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卖酒歌
他的脸上多了一分歉疚，“只是这样就要辛苦你了，又要给我做饭，还要煮要卖的酒。”
“没事的，只要能够快速发财，我做什么都可以。”她很坚定，温润的眉眼里很是坚强。
王建翻了一个白眼，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他吐槽道，“你可以不要这么财迷吗？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日子过得去，钱多钱少都一个样。”
“所以你才会这么穷！”她将碗收拾到一起，细声细语地说道，“凡是不努力赚钱的人，都会陷入贫穷的深渊。你一直穷，没有体味过富的滋味。而我现在，只想买楼。我要自己做生意，成为京都的一代风骚。”
她豪气十足，王建呵呵一笑，举酒相庆，“那么，我就提前祝你先成为一代风骚咯！”
“谢谢你的祝福。”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极少出现的调皮风情，王建感觉自己如遭点击。她刚刚的样子真的极为迷人。
他愣在了原地，心中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女人，也太妖娆魅惑，令人心动的了吧！”
不过此时锦瑟在厨房洗碗，根本就没有听到。
第二日，他们便来到集市摆摊。
那些婆子见到她过来之后，露出了鄙视的表情。而锦瑟根本就不屑，端着酒糟瓶子，径直往前走去。
见到她冷傲的样子，那些婆子讨了个没趣，面上也讪讪的。
王建心中生出好奇之心，“怎么，你跟那些妇孺是结了仇吗？为什么她们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你啊？”
“有些人啊，就是太过小气了，看不得别人好。这样的人，永远也过不上好日子，我真是同情她们！”
话音一落，就见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走了过来。她头上插了一根木簪，衣裳素净，身无长物的样子。她看着王建说道，“王秀才，这是你媳妇儿吧？我可告诉你啊，女人要管紧一点，要不然指不定生出什么事端！”
锦瑟愤怒的眼眸剜了他一眼，王建讪讪的笑了。“谢谢你啊，婆婆。不过我相信锦瑟，她很有分寸，不是一个胡来的人。”
那老婆子听到他这么说了，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你这个年轻人，就是没有吃过亏上过当，我家隔壁的李二，就是因为媳妇儿红杏出墙，而被奸夫淫妇杀了的。你也要好好斟酌一下啊。”
“嗯嗯，婆婆你说的都对，真是谢谢你了啊。”王建还是好脾气地敷衍道。
锦瑟也没有跟她计较，而是一直往前走。
看到繁华的街边有了一个空位之后，她赶紧跑过去占据最佳位置。然后她将酒瓶子打开，悠悠的酒香就传了出去。很多好喝的酒鬼闻到香味之后，就赶了过来，他们指着那瓶子对锦瑟说道，“俏娘子，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酒啊？为什么闻着这么香啊？我感觉自己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你这酒真是非同凡响啊！”
“对啊对啊，这酒真的不错。多少钱一两啊，我们要买。”
锦瑟看到这么多人蜂拥而至，笑呵呵地说道，“我这是米酒，价钱不贵，一百个铜板一两。熟人来还有折扣。”
“这么便宜，赶紧买啊！”他们都纷纷掏钱。
锦瑟从王建那里知道，这里的人根本就没有很好的酿酒技术，酒的纯度不高，而且还有杂质异味，体验效果不佳。最关键的是，因为技术没有流传开来，这里的酒一直都卖得很贵。
她决定降价销售，只求打出一个名气。
很快，她的酒就被卖完了。很多没有买到的人，一直流连在酒瓶子旁，不肯离去。锦瑟呵呵一笑，“各位下次再来吧，我们这是小本买卖，只能够有这么多。等到明日，还会有新的酒出来。并且我还有桃花酒，梨花酒等等佳酿，价格要稍微贵一点，但也贵不了多少，希望你们能够来品尝，然后多多帮我宣传一下。”
她卖力吆喝，即使脸上生了汗珠也没有精力去擦。那些人听到之后，纷纷点头。“好，小娘子，我们就不为难你了。明日你可要早点来，你的酒我都定了。我要给我老丈人送一些过去，他一定很喜欢。”
“凭什么你先定啊，我也要订。我说小娘子，你可要一碗水端平啊。不要光给他，我们也要啊。”
“对啊，我们也要，我们也要。”他们纷纷起哄，吵吵闹闹。
锦瑟点了点头，笑嘻嘻地说道，“你们都放心吧，起得早的人都有。”
听到这一句承诺之后，他们都纷纷散开了。
王建走了过来，帮她收拾摊子，心疼地说道，“真是辛苦你了，一个女人还要出来卖酒！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的。至少，你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不阻止我出来赚钱。我知道有些男人，自己养不起一家老小，还要阻止女人出来赚钱。好不容易，女人有了一点积蓄，他还会想尽办法将钱拿走，自己去吃喝嫖赌，根本就不管家里。”
王建脸涨得通红，很是羞惭地说道，“这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样的事情多了，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作为女人就是命苦，嫁错了人，一辈子都毁了。所以，虽然你不能赚钱，我依旧欣赏你。至少，你人品好啊。”
他苦涩一笑，“你这是在夸奖我吗？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夸奖很是讽刺呢？”
“哎呀，你就不要太敏感了。收拾好这些东西，我们回去数钱，好不好？”她的眼睛在闪光，就像是一颗一颗的小星星，极为迷人。
王建看到之后，完全忘记了忧愁。他点了点头，极为温厚地说道，“都听你的吧！”
锦瑟一路走，一路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还……”
见到她如此悠然自得的样子，王建的脸都红了。特别是听到夫妻双双的时候， 他偷偷瞧了一下她嫩生生的脸，有一种梦境的感觉。自己何德何能，能够跟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而锦瑟，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回到小竹屋之后，锦瑟便将身上的钱袋拿了出来，所有的铜板都倒在了地板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王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铜板，眼皮子不由得动了一下。
锦瑟看出了他的心动，于是大方地邀请他，“这么多铜板，我不知道要数到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一起来数，好不好？”
王建点了点头，也不推辞。
他从前是一个书生，苦读圣贤之书，抑郁不得志。借酒消愁，寄情于放浪形骸之中。自从遇到她之后，一切都改变了。她一个富贵人家出身的嫡女，居然可以放下身段当炉卖酒，他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在两个人的齐心协力下，铜板很快就数完了。一千个、一千个的串在一起，因为一千个铜板，才等于一两银子。总共有三两多银子。
锦瑟有些讪讪的，“虽然不多，虽然离买楼的远大梦想很遥远。但比以往好，对不对？况且，我这里还有你交给我的一两银子，算起来，我也是有四两银子的人了。”
她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起步才知当家难。以往，她身上的衣服、环佩、发簪，哪一样不是世间孤品，人间绝伦。她想了想自己曾经戴在头上的发簪和环佩，就去了衣柜处。
当她打开箱子，拿出那翠绿双鱼玉佩和梅花金钗，看着王建说道，“你觉得这些可以值多少银子？反正我身上的都是无价之宝，我卖了那天穿的衣服，就重新给自己买了几套。这些东西，买起来的时候很贵，卖出去就不知道多少银子了。”
王建看着她细细计算的样子，有些心疼。“不要卖了，你留着吧。凭我们两个现在的实力，若是你还想拥有这些东西，比登天还难。留着，也是个念想。”
锦瑟很想说，自己现在最大的念想就是买楼。但见他很是坚持，她也不跟他计较了。于是直接进了厨房，继续熬酒。
锦瑟一边熬酒，一边打着哈欠，夜已深了。但是想到明日会收获满满，她浑身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元气满满。
天色将明的时候，她们就已经来到了集市之上。这一次，她们占据的位置比上一次要好。坛子一摆上，就看到一群人走了过来。他们气势汹汹，一看就不是买酒的。
王建见势不对，就将她挡在身后，冲他们吼道，“你们想做什么？我可告诉你，这里是齐云国，是有王法的地方。”
“哼，王法？王法就能够让你们降价卖酒了吗？你们这么做，我们以后可怎么生存呢？”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说道。
“我认识你，你就是德云酒家的蔡老板。我们这不过是小本生意，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带这么多人过来？”
“是你啊，王秀才！你不好好读书，来沾惹我们这些铜臭味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