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再次重逢

破庙里，地傲天已经来回踱步，已经不知道踱了多少个春秋了。

燕清秋开在一旁的柱子上，柱子上的朱红色漆已经掉了大部分，整个柱子破败斑驳。她冷冷地看着眼前来回踱步的地傲天，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个恶仲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关键时刻得手了，竟然被人生生抢了去，真是气死我了。“地傲天自己一个人在菩萨破口大骂，神色紧张，双眉紧蹙。

“活该他现在这个样子，早知道这个样子，还不如让牛皮皮直接了结了他。真是晦气，跟他这种人一起执行任务，他不死，我倒要先被圣皇砍死了。“地傲天自顾自地骂骂咧咧，燕清秋清冷的眼光看向窗外，丝毫不被地傲天的情绪所影响。

突然，燕清秋的眼神起了变化，她嗖的一声拔出腰畔的长剑，眉头紧锁，“有人来了。“轻轻一声。

地傲天也是立刻躲到门后，从窗户上的破洞看向外面，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人来这儿呢？

牛皮皮和小妖现在的样子也颇有些狼狈，两个人一个上午还没过完就已经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无数回战役了，此时也是没了形象，还受了伤，两个筋疲力尽地朝着破庙走去。即便如此，牛皮皮脑袋里的那根弦还是时刻紧绷着，他敏锐地感觉到，这破庙有些异常，里面有人。

牛皮皮把小妖挡在自己身后，做出一个禁声是手势，拔出长剑，小心翼翼地朝着破庙门口走去。破庙的大门是开着的，从外面看，里面似乎没人，正中间的观世音普赛已经满是灰尘，上面还结满了蜘蛛网，地上也是破败不堪，杂七杂八的废物扔在一旁，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感觉。

地傲天透过破窗口，看到来人有些蓬头垢面，两人身上都带着伤。不用想，肯定从宝莲寺出来的无疑。

燕清秋在一边正欲挥剑，地傲天一把按住，示意她先观察一下。待两人走近一些，地傲天眨巴了两下眼睛，定睛一看，此人正是牛皮皮，他又擦了两下眼睛，确信无疑，是牛皮皮不假。

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是有些碍于燕清秋在场，地傲天没有怎么表露出来。

“里面的人出来吧， 别等我动手。“牛皮皮没有在大门外的台阶处冲着庙门喊道。

“走，都是老朋友了，咱们出去会会。“地傲天悄声地跟燕清秋说道。

“哈哈哈，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没想到咱们又在这碰面了。“地傲天从破庙里笑着走出来。

牛皮皮一听这声音，不是地傲天是谁。

牛皮皮也是不动声色，说道：“地傲天，怎么我到哪你到哪啊？真是阴魂不散啊！“牛皮皮说着眼睛里的神色还挺复杂，有几分嘲讽，当然更多地是戏谑。两人怎么说算是联盟，但是还没经过生死考验，这个联盟是否真的可靠，双方还都吃不准。

“是啊，我也是在想这个问题。“地傲天也是玩味似的说道。

从地傲天身后走出来的是燕清秋，脸上还是那样清冷，平静地让人感觉不寒而栗，波澜不惊。

“燕清秋，也是老朋友了。“地傲天一幅油嘴滑舌的样子。

牛皮皮记得这个女子，那天雨中她就是这样清冷，平静，处变不惊。今日一见，还是如此。看着这个冰冷透骨的女子，牛皮皮似乎感觉自己后背的灼热都消退了些。

“燕姑娘，好久不见。“牛皮皮轻轻颔首，算是有礼了。

燕清秋冰冷的眸子轻轻示意了下，将长剑收了起来，转身进了破庙。对于眼前的牛皮皮，燕清秋自己心里也说不出来，总之有种莫名的安全感。虽然互为敌对，但是她知道牛皮皮是个君子。

“地傲天，怎么，既然是老朋友了，不让我们进去坐坐啊。“小妖一幅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看向地傲天。

“哈哈哈，哪里哪里，这破庙我还怕小妖姑娘嫌弃呢。两位不嫌弃，就进来把。“地傲天笑着说道。

小妖先冲进了破庙，牛皮皮缓步跟了上去，侧脸看向站在门口的地傲天，地傲天也看向他，就这样盯了对方几秒，牛皮皮小声说道：“别耍滑头。“

地傲天在背后摇头一笑。

其实跟地傲天这个人打交道多了，牛皮皮发现地傲天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你们想必刚从宝莲寺突围出来？“地傲天靠在不远处的墙根处，看着有些狼狈的牛皮皮和小妖。

“好眼力啊。“牛皮皮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地傲天哼笑道。“玄铁呢？都是老朋友，不吝惜给我看一眼吧？“地傲天凑过来，靠在离牛皮皮更近的柱子上。

“玄铁这么金贵的东西，岂是让人说看就看的.“牛皮皮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闭目养神，后背的伤还在折磨着他。这谣言看来就是传播的快，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拿了玄铁，要是真的 在某人手中，那此人这一招栽赃陷害真是高。

“嗳，被这么说嘛，不就是一块儿铁嘛。 “地傲天很有兴趣地看着牛皮皮。

“喏，你都说了，都是一块铁了，还有什么好看的？更不用看了。“牛皮皮顺着地傲天的话说道。

“牛皮皮，别跟我绕弯子，有胆儿拿，没胆儿让人看啊。“地傲天采取激将法。

牛皮皮继续闭目养神，不理会他。

地傲天知道这牛皮皮是个硬骨头，软硬不吃的那种，索性也不说话了，既然牛皮皮在这，那就不愁找不到玄铁。

破庙里恢复了安静，四个人各怀心事。

此刻牛皮皮后背的灼烧感像是蚂蚁再爬，一寸一寸感觉在咬骨头。牛皮皮的脸色越发苍白。地傲天眯缝着眼睛看着他，牛皮皮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密密地划过脸庞。地傲天站起身来，绕着牛皮皮看了一圈，他知道牛皮皮受了伤，而且还是很重的内伤。

地傲天清了清嗓子，蹲在牛皮皮面前，看着闭着眼睛的牛皮皮说道：“喂，别硬撑了，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何况你这内伤。“

“地傲天，你少在这瞎咧咧，一边去。“小妖忿忿地说道。

地傲天看着牛皮皮和小妖，两个人都是高手，也是受了伤，能想象到今早宝莲寺那场恶战。“你个丫头片子，管好你自己把，小心流血过多而死。“说完摆了个鬼脸给小妖。

“姑奶奶今天我不跟你计较。“

地傲天看着牛皮皮，又开始来回踱步，托着下巴思考着 什么。

不一会，地傲天再次蹲在牛皮皮面前，轻轻说道：“咱两的联盟还作数吧。“地傲天的声音很轻，一旁的小妖都没有听到，燕清秋自然也听不到。

但是牛皮皮听得真切，“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牛皮皮咬着牙，嘴皮几乎没有动。

“咱俩现在不算敌人，之前在鬼泣山咱们也算是结盟了，这次刚好咱们可以联手。我知道你受了重伤，我要是有心害你，早就动手了，何必在这跟你叨叨这些。“地傲天凑仔牛皮皮耳根子旁边悄声说道。

“说重点。“牛皮皮还是嘴巴几乎未动。

“咳咳。“地傲天轻轻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我是想说，你把玄铁交给我，我给你疗伤，就这么简单。“

牛皮皮把眼睛挣开个缝儿，看着眼前的地傲天，地傲天朝他瞪着大眼睛点点头。牛皮皮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牛皮皮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真为了一块铁搭上自己性命，我告诉你，你这一掌伤的可不轻，再不及时疗伤，你就是铁打铜铸的也撑不住。“

牛皮皮不说话，“真是个硬骨头。“地傲天正准备起身，牛皮皮用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玄铁不在我手上，你搞错了。“说完牛皮皮激烈地咳嗽起来，发白的脸被涨的通红。

地傲天心下一惊，他抓着牛皮皮的肩膀头子，语气有些急促，说道：“你没说瞎话？“

“我骗你干什么，从进宝莲寺开始我就被诬陷成了偷拿玄铁的贼，现在谣言已经满天都是了，现在他们抓了李寻仇，我现在要想办法去救他。“说完，牛皮皮又是一阵咳嗽，这掌力就像是一坛高度的女儿红，后劲十足，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看着眼前身负重伤的牛皮皮，地傲天这下真是有些茫然。他从恶仲尼口中得知，玄铁被牛皮皮抢了去，现在牛皮皮却说玄铁不在他身上。

“那你知道玄铁在谁手上吗？“地傲天问道。

“我觉得那智光和尚很是可疑，一定是他。“牛皮皮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明显虚弱了很多。

一听智光和尚，地傲天“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他眼睛从不可思议变成了阴邪的冷笑。”敢耍我，好，你给我等着。“地傲天心里狠狠地说道。

“噗“牛皮皮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小妖着急地冲过来扶住牛皮皮，眼睛红红的，燕清秋这时候也冲了过来，冰冷的脸上划过一丝的惊讶和担忧。

小妖盘腿做好，正准备给牛皮皮疗伤。

地傲天一把抓住她，“我来给他疗伤，你内力属阴并且不够深厚，不但救不了他反而还会反噬你自己。“

说完，地傲天坐下，提神运气，自己给牛皮皮疗伤。

其实，虽然跟牛皮皮之前有一些罅隙，但是地傲天还是很清楚牛皮皮的为人，此人是个坦坦荡荡的人，而反观那恶仲尼，却是个十足的滑头，恶仲尼是虽以佛家自称，但是却阴险狡诈，杀人如麻。牛皮皮和恶仲尼，相信牛皮皮自然错不了。

牛皮皮此时意识有些模糊，脑袋昏昏沉沉，只感觉眼前影影错错，后背像是藏着一只怪兽，在肆意撕咬他的身体，正感觉自己快要不行的瞬间，一股浑厚温热的真气注入，如雪中送炭般，一下子缓解了牛皮皮后背的大半疼痛。虽然脸色还是惨白，但是牛皮皮紧锁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来。

地傲天也有些惊讶，这牛皮皮受了这么重的掌力，竟然还能撑到现在 ，这身体当真是铁打铜铸一般。同时让地傲天感觉惊讶的是，牛皮皮身体恢复起来速度 很快，要快于正常人的十倍。

“这小子看来真不是一般人。” 地傲天暗自感叹。

待牛皮皮最后一口老血吐出，地傲天的疗伤也结束了。小妖飞奔过去查看牛皮皮伤情，此时牛皮皮还是处于意识的边缘，听到面前有个俏丽的女子在呼喊自己，但是就是张不开嘴回答她。

“放心，你这大哥不同于常人，伤口恢复起来也比常人要快，他已无大碍，你就让他安安静静地休息会，行不？”地傲天看着小妖，心想，女人就是喜欢一惊一乍的。

小妖给牛皮皮腾出了一块干净的空地，找了些破布稻草铺上，让牛皮皮好生躺着休息。小妖看起来细皮嫩肉，娇生惯养，这下看过去还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姑娘。是啊，李寻仇已经落入白眉老僧手中，此时如果牛皮皮再有什么闪失，她一个人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从破窗外望去，天气阴沉地厉害，浓郁的黄色天空带着些黑色乌云，空气里满是甜腻感，满身的大汗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恨不得当头来一盆冷水，清凉一下。小妖给自己简单清理完伤口，整理了整理衣服，正靠在柱子上，双眼无神地擦着自己的长剑。短短的半天时间，这把长剑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地傲天，你去给他找些水来吧，他现在受伤，需要水才可以。”小妖出了一会神，望向地傲天。

地傲天想要开口说什么，转而想想还是算了，转身出了破庙寻水去了，剩下小妖和燕清秋两人。

小妖和燕清秋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子。一个似火，一个似冰，小妖从燕清秋的脸上从来没有读出除了冰冷之外的另一种表情，她想起了地傲天在鬼泣山跟他们所说话，燕清秋也是身中红霜血丹之毒，一时间，小妖的心里竟然冒出怜香惜玉的情绪，如此清丽的一个女子，竟然深陷李牧风的魔爪。

“燕姑娘，我看你在那站了很久了，过来坐会吧。”小妖向燕清秋发出了邀请，这个清冷的女子一定有很多故事。

燕清秋的眼睛从远山的方向收回，她转头看向小妖，小妖真诚地看着她。燕清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你们几时来的这宝莲寺？”小妖问向燕清秋。

“小妖姑娘如果是来打听消息的，那就不必费心了。”燕清秋的警惕性很高，这反而让人觉得她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小妖被燕清秋这一句话顶了回来，不过还好，以燕清秋的性格本来就是这个反应。小妖也不生气，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燕清秋。

对于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来说，肯定也是一个相当敏感的人，燕清秋感受到小妖看着自己的目光，这让她有些不自在。

“可惜 了。”小妖不禁感叹一句，收起自己的目光，无聊地用剑在地上划刻着什么。

燕清秋秀眉一抬，清丽的侧脸看着小妖，问道：“小妖姑娘此话何意？”

小妖悠然地靠在斑驳的朱红色柱子上，眼神落在前方那尊观世音菩萨身上，轻轻地说道：“燕姑娘替李牧风卖命，真是可惜了，其实我看的出，你跟李牧风不是一种人，你理应不该为他卖命。“

燕清秋的心脏像是骤停一般，她的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但是很快又消失了，正准备说些什么，小妖接着说道：“我知道，燕姑娘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痛和弱点，这些都是外人不知道的。“

燕清秋的目光向小妖投来，这个女子原来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她冰冷孤寂的心好像被这句话温暖了一些。

“像小妖姑娘这么活泼爽朗的女子，难道也有别人知道的痛苦和烦恼吗？“燕清秋的眼睛像是望穿秋水，等着小妖的回答。

小妖淡淡地笑了一下，笑容里更多地是释怀的感觉，“每个人都有伤心事，当然我也有，但是我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因为我身边有一群最好的朋友，跟他们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听小妖这么一说，燕清秋的眼波流转，看向一旁昏迷的牛皮皮，这个沉稳、英气、又侠义的男子。

燕清秋的鼻尖突然有些酸楚，眼眶泛起血丝，尴尬又无奈地轻轻说道：“真是羡慕小妖姑娘，能有真心的朋友。“

“如果你愿意，我和我大哥都是你的朋友。“小妖拍着胸脯，笑盈盈地看着她。

燕清秋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交心的感觉了，这么多年，在那个黑暗的鬼泣山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像个行尸走肉，没有了灵魂，没有了生气。

“燕姑娘，李牧风的为人想必你比我更了解，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即使你为他肝脑涂地地卖命，最终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小妖眼神犀利地看向燕清秋，语气决绝。

“就像小妖姑娘说的，人都有身不由己的理由。“燕清秋的清亮的眸子不再清亮，蒙上了一层暗淡。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身上就有这百里草香，当初是淡淡的，现在越发浓郁，你需要长期依赖这种药物，同时你的毒比之前严重了。“

小妖的话一针见血，燕清秋眼神闪烁，脸上的吃惊再也藏不住，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妖，但是并不恐惧。

“小妖姑娘冰雪聪明，你着实应该猜到的。“燕清秋轻轻叹了一口气，很轻，但却能感觉到她的悲哀。

“这种毒一定很是折磨人，不过燕姑娘，看的出你是个好姑娘，虽受制于人，还是希望燕姑娘能初心不变，这样才不算枉此一生。“

“我大哥不仅功夫了得，本领也了不得，你如果有困难 ，可以找我大哥帮忙。“小妖的手握住了燕清秋的手，燕清秋没有躲闪。这种闷热的天气，燕清秋的手却是冰凉，而且冰冷彻骨，没有温度，让人暗暗怀疑，这女子难道真是”冷血“的吗？

燕清秋的情绪变化虽然细微，但是小妖看的出来，地傲天没有说谎，这女子确实饱受血丹之苦，这李牧风真是害人不浅，好好的人都会被他折磨成活死人。

这时，地傲天从外面寻水回来了，看到有人进来了，燕清秋“噌“的一下迅速起身，走向刚才那个她久久伫立的窗口，起身的瞬间，她的手揉了揉眼睛。

“地傲天，找个水怎么去了这么久？“小妖站起来，看着满头大汗的地傲天。

“嘿，我是替你跑苦力好不好，要不是我，你这大哥指不定现在是死是活，你还嫌弃我。“地傲天瞪着大眼睛，脸上可能是因为长途跋涉有些绯红。

“切，地傲天，可惜现在是没有镜子，你不好好看看你的脸。“小妖一把拿过地傲天手中的手，朝他说道。

“要镜子干什么？“地傲天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奇地看着小妖。

“当然是让你看看是谁家小媳妇受了委屈，在这跟我嚎呢。“小妖白了一眼地傲天。

“你，你，你••••••••“地傲天急的抓耳挠腮，但是对方是女子，不然他肯定要和他出去比试比试。”小妖，我没想到你这嘴怎么这么损啊，我真是救了一对白眼狼。“说完，在小妖背后凌空比划。

小妖和地傲天像是这破庙里的两个活宝，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听着他们的打趣，燕清秋忍不住笑了，能把地傲天逼成这个样子，估计也就是小妖了。燕清秋心里由衷地羡慕小妖，她可以自我地活着，有自己的情绪，有自己的朋友，活的那么自在，而她却不能，她连心都被人束缚住了。

小妖把牛皮皮扶起来，但是牛皮皮身体太沉，娇小的小妖支撑不住，“喂，地傲天，你看不见啊，帮我扶一把啊。“小妖头也没回地朝着地傲天喊道。

“你把病人这样搬过来搬过去的你想干什么？“地傲天几个大步走过来，叉着腰问道。

“你没长眼睛啊，我给大哥灌点水，不然他身体会缺水的。“小妖前半句说的还是气势汹汹，后面便变得温柔了许多，很明显的对于两人的态度。

“哼，喂水你让他这样平躺着喂岂不更好，我说你有没有一点照顾病人的常识？“地傲天语气急促，感觉快被眼前这女子逼疯了。

地傲天说完，小妖扭头看向地傲天，眼睛后面像是有无数把利剑刺来，就这样盯着地傲天几秒后，小妖突然展颜说道：“真有你的，我怎么没想到。”

地傲天张着大嘴，手摸着额头只晃荡，能感觉到他被小妖彻底打败了。燕清秋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是一直看着眼前的这对欢喜冤家，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地傲天，说正事跟你，我大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小妖问道。

地傲天看了一眼牛皮皮，摇了摇头，说道：“还真不好说，不过伤已无大碍，就看你大哥自己什么时候愿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