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国战
“不能再等了，天冥少帅已经消失大半年了，西岚帝国的军队很快就会从北漠班师回朝，到时候失去了北方百族的牵制，我们清流帝国就只能独自面对庞大的西岚帝国！”莫夜眉头紧锁。
“给殷伤下令，让他暂代天冥之职，但要打着天冥的旗号，从扬州登陆。”莫夜决定道：“给寒彻下令，让他的镇岚兵团从望海城登陆，靖野、平西两大兵团作后备支援，我们要在两个月内踏平西岚东部二十一州！”
“是！”
莫达尔洛原定的二月初二登陆计划，因幽雀兵团主帅天冥的失踪而搁浅，终于在西岚历七百九十五年七月初七，海族大军踏上了西岚国土，至此，中州和东方海族之间持续二十三年的大战，彻底爆发。
《中州志》记载：西岚历七百九十五年七月初七，贾公府叛国，放任清流幽雀军团踏上扬州。同日，清流之镇岚、靖野、平西三大兵团先后于东启州登陆，大战始发！
“宁州军团和东定王部现在到哪儿了？”这些日子，帝君明显衰老了很多，清流军锋所指，东部诸州已经被连下六州了。
“宁州军团四十万人，东定王部也只有二十万，加起来统共只有六十万人。可是海族人四路大军共三百多万人，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兵，如果只派出宁州军团和东定王部，很可能会被海族蛮子以优势兵力击败，届时帝都直隶以东，将再无精锐之兵可用，微臣还望帝君三思！”
“那怎么办，难道就将东方二十一州拱手让给海族人吗？东部让了，那接下来呢，就是帝都直隶？就是赐天？”帝君大为震怒，一个小小的海族胆敢染指中州，这本身就让高傲的帝君很难接受了，现在兵部尚书又提出自己的两大精锐可能挡不住清流大军，这让他大感气愤。
“老臣的意思并非放弃东部，而是应该急调明州军和北肃王以及冀州军赶赴东部，驱逐蛮夷。”兵部尚书司马炎摇头道。
这时御亲王走了出来缓缓说道：“陛下，臣弟以为东方海族不过是蛮夷之族罢了，根本不是我西岚军的一合之力。倘若派出宁州军团和东定王部，必然面临攻城之战，届时繁华似锦的东部必然遭受战火涂炭，甚至有可能将清流人逼急了袭扰东部百姓。帝君恩慈，可颁发圣旨，命令东部诸州所有常备军集合于凤凰山一带，与清流人在凤凰山进行决战，毕其功于一役！”
凤凰山，位于帝都直隶以东的椿州境内，属于直隶以外中部偏东的椿州东部边界。椿州是从东方进入帝都直隶的东大门，扼守住凤凰山就等于守住了椿州，守住了椿州就是守住了帝都直隶。
而椿州以外则是帝国东部诸州，御亲王此举无异于将东部二十一州彻底放弃。
“御亲王的意思是放弃东部？”这时一名白须老者也走了出来皱眉问道。
御亲王道：“此次清流大军来势汹汹，而我北方军团（冀州军）和北肃王军团还在北漠，一时间难以调回。附近能够调动的军队只有岚守王部，可是岚守王的防御重点是帝都直隶的安全，是绝对不能轻易调动的，故而短期内我们无法形成精锐大军主动与海族人求战。为今之计，只有调动东部二十一州常备军，及东定王和东部宁州军团，合两百万之军防守凤凰山防线。”
“如果海族人不知天高地厚主动在凤凰山发动攻击，那么我们的三百多万大军就可以在凤凰山对海族人决战。”御亲王一口气说了许多，咽了口唾沫后，顿了顿继续说道：“同时急调南方明州军团和北方的北肃王军团、冀州军团，从南北西三个方向对清流军进行合围，彻底击溃海族人的军队！”
说罢，御亲王拱手道：“陛下，为了我西岚东部的稳定，为了帝都直隶的安全，我们不能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了。如果各方固守，只会被海族人以优势兵力击溃，到时各大军团从其它地方急调，时间又会吃紧，帝都直隶必然遭受战火涂炭！”
闻言，帝君揉了揉额头道：“那此事就这么定了，让东定王全权指挥这次会战。”
“遵旨！”
……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走，转眼间天冥已经在柳冰峰待了十个月的时间，这时海族人早已拿下了东部二十一州，在凤凰山一带跟西岚帝国集结的三百多万大军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这一日，天冥背上行囊，带好自己一长一短两把佩剑，准备向苏颜辞行。
“终于要走了么？”苏颜一声白裙站在神剑崖旁问道。
“我有些事情，必须要离开。”天冥有些惭愧地道。
“是赶去凤凰山吧，天冥少帅。”苏颜忽然转过身来，一柄长剑陡然出鞘，天冥下意识地拔剑，却发现苏颜的长剑早已抵在他的眉心。
她太强了，尽管十个月来他进步飞快，但跟苏颜比起来自己依旧是那么孱弱，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婴儿一样。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天冥问道。
“两个月前。”苏颜道：“东部的战况传入江州，说是清流军队里有一位叫天冥的少帅，使双剑，十分强悍。于是我便开始留心你，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在悄悄染发时终于被我发现了你的身份，你是海族人。”
闻言，天冥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变得极为轻松：“如果你要杀我那就就杀吧！这些天来我时刻不提心吊胆，不是因为害怕你杀了我，而是因为我隐藏身份的事情让我自责，我不想欺骗你，从来没有过。”
锵！
苏颜最终还是没有动手，她收剑回鞘道：“自从你拜入我门下的第一天起我就说过，不论你是什么人都没有关系，剑宗是跳出世俗间的。”
闻言，天冥一喜，道：“你不介意我海族人的身份？”
“海族人，中州人，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苏颜风轻云淡地道。
天冥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晴朗了，他一直担心苏颜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心生芥蒂，和自己彻底绝交，不曾想她竟然将海族人和中州视为同等种族。
“你如今才凝出四影，在军中也不可荒废，等战争结束后，再回到百桂山学习风行步吧。”苏颜道。
闻言，天冥皱眉道：“清流帝国和西岚帝国的这场战争，可能会持续很多年，甚至一百年，那时……”
苏颜打断他的话，好气又好笑地问道：“莫非你以为你们能打败西岚帝国？”
天冥微微错愕，片刻后方才摇头道：“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够打败西岚帝国，我们海族人想要的不过是融入中州人中，能够在中州得到一片生存的土地。”
“这不可能！”苏颜冷笑道：“中州向来是中州人的中州，我剑宗容的下一个海族人当剑神，但中州绝对容不下整个海族的迁徙！”
“时过境迁，如今的清流帝国比以往任何时代都要强大，师父你怎么会如此肯定我们会失败呢？”天冥道。
“一年之内，西岚军队肯定会把你们的军队赶出大陆！”苏颜毫不怀疑地道：“一年后，我依旧在这里等你，剑神很少在世俗露面，你海族人的身份也不会被世人发现的。安心留在百桂山当万人敬仰的剑神，是你唯一能够留在中州的机会，想着整个海族迁徙？真是可笑！”
“那如果我们真的能够在陆地上与西岚帝国抗衡百年呢？”天冥追问道。
“除非你能放弃你的少帅之位，否则我们的师徒缘分就真的该结束了。”苏颜淡淡地道。
“少帅之位，对我来说浮云尔。大局既定之日，就是天冥归来像师父您继续学习之时！”天冥抱拳说道，行的是标准的中州抱拳礼。
苏颜缓缓颔首。
天冥行礼之后便朝山下走去，可当他走到一半，突发奇想地转身问道：“师父。”
“你还有何事？”
“如果清流帝国把西岚帝国打败了呢？”
“那不可能！”
“我是说如果的话，你我又该如何相处？”
良久，苏颜静静地看着天冥。
下山之后，天冥找到了藏匿机隼的地方，开动机隼朝着东方飞去。
狂风吹打在这位清流少帅坚毅的脸庞上，他的表情无比凝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清流帝国真的打败了西岚帝国，而你还执迷于你的丰功伟业，我会用我手中的剑神之剑，亲自替先辈们清理门户！”
这是苏颜对他最后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