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书网 勤书网
登录 | 注册

正在阅读> 妖娆离情>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绝望生转机

选择阅读主题:

第四十章 绝望生转机

作者:尘尘一梦 | 发布时间 | 2017-06-24 | 字数:5158

CHAP 40 绝望生转机

一路往南,逐渐靠近金陵,周围的景象也跟着繁华起来。惹得从未来过此地的车夫丁老三唏嘘不已,扬言就要在附近安家落户,过完下半辈子。

一路无话,五天后,终于回到我们最最熟悉的城市——京城金陵。也不回家,直接命丁老三马车来到孙老头医馆门前,给足了银两打发他离开,便让人抬着着面如白纸的连容直奔孙老头诊室。

“吱呀……”一声门响,门内传来孙老头铿锵的骂声:“是谁这么不懂规矩?”

“规矩个头!救人!”有些吃力地拖着连容安置到卧榻上。赶走下人,我满脸焦急地看向正在研究医书的孙老头,扯着嗓门大吼:“慢腾腾的干什么,快来救人呀!”

“怎么又是你这个丫头!一大早地咋呼什么!”孙老头依旧拿着书不放手,可身形却一闪就来到了卧榻旁。

“快,快点给他看看呀……”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急促地声音一起一伏,迫切地需要得到他权威的答案。

“没大没小,你这个丫头,唉,老夫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他甩开我的手,伸手慢条斯理地捻起胡须,回头朝门外下人喊道:“去,看看老夫的铁观音沏好了没有?”

受不了他的好整以暇,干脆扔下手中的医书,两只手扳住孙老头的脑袋,定格在相公的眼前,威胁道:“你再慢腾腾的试试看?”孙老头本还想反驳几句,可待定睛一看,发现受伤的竟是连容的时候,登时面色一变,“怎么是连老板,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呀!”唉,怎么净是废话,天晓得我干嘛还这般跟他浪费时间。于是赶紧将相公受伤的情况说了,当然,省略了一些孙老头毋须了解的人物和细节。

随着对相公伤口的检查,老人的眉心渐渐皱起,浓黑浓黑的两条蚯蚓拥挤在一起直至合并,脸色也变得铁青。

“怎么?很糟糕吗?”我着急地问。

“唉。”孙老头重重叹了一口气,一手捻着胡须摇头,接着又是一声叹息“唉”。

“哎呀,你倒是快说呀?他到底是怎么了?”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真气运转,眼看着就要发作。

“丫头,力气倒是不小。”孙老头眼中精光一现,瞬间消失,立刻被满片愁云替代,终于缓缓开口,“性命可以保住,可,可,可……”

一连三个转折,我不禁破口大骂,“再不说,我就要打人了哦!”一手按捺不住,当真挥拳对准他的右眼揍了过去。

“哎哟,你已经打了,丫头!”孙老头捂着眼睛大叫,说话又大又快,“连老板醒过来后,怕是只能成为一名废人了!”

什么?咣当一声,我仿佛被金属砸中了脑袋,脑中嗡嗡直响,一个异常陌生的词不停地在脑海中盘旋,废人,废人?简直很难想象曾经翩翩风度迷倒金陵所有女性的相公瘫倒在床的模样,那样简直比杀了他更令他痛苦。

“他的伤口处理得很好,内服药也开得比较妥当。他目前只是因为受伤失血过多又旅途劳顿以致昏睡,在家调养几日,很快就会醒来。可——他膝盖以下——将从此失去知觉!”

孙老头的话立刻粉碎了我所有的希望,我抡起拳头对准他的左眼,凶巴巴道:“胡说!凭你的医术也救不了他?又想挨揍?”

“不敢,不敢。”他下意识地赶紧捂住左眼,“不是我不想救他,实在是无能为力。行凶者挑断的是连老板膝盖处所有的筋腱,这骨头断了,可以再接!可这筋腱断了,实在是没有法子呀!”

“你敢骗我?”不由分说,对着他左眼又是一下,力道随着怒气加大,一路风尘仆仆奔回来,就是盼着他全心救治相公,可怎料等到的竟会是这么个结果?心中又酸有苦,疼痛的感觉在胸口慢慢泛滥开来,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恨恨地挥拳发泄打出。

“哎哟!”孙老头一手捂着左眼眼睛,委屈无限,“我说的可都是实情……”

“不!”绝然地我大叫一声,声嘶力竭,回头猛然盯住孙老头,目光犀利,“上次连那么难解的胭脂烫你都可以解除,这次,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

“哎哟,什么胭脂烫的,又谁中了胭脂烫老夫都统统不知!反正老夫只知道,那碧绿丝的肉瘤是你自己机缘巧合拾得的。哎哟……哎哟……”他捂着眼睛大声吩咐下人去拿冰块。

“那这次为什么不可以再巧合一次?”反正我就是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呆立片刻,暮然转身,伸手夺过下人恰好端送来的冰块,拿在手里对着孙老头招手:“来,你再说一遍,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哎哟,我的小祖宗,快,快,快……”他捂着被打肿的眼睛,眯起一条线渴求的对着我的手,终于屈服,“好吧,天无绝人之路,这几天我就查查古书,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相救,或许,或许可以找到。”

“不是或许,是一定,必须,绝对。”咬着牙,用力地说出这几个字。才把冰块递到他面前,就被他一把接过,“当然,当然,我一定尽快查询法子。”

“要查多久?”

“这个很难说,古书那么多,偏方也要查,很难……”孙老头在看到我再度举起的拳头后立即小声自动允诺,“最快也得一个月吧。”

“太久了,半个月后我来找你。”说完,指使着下人用担架将相公抬走,只闻身后孙老头气呼呼的叫骂不绝于耳。

熟悉的景色在眼前闪过,每一个角落都有我和相公愉快的回忆。金陵湿热的微风掠过,一眨眼,却才惊觉脸庞落下两行热泪。

我坐在马车里,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低首亲吻了一下连容的额头,呢喃道:“相公,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的……”

话未说完,就听耳畔一声尖细的娇呼:“哎呀,相公!你可回来了,想死奴家了!”拧眉侧目,却是已来到家门口,那位袅袅亭亭的美艳正牌连夫人——若水正站在门口迎接,原本打扮地明艳的脸庞却在看到受伤的男人后,颜色大变,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开始不停地一张一合。其实,她说什么,我一点也没听清,只是感觉耳根麻痒得就快要不属于自己。

实在不想回到这里,如今已面目全非的家。可,普天之下,如今,却没有我可以容身的地方了,呵呵呵,真是可笑。

这时,若水指手划脚地指挥着一帮她陪嫁时带来的下人七手八脚地将连容抬回了府邸,急匆匆的一行仆人簇拥着她们正牌的男女主人鱼贯而入。空荡荡的街道上只留下我一人。一棵老树上忽然飘落下一片被太阳烤焦了的蜷曲的褐色枯叶,慢悠悠地一点一点地在我眼前打转,无力漂浮在空中随着风摇摆,它似乎正在诉说着和我如今同样凄惨的命运。

实在不愿见到那女人,更不愿见到别的女人与相公那般亲近,即使仅仅是斟茶倒水,照料他,也令我浑身真气激荡,气愤地想掐人。然而,终究放心不下,一只脚刚踏进门槛,一个眼生的下人就趾高气昂地斜眼睥睨我道:“哟,你不知道吗?夫人已经赶你出门了,这里如今是正儿八经的连府,我们的夫人只有一位,就是咱们老爷的掌上明珠,若水小姐!这里,是你这等下贱的女人可以进来的地方吗?”

好一条会叫的看门狗!原本就凭他这几句,我就可以一掌结束他的小命。再若不然,也可以出手给点颜色瞧瞧。可是,我却只呆呆地杵在原地,木头般地动也没动,浑身上下凉飕飕的。叹叹气,一声感慨,我和这等小人计较什么?不然,岂不成了两条撕咬打架的狗?

我嘴角牵起一抹苦得快要发酵的笑,忽然,真气鼓荡,仰头一声长啸,只片刻功夫,风沙飞扬,尘土漫天,一匹神骏桀骜的大马嘶鸣着如天兵一般出现在眼前。

“看来,我只有你了。”伸手拍上烈风迎风飘展的鬃毛,轻巧一个侧翻,纵身上马,烈风火热的激情登时四射,许久不见我的它,欢快地几乎忘形,仰天一声长嘶,两只前蹄腾空而起,激扬起的尘沙迷昏了那位看门狗的双眼,只剩张嘴惊叹流口水的份儿了。

“去哪儿?随你吧,如今,我已无牵无挂……”言不由衷地说完,不禁扭头再望了一眼如今的连府。骑在马背,我恰恰瞧见书房内连容被扶起身靠在那女人身上喝水的情景,心头一阵大怒,伸手用力拍了一下烈风,一人一马叫嚣疾驰。

烈风一路狂奔,避开尘世的喧嚣,眼前最后只剩下青山绿水,蓝天白云。身旁一沽潺潺的溪水声打破了我的忧思,下马凝望四周,好一片无人清幽的所在!清澈见底的溪水不见一丝一毫的杂质,透明的甚至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底部那些鹅卵石的颜色,调皮的几条红色小鱼嬉闹地在石头缝缝间捉迷藏,充分地享受着阳光、空气还有溪水的三重洗礼。

我松开缰绳,抵挡不住溪水的诱惑,掬一把捧在手心喝了,果然甘甜无限,好是清凉!随意坐在溪边的青草地上,望着水发呆,脑中一会儿牵挂的是受伤的连容,一会儿担心的是左右护法的狠毒用心;心中一会儿浮现的是往日和连容恩爱的情景,一会儿又闪现出他那天受伤后近乎垂死的模样。心整个儿一个字——乱!

耳畔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鸣叫声,还没待我反应过来,一个灰色的猛禽对着我就劈头盖脸地扑了过来,“好你个暴雨!”瞧见心爱的伙伴,我心情不由转好,手腕反转一抖一扣,已将灰色的猫头鹰,擒拿在手心。

“怎么,三天不打,你就想上房揭瓦了?”暴雨倒是丝毫不理会我的笑骂,一个劲儿地用毛茸茸的双翼内侧摩挲我的颈间,咯吱得我奇痒无比。

“哎呀,就属你调皮得紧。”赶紧拨开它,初见面的喜悦刚刚抬起,却又立刻被忧愁代替。真不知道,如今离开相公的夏小离,还能干些什么?

信步胡乱走在这片无人的山谷内,一个人,孤单又寂寞无边地一直乱走。

性情欢快的烈风、暴雨一声不吭地紧随身后,没有言语,却让我感觉到温暖。夕阳西下,将我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对着夕阳,正要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忽然,浑身条件反射地警觉起来,暴雨烈风也是双双一声极低的鸣叫。

有人!

才待全身戒备,冷不防,一只飞镖极快地从我侧脸擦了过来。我未动分毫,若是身形乱晃,反而会弄巧成拙中了暗器。

没有杀气,没有敌意,是他?我运气真气,凝神待敌,对着前边那块巨石轻声道:“曹大元帅,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夏帮主,你可真是让人好找呀……”一袭黑衣,巨石后慢慢走出那位伟岸的男子,不是曹岳是谁?

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顾盼生辉,眼角上扬的程度诉说着他如今不可一世的权力与地位。

“有事?”对着不远处的几匹骏马和护卫,我不禁皱眉。

“当然,夏帮主。”曹岳定定地看着我,嘴角上扬,“上次我托谢永儿约你见面……”

他才说到一半,我心下登时“咯噔”一下,糟糕,竟是给忘了。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先是我流产,接着连容娶妻,再后来连容遇刺受伤,事故意外不断。那日喝酸梅汤时谢永儿说的曹岳约我的事情竟是都给我抛到爪哇国去了。想到这儿,我脸上微微一热,淡淡地出口:“对不起,我忘了。”

“可是,我没忘。这辈子我最讨厌欠别人的东西,我还欠你两个允诺。”曹岳站在我眼前,卓然天成的兵家风范在举手投足间流露,一段时间不见,倒感觉他成熟了许多。

“不需要了。”我回头伸手抚摸上烈风的脑袋,分开手指轻轻梳理它不驯的鬃毛,“我不再是夏帮主,不再是统领黑帮的帮主老大了,我们之间的约定都作废了。”

身后的曹岳没吭声,然后慢慢走近,对着烈风赞叹道:“好马!”接着,他扭头用欣赏的眼光看了看我,笑道,“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可以考虑来帮我?自古有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对我而言,你不仅仅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更是可堪当重任的良将,如果你愿意,我甘当慧眼识英雄的伯乐。”

怪异的说法!懒得解释多说什么,只是扬起嘴角还以一个讥诮又表示拒绝的笑容。嘿嘿,不当黑帮老大并不代表我愿意投靠官府,刚刚脱离了狼窝,我可不愿又身陷虎穴。撇开官匪势不两立的背景不谈,他们那一滩比黑帮还要浑浊的污水我可不敢趟,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如今那双看透一切风景的眼眸转动着,冲我自嘲而笑,“哈哈,你既不愿意,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不过,老是欠你两个允诺,着实让我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喂喂喂,你可总得要给我一个交待呀。”说到最后,顽皮得近乎耍赖。

我不禁被他这耍宝的模样逗乐,抿嘴一笑,抬头看着桔红色的天空,白云收拢又聚合,一点一滴地向世人演绎着自己的曼舞。闲看云卷云舒,讲的就是此种心境吧。

“我都说了,以前要挟你那三个允诺不过是从黑帮角度出发,希冀借助你的兵力和实力获取利益,得到庇护,可如今,我已不是黑帮的老大,也脱离了帮派。我们之间的契约自然作废。不用再提。”

“当真?”他伸出手也想抚弄一下烈风,却是立刻被这欺生的家伙一声长嘶给惊了一大下,一个趔趄后退了好几步,十二万分地狼狈。

“果然。”我笑着看他进一步肯定,“能看到如今天下第一兵马大元帅如此光彩的形象,我还能有什么别的要求?”

曹岳也被我的笑声感染,认真地看入我的眼,真诚道:“其实,你这个人,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朋友?真新鲜。

“你愿意吗?”他伸出大手展开五指。

“有何不可?”相同地我也大笑着击他的掌心。

“哈哈哈……”山林间传来我俩久久的笑声。的确,没有了功名利禄的牵绊的友谊,或许才是最珍贵的。

这晚,我们喝了好多酒,却说了很少的话,只记得我和曹岳的最后一番对话:

“如今已成为你朋友的我,可以帮你两个忙吗?你总不想我今晚仍睡不着吧。”

原本无甚所求的我,哈哈一笑,“一定要的话,那我第二个愿望就是希望第二个和第三个愿望自动作废。”

曹岳闻言一呆,哈哈大笑了半天,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一杯酒,“痛快!你果真是个痛快人!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是别浪费了,如今我权力在握,大内富贵财富,奇珍异宝,可谓应有尽有,想要什么,你可想好了?”

忽然,我听得心中一动,眯着眼一字一句地问:“‘应有尽有’?可有奇异罕见的药材或是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