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驭空
一杯驭空天入喉，楚莫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熊熊烈火中一般，整个人都是处于无尽火焰的包裹之中，而就是这看似煎熬的过程，却是有着一番别样机缘。
美酒入腹，化灵为柔，一步驭空。
此时，楚莫便是处于这么一个阶段，一杯看似诱人、剔透纯如琥珀的佳酿，却是有如此奇效，这一点，完全出乎楚莫意料。
从归于顾家，再到紫帝焰入体，他已不再是那个只求温饱、时刻惶然的流浪儿了，一步步走来，无论眼界，或者见识，已经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修炼者皆知，迈入驭空，必先化气为柔，成柔劲以驭空，方才真正代表着摆脱了凝元境界，迈入驭空之境。
从此，凌驾于凝元之上。
而要想化气为柔，便是少不了必需的一物——驭空丹，顾名思义，便是能让人于体内形成柔劲、迈入驭空之物。
按照楚莫自己的修炼计划，这驭空丹，他准备于此次从碧水门回归顾家后，便是付出一些代价，为自己求得一颗，以此尝试是，否能够迈入驭空。
但计划总归是赶不上变化，一杯酒老所赐驭空天，便是让他不得不将迈入驭空计划提前。
虽说事发有些突然，但还不至于让得楚莫措手不及，失去了方寸。练就成熟心智，只是见过了短暂的空白，楚莫马上便是陷入了修炼状态，屏气静神，欲借助杯酒之力，迈入驭空！
在经过一系列的变故后，战妖傀、碧心池遇险，最后得一场泼天的机缘，早已是让得楚莫，将凝元境界圆满至无暇境界，不再有一丝的缺憾。
对于楚莫来说，迈入驭空，缺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而现在，契机，拜酒老所赐，就在眼前。
酒老意图，楚莫不知，但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何况机缘就在眼前，嫣有不取之理？！
驭空天化作精纯药力，于体内四散开来，如同无形烈焰，转瞬间，便是将楚莫体内所含灵力尽数焚虚，化作无尽灵力雾霭，缓缓升腾。
“汇！”
自身变化，楚莫自然是熟悉心底，眼见灵力雾霭就要扩散体外、飘逸散去，关键时刻，于心底一声无言低喝，功法运转开来，竭力将那升腾灵力雾霭于丹田处汇聚。
途中，秦昂不敢有丝毫疏忽，一个不慎，不仅迈入驭空失败，更有可能，连凝元巅峰都不保，跌落原有境界！
“呼呼……”
法诀运转开来，所有的灵力雾霭仿佛受到了某种奇异之力的牵引一般，如同缩小了无数倍的小旋风一般，快速旋转开来，到最后，楚莫体内，已是发出轻微的风啸之音，端是奇异无比。
“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已是有如此深厚根基，委实不易，顾家，却是好福气……”
在楚莫竭力化解自身灵力、汇聚灵海之时，楚莫声旁，一旁端坐的酒老不知何时，已是放下了手中的玉杯，带着满满的欣赏之意，注视着楚莫的一举一动，含笑抚须。
在酒老看来，楚莫的根基，是他今年所见年轻人之中最为扎实的，因此，突破起来，方才有如此事半功倍之效，换做他人，可不会如此顺利。
驭空天，只是一个引子，最为关键的还是楚莫自身根基，许是托当年流浪儿苦熬的福吧，加上近几月的时间里，连番的机缘，方才造就了此时的结果。
所谓，世上一啄一饮，皆有定数，不外乎如此。
短短片刻的功夫，楚莫体内灵力，在驭空天之下，已是被尽数焚虚，化作升腾灵力雾霭，悉数汇聚丹田处，漂泊不动，静静悬浮。
“呼……”
双目微垂中，楚莫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将自身精气神提高到极致境界，接下来一步，是能否成功迈入驭空的关键，容不得丝毫马虎。
“凝！”
舌绽春雷，楚莫默然一声暴喝，蕴含修为之音，端是扩散方圆十里，带着无形之威。
汇字在先，将体内灵力雾霭汇聚丹田，凝字在后，凝练修为，化气为柔，成就驭空之境！
一声暴喝传出，楚莫心中，已是再无杂念，炎火九转法诀全力运转开来，竭力引导着那无数悬浮于于丹田处的灵力雾霭，悉数凝聚，使得其凝聚成大海之状。
斗大的汗珠，如同雨落般，不断从楚莫二头滴落而下，更有无尽痛楚，袭遍周身，但这一切，楚莫仿佛恍然未察般，所有的注意力，都是放在了体内缓缓汇聚的灵海之上，再无其他，谓之心无杂念。
在楚莫全力凝聚之下，体内灵海终是缓缓成型，随着最后一丝漂浮灵力雾霭汇聚其内，灵海，成！
在体内灵海汇聚而成的瞬间，楚莫微垂的双目蓦然睁开，精光，刹那闪现而出，摄人心魂，一闪而逝之后，归于平静。
“啊！”
感觉到体内荡漾不断的灵海，楚莫忽是放声长啸，长啸之音，如同平静湖水之上，不经意间将一颗石子投入，激荡起无尽涟漪，四处扩散开来，经久不息。
从踏入修炼一途以来，今天此时，或许是楚莫最为激动的一刻，谁能想到，一个流浪乞儿，有着驭空的一天？而此时，一切成真！
心情激荡之下，复杂情愫涌现心头，长啸一声，心中顿时开朗。
“小子大半夜的，别在这鬼嚎，免得招来了狼！”
待楚莫发泄完心中莫名情愫，酒老笑骂道，楚莫能够顺利迈入驭空，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曾几何时，他也想眼前的少年一般，生出几分豪情。
所以，对于楚莫所为，酒老是十分理解的，方才没有中途打断，毕竟随着在修炼一途上走的愈来愈远，此中激荡情愫便会随之淡然，最后，不复存在，直至消散于虚无。
“谢前辈！”
收敛笑意，楚莫恭敬行礼，酒老所赐的机缘，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以至于，让他无以为报。
酒老的实力，在之前的一斩中，已是展露无遗，加上这助他迈入驭空境的神异灵酒，更是让他愈发迷离。
对于酒老，楚莫看不透，仿佛在酒老的周身，笼罩着一层迷雾般，让人看不透，更是摸不着。
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身上，究竟是什么吸引着处处神秘的酒老，让得他如此。
饶是他现在已是迈入了驭空，但在酒老的面前，完全不够看。
“什么前辈，之前已是说过，叫我一声酒老便好，前辈二字老夫不喜，莫要再提！”
似是有几分不满，酒老双眼一瞪，出言做训斥状。
“是，酒老。”
原来，酒老的性子倒是与苏南有几分相像，弄清楚了情况的楚莫，马上改口，顿时让得前者神色缓和。
“酒老，之前的灵酒……”
驭空已是迈入，但对于这一过程，楚莫却是好奇的紧，迈入驭空，有一物必不可少，那便是修士皆知的驭空丹。
驭空丹，对于凝元境修炼者来说，就是那迈入驭空之引，让得凝元巅峰修炼者有着可能迈入驭空，突破凝元巅峰。
可就在刚才，楚莫脑海中固有的认知，被直接打破。
一杯灵酒，便是取代了那驭空丹，让得他迈入了驭空！
知晓酒老心中并无恶意，楚莫自然是要将心中疑惑道出。
“老夫知道你的疑惑，此物，名为驭空天，是老夫独创！”
说到这里，酒老顿住，面上，涌现自豪神色，独创二字，意义非凡。
一旁楚莫，也是涌现震惊之色，驭空天，听着端是霸气，而且，之前功效，他已是亲身体验过，当下，适时送上膜拜敬佩神色，到位的程度，让得酒老颇为地享受，抚须。
“驭空天的功效，想必你已是亲身体验过，说句夸大的话，放眼整个天龙国，无一人能与老夫匹首耳！”
谈论自己擅长之道，豪气冲云霄，此时的酒老，方才将真自己展现在楚莫面前。
然而这一伟岸形象，只坚持不到瞬息，便是破碎而去，豪气过后，再度化身成了看似普通老者的形象。
“怎么样？有没有很崇拜老夫？”
说到开心处，嘚瑟开来，酒老端起桌上玉杯，饮下。
“小子佩服地五体投地！”
眼见这东西，楚莫只有多的，绝对是没有少之一说，不然的话，他活不到现在，更是到不了现在这一步。
刚欲继续奉上钦佩话语，然后探寻一番自己心中所想，酒老苍老面庞之上的欢愉之色，却是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寂寥。
一人，独自自然自语开来。
“世人皆知丹药之效，于修行有利。殊不知，那丹药之中，未经完全炼化的药力，会对修士自身造成何等隐患!殊不知，炼丹之用，会造成多少灵材无端的耗费！”
于此，寂寥之色尽显，带着无尽的嘲讽，“丹道固有可取之处，但迂腐固守既成之道，还有何进步空间可言？更遑论将丹道一脉发扬光大，简直可笑！”
“吾道孤矣！”
寥寥回音，在漆黑夜空之中回荡哀鸣，经久不衰，无言诉说着一位老人内心不足为外人所明的悲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