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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大雾

作者:天机 | 发布时间 | 2017-06-01 | 字数:4172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身后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出来的孟长白,气喘吁吁地说道。

“回去睡觉”

郑有才神色淡然地说道,似乎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与其没有任何的关系。

“睡…觉?”

孟长白有些糊涂了,按常理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是积极主动调查,再不济也得询问一下事情的经过吧。可是现在郑有才除了看一眼现场,其他的根本不闻不问。

“郑哥,不会连你都没办法吧!哎呀…郑哥啊…你可得救救…”

孟长白看着两步外郑有才的背影,突然间嚎啕大哭,还边哭边抹眼泪。

“舅舅?我是你郑大爷,还舅舅!谁说不帮忙了,没事赶紧滚蛋”

被孟长白这一嗓子,顿时这些村民纷纷投来注视的目光。郑有才觉得自己就好像被人剃光体毛,丢进动物园的猴子。

“嘿嘿…我就知道…真大爷,不是假大爷”

其实孟长白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说来这几日连番出事,三人都没怎么睡好觉。再加上一直紧绷的神经,人很容易出问题。

不过话说经过孟长白这么一胡闹,原本紧张的情绪顿时化解不少。八毛村围观的村民纷纷轻笑出声,郑有才也觉得轻松了许多。

夜色很快就在八毛村降临,由于连日来连续死了四个人,所有整个八毛村内的村民都显得惶惶不安,担心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

所有就在入夜不久后,便有人开始悄悄推开院门,探出一个脑袋,警惕地四处观察,发现并无异常之后,又重新缩了回去。

只等片刻之后,方才传来些许微弱的响动。却是一家三口人悄悄地从院中探出脑袋,再次确定并没有其他人人,方才将身体挪了出来。

领头的那名男子一身灰色长褂,背着一个布包裹,小眼睛四下打量了一下,转头对着院内轻声说道

“臭婆娘,快点,再迟点就没命了”

随着男子话音的落下,院内又走出两道人影来。一道是位妇人,一身花布褂,身上同样背着一个布包裹,右手还牵着一个睡眼惺忪的四五岁娃娃。

小娃揉着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娘,俺们这是去哪啊?人家还没睡够呢!”

妇人一听这话,顿时俯下身子,温柔地摸了摸小娃的头,柔声说道

“尕娃乖,咱们去看外婆,过两天就回来….啊”

小娃倒也乖巧,不哭不闹。一听说要去外婆家,反而有几分兴奋,连困意都少了几分。

汉子转头看了眼小娃,还有身后的妇人,又望了望自家的院子,不免叹息一声,然后心一狠,转头走在前面,向着村外走去,身后还跟着牵着娃娃的妇人。

男人走在前头也不说话,直至快到村口的时候,方才突然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地看着前方。

却是今夜的八毛村口突然多出许多村民来,这些村民大多都像这名中年男人那样携妻带子,背着各自的家当,更像是逃难。

“刘二叔...孟二愣子...王嫂子....”

中年男人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些人的名字,不过大家就好像事先商议好的一样,全都是各自默默地互相点头示意,即便是要出声,也多是小声说两句。

这些八毛村的村民各自有各自的心思,所以谁也不耽误,全都纷纷向着村外走去。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原本山里有雾气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八毛村的地理位置有些特殊,左右各有两条山脉挡着,其他如象鼻山这般的小山峰就更不计其数了。所以八毛村的夜间一般很少起雾,即便是在冬天,也多是下雪多,起雾少。

可是今夜却是突然起了浓雾,白色的浓雾飘荡在空气中,只要距离超过五米,便完全看不清前方的情况。而且最奇怪的是这些雾气只在村口聚集,并不进入村内。

但是这些并没有引起这些八毛村村民的注意,此时大家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过几天日子平静了,再回来!

连日来八毛村天天死人,而且死状一个比一个残。加上那天喜杆叫的时候许多人都在场,送葬经过乱葬岗时,又发生了一些怪事,即便除了郑友才和马道人几个少数人能够记得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依旧抵挡不住这股恐怖情绪的蔓延。

以至于在头七的前一夜,八毛村的村民终于是忍耐不住,纷纷选择逃离。

这一夜郑友才睡的极为的香甜,来八毛村也有好几天了,连番的波折让他身体和心神都极为的疲惫。此时难得有机会好好睡一觉,所以睡觉时竟是打起来呼噜。

不过郑友才倒是睡的踏实了,和他一屋的刘三万可就没这么幸运了。由于之前在黑道上混过,所以养成了睡觉也睁只眼的习惯。毕竟如果不这样的话,说不准那天自己就会永远的睡过去。

可是这样一来,刘三万可是惨了。原本他受诅咒的影响,也极为的困乏。本来想着身边有郑友才在,今晚能够睡个好觉了。可是谁曾想郑友才打的呼噜那叫一个响,就差把房顶掀了。

所以整整一晚上,刘三万翻来倒去,愣是没睡着。直到快凌晨的时候,方才因为实在困的不行,混混沉沉地睡过去了。

由于孟长白家的房间有限,所以孟长白便和葛春明睡在一起。一开始孟长白还嫌弃葛春明的脚臭,可是后来也不知怎么地两人却成了要好的朋友,简直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对此郑友才也是装作不知,懒得理会这两人。

一夜过得倒也安静,除了那些逃离八毛村的村民们,再无任何事情发生。

直至第二日一早,郑友才被人从梦想中叫醒。不过来人不是孟长白,也不是葛春明,更不可能是孟牡丹。而是孟长白的父亲,那名蹲在村口的石磨上抽着旱烟,追着孟长白满村子跑,嘴里还骂着龟儿子的那个男人。

孟长白的父亲将郑友才叫出房间,也不说什么事情,只是蒙头走在前面,直至快走到村口的时候,方才停了下来。

而此时跟在身后的郑友才面色却是并不好看,倒不是因为孟父的无礼,而是因为眼前的景象。

只见经过一夜的时间,八毛村村口的白雾非但没有丝毫的减退,反而越发浓了许多。此时人只要踏进迷雾中,不出两步远,村里的人便看不清其身影。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气冲东方起,万物自长生。三王有天地,中间人立上.....”

今日的孟父却是没有了往日的严肃,也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反而更多地多出几分坚毅和果敢来。

此时郑友才一听孟父口中念诵的语句,更是惊讶万分。因为孟父口中念诵的可不是一般的语句,而是传自上古《望气诀》的开篇。这本《望气诀》也被认为是大唐第一法师袁天罡所写,只是后人多知《推背图》,而不知《望气诀》罢了。

郑友才不敢怠慢,单手捏出佛手印,恭敬地回道

“人鬼神三者共定乾坤,人者天地之浊物,生则死,死为鬼。鬼者,人之污垢,入冥受诫耳。神者,不知存于乎,心往之焉。然人者即可是鬼,亦为神也.....”

郑友才也不是在胡言乱语,而是念诵《驱鬼十篇》中的第一篇--《人鬼神》篇。

这篇主要论述了人、鬼、神三者之间的区别,既肯定了三者共存,共同创造这个世界。又将三者区别对待,一一分析其中的差异。最终得出一个被近乎所有修道之人所认同的一个观点,那就是:

人即为鬼,亦为神。神鬼人者,无外一体。

“原来是驱鬼一脉的高足,失礼,失礼!”

别看孟父一把年纪,但是此时竟是真的对郑友才行起礼来。

“不敢,不敢!”

郑友才急忙侧身让开,口中直呼不敢。且不说对方年纪比自己大一轮还多,单单他是孟长白的父亲这一点,郑友才就不敢接这个礼。不然日后万一被孟长白知道了,还不得和自己拼命啊!

当然孟父会对郑友才行礼也并不奇怪,因为修道之人看重的不是年龄,而是道行和品行。相信这几天下来,郑友才的所作所为都落在对方的眼里,所以才会有此这般。

孟父也不强求,直起身来,看着眼前的郑友才,目露欣赏之色。

“也许你在奇怪,为什么我直到今天才表露自己的身份”

孟父毕竟是一把年纪了,虽然道行不见得比郑友才高,但是看人的本事绝不是此时的郑友才可以相比拟的。最起码此时的孟父,一眼便看出了郑友才心中的疑惑。

“前辈,既然您也是一位修道之人,那为何八毛村出事的这几日,都不见您...”

郑友才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同时右手微不可查地缩进衣袖之中,暗扣一枚符咒。一旦对方有什么异动,郑友才将会毫不客气地出手。

即便对方是孟长白的父亲,但是郑友才也不敢确定八毛村的事情就真的于眼前之人无关,甚至郑友才怀疑此事很可能就是孟父在暗中操控。

“呵呵...”

孟父自是察觉到郑友才手上的动作,但并未点破,而是轻笑两声,出言解释道

“其实从你进村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咱们修道之人看似与普通人无异,但是在同道之人的眼里,依旧有很多细微之处与普通人不同。后来你更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当时没什么人相信,但是我确信无疑。”

“至于说我为什么没有及时站出来,恐怕要让小友笑话了,小友不妨望着看”

孟父说着伸手指向村口,在那里浓烈的雾气淤积,但奇怪的是这些雾气却无法踏入八毛村半步。即便偶尔有那么几缕白雾飘进来,也会很快消散。

“你是...风水师?”

郑友才面有恍然之色,如果对方是一名风水师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为何八毛村村口的白色雾气无法进入村内,孟父又为何直至今天方才表露身份,更重要的是郑友才在孟家住了好几天,但却没有引来丝毫的怀疑,甚至连询问都没有。别忘了郑友才可是有好几个晚上带着孟长白和葛春明出去,只要稍微留点意,孟家二老就会发现三人的不同寻常。

可是对方从来没有询问过,想来应该是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而对方之所以没有及时站出来,一是因为郑友才的缘故,二来就是因为风水师其实并不擅长捉鬼。他们更擅长的是给人看阴宅风水,破三煞五鬼,教人聚财往乐。

“不错,我的确是一名风水师。但是我并不如你这般有自己的宗门传承,我不过是个半路自出家的修道之人。后来师傅死了,我也就回到这里,娶了长白他娘。如果不是八毛村突逢此劫,恐怕我今生都不会再重操旧业了”

孟父抬头看向远处,眼里隐隐有追忆之色,然后转头接着说道

“对于我的身份,长白并不清楚,所以还请小友替我保密一二”

对此郑友才自然是点头答应,不管怎么说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不好多嘴多舌。

不过郑友才对孟父的警惕依旧未曾放松半分,因为即便对方说的都是真话,但也丝毫不能说明他就不是背后的操纵者。最起码在圆满解决此事之前,郑友才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孟长白和葛春明。

“嘿嘿...”

对此孟父也不介意,他可以轻松地从郑友才的眼中读懂那一份戒备。但是孟父却只是轻笑两声,抬眼望着村口没有丝毫消散趋势的白雾,目露几分忧色,随即以一种近乎商议的口吻说道

“小友,今夜便是头七,恐怕到时候会有一场恶战,你我联手共同对敌,如何?”

“我可不想将自己的背后交给一个不信任的人”

郑友才却是冷言回绝,再确定对方的真实意图之前,郑友才并不打算和对方联手。即便以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与孟父联手是最好的选择。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如何才能证明我的身份呢?”

孟父似乎是看穿了一切一样,脸上的表情已经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郑友才也不言语,只是伸手指了指村外。

而孟父则是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随即也不多说,独自一人迈步向着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