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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青春结点

作者:小宇漫花 | 发布时间 | 2017-06-01 | 字数:4102

二零一五年的六月,一切都像是无法预知的,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对于丢弃学生身份走向社会,此刻太多的迷茫充斥着山东某医学院校的莘莘学子们。他们无数次希望麻醉,渴求沉迷,就像是待在母亲翅膀下备受呵护的小鸟,此刻终于还是要离开温暖的巢穴,飞向那未知的世界,去经受那如同暴风雨般的洗礼。

此刻的我站在菏医的学校门口,长叹一口气,我知道,自己已然无法再待在这所学校里上课学习,因为我的青春在当我走出校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已是悄然散场,四年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在我的生命里打马而过了。

我明白这场离别是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再也不能听到相恋四年的恋人依靠着自己的肩膀,在自己耳边傻傻的笑声;再也不能闻到她秀发上“飘柔”或者是“海飞丝”的味道;再也没有办法与其默默相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体会大千世界却只有和她在一起时的幸福时光;意味着从此以后自己寝室的桌子上再也没有一卷儿公用的手纸;再也没有复印的笔记在临考前有一大群人传来传去拷贝了;再也不能半夜睡不着的时候,能有人陪着自己刁根烟拿一瓶啤酒和自己从男生说到女生,从政治说到篮球,从过去说到未来了,然后再把话题转回到女生那里去了。

无论我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将离开这个学习生活了四年的地方,脱离学校,步入社会了,自己在这所学校四年的所学就要有了用武之地了。

只不过我的心里泛起一抹忧伤之意,因为先前在网上看到了太多医生工作中被砍、被杀的案例,可是,纵然我有太多的不情愿,如今也要离开学校去医院当一名所谓的大夫,想到这,我叹了一口气,扔掉手里即将灭了的将军烟,自顾自的大骂一声“特么的!”

“小宇!还没走?”

我听到话音转身看到站在我面前的两个人,确切地说是与我玩玩闹闹四年的兄弟,一个叫王阳,一个叫大佐。

“唉,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走!我多希望这只是一个暑假,两个月后我们还能再次相聚!”我沉声说道。

大佐猛吸一口烟,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地方被我们骂了无数次,如今真要离开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好歹这里也留下了老子的青春年华!”

“谁说不是呢?无忧无虑的生活再也不属于我们,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当这个暑假过后,我们就已经成了曾经被我们无数次嘲笑过的社会人了!”王阳低声说道。

那一刻,我看到王阳和大佐的脸上尤为苍白,没有任何的表情可言。

六月的阳光温暖而又略带忧伤,将我们三个的身躯剪成了忧伤的剪影,留在了这芳香四溢的美丽校园里。

王阳沉默了许久,怅然说道:“小宇,不如咱们兄弟三个再逛一遍校园,反正都要离开了,再重新体验一下当学生的感觉,你说呢?”

大佐说:“这正合我意!”

我抬头看了看他们,没有说什么,点点头随他们向校园内走去。

当走到图书馆前面的广场时,大佐突然笑了,我和王阳都很诧异,“大佐君,你怎么了?笑什么?”

“小宇,你还记不记得五月中旬我们在这儿照毕业照的时候,你说的那句话?为此导员还想让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做个检讨!”大佐笑着说道。

“什么话?我怎么不知道?”我看着大佐疑问道。

“噢!我想起来了,没错,小宇是说过!你说照这东西干什么,就像是一百零八将出征方腊时的赴死留念!”王阳嗔声说道。

“我说过吗?我忘了唉!”

我又怎么能够忘记?只是我不想再次提及,因为这真就像是赴死前的留念。我清楚的记得,五月十三日的一大早,我们就早早的起床,因为是要照毕业照。

那个上午,我们宿舍的八个人第一次一同出现在去往泉石广场的人行道上,那一刻,我才发现,八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时刻一个地点的场景已实属罕见。想想也是这样,温晓翔、林政、董国斌还有曹东他们四个在大学期间把自己的时间几乎全部奉献给了学校门外的网吧,至于郭春则是把大部分的时间放在了他心爱的宝宝身上,我和王阳还有大佐则是将大部分时间放在了逛街买衣服或者是打台球上,我还比王阳多一点,就是还曾沉迷于图书馆写我的短篇小说,八个人能同时拼凑在一起的确不容易。

那天早晨,一百零八个人,一个水泊梁山好汉的阵容,站在了一起。看着这种场景,我低声说道:“真像是出征方腊前的赴死留念!”只是没想到我刚一说完,竟被导员听到,回首便是一记象征“关爱”的板栗。

王阳看着陷入沉思的我,轻声说道:“小宇,想起来了吧!”

“嗯!一切清晰如昨!”我回道。

我们三个走过泉石广场之后,又来到了象征学校生命之源的人工湖旁,湖水依旧晶莹透亮,水里的鱼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由自在,只是如今的我们再也没有了先前那种心境。我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面前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大佐对着天空吐出一口烟草燃烧后化成的烟雾,随后将手里的将军烟灭掉,暗骂一声,“特么滴,你们还记得吗?某个晚自习,你们还曾陪我在这儿一醉方休过呢!”

“呵呵,还有脸说,你喝多了,还是老子把你给送回宿舍的!”我鄙夷的说道。

“可惜,那段时日再也回不去了!我们已然没了退路,只能选择信步前行!曾经醉酒的日子一去不返,正如小宇所说,醉笑陪公三万场,勿用倾诉离殇!”王阳信声说道。

的确如此,那段拥有义薄云天的兄弟情义、那些迷惘、孤独、忧伤、绝望以及青春里的爱恋就这么结束在六月阳光照射的天空下,至于王阳口中那无处可逃的境遇就这样,就这样在微风轻拂、骄阳热烈中归于平静,所谓的青春把脆弱的我们扔在了这个黑色象征离别的六月夏天。只有那曾经的记忆此刻还在不断地浮现眼前,让我们割舍不断。

坐在人工湖旁,我们三个把大学里的种种再次回味,相互补充,插科打诨,呈现出一副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的样子,可三个人谁都不愿提及和离开有关的话语,每个人的心里都已泛滥成灾,稍有不慎,当真可以泪眼婆娑。

昔日“女儿国”里的白衣天使和白衣战士相辅相成,因而有了所谓的白衣飘飘的年代,可那时的我们却在白衣飘飘的年代里做着极其残忍、恐怖的事情:活生生的小白鼠、红眼睛白毛的兔子、活蹦乱跳的青蛙,在顷刻间便被我们这些所谓的白衣天使和战士无情的虐杀,过去的岁月里,曾不止一次地听到有人说我们会遭到上帝的惩罚。呵呵,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那些只能是我们的“试验成果”。回想当初的解剖实验课,曾经稚嫩的脸庞如今也已变成冷酷无情,但不可否认的是,那就是我们曾经一同走过的青春年华。

那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发生在昨天,而现在三个人插科打诨似的回忆成为让人忍俊不禁的记忆,如今想起,顿觉唏嘘不已。

王阳站起身看着我和大佐,伸出手,说道:“小宇,你还记得你写的那首《义兄情》吗?”

“我当然记得,那是属于我们三兄弟的!”我应声回道。

“今生信有缘,同义结金兰;来世若为鬼,结拜尤亦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这四句话!”大佐看着我们自信地说道。

“没错!正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何况是青春,也终究逃不过散场。但我们三兄弟一天是兄弟,今生是兄弟!”王阳大声说道。

“若是有酒,我还真想再和你们来一次醉笑陪公三万场,虽然我们即将各奔东西,但情义尤在,青春散场,情义无价!”说着我把手伸出。

在那一刻,三兄弟的手相互交叠在一起。

那一天,我们三个是最后一伙离开学校的人,因为大佐家距离学校较远,我和王阳先将他送上车,临上车之前,大佐对我说道:“小宇,希望你能在写作的路上越走越远,说不定下一个网络作家便是你,林晓宇!”

不知为何,听到大佐的这句话,我的眼睛像是被沙迷了,刺痛难忍,一种叫做泪水的东西瞬间肆意泛滥。

送走了大佐,随后我将王阳送到长途汽车总站,看着即将离开的王阳,我的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凄苦。毕竟大学几年,他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掏心掏肺的兄弟。

相视再也无言,说不出的话,只能化作一个厚重的拥抱,“兄弟,一切安好!期待着某天与你的相聚!”王阳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说道。

那一刻,我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能目送着王阳离开。

之后,当我坐上车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客车急速的向前行驶。脚下的那片学习生活过四年的土地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纵然无数次痛骂过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但当自己真要离开这个地方,心里还是有些恋恋不舍,毕竟这个城市装载了自己四年的青春年华。我依稀记得,我的眼睛湿润了,就像是小时候憋不住尿的孩童。泪水顺着脸颊湿答答的往下流,纵使我想要克制,但我却做不到。没办法,我只能是强忍着哽咽,尽可能地往自己视线里装入那些熟悉的背影,只是在离开的一刻,这个城市的一切又都变得那么的陌生了。

这个六月之后的假期已不再属于我,两个月后我也无法再回到这个城市,再和那些兄弟一起泛着花痴、一起逃课、一起喝酒、一起打台球了,一切都结束了。

正如青春类小说的结尾,青春散场了,那些发生在青春里的事情就此成为了一纸忧伤,化为难忘,填满了你我的心房。

当我回到家乡高唐的时候,我就不再是一名学生而是一位即将步入社会的青年人了。

我总觉的可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