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实验
衢墨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你别激动。”祁晔拍了拍衢墨的手臂，“先听我说……白学长他应该没有生命威胁，只是北区想要拿他做人质，来和我们交换朔城……”
衢墨深吸一口气，压抑住眼中的红血丝，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一管抑制剂注射到自己的小臂里面，祁晔注意到他的抑制剂上标的浓度系数比一般哨兵用的要高好多，再这样下去距离失控只有一步之遥。
“学长，那我们怎么办。”
南区的总参谋长是衢墨的父亲衢震，他对自己的父亲最了解，肯定知道如果真的官方交涉，把李白要回来的几率大不大。
不过，祁晔心里也有隐隐的忧虑，如果衢震打定主意要牺牲李白，顾全大局……
怎么感觉可能性很大的样子……
衢墨低着头喘了两口粗气，似乎是在思索解决问题的办法，片刻后忽然抬起头拎着包往外走。
“唉！”祁晔闯到门前挡住他，“冲动是魔鬼啊，学长，你这是要去哪儿?”
“让开。”衢墨语气冷淡。
“让开可以，你先告诉我你想要怎么做。”祁晔看着他。
“去救他。”衢墨企图推开他。
祁晔双手拉住他的肩膀拦住他，“怎么救？你是说像救许诺那样救他？如今北区肯定是加强了警备，就等着我们入瓮，你现在过去太过冒险了，就算真的要救，我们也要从长计议啊喂！”
“不行，我等不及，白也等不及。”衢墨眼中的血丝再次暴涨，“谁知道许文胤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他…… ”
祁晔看着他猩红的双眼和脖颈的青筋，咽了口唾沫，“学长，学长，你冷静一点好吗，我们上次用过的铁路线已经被封死了，现在就算想要过封锁线也没有办法，难不成你想要……”
衢墨见他不肯退让，转身从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祁晔定睛一看，微缩在光脑上的机甲墨！
祁晔突然想起了衢墨和李白的机甲之间连通的虫洞，倒吸一口凉气，“不行，学长，那台机甲现在不知道是好是坏，万一独立军现在已经控制住了那台机甲，你说不定也会被抓！”
他眼疾手快地劈手欲夺，衢墨闪身避开，两人过起招来。
祁晔已经不是当年的祁晔，这半年来进步得飞快，衢墨短时间内和他不分上下，热血上脑，耐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他蹙起眉头，压低了语气。
“你为什么要拦我！”
祁晔一脚挑飞了他手中的光脑，“我这是阻止你去送死！你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35%的抑制剂，你是疯了吗？”
光脑在空中滑过一条优美的弧线，撞掉墙上摔落，在地面上转圈。
衢墨一身的亮闪闪的汗液，赤裸的上身的肌肉一起一伏，面目狰狞，眼瞅着光脑根本听不进话，祁晔从他身后一个纵跳双腿绞紧他的脖子，衢墨肱二头肌一鼓，拉着祁晔的大腿就是一甩，将人朝边上的墙掼去。
祁晔顺势松腿，反向一踢，军靴在墙面留下一个鲜明的脚印，鞋底层层崩裂！他顾不上这么多，朝着衢墨一个回旋踢，虚虚落地便压低重心朝着他膝窝顶去。
衢墨不得不连退两步，怒吼一声朝着祁晔一拳挥去，祁晔挥臂撞开，手臂与手臂内侧相碰，一阵钝痛，他内心哀嚎一声，咬着牙冲上去。
两人打得虎虎生风，须臾之间过了百招，衢墨因为狂躁症的缘故招式有些凌乱，但身体本能还在，而且动作更加粗暴勇猛，毫无顾忌，反倒是祁晔行动之间有所限制，打得束手束脚，一边打一边还得劝，几趟下来累成狗。
“衢墨，够了！够了！你想想你父亲，你要是去了他怎么办，你这不是动摇军心是什么！”
衢墨想起衢震，想到他有可能会不同意用朔城交换李白，心中更乱，大吼一声不管不顾朝祁晔攻来！
祁晔只能硬着头皮上，口不择言就冒出一句，“你清醒一点，你以为白学长就像看见你这个样子吗？你们当年海誓山盟说要一起陪伴到老，照现在这个情况，没有向导，你不到40就得狂躁而死！”
衢墨被他戳到痛楚，眼中通红更甚！
扎心了，老铁……
祁晔很不得把几分钟的自己掐死，连忙补救，“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想吗？说不定白学长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反倒是你自己折磨自己！”
几番下来，衢墨被祁晔言语攻击地精神恍惚，一个不察被人制服在地，双手反剪，祁晔趁机把自己的精神触丝渗入某人的脑海中给他简单捋了捋脑域，衢墨终于恢复了一些冷静，贴在地面上喘气。
“学长，算我求你了。”祁晔算是抓住了他的痛点，“你为李白想想吧，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儿，他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呢。”
衢墨用额头贴着地板，喉中发出困兽般的低低哀鸣。
“你要是冷静下来，我就松手了啊。”祁晔心中默数一二三，慢慢松开手。
衢墨捂着脸一动不动，粗重地喘息着。
祁晔无声地叹了口气，一边偷偷甩了甩被砸得红彤彤的手臂，一边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单手盖住他的脑袋，闭上眼，口气故作轻松道，“学长，给你做个精神疏导，完事了别忘了光脑转账哈。”
衢墨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我真的……很怕他会出事……”
……
北区的地面以下，有无数个三战时期留下来的地牢，那里阴冷黑暗，石墙透着暗暗的嫣红色，仿佛被血浸透过一般。
脚步声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显得无比清晰，机械门无声地开阖，穿着藏蓝军服，金发棕眼的男人插着兜走进来，舒舒服服地在为他准备的椅子上坐下，隔着一面玻璃敲着二郎腿看着面前被反铐在实验床上的双眼紧闭戴着呼吸罩的青年。
青年被双重镣铐牢牢固定在床上，脚踝和手踝上都有明显的青紫，是无意识抽搐时留下的痕迹。他的全身遍布磁极，头上还戴着一顶模样奇怪的“帽子”，后面接着长长的阴线。
“情况怎么样？”他没有在问那个青年，而是在询问他身边的女人。
白茵把光脑上的光屏放大，“逆向编码初步成功了，从这两天的脑域扫描图来看，他的精神核已经收缩至成年向导的大小，并且正在长出精神触丝。”
“身体情况呢？”
“体质没有明显下滑，除了有一点脱水以外，一切正常。”
“该放的东西都放了吗？”琉克斯敲了敲扶手。
“已经植入了。”白茵指着屏幕中大脑皮层上的一个红色小点道。
“很好，移交审讯部再让他醒来。”琉克斯站起身，拍了拍白茵的肩，靠近她的耳边，富有磁性的语调奏响在耳边，“不要让陆沉知道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