还有一个化名叫丁唯民的人。

于是，丧钟、蚁后和神秘的丁唯民便在我国西藏这个半中立地带展开了，第一次三方会谈。赘言不叙。期间会谈五次谈崩，最后蚁后做出让步，地下市场全线收拢，新材料三十年不得重现大陆。丧钟收获华北市场，并在三十年之内丧钟本人可以得到蚂蚁方面的无条件庇护，整场会谈受益最大丁唯民，以低价获得丧钟手中531A材料。

老人絮絮叨叨的讲述着，这段陈年往事。最后，略带挑逗的向少年问道：“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叫丁唯民的能低价收获着批材料么？”

少年摇头，老人接着讲到：“因为他和蚁后相比，他没有资金和研发人员，在短时间内不可能破解这份神秘材料的。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他居然用着批材料赚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他把所有的材料都重铸成了钉子，放在西藏了的一处军事基地上。”

少年随口问道：“难道你就是那个丁唯民？”

老人冷哼一声说道：“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是那个贪得无厌的狡诈恶徒呢？当年要不是我和丧钟看在一起参加过越战的份上，我是不会做出让步的！不然，他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警卫员！不过，现在的小丁，已经成为了赫赫有名的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