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明乞丐

亓皝和乔鲁再次回到九皋禅寺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在天坑里面，已然无知无觉呆了两天两夜了。

救人心切，他们两天两宿没合眼，竟然一点没觉察时间飞逝，乔鲁虽然连日奔波，竟然一点没困倦之意。

这样算下来，米芃芃已经消失了近十天了。一个正常人，十天不吃不喝能不能活着？

米芃芃还活着吗？

“看来，米姑娘是凶多吉少了。已经十日了，山里面没有食物，没有水，恐怕，米姑娘--------”方丈说不下去了，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芃芃一定不会有事的。”亓皝忽然站起来，连身下的座椅翻到在地上，他也顾不得。

“恩主，你千万莫冲动。”方丈说，“现在这个时候，更要冷静处事。你是我们九皋家族的头人，不能因小失大。”

“方丈，你说我们九皋家族的事是‘大’，一个女孩的命就是‘小’么？”亓皝眼眼慢慢变成血红色。

“恩主息怒，老衲说错话了。”太虚方丈赶忙说。

亓皝慢慢冷静下来。

乔鲁除了着急，坐在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充斥着，、纷纷扬扬蚂蚁一样在心里爬的问号。

乔鲁很明智，什么都没问。但是，他明白了一点，亓皝就是这个神秘的九皋家族的掌门人，连九皋禅寺德高望重的方丈都要敬他几分。

这是个什么家族？九皋家族，这个名字，他从没听说过。

他们是一个民间组织？是不是黑社会i性质的？乔鲁边胡乱猜想，边冷眼旁观。

一行人这里正焦急万分、束手无策的时候，就听见寺院前庭传来熙攘之声。

“虚空，出什么事了？”方丈叫来外面伺候的虚空问。

虚空说，是去后山挑泉水的小和尚，正在训斥一个乞丐。

“让他好生对人讲话，不要如此粗鲁！”方丈沉着声音。

因为年事已高，寺院里的事情，他已经很少过问，都是虚空在打理寺院的所有事物。

方丈已经有十几年没接待过任何香客和参观的游客了。他整日禅坐在自己禅房内，捻转佛珠，青灯古佛，诵经不止。

九皋禅寺处在一个深山谷里，游客稀少，香客更是寥寥无几。这个寺院的素日生活，寂寥又清闲。

过了一会儿，虚空派去打探的情况的师弟虚无，跑回来报告，说打水的小和尚说，那个乞丐玷污了寺里面日日引用和沐浴净身的山泉水。

“是谁这么毫无修养？”方丈听了，也不淡定了。

这附近的山民，对这口寺院旁的清泉水，敬若神明，谁都不敢亵渎它。那山泉，汩汩流淌了几百年，清冽甘甜。夏天冷冽，冬天不冻，很神奇。山民们都说，喝上一口寺院后山的山泉水，可以消病去灾。

“是一个头发很长，满身污泥的乞丐。师弟去打水的时候，乞丐突然出现在涌泉旁边。乞丐满身污垢，竟然直接取用山泉水，还想用圣水洗漱。他玷污了圣水，已经被虚无他们抓到寺院里面来了。”虚空说道。

乔鲁和亓皝都没有心思看方丈处理家务事。

他们正绞尽脑汁，想着搜救米芃芃的办法。

“虚空，你去处理一下吧。记住，教育一番也就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不是还没成事实嘛！”方丈叮嘱了虚空一番。

可是，虚空刚走了一会儿，又气喘吁吁跑回来。

“虚空，出家人，怎可如此慌慌张张？出什么事了？”方丈也觉得奇怪，虚空年纪也不小了，很少看他这么不淡定了。

“恭喜二位。女施主安然无恙。”虚空忙刹住脚步，稳住神色，对亓皝和乔鲁拱手说。

“你是说，那个和我一块进山的女孩吗？她在哪里？”乔鲁一下站起身来。

“是那个女孩，她还活着。”虚空在山顶上见过米芃芃，应该不会认错人。

亓皝都不淡定了，箭一般飞出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方丈笑道：“恩主的心已经飞走了。”

虚空也笑道：“很多年了，没看见恩主为谁这么上心了。好事，好事，阿弥陀佛！”

“方丈，我也要去看看。”乔鲁也跑到前院去了。

当亓皝和乔鲁看见米芃芃的时候，两个人几乎都认不出她了。

她身上的衣服又破又烂，脸上有擦伤，腿上也血肉模糊，脸上黑黢黢的，根本看不清她的本来相貌了。浑身污泥，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真的像是个邋里邋遢的小乞丐。

几日不见，她清瘦了很多，但是，神智清明，精神看上去还不错。

几个小和尚正给她打水，准备让她洗漱。

她一眼看见了亓皝，脸上顿时显出惊喜之色。可随即，惊喜就被委屈所代替。

她流下的泪水，冲洗掉了脸上的污渍，形成了两条白色的沟壑。

乔鲁欣喜若狂。他不像亓皝那么矜持。跑过去，不顾米芃芃身上污秽不堪，大叫着抱起她，一圈一圈转。

“乔鲁，你获救了？这些天，我还一直担心你呐——————别转了，我晕。快给我找点吃的，我饿死了。”米芃芃看见乔鲁同样高兴。

本来，当时乔鲁几近昏迷，自己是为了找出口才和乔鲁分开的。没想到，和乔鲁这一分开，就再没办法返身回去找他。这么多天，她非常担心乔鲁。现在，见乔鲁安然无恙站在那里，甚至比自己情况更好，她也高兴得不行。

虚无给米芃芃找了间房间，让她洗漱换衣。

米芃芃的装备都丢在山上了，没有换洗衣服。亓皝找出自己的一件衬衫给她，让她暂且穿上，外面又给她加了一条大大的蓝粗布浴巾。

寺院和尚给米芃芃端来一碗野菜面，她吃的狼吞虎咽。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乔鲁坐在她对面，唏嘘不已。

米芃芃吃饱了，脸色渐渐由灰白转成苍白。

“快说说，你究竟去了哪里？怎么会出现在寺庙的后山？你是怎么从山洞里面出来的？”乔鲁放枪一样，连环发问。

“我和你分开后，就往里面走。当时什么都看不清，一路摸索。走到第十一个石像的时候，想停下来喘口气。我不敢坐在地上，只好靠在石像上面，不知不觉站着睡着了。醒来时，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感觉又渴又饿，想到你还在洞口，就又打起精神往前走。黑暗中，我看到石像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暗的光。我心里发毛，慌得很。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慌忙用手捂住石像两只眼睛，说：‘神像伯伯，你不要吓我，把眼睛闭上吧。’想不到，手指触动了石像的眼睛，竟然发现地上裂开了一个坑，我战战兢兢下到坑里面，发现向前的路就藏在下面。就这样，我就一直往前走啊走啊。”米芃芃吃饱喝足了，跟亓皝和乔鲁讲自己山洞历险记。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米芃芃甚至不知道，自己独自在山洞内待了近十日。

“通道里面又块巨石挡住了路，你是怎么过去的?”亓皝问。

“提起那块巨石，我都要吓死了。”米芃芃仍然心有余悸，“我刚刚走过去，身后面一声巨响，我还以为山洞崩塌了呢，后来才明白，是洞顶上一块大石头崩裂了，堵住了路。我心想，这下完了，我怎么回去？看来，也只能往前走，或许能够找到出口。”

“后来呢？”乔鲁问。

“后来就接着走呗。当时神志都有点不清楚了。饿还好说，就是渴，嗓子冒烟，人困倦，站不住。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天无绝人之路。我走着走着，发现路上斜出了一个支路，支路尽头好像有亮光。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奋力朝着亮光跑过去。我还以为，终于走到头了，出口就在前面了。”

“难道不是出口吗？”乔鲁不解地问。

“根本就不是出口。我近前一看，原来是一个三十厘米见方的小洞口。刚好，我能把头伸出去。我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悬崖峭壁上，下面是不见底的深谷。当时，我真是绝望到了极点。但是，在这个小洞口，我有个意外发现。小洞口有个野果子树，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叫不上名字的野果。当时饿极了，也不管能不能吃，手伸出去，摘下来就吃了。果子又酸又甜，既补充水分，又补充了糖分。摘了许多这样的果子藏在衣服里，作为下一步的储备，我又返回原路，继续往前走。因为有了这些果子，我心里面的恐慌减少了很多。后来，我发现，每隔一段路，就有这样的小洞，大概是用来让通道内的空气流通刻意凿就的。”

再“后来呢？”乔鲁感兴趣地问。他有点遗憾，没能跟米芃芃一起经历这些。

“后来，在山洞里，我碰到了一个奇怪的动物，让我差点吓死。”米芃芃说道。

“什么动物？”倾听的两人异口同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