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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破开幻境
“夜深了,我还是回去睡会儿吧,今夜酒喝了不少真是头疼,明日你便不要来打扰我休息了,武功自习便可。”那女子站起身撩了撩满头的秀发,然后一手执鼓,一手轻敲鼓面,身形微微摇晃,颇有些醉态吟唱着,“一夕花开,一夕落。一朝风云,一朝去。谁人言道有情痴,恨天不予同连枝,遥看飞雪共白头,怎堪寒暑轮回迟……”
歌声渐远,鼓声铃铛声交错响起,昆山夜光在夜里微微发亮,随歌声摇摆着,彷如一片舞动的荧光。飘零身旁突然开满了鲜花,各式各样,缤纷艳丽的惑人,飘零有些疑惑这些突然出现的花,谁知一站起来之后突然发现身周变了模样,此刻哪里还是那一片花圃,分明是一间宽阔奢华的屋子,雕梁画栋,金粉装饰,珍珠帘子,鲛纱帐子,梨花木软卧榻,紫檀雕花木柜,样样精致名贵。
这间屋子有着莫名熟悉的感觉,飘零有些发愣,这到底是哪儿?
“娘亲……”娇软的女童的声音。
“母后……”清脆的男童的声音。
飘零猛然转身看向门外,似乎那孩童的声音有着魔力一般,炙热的光从门外照射进来,那里有两个身影似乎在欢快的朝这里跑来,阳光太晃眼,飘零根本看不清那两个孩子的模样,心中却还是升起一股喜悦,不由自主的微微蹲下身来朝着那两个孩子张开了双手,似乎想将那两个孩子拥入怀中,这动作熟悉的仿佛走过很多次,在飘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谁知就在那两个孩子快要扑进飘零怀里的时候,眼前突然一晃,转眼化作一片深深的湖水,夜色微凉,月光映在水面上,她突然处在一座水中央的楼台上,轻轻拂过栏杆,那触感仍旧熟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走到阁楼前看看,她总觉得这里太过熟悉,她应该是认得这里的,所以看看这阁楼就什么名字应该是能想起来的吧。
谁知飘零还没有迈开步子,一个人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从她身后靠近,还未等她转头,那人已经捂住她的嘴将她带入了怀中。
飘零的心猛然顿了一拍,那怀抱的气息温暖中带着苦涩,让她心里微微泛起莫名的波澜,一时难以反抗。
“是我。”身后那人在她耳边呢喃,然后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只是却把她抱的更紧。
一句话打破心里所有波澜,飘零似乎想起什么又似乎想摆脱什么,那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带着深深情意和眷恋,可是她却惧怕万分,不知所措的想要挣脱。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叹息,身周场景似乎又要变化,身后的气息消散,飘零猛然回头却只见那人的身影已经模糊,伸手却只抓到了薄凉的空气,她低下头一时间觉得心底满是酸涩,却根本不明白自己这份矛盾的举动到底是想要挣脱还是想要挽留。
“不论如何都想和你站在一起,我早就对你无可救药了……让我割舍不了,怎么办?零儿,怎么办?”那人的声音响在耳畔,飘零连忙抬起头,寻找那人的身影,谁知一柄长剑寒光闪烁的直冲她而来刺穿了她的肩膀!
那痛感真实无比,飘零觉得痛的有些恍惚。
“你休想再骗我!我不相信你,不相信你!”
“还有什么话好说,该说的不该说的早就已经说完了。”
那男子的声音带着痛恨和悲愤,早已没有半分情意,飘零瞬间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脑海中晃过数个人影,无不带着悲痛和恨意的注视着她,飘零想要逃走却发觉身周一片泥淖,她根本无路可走,跌跌撞撞。
“我是一定要和你走的。”惶然中有一道声音坚定的传来,睁开眼,飘零发现似乎有什么人在渐渐昏暗的天光下正微笑着对她说道。
飘零惶然的心情有几分缓解,然后略带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身边迭起变化的情景。
她明明身在流月宫中,明明在昆山夜光的花圃中,在深夜里,所以这些都是幻象,应该是宫主布下的局,刚才的鼓点铃声让她不知觉中精神恍惚的入了局,所以不能慌,不能乱了心神,不然就出不了这幻境了。
让自己镇定下来,飘零开始运功,她所修习的流月宫的内功是很特殊的,只要和乐器配合在一起总是有迷惑人心神的作用,她只是修习时日尚浅再加上现今内力不如宫主才中了计,现在只要明白过来,她运功化解一番也是能解开了。毕竟这个幻境似乎只是调动人的心底的情绪和记忆的,还没有什么杀意或者恶意。
破开幻境之后,飘零额头微微沁出一些汗珠,才看见自己还是坐在那桌案前,桌上是刚才宫主留下的哪壶酒,一切还是刚才的模样,正说明她虽在幻境中变化了很多地方,她也做了很多的动作实际上却根本丝毫未动。她抬头,月上中天,几乎才过去不到半刻,幻境里却似乎经历了很长的时间,看来真是感官作怪。
微微舒口气,拿起桌上的酒壶打开看了看,酒没有问题,酒的香气也没有问题。只凭借着寥寥的几声鼓点和铃铛声就能有这般功力真是惊人,看来对宫主功力的估计还是得重新再估量一番了。
飘零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然后站起身看向宫主原先离开的地方。这流月宫,真是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平静,不仅仅是敛紫,还有这宫主都是迷雾重重,心有隐秘。
还不知道这回这宫主提醒她然后利用幻境让她恢复记忆又是为了什么,不过她还是要感谢那宫主这样的举动的,不然她就要忘记自己当初千方百计到这流月宫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了。
只是记忆一恢复,敛紫当初那断尘只会让人忘记不想记忆的事情这种说法明显就有了漏洞,因为她是不可能会选择忘记寻找娘亲的,也不可能会因为想要避开曾经经历过的许多痛苦而选择忘记那么为自己付出了很多的人和给过她温暖的人或事。
只是想起那许许多多的记忆,终是有些沉重的,似乎欢乐总是太少一般,显得整个经历都多多少少有几分晦暗。
飘零,花飘零……这个自己取的名字如今也没什么资格加上姓氏了吧,飘零二字果然零落得很,飘然离散,花已不在,从此只剩飘零。只是现在还不是伤心沉沦的时刻,面前暗影重重,不知内幕,而她还有必须完成却还没有完成的事情,所以在完成那件事情之前不能倒下。
缓缓调离了一下呼吸,飘零站起身来,看着一片静默芬芳的昆山夜光,将刚才在幻境中勾出的那许多回忆和痛楚都压下,告诫自己此后绝不轻易软弱,然后才迈开步子离开这片花圃。
“哦?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还是小看了她的潜力啊。”某处庭院中,站在树下的女子理了理那迤逦的长发,拨弄着手鼓侧面镶嵌的铃铛似有所感的看了看花圃的方向然后看了看天色笑了笑,扶了扶身后的大树,眼中神色不明,“有这么优秀的徒弟,做师傅的压力真大啊。”
“不过……这样才好玩不是。”似真非真的感叹一句,那女子转身回屋。
女子离开后,方才身后大树却似是受了重击一般,树干上的突然留下一个深入寸许的手印,许多树叶猛然随风飘飞起来。
“师傅,你为何这么做!”女子尚未睡下,便有一人影迅速推门而来。
“这么快就坐不住了?”那女子似乎并不惊讶,颇有几分嘲弄的坐在床边说道。
“你夜里拦住她是想阻拦我,我还怎么坐得住!”那来者走上前来,床边的灯火下映照出一张美丽的容颜,正是敛紫。
“你的方法错漏百出,被人识破是迟早的事情。”女子不慌不忙的说道。
“只要师傅不阻拦,我敢保证这宫里上下没有一人敢在她那儿多嘴,而只要事情办成了,就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敛紫皱着眉头不甘愿的说道。
“你敢保证?”那女子的声音危险起来,“你在宫里权力很大嘛,我都不敢说全宫上下都听我的,你敢?”
“我……师傅,我不是这个意思!”敛紫惊知自己失言,立刻跪下。
“哼,大半夜的擅闯我的院子,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女子的声音阴沉难辨。
“师傅,不是……”敛紫想要解释却被女子打断。
“住嘴!”女子冷喝一声,“谁让你叫我师傅了,我现在的徒弟可是只有一个,敛紫护法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是。”敛紫咬了咬牙,忍耐的说道。
“我原以为你沉稳长进了,哼,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还这样,看着倒是沉稳了,性子还是这么急躁,一点事儿就忍不住跑到这儿来了。”女子教训着敛紫,“你这样真是成不了大器!”
“宫主!难道她能成什么大器,所以你要阻止我?”敛紫忍不住反问。
“这个嘛……”那女子笑了一声,然后说,“也许她是个能成大器的。”
“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当初才不阻止那些护法对我……”敛紫猛然站起身来,一脸愤恨,“可是这样不是太偏心了的吗?放弃了我也放弃了华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华素明明也那么优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达成什么目的必然会有所牺牲的。”女子不屑的说,“再说,就算华素再优秀也不可能再进一步了,现在你们更是不要妄想了。”