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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倭贼犯华 山河泣血(二十五)

作者:末辰 | 发布时间 | 2017-06-02 | 字数:1997

其他人似乎引起了共鸣,有的人竟然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脸色阴晴不定,仿佛每一次炮声响起,似乎都颤动着他的心弦。

“一群孬种!都他妈给老子站好了!你们站在中国自己的土地上,怕个鸟蛋!”军官冷眼看着这些人,声音高亢愤怒,“我知道你们心里害怕,我也怕!可是你们听听,听听那些同胞的惨叫声,那是什么?那是呼唤,是老百姓对我们这些穿这身衣服人的呼唤!是日本人下的战书!”

“你们可以逃避,像是一只夹着尾巴的兔子一样从这里逃跑,我绝不阻拦!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回到家后怎么面对自己的爹娘!怎么面对那些倒在日本人抢下的战友们!你们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是中国的兵!我曾是一名29军的营长,喜峰口一战,虽然惨烈,可我手下的兵个顶个的不怕鬼子,连比你们还年轻的新兵蛋子,都冲在最前面!”军官声音泛着些许苦涩的沙哑,仿似怒吼的呐喊般,盖过了城里的阵阵炮声。

方才犹豫不决的士兵重新从地上站起,虽然腿依然有些抖动,但脸上却多了分誓死的决心。

军官瞟了他们一眼,转过身,望着城里浓烟升起的地方,额头上青筋暴起。“不怕死的都跟我来!怕死的就脱下你们的军装,给老子滚!穿这身军装,你们不配!”他头也没回的向前走去,声音留在身后,愤怒暗哑。

士兵们看着他的背影,脸色决然,义无反顾的跟了上去。

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小士兵突然越过众人,脸色紧张的朝军官跑去。

“报告长官!”他站在军官身边,声音洪亮的喊着。

“什么事?”军官停下身,脸色沉肃的看着他。

士兵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僵持了几秒钟后,最终说出了口,“我…我不会打枪,能给我一把刀吗?我也想上阵杀敌!”他脸色坚定的看着军官。

“你当兵多长时间了?”

“两个月!”

“做什么的?”

“文书!我上过学,就跟在团长身边了。”

军官打量了下这个戴着眼镜,泛着几分书生气的小伙子,脸色缓和了些,“你今年多大了?”他目光柔和的看着眼前瘦小的兵。

“八月十五刚过的生,十五岁!”士兵爽快的说着,脸上带着几分稚气的笑容。

军官的心咯噔动了一下,似乎看到了自己年幼的弟弟,心里涌出淡淡的悲怆。他看着这个小兵,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打枪,手榴弹会扔吗?”

“会!”小兵站直身子,坚定的点了下头,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好!”军官微笑的看着他,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士兵,“把你们身上剩下的手榴弹都交给这个兵!检查装备,我们要和狗日的小日本干仗了!”

“是!长官!”士兵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把自己腰上,身上别着的手榴弹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像是呵护小鸡一样不舍的交到小兵手里。

小兵看着手里拿着的六颗手榴弹,心里像是捡着了宝贝一样高兴。

“待会儿和日本人打起来的时候,你就躲在我们身后,等日本人靠近了再扔,多炸死他几个狗日的!”军官低下头悉心嘱咐着。

“是!”小兵坚定喊道,将手榴弹小心的收进身上挎着的布袋里。

军官看着小兵,脸上泛起一抹笑意,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把背上的大刀解下来,交到小兵手里。“待会儿手榴弹扔完了,你就拿着这把刀战斗,决不能让鬼子踏进城门半步!”他脸色坚毅的看着小兵,小兵将大刀背到后背,冲他深深的点了下头。

军官冲小兵笑了笑,便转过身带着这支不足二十人的队伍朝城门口迅速奔去。炮火声在城里不时的炸响,宛若平地的闷雷,直震的大地也跟着抖动。

杨母一路小跑着穿过后院的竹林,刚要往院子里走,一发炮弹就径直落在了不远处的围墙边。她慌张的的左边一跳,只听炸弹轰的一声,将围墙炸出个豁口来。她也身形不稳的倒在了地上,杨承林从前院往后走着,看到杨母倒下,脸色紧张的走上前,将她扶起来。

“他娘!他娘!”他焦急的喊了两声,杨母站不稳身,伏在他身上,眼睛微睁着,又缓缓的闭上了,像是昏了。

“梨花!梨花!醒醒呀!”杨父又急切的唤了两声,摇晃着杨母,一脸着急的看着她。

杨母慢慢睁开眼睛,扶着杨父的肩膀站定,“他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动静?”她脸色忧虑的看着杨父,心中泛着焦躁的不安。

“狗日的日本人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你现在赶紧回后院,不要让志国媳妇出门。怕是一会儿鬼子就进城了,外面危险,你赶紧去后院躲着!”杨父看着杨母,担心的说着,说完便转身朝堂屋方向走去。

“承林!”杨母在身后喊了声,眼角湿润的看着自己男人的背影,心里满是不舍。

“放心吧!杨家的大门有我们这伙子男人守着,日本人别想轻易进来,除非我们都死光了!”杨父没有回头,毫不犹豫的向前走着。他的眼角微微泛着泪光,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些许颤抖。

杨母望着男人的背影渐渐远去,似乎连炸在不远处的炮声也忘了,眼中的泪水最终从脸颊上滑落下来。但只那么一瞬,她就擦掉了脸上的泪珠,转过身,一脸坚定的朝后院走去。

杨家的堂屋被炮弹炸的塌了一半,杨承林钻进废墟,从半边门里进去,矮着身子走进了烟雾缭绕的祠堂。

祖宗的排位被震动早已震的七零八落,连正中祖宗的画像也被瓦砾撕出了一条口子。他来到祠堂正中,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头,眼神坚毅的看着供桌上闪闪发亮的祖传大刀,一把拿起,没有再停留,只轻轻瞥了一眼,便从门里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